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有道 161 不消化

    我用了力咬，他手動也不動，也不吭一聲，只安靜地看着我。我鬆了口，垂下眼帘，笑了笑，看着他手腕上的深深牙印，道：「我要吃，不吃的話，怎麼有力氣逃離你。」

    一碗飯就着菜，我吃了小半碗，剩下的大半碗和清淡的菜食，都給塗欽折吃。後來李叔進來收碗筷，塗欽折便把食盤遞給他，李叔就把我當空氣一樣，充眼不見。

    塗欽折餵了我一杯水後，就又思忖着拿起了絹布，似乎要繼續把我嘴巴堵上。我道：「你不用堵了，我不會亂叫的。」

    他想了想，還是把絹布放下了，起身走去外面的書房，道：「我在外間看公文，你有什麼事，可以叫我。沒事的話，便睡吧。」

    白天睡了那麼多，晚上怎麼可能還睡得着。我睜着眼睛打量着房間，百無聊賴之際，只見那紗燈里的火光飄忽一下心中便默數一下。數到第三百七十九下時，我突然想起一個嚴肅的話題，張口就問：「茅廁在哪裏？」

    半晌塗欽折的聲音才傳進來，似有些傷神：「過了子夜我帶你去。」

    只不過..比起這個，似乎我肚子不大舒服啊..可能是一吃飽就仰躺着，有些積食？我剛想翻個身側躺着吧，怎料沒太注意，朝外翻去了，結果我本來就是躺在外側的，這一翻直接咚地一下砸到了地上，後腦在地板磕了一下，疼得我眼淚花花。

    塗欽折進來，又把我抱回了床上，無奈道：「有那麼急？」

    我抓着他的袖子，努力往上蹭着身子，道：「我不要躺着了，我要靠着，吃飽了，不消化。」

    塗欽折愣了一下，隨後默默地把我扶起來，靠在床頭。他轉身出去了，又很快進來，手裏拿着兩本書，遞給我，「嫌無聊了，可以看看書打發時間。」

    我沒好氣道：「又是君綱臣則三字經？還不如不看。」

    「是前宋野史。」

    事實證明，儘管是有趣的野史，也絲毫提不起我的興趣。我看着看着，就覺瞌睡又來了，不可否認，這倒是睡前催眠的最佳讀物。捧着書不停地啄腦袋，我索性丟了書，又蹭着身子躺下去睡了。

    這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紗燈里的白蠟都快燃完了，書房裏還一片亮澄澄的，隱約聽到塗欽折時不時的悶咳聲。國家領導如我舅舅，如眼前這個護國大將軍，都要忙到更深露重時分。

    我睜着眼睛，蜷縮着身子，即便不親眼所見，腦海里都是一副塗欽折掌燈夜忙的光景。他生病了嗎？我搖了搖頭，想把那些令人焦灼的畫面趕出腦海，心裏默默罵道，你個不爭氣的東西，明明都已經和他劃清界限了，還擔心他作甚！你還是好好擔心一下自己吧！

    火光噌噌了兩下之後，熄滅了。外間書房裏的光亮盈了一些進來，也不算完全漆黑。

    不多時，連外間書房的光亮也熄了。隨後我便聽見腳步聲和衣料摩擦的聲音，是塗欽折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