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哭道:「我最恨我自己!」
後來我哭得累了,紀瑜在一旁一口一口為我吃粥,旁人都被趕出去了。軍醫留了藥,莫夫人在另一旁給我上藥包紮手心。
莫夫人溫柔地對我說:「聽閒,人死不能復生,過去的便也過去了,可活着的人卻是要繼續的。一個人的心就拳頭般大小,裝了痛苦就不能裝快樂了。如果一輩子,都用來記恨和痛苦了,那你往後的日子,還會剩下些什麼呢?那你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呢?」
我怔怔地看着手上纏了一圈一圈的白布。
她又道:「這幾天,大家都很擔心你。你捨得讓尚還活在這個世上的愛你的人為你擔驚受怕麼?」紀瑜捏着巾帕來,給我擦嘴角,我扭頭看他,他對我露出了寬心的笑容。
他收拾好了粥碗,一步三回頭地出去了。莫夫人還對他揮手,道:「聽閒有我在這裏看着,你就回去好好歇一陣吧。」等他出去了,走遠了,莫夫人才輕聲道,「他也不容易,最是擔心你。你們倆,一看就是相依為命的姐弟。」
聽到她那句話時,我心酸地咬咬唇,「我知道。」
莫夫人理了理我的頭髮,笑了,道:「你能明白就好。」
我倚上前去,蹭了蹭莫夫人的肩膀,流着眼淚道:「那,那我親人不多,我聽你的,可以試着去裝快樂,你當我姐姐好不好?」
這天,我午睡時,聽聞外面吹響了曠遠而悠揚的號角,外面足跡聲一重又一重。我下了床榻來,撩起帳簾向外看去,只見每個隊的士兵都穿着整齊劃一的鎧甲,紛紛出來,在個隊隊長的帶領下朝一個方向迅速集結而去。
紀瑜從火頭軍營里捧來兩個正烤得熱氣騰騰額地瓜,看我醒來,一喜,把地瓜剝好了遞給我,道:「你醒了呀,吃這個吧。」
地瓜很甜,烤得也很香。我和紀瑜雙雙坐在板凳上,有板有眼地啃地瓜,問:「外面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他們這樣着急,是要打仗了嗎?」
紀瑜吞吞吐吐了一會兒,還是道:「還沒有打仗,只不過快了。我們宋國的軍隊已經到了東江,是王叔親自帶軍的。現在姜王正吹角點兵,為打仗做準備呢。」我低頭啃着地瓜沒說話,紀瑜便安慰我,「你放心吧,姜王主要是想討伐女皇,要是王叔的話,我覺得這仗應該打不起來。王叔,唔,王叔他會沒事,我們也會沒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把最後一口地瓜塞進嘴裏,鼓着嘴巴看他,艱難地咽下,道:「誰管他有沒有事。你什麼時候回宋國去?」
紀瑜愣了一下,道:「應該很快了。我想王叔會在兩軍開戰前借着請姜國退軍的藉口提出和談,到時候我也去,爭取和姜國重建邦交。」
我起身,朝帳篷外面走去,道:「走,我們也去看看這姜國的點兵。」
得了特許,我和紀瑜被送上高高的望台。姜王——也就是我的舅舅——戎裝革馬,英氣勃發,下面是姜國的數萬將士,個個精氣神飽滿,很有氣勢。他道:「阿瑤,你看看,我們姜國人,不比宋國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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