他低低地笑了一聲。
笑聲曖昧,惹得她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雙手將胸口護得更緊了些。
「別這麼戒備,小美人兒,」他姿態隨意地坐在火堆邊,不再看她,只專心地烤着自己被雨淋濕的襯衫。那襯衫是真絲的料子,在他手法嫻熟的烘烤下很快就幹了,他隨手將襯衫拋給她,「拿去,把身上的濕衣服都換下來。」
夏綾沒想到他會這樣好心,一時有些怔愣。
「發什麼呆呢,」他似笑非笑地說,「還是,你喜歡就這樣半裸在我面前?」
「無恥,你全家都……」她本來想罵他全家都半裸,卻驀然看見火光映照下他精壯的上身,不由紅了臉,抓着襯衫走開了。
身後,傳來他愉悅的笑聲。
夏綾一邊生着悶氣,一邊背對着他換衣服,勾花外衫很快被脫下,然而,手指觸及到內里的連衣裙時,卻猶豫了下,沒有去解開。
「裏面那件可以一起脫掉的,」他懶洋洋地說,「我個子比你高,襯衫足夠長,你不必擔心春光外泄。」
他說的沒錯,這件真絲襯衫正好到她大腿中部,不必擔心走光問題。只是,上輩子,她曾被裴子衡囚禁整整一年,在那一年裏,她幾乎沒有穿過一件完整像樣的衣物,以至於現在對赤身**這種事——哪怕只是半裸,也極為恐懼和排斥。
在男人面前,尤其如此。
夏綾壓住聲音里的乾澀:「不用了,就這樣挺好。」
厲雷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他是厲家的嫡孫,從小含着金湯匙長大,二十多年來想要巴結他、爬他床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各種手段都使盡了,然而,從沒有人像她這樣,明明已經被大雨澆濕全身了,引誘他的機會就在眼前,卻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唯恐被他佔了半分便宜。……真是有趣。
他的唇角微微翹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也不再勸。
夏綾只覺得肩上的傷口一陣陣抽痛,半條手臂酸軟無力,幾乎舉不起來。她艱難地穿上他乾燥的襯衫,扣好每一顆扣子,又拖着**的連衣裙,重新湊回火堆。
溫暖的火光躍動,襯着他俊美的容顏明明滅滅。
她客氣地對他說:「謝謝。」
他側頭打量她片刻,忽然勾勾手:「過來。」
她茫然:「什麼?」
「過來。」他的語氣中明明帶着笑意,卻又隱隱帶着不容抗拒的威壓,那是久居上位之人才有的冷硬和霸道。
夏綾想了想,不願意與他起衝突,便帶着幾分疑惑走到他身邊。
他說:「坐下。」
她坐下來,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已經被他拉入懷裏。
「你幹什麼?!」她不禁大驚失色,本能地伸手推他,這個人……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流氓,一隻手攬在她的腰上,另一隻手竟然在解她的襯衫扣子!
「乖,別動。」他語氣閒適,輕易鎮壓下她所有的掙扎,將她雙手反剪到身後。攬過她腰身的那條手臂同時扣住了她兩隻手腕,鐵一樣的力道傳來,讓她絲毫動彈不得。
「厲雷,你放開我!」夏綾憤怒至極,抬頭瞪他。
他低頭與她對視,綠眸幽深,仿佛一泓不見底的潭水,不可捉摸,難以揣測。從他的瞳孔中,她只能看見蒼白無措的自己……不知不覺,便安靜下來。
他慢條斯理地笑了,語調輕柔:「不要露出一副快要被強暴的表情,我只是想幫你重新扣一下扣子,你剛剛扣歪了。」他說着,目光從她臉上一路向下慢慢掃過,在她胸前衣襟被解開的地方停了幾秒,「我承認,你的身材不錯,長相也符合我的胃口……」
夏綾的身體在瞬間變得僵硬。
他立即感覺到了,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背:「別害怕,我對強迫人沒有興趣。只是你這樣畏懼我,實在讓我有些傷心。」
他一邊說話,一邊重新替她扣襯衫扣子,帶着熱度的手指在她身前不斷游移,輕柔地拂在肌膚上,幾乎讓人顫慄。時間過得如此漫長,夏綾祈求上蒼讓他快點完事放開她,可越急就覺得他的動作越慢,不由暗恨,她怎麼扣個扣子也能扣歪,憑白給了人可趁之機?又後悔怎麼就接了他的襯衫來穿,非親非故的,他一個大老闆會那麼好心?
仿佛過了一萬年那麼久,他終於扣好我頸間最後一粒扣子,略有些粗糙的拇指和食指撫上她小巧的下巴:「好了。」聲音低啞如同耳語,氣息似羽毛般拂過她的面頰。
她只覺得身上一松,他已放開她。
她忙不迭離開他的懷抱,下意識退到安全距離,長吁一口氣。有水滴落到眼睛裏,一摸額頭,全是冷汗。
他依然隨意地坐在火堆旁,單手支頜看着她:「我說過,你不用怕成這樣。」
夏綾也知道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但不會有人了解,她曾在裴子衡的別墅中遭遇過什麼,時至今日,抗拒他人的觸碰已經成了她的本能。她低下頭,掩住眼中的異色。
卻聽厲雷的語氣愉悅起來:「喲,二毛。」
不會吧,它也來了?
夏綾下意識地望過去,只見一頭體型健碩的花豹悄沒聲息地站在不遠處,渾身上下披着優美的玫瑰斑紋,一雙琥珀色的眼瞳正靜靜地打量着他們。它應該是從暴雨里尋來,全身的皮毛都被淋得濕透,無數的水珠順着它強壯優雅的軀體往下流淌,在地上匯成一小攤水窪。
夏綾只覺得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近距離面對猛獸,絕對不是什麼愉快的體驗。
偏偏厲雷笑得越發明朗,朝那頭花豹張開雙臂:「二毛,來。」
花豹微微偏頭注視厲雷片刻,似乎在檢查主人身上是否有什麼新傷,然後滿意地眯了眯眼睛,後退幾步,一個助跑,朝厲雷撲了過去。
「哎喲。」厲雷被猛獸撲倒在地,聲音里卻依然是笑着的,「二毛你髒死了,我身上才烤乾的又濕了……別蹭,叫你別蹭……」他與那花豹一起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那花豹把腦袋埋在他懷裏蹭來蹭去,他用手狠狠揉着它的皮毛,玩得不亦樂乎。
夏綾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們,那頭花豹……那,真的是花豹嗎?!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是一隻大型寵物狗呢?就差沒衝着主人搖尾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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