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的動靜之後,陸銘楷、吳媽、陸繼儒都相繼走出花園了,沈妍也只好跟着走出去。
此時外面已經陽光燦爛,花園裏草地里散發着一陣陣草香。
可沈妍卻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只見草地上有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扭打在一起。
女人開始罵起來:「楊子蛟,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為了那個賤女人竟敢打我,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沈妍聽着這聲音有點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在哪聽到過。看得出那個男人並沒有用多大力,他只是鉗住女人的手腳而已。
「鬧夠了沒有?」
沈妍聽見陸銘楷大吼了一聲。馬上那個女人開始哭叫起來:
「哥哥,你看看,這個沒狼心的東西為了那個女人竟然動手打我,嗚!嗚!」
哦!原來是陸繼儒的姑姑陸敏如。沈妍這時才想起來,可是這形象和昨天在宴會上的那個看起來優雅高貴的夫人完全挨不到邊。
「楊子蛟,放手!」陸銘楷再次吼了一聲。
地上的男人狠狠地甩了甩手,腳也一下子將陸敏茹蹬開,才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他身上的襯衫已經被撕破了,腰帶也被扯開來了,褲袋都被扯爛了。
陸敏茹被男人蹬開之後還想在撲過去,可是男人已經爬起來了,她又「嗚!嗚!」地哭起來。
「敏茹,別哭了,起來!」陸銘楷命令着。
吳媽趕緊跑過將地上的陸敏茹扶起來。
陸敏茹此時蓬頭散發,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變形了,還沾着草地上的水和草屑。
沈妍這時才看見陸敏茹的頭上還纏着紗布,昨天宴會上只看見她盤着頭髮。
「哎!」陸銘楷嘆了口氣,轉身看着兒子說:「繼儒,你帶小妍去吃早餐。」
陸繼儒看着父親點了點頭。
「敏茹,楊子蛟,你們跟我來。」陸銘楷指着花園裏的兩個人說,然後轉身走進去了,徑直向書房走去。
陸敏茹拍了拍手,整了整衣服跟着陸銘楷走進去了。那個楊子蛟也跟着走進去了。
吳媽一臉愁雲地看着陸繼儒和沈妍,搖了搖頭也走了進去。
花園裏只剩下陸繼儒和沈妍。
沈妍看見陸繼儒那張冷峻的臉此刻更陰沉了。她瞄了一眼手錶,已經七多了。今天星期二,早上八點半就要上課了,可是她又不敢吭聲,只有靜靜地站着。
沈妍站在那裏心裏嘀咕着:原來豪門也有家裏長短呀!她又開始慶幸自己既不生於豪門也不許於豪門。
陸繼儒一轉身看着噤若寒蟬般沈妍,心裏一揪。趕緊上去拉起她的手,準備往裏面走。
沈妍看陸繼儒的臉色有所緩和了,她壯着膽低聲說:「我八點半還有課,我想先回去了。」說完不敢抬頭去看那張冷冷的臉。
她沒想到陸繼儒口氣溫和地說:「吃完早餐我就送你回去。進來。」說着拉着沈妍的手走進去了。
沈妍和陸繼儒又坐回剛才的位置上。偌大的餐桌只有他們倆人,沈妍也不吭聲,只有低着頭安靜地吃着。
陸繼儒看着沈妍一直低着頭安靜地吃着碗裏的粥,他想起她說過,不喜歡吃飯的時候太安靜。他喝了一口粥之後問:「你今天上什麼課?」
「嗯?」沈妍被陸繼儒的聲音怔了一下,她錯愕地抬起頭看着他。
「我問你今天都有些什麼課?」陸繼儒看着沈妍再問了一遍
「哦!今天主要還是綜合課程,不過中午有個義工活動,我之前就已經報了名參加的。」
「義工?」
陸繼儒一聽到義工兩個字,馬上又想到華梓瑩和amy。
「是的!」沈妍輕快地回答。
陸繼儒看到沈妍一說到義工眼睛又開始亮起來了,也不忍去掃她的興。他只是又安靜地吃着早餐。
他們吃完早餐,還沒見陸銘楷他們走出書房。最後陸繼儒帶着沈妍駕車離開了陸家大宅。
沈妍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位上,出了這座三層別墅之後,看到汽車正沿着山路蜿蜒而下,才知道原來這是半山別墅。
陸繼儒雙手扶着方向盤眼直直地看起來一直很平靜,可是他此刻的心複雜的很。他不知道接下了該如何去接近沈妍,甚至現在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話了。
沈妍看着陸繼儒那張冷峻的臉此刻認真又嚴肅,她也不敢吭聲了。汽車裏的安靜也讓她思緒平靜下來。她知道剛才出了陸家那道大門就意味着她陸繼儒的關係就結束了。
她知道以後和他應該不會再有交集了,所以現在對於他用一百萬買斷苗家的那紙婚約的事已經不再介懷了。
再回顧這幾天既驚險又夢幻的經歷,感覺真相做了一場很長長的夢。
最後,沈妍又想起昨晚那個劫持她的蒙面男子,自己答應過他要幫他請律師的,可是自己去哪給他找律師呀。她記得昨天陸繼儒答應幫自己的,不知道他是不是為了敷衍自己。
她看了一眼正認真開車的陸繼儒,動了動嘴,最後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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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距離南華大學門口大約500米處時,沈妍要求在這裏下車。
陸繼儒知道自己一定要把沈妍追到手,可是現在他又不知道該如何跟她道別。他只是安靜地看着她下車、關車門、轉身走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沈妍在汽車停止的那一刻,心裏期盼着陸繼儒會說點什麼,可是他連「再見」都不說一聲。她只好靜靜地下車,輕輕地關上車門之後,安然轉身離開。她覺得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可她在心裏一直在告誡自己:沈妍這是一場一百萬的戲碼,現在結束了,你應該高興才對。
可是她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沈妍回到宿舍快,抬起手看看,已經八點過了。而那隻漂亮的手邊讓她又心緒難平。她跑到洗浴室打開水龍頭洗了一把臉,返回房間快速換上自己衣服。
她搬出那次陸繼儒讓她拉回來的那個行李箱,把手上那只限量版的手邊也摘了下來和那一箱幾乎沒有動過的衣服都放到一起了。
坐在教室里,沈妍時不時地走神,她擰了擰自己的臉頰想讓自己集中精神,可未能成功。
她總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似的。直到下課鈴響起,她還是渾渾噩噩的。
沈妍最後一個走出教室,這時背包里的手機震動起來。她掏出來一看,是毛利瑾。她悠悠地接起電話,可毛利瑾的話讓她瞬間感覺自己掉進冰窟窿去了。
沈妍掛掉電話,撒腿跑出教室,跑過教學樓,跑過人工湖,跑過學校大門那條長長的大道。在快到大門口是差點撞翻一位同學。她一邊道歉一邊跑。
「沈妍,你去哪呀?」
劉敏書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沈妍也無暇顧及,只是回頭跟她揮了揮手手,轉身繼續跑。在學校門口,好不容才上了一輛出租車。
坐在出租車裏,沈妍滿頭大汗,心也咕咚咕咚地跳着。
好心的司機叔叔遞過來一張紙巾,沈妍側頭看着他用國語說了聲:「謝謝!」
司機叔叔也側頭看了一眼沈妍,用港腔普通話說:「不用客氣,小姐你想去哪裏?」
「XX醫院!」沈妍焦急地說。
「小姐,我見過你!」出租車開出不遠之後司機叔叔突然說。
沈妍這個時候哪有心情去應付這些無聊的話題,她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
「上次去尚品居的時候,你坐過我的車。」
「哦!」沈妍突然想起來,趕緊沖司機歉意地笑了笑,「對不起,我沒認出你來。」
「小姐你為何急匆匆地趕去醫院呀?」司機叔叔問。
「我一個朋友酒精中毒入院了。」沈妍不明白林浩斌為何會酒精中毒。
「是嘛!現在的年輕人真能鬧。」司機說着卻又嘆息着。
沈妍沒有心思跟他閒扯,只是靜靜地看着窗外。
沈妍沒想到林浩斌所在的醫院和是她昨晚的那位越南姐姐是同一家醫院。在醫院聽出區,付完錢之後她就急匆匆地跑進去了。
今天豐銀瑞聯整個公司都放假,可陸繼儒早上送完沈妍回學校之後,還是回辦公室。本想在辦公室里冷靜一下,可是怎麼也冷靜不下來。
後來他接到鍾正的電話說皺律師下午才有空,他才想起那個蒙面男子和他自殺未遂的女朋友,於是他直接去醫院看望那位越南女孩。
他告訴越南女孩,他已經請了香港最好的律師為她的男朋友辯護,並安撫了女孩一番之後就離開病房。
陸繼儒從病房出來一直往停車區走去。一路上他的腦袋裏想的卻是沈妍。他在想應該用什麼藉口再去見她呢?他左思右想,卻都不得要領。
在停車區,當陸繼儒穿過那條過道時,他似乎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他身邊一晃而過。他連忙轉身定睛看着匆匆的人流,那個身影卻一下子變得無影無蹤了。不過他這時才想起,今天早上沈妍穿的是他從英國帶回來的淡藍色的運動服,而剛才那個身影似乎是米白色的。
陸繼儒覺的可能是自己入魔了,他搖了搖頭,向他汽車所在的地方走去。
突然,陸繼儒看見一個身穿運動服,頭戴鴨舌帽,臉上掛着一對超大的墨鏡,下半臉被一個口罩包得嚴嚴實實的女人向他款款走來。天生好視力的他不用看臉,光走路姿勢就知道那是郭盈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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