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啞然地看着陸洋,腦海里不斷閃過n種畫面,她想抓住某個和面前這張清秀的臉相吻合的畫面,可總是一些模稜兩可畫面,所以她覺得這種臉既熟悉又有點陌生,可她又驚訝自己怎麼對「陸洋」這個名字這麼熟悉。
我到底怎麼了?她心裏驚恐地嘀咕着,然後又轉眼看了看苗宇光,眨了眨眼之後用手指指着他們結結巴巴地:「你、你們真的認、認識?」
「是啊!」苗宇光挑了挑眉得意地說,然後伸手摟住陸洋的肩膀,另一隻手在下巴擺了個「八」字,睥睨沈妍一眼說,「怎麼樣?我是不是也有點藝術家的氣質?」
「藝術家?」沈妍重複着這三個字,又開始思索着什麼。
陸洋不着痕跡地推開苗宇光的手,上前一步向沈妍頷首說道:「沈老師,好久不見!」
他從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和迷茫,不過讓他欣慰的是她還記得他的名字。
「沈老師?」沈妍從深思中回過神來,抬眼看着陸洋,他眼中那種暖暖的笑意讓人感覺到他的真誠。想想人家大年初一跑到家裏來肯定不是鬧着玩,於是她也頷首說了聲「好久不見,新年快樂!」
陸洋試探着說:「沈老師,我的國語水平有進步嗎?」
沈妍又不好意思說自己想不起陸洋是誰,她只好附和着說:「嗯,不錯!」她這時也聽出了陸洋重重的口音了,只是不知道那是哪裏的口音。
「走!走!我們下去坐坐。」苗宇光用手肘推了推沈妍。
三個人來到一樓客廳時,沈富文、孔慧芳和沛然都在。沛然看到他們從樓梯上下來,便看着沈妍柔柔地說:「姐姐,你起來了!」
沈妍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叔叔他們的眼神,他們似乎對「陸洋」的到來也高興,難道他們也認識「陸洋」?
「陸洋,小光你們過來坐」孔慧芳向他們招了招手說,「小妍,你也來坐。」
「謝謝嬸嬸!」陸洋禮貌地點了點頭。
坐下來之後,苗宇光的話匣子便打開了,他側頭看着陸洋問道:「陸洋,香港那邊過年熱鬧不?肯定沒有我們泉海熱鬧吧!」
香港?沈妍詫異地看着陸洋,心裏嘀咕着。
陸洋看了看沈妍,她眼中的詫異讓他心裏升起一絲絲不祥之感,不過他只好接上苗宇光的話,笑了笑說:「華人世界裏春節就是最大的節日,應該到處都差不多吧!」
沈妍對陸洋說話的客觀性很是認可,她鄙夷地看着苗宇光說:「就是,就你才總覺得什麼都泉海好。」
苗宇光受打擊了,他靠到沙發上無奈地說:「陸洋你看看,你看看,我說的沒錯吧!她總是針對我。」
陸洋也無奈地笑了笑不做聲。
「我什麼時候針對你了呀?」沈妍不滿地對苗宇光唬了一聲,「是你自己總是『黃婆賣瓜自賣自誇』好不好。」
陸洋想起沈妍曾經教過他這句話,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苗宇光看着沈妍那熟悉的表情,趕緊坐起來用手壓了壓說:「好!好!是我目光短淺了。這麼一說,我倒想去香港看看。」
「那敢情好啊!」孔慧芳在一旁附和着,「那裏可是國際都會,去看看,肯定會收穫的。」
沈妍無語地看了一眼嬸嬸,她知道嬸嬸一直都是跟苗宇光同一戰線的。想到她心裏一緊:對啊!我和苗宇光的那紙婚約......
她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都呆住了。
「我也想去看看誒!」沛然在一旁興奮地說,他沒有注意到姐姐已經恍惚了。
不過苗宇光和陸洋都看着沈妍的異樣,他們相互看了一眼之後,決定停止計劃。
沈妍突然站起來,看着苗宇光冷冷地說:「苗宇光,你出來一下。」說完便抬腳往門口走出去了。她的舉動讓所有人都愣住了,苗宇光掃了大家一眼之後才緩緩地站起來跟着走出去。
一直走出院子的那道大門,來到旁邊一個清淨的巷子裏,沈妍才停下腳步,回頭冷冷地看着跟在身後的苗宇光問:「你今天來我家幹什麼的呀?」
「啊?!」苗宇光頓住了,最後才吃吃地說:「我、我來拜年呀!」
沈妍腦海又閃過一些奇怪的畫面,她有點不可信置地問:「難道你、你不是來提結婚的事?」
「結婚?誰和誰結婚?」苗宇光莫名地問,他沒有想到沈妍會這麼問。
「你呀!你不是說我考不上大學就要和你結婚嗎?」沈妍不確定地說,不過她自己也奇怪,自己竟然說起這件事也不那麼生氣。
苗宇光愣愣地看着沈妍,沒想到她竟然連這件事都忘記了,最後他只好呵呵地笑着說:「這件事早就過去了,那張紙我已經給了你了,再說,我現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了,昨天的endy就是啊!」
「啊?!」沈妍驚訝後退了兩步,不可思議地盯着苗宇光,不過她的腦海里的確閃過那張皺巴巴的草稿紙,還有一些她在雨里奔跑的畫面。她激動得吃吃地說:「你、你沒騙我吧!」
「哎呀!這事能開玩笑嗎?」苗宇光一臉誠懇地說,「再說了,我才不敢娶你呢!你脾氣那麼壞。」
「你脾氣才壞呢!」沈妍激動地上前錘了苗宇光幾拳,不過她又突然問:「苗宇光,我是不是撞到腦袋了呀,最近總覺得自己恍恍惚惚的。就像剛才的陸洋,這個名字我很熟悉,而且也覺得他很面熟,可就是想不起在那裏見過他了?」
苗宇光聽她這麼說,也不敢反駁她,只是柔柔地說:「你忘記了醫生說你是壓力太大導致神經衰弱,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好了。至於陸洋,你慢慢會想起他來的。」
沈妍似乎也接受苗宇光的說辭,她點了點頭「哦!」了一聲,她還想說什麼,不過見苗宇光的電話響了起來,她便收住後面的話撇下他走回家去了。
可接下來的一個下午,沈妍還是沒能想起陸洋到底是在哪裏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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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海國際的總統客房內,吳媽昨天興沖沖地趕回泉海來,本來還想和沈妍以及少爺一起吃個團圓飯,可後來卻又被告知沈妍竟然患了應激反應性失憶,這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事情。
昨晚她就恨不得趕過去問個一清二楚,可最後還是被陸銘楷喝住,因此她昨晚幾乎一夜未眠,今天一大早便爬起來了。心裏的不滿和疑惑讓她無法安靜,她開始整理着客房裏的東西,最後乾脆找服務員要來一台吸塵器,開始對地毯轟轟地發泄着。
陸銘楷被吳媽的動靜的吵醒,他眯着眼睛從另外的房間走出來,看着客廳里忙活的吳媽,不滿地吼了一句:「碧珍,你、你這是幹嘛呀?這裏是酒店,用不着你幹這些。」
吳媽不理會他,繼續弓着腰來回地劃拉着手中的吸塵器。
陸銘楷有點火了,走過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大聲說:「你是怎麼了?」
吳媽這才停下來,抬頭看着這個相伴了幾十年的「主人」,眼睛紅紅地地說:「我、我只是想去看看少奶奶她到、到底怎麼了,你們卻一個兩個都說稍安勿躁,你知道不,一個女孩子,肯定是遇到天大的打擊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了。我不想看到悲劇再次在陸家重演。」
「你、」陸銘楷頓時語塞,他知道他妻子的去世對吳媽的打擊又多大,所以這時候他也不敢在辯解,最後只好柔柔地說:「你先歇會,我打個電話給繼儒,問問他。」
吳媽抬手抹了一把不知不覺湧出來的眼淚,看到陸銘楷沉重的神色,她只好收起吸塵器,坐在沙發上等着他打電話。
陸銘楷特地將手機開了免提,電話很快就打通,不過得到陸繼儒的回覆竟然是讓他們別急,讓他們等他的安排。
掛掉電話之後,陸銘楷看着吳媽幽幽地說:「你聽到了吧,不是我不讓去。」
吳媽失望地靠在沙發靠背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陸銘楷見狀,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頭說:「這樣,等下我帶你去泉海逛一下,這麼多年沒回來了。」
「我哪都不想去。」吳媽無力地說。
「就當是陪我去唄!」陸銘楷難得的討好地說。
吳媽突然看着陸銘楷,兩眼放着光,她幽幽地說:「如果你讓少爺下午來見我們,我就去。」
陸銘楷想了想才說好,最後他又打了個電話給兒子,讓他下午無論如何都得過來一趟,要不然他就和吳媽去黃楊,最後陸繼儒也只好答應了。
陸繼儒和苗宇光以及陸洋商量好那些行動計劃就後趕回泉海,一路上,他將要說的話整理了一遍又一遍。
當出租車在銀海國際酒店大堂門口停下來時,他的心還是不由得一緊。那次在電梯裏見到沈妍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他寧願她像一隻夜豹子也不願意她現在忘了他。
他乘坐電梯來到父親所說的房間時更是被震住了,這裏就是他當時入住的房間,沈妍拿錢砸在他臉上的那一幕還歷歷在目。想起她當時那種橫着脖子的表情,他由衷地笑了起來。
突然房間的門打開了,吳媽不滿愁雲臉出現在門口,她幾近抽噎地說:「少爺,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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