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在郁子悅聽來,很冷,好像很煩她打電話過去,一股心酸和委屈翻湧而上,堵在喉嚨口,卡着,灼痛着。
「沒事,元旦快樂。」,忍着心酸和委屈,保持驕傲,她開口,極為平靜地說道。
可是凌北寒在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這個妻子??為什麼回一趟京城都沒來看我一眼??為什麼找夏靜初??
她有她的驕傲,她不想問出口,在他面前像個乞丐?
她的話,讓他愧疚。
聖誕節就沒陪她過,今天回京城也沒有回家一趟,這半個月連個電話都沒打給她……
「現在在哪?」,他在部隊,有戰友陪着,那麼她呢?這麼一想,對她的愧疚又深了幾分,心裏也更心疼。
現在在哪?
郁子悅嘴角扯起一抹苦澀的笑,她閉了閉眼睛,淚水無聲地滑落,「我和顏姐在外面吃飯呢,先掛了啊……」,她驕傲地說道,雙眸卻死死地盯着那一桌看起來十分狼藉的飯菜。
沒等他開口,她已切斷了電話。
「啊——」,痛苦地嘶吼聲,她踉蹌地走去餐桌邊,坐下,拿起筷子夾了自己做的土豆絲,往嘴裏猛塞……
「呸——好咸?」,簡直鹹得發苦,她嫌惡地吐出,端起紅酒杯,大口大口地灌了起來。
凌北寒一直緊盯着手機屏幕,黑下了,才別開視線,一陣冷風吹過,腦子裏浮現起她的小.臉。她說在和那個顏汐一起吃飯,他心裏舒暢了許多,起碼,她不是孤單的。
郁子悅,你有沒有想過我?
還是還在惦記着那個厲慕凡?這是他心口的一根刺,他有着他的驕傲。
「營長?頒獎了?」,這時,從禮堂口傳來士兵的喊叫聲,凌北寒回神,朝着禮堂大步走去。
其實,部隊聯歡的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他插手,他也可以回家過元旦……
外面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聲,聽起來那麼熱鬧。她卻孤獨地一個人在家。
郁子悅喝光了之前倒好的兩杯紅酒,又為自己滿上,已經有幾分醉意了,小.臉泛紅。
「咯……凌北寒……你混蛋……你真是個混蛋?」,邊喝着酒,一隻小手邊指着對面空蕩蕩的椅子,想像穿着一身筆挺綠色軍裝的他,就坐在那。
她正指着一臉面無表情的他,撒潑地罵道。
「你真混蛋?我為什麼要為你……為你改變?」
「我郁子悅就是這樣?你愛誰誰去?」
「你不喜歡我——還有——還有厲慕凡喜歡我?」
「啪——」,手裏漂亮的鬱金香型高腳杯被她猛地朝着對面的「凌北寒」臉上砸去。
「你拽什麼拽?不就是個臭當兵的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們凌家不稀罕我,我還不稀罕你們呢?一個個都是老巫婆?」
「咯……」,郁子悅打了個酒嗝,倚靠在椅背上,小.臉上不知何時又爬滿了淚水,原本無憂無慮的她,現在竟然成了一個多愁善感的人。
「夏靜初……她比我好……優秀……成熟……那你之前跟她好啊……為什麼對我好……」為什麼在她為他動心時,又這樣對她??
一瓶紅酒被她灌下,腦子開始迷糊,她起身,踉踉蹌蹌地走向臥室,身心俱疲地撲向了大床,磨蹭着捉過他的枕頭,抱在懷裏,又醉醺醺地說了一大堆,才漸漸睡去。
「這悅悅怎麼還沒回來?」,肖穎從外面應酬完回來,家裏傭人王阿姨看向大門口,也不知道該不該去鎖門,小聲嘀咕。
「她還沒回來?」,肖穎看了看時間,疑惑道。這小丫頭平時回來得都挺准時的啊,今天她又放假,這麼晚會去哪?
肖穎在心裏暗暗地問道,最近郁子悅表現實在太好了,即使去上補習班,每天晚上也能在十點之前准時回來,今晚這是……
「北寒回來了嗎?」,肖穎對王阿姨又問道。
「沒聽說啊?」,王阿姨皺着眉說道,只見肖穎走去沙發邊坐下,拿起了電話。
結果是,凌北寒真沒回來。
「太太,這要不要叫人去找啊?」,王阿姨心急地問道。
肖穎只擺擺手,站起身上樓去了。
在她看來,郁子悅是那種別人不對付她,她自己也會出狀況的人。她都懶得跟她玩心眼。
深夜的軍營已是靜悄悄的一片,月黑風高的冬夜,萬籟俱寂,天上的星子在閃爍,營房裏的士兵進入沉沉的夢鄉。只有凌北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心又開始為她惦記,那種控制不住的惦記?
枕邊的手機開始震動,他欣喜地拿過,迫不及待地打開,在看到並非她的名字時,心裏一陣失落。
短訊是夏靜初發來的:支票已轉交,新年快樂?
簡短的一句話,看起來很客套,出於禮貌,他該回復過去的,但腦子裏浮現起郁子悅的臉,他猶豫了。但又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些心虛,還是回復了一條:謝謝,新年快樂?
他這麼晚還可以回復短訊?沒有在家?
夏靜初躺在床.上,看着凌北寒發來的短訊,在心裏暗暗地判斷。想再發一條回去,又怕凌北寒多疑。雙眼不舍地緊盯着那條短訊看着,「阿寒,那個郁子悅真的配不上你?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
夏靜初閉着眼睛,將手機放在心口的位置,腦子裏不斷地浮現着他和凌北寒曾經在一起的一幕幕。她放不下,尤其是在今天,他那麼優秀?
她認為,她這麼多年的努力,就是為了能和他再在一起?
何況,他的那個妻子,除了出生豪門外,實在沒有一點配得上凌北寒,一個草包而已?
這麼一想,夏靜初心裏痛快了不少?
***
郁子悅一夜未歸,凌家老太太一大早起來就憋着一肚子氣,趕忙叫人打電話給凌北寒,肖穎正想叫人去新房那邊找找,確定在不在那邊才做決定,誰知,竟教老太太「捷足先登」了?
「凌北寒?你媳婦昨晚一夜沒回來?」,老太太對着話筒,氣憤地吼道,滿腔的不滿。
一夜未歸?
凌北寒心裏咯噔了下,第一反應就是,她會不會出事了??
他沒聽老太太囉嗦完,立即朝着部隊車庫走去,不一會兒,一輛迷彩勇士軍車駛出了部隊大院。
腦子裏浮現起昨晚她在電話里的反應,聲音有些嘶啞,周圍很安靜,不像是在外面吃飯的樣子,這麼一想,凌北寒懊惱地錘了下方向盤?
氣憤自己昨晚竟然沒發現她的異常?
此刻,他最怕她出事?哪怕她跟厲慕凡跑了,他都甘願,只要她是安全的?
一手拿着手機,撥打她的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他急,在電話簿了翻了一遍也沒翻到那個叫顏汐的電話,思忖了下,打給了好友陸啟正。
「那個顏汐的電話多少?」
「演戲?什麼演戲?」陸啟正還迷迷糊糊地,問道。
「顏汐?掉水裏那個,郁子悅的朋友?」,凌北寒對着電話氣憤地失控地吼道,這樣的他,令陸啟正覺得好笑。
不用猜也知道,又是因為他那小妻子。
「這我哪知道,沒她號。」,陸啟正坐在床頭,眯着眸子,抽着煙說道,腦子裏隱隱地想起站在噴泉池裏的那麼個人。
「沒有給我去查?快點?」,凌北寒又命令道。
「嘿?老凌,你丫真淪了啊?陣地失守啊?」,陸啟正還調侃道,另只手已經拿出另一隻手機,發了個信息出去,不一會兒就有了反應。
「少他媽廢話?」,凌北寒氣又吼,深眸直視前方。
陸啟正知道凌北寒是真急了,也沒再逗他,將那串數字報給了他。
顏汐好不容易想睡個一覺到自然醒的懶覺,結果被惱人的手機鈴聲吵醒了,「誰啊——」
「郁子悅呢??」
「大叔?不,凌中校??」,顏汐立即坐起身,捂着嘴打了個哈欠,「悅悅怎麼了啊?不是和您在家嗎?」,顏汐反問道。
「我在部隊,她昨晚沒回老宅。」,得知她沒和那個顏汐在一起,凌北寒心裏一塌,握着方向盤的左手.指節泛白,猙獰像似要從皮膚里掙脫出來?
他的聲音壓得很沉,在極力地壓抑着失控的情緒。
「您怎麼沒回家啊??悅悅昨天下午特意做飯等你回家的啊?」,顏汐此刻睡意全無,氣憤地說道,也不管對方是什麼中校上校的了,為悅悅打抱不平。
凌北寒聽顏汐這麼一說,心口一緊,掛斷了電話,專心地開車。
***
兩小時的車程,他直奔他們的新家,下了車,飛奔上五樓,一腳踩上五層樓梯——
「郁子悅?」,進門後,他大吼,視線被地上摔碎的玻璃碎片吸引住,地板上還有乾涸的紅色印記,不過在看到倒在一旁的紅酒瓶時,他舒了口氣。
餐桌上,有烏七八黑的一盤花生米,一旁像湯一樣的西紅柿和雞蛋混合物,一盤像薯條一樣的土豆,還有一盤亂七八糟的,不知是什麼的菜。
這些都是她做的菜?
想起顏汐的話,凌北寒鼻頭髮酸,「郁子悅?」,轉身,大步朝着臥室走去——
***
白色的大床.上,一個穿着白色長款毛衣,黑色打底.褲的人兒,蜷縮在床.上,懷裏緊緊地抱着一隻枕頭,隨着他走近,一股酒氣越來越濃。
髮絲凌.亂地遮住了半邊臉頰,看不清她的臉,凌北寒走近,彎下.身,悄悄地在床邊坐下,伸手,輕輕地拂過她臉上的髮絲,那髮絲混着淚水,粘連着,眼底有哭過的痕跡。
她知道他昨天回來?所以做好晚飯在家等他,結果他沒回家,又打電話過去問……
這麼一想,凌北寒有斃了自己的衝動?
「悅悅……」,低啞地喊出口,壓抑了半個月的思念瞬間洶湧而出,他撫摸着她的小.臉喊道。
「冷……凌北寒……我冷……」,冰冷刺骨的小手捉過他的手,郁子悅在夢裏迷迷糊糊地說道。
這麼什麼都不蓋躺着一夜,暖氣都沒開,怎麼不冷??好像還喝了酒?凌北寒心裏又氣又疼,責備她不懂得照顧自己?
正要縮手,為她揭被子,她卻雙手緊緊地捉住了他的手,「別走……我改……給我機會……」,聽着她的話,尤其是看到她左手食指上包裹的染着血污的紗布,他心如刀絞。
他也沒想到她這麼在乎自己說過的話?他以為她巴不得和自己離婚的。
掀起被子,開了暖氣。他坐上了床,將她抱起,趴在自己的腿上,他伸手愛憐地撫摸着她的頭髮,這個令她牽腸掛肚的小女人,他究竟該怎麼對她?
「咳——」,迷迷糊糊中,只感覺都快要爆炸般,漲疼着,太陽血一陣陣跳着疼,昏昏沉沉,喉嚨干癢。
「悅悅……」,凌北寒回神,只見趴在她腿上的她,動了動,他連忙按掉煙頭,對她低聲喊道。
凌北寒?
聽到他的聲音,她感覺自己還在夢裏,晃了晃腦袋,抬起頭,看到一張俊臉在眼前放大,也在旋轉,那臉不是凌北寒還是誰??
「哦……」她又晃了晃小腦袋,轉得跟撥浪鼓似的,抬首看着他,很清楚,真的就是他?
努力拼湊起記憶,她想起所有,再呆愣着看着那張俊臉,她有撕爛它的衝動?
「你怎麼回來了?」,她冷冷地問道,身子明顯地後退,避開他的觸碰。挪動着身子,從大床的另一側下去,下地時,感覺周圍的景物都在旋轉。
腳步虛浮,身子不穩就要摔倒,凌北寒不知何時已經追至她的那側床沿,她正好跌坐進他的懷裏?
她正要奮力地掙扎,然,她的上半身被他緊緊地圈在懷裏,她坐在他的懷裏,仰着臉,對上他那張黑沉的俊臉,這張半個月沒見到的臉。
嘴角揚着淒楚的笑,她靜靜地看着他,腦子亂鬨鬨,心口在刺痛。
「我昨天在咖啡廳窗口,看到了你和夏靜初,我以為你會回家,買菜回來,做飯,等你回來,等了很久,很久,你沒回來,我打電話給你,結果你在部隊……你回京城了,也許是辦事,很忙。可是,忙得真的就連見我一面的時間都沒有嗎?你和你的戰友在聯歡,迎新年,我這個妻子傻乎乎地在家等你。你對你的前女友,對你的戰友,都比我好……」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很平靜地說道,這話不是控訴,像是她對自己說的。
凌北寒抱着她身子的雙臂在收緊,愧疚地看着她,想開口,喉嚨僵直着,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我知道我不好,甚至我的家人他們現在都不管我了,可是凌北寒,你如果不想要就直接把我咔嚓掉?我不想活得這麼卑微,我就是我?」,她看着他,痛苦地吼了出來,雙手死死地揪着他軍裝的衣襟。
左手食指的傷口被掙開,鮮紅的血滴緩緩落下,他肩膀上那兩槓兩星的神聖象徵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一名軍人,身邊應該搭配怎樣的女人?
這麼一想,一向自信的她,此刻,竟自卑了。
「你太優秀了,我配不上你,我們離婚——唔——」,凌北寒終於忍不住心裏的心疼,低下頭,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嘴,帶着思念和心疼,還有太多的愧疚?
又是這樣令她心悸的吻,蠱惑她心智的吻,令她沉淪的吻,撲面而來的男姓氣息,令她感動又心酸。淚水不斷地落下,沾濕.了他的臉,凌北寒狠狠地吸.允着她的唇,雙臂也緊緊地圈着她的身子。
他知道,作為一名普通的丈夫,他欠她太多?
但他不是一名普通人,他是個軍人?
他覺得逼着她改變,太殘忍?她本是個無憂無慮的孩子,本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本應該繼續過着被人寵着,慣着的生活。
吻着吻着,她主動回應他,雙手死死地揪着他的衣襟,不管他做得對不對,她明白,自己還是想念他,喜歡他,捨不得他的?
越想,心裏更酸,淚水掉落地更加洶湧。
她捨不得離婚,捨不得?
他鬆開她,看着她一臉淚水,委屈的樣子,心裏更疼,而她哭得也更洶湧,那雙水眸里盛滿了太多的情緒,他能感受到,她是喜歡他,在乎他的。
不然,她不會哭,不會說那麼多反常的話。
「真的想離婚嗎?」,他伸手,輕輕地拭去她的眼淚,看着她,顫聲問道。
他的問題,令她緊張起來,心酸地看着他,難道他真的要離婚嗎??
「你,你回部隊去?你走?你回去,就當沒看到我,就當沒聽到我說那些話,你走——」
「郁子悅?」
「我已經很努力了……我真的很努力了……」,她被他的低吼聲,震住,又平靜下來,看着他,抽泣地說道。
他看着比半個月前瘦削了許多的她,看着她那雙哭腫的眼,那一臉淚水的樣子,緩緩地開口:「別哭了……我喜歡看你笑,看你對我耍小聰明的樣子……」
「是你總讓我傷心?你這個臭當兵的?混蛋?」,他這麼一說,她再也忍不住,掄起拳頭在他的胸口拼命地砸,他低着頭,深深地看着她,任由她發泄。rbjo。
這樣的她,才正常?
「你在家可以打我,可以罵我,但是記住,在外人面前不要這樣對我?」,看着她打累了,宣洩夠了,他捧着她的臉,看着她,柔聲道。
她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那天我太激動了,厲慕凡生死不明,又看到你和別的女人抱在一起,後來還有個夏靜初?我……」,她氣憤地吼完,心裏也舒.服了很多。
凌北寒沒看她,捉過她的小手,將上面的紗布扯掉,看着那不深不淺的還在沁着血珠的傷口,眸色黯了黯,他張口,含.住了她的手.指,吸.允了起來。
酥.酥.麻麻的感覺,帶着刺痛,郁子悅皺眉,呆愣着看着他的動作,心口的痛緩解了不少。他總是能輕易讓她難過,又輕易讓她感動……
苦澀地笑了笑,或許,他就是她命中的克星吧?
「你不是很忙嗎?回來幹嘛??」,她看着他認真吸.允着她手.指頭的樣子,氣呼呼地問道。
回得樣里。凌北寒就知道,她不會輕易放過他的,不過,他也已經做好被她報復的心理準備了。
「回來陪你過年。」,他撒謊道,想起早上接到老太太的電話,電話里那抱怨氣憤的語氣,就好像郁子悅出軌了一樣。
可見,他們有多不待見她?
這點,凌北寒清楚得很?
他的話,對她還是很受用的,郁子悅心裏不爭氣地一軟,「誰要你陪了??」,她反駁道。
「不想讓我陪,幹嘛做那麼多飯菜?」,凌北寒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頭,喜歡看着她這副氣呼呼的樣子。
提起飯菜,郁子悅心裏又一酸,站起身,甩開他的觸碰,大步朝着門外走去,直奔餐廳。
凌北寒連忙跟上。
「倒掉幹嘛??消滅證據?」,他攔着她的手,沉聲道。
「這些我是做來餵豬的?」
「對,我就是豬,我來消滅它們?」,那可是她為他做的飯菜,雖然看起來確實比豬食還不如,但,他還是感動的,心裏也是愧疚的。
他居然說自己是豬??郁子悅差點沒笑出來,心情又好了很多,「那這些都給我吃乾淨?不然你立刻滾回部隊去?」,她雙手插着腰,兇巴巴地說道。
瞧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兒?
好久沒看到她這樣,他心口溫暖如春,端正地在桌邊坐下,看着那四盤「傑作」,有種赴死沙場的感覺?
端起一碗冷米飯,他看着桌上那四盤菜,指了指,「這是什麼?」
「青椒土豆條兒?」,郁子悅反應敏捷地說道。
「應該叫白加黑?青椒炸成黑色了,土豆根本沒炒?」,凌北寒夾起一筷子,搖搖頭,無奈地說道,張口含.住。
「餵?你真吃啊?」,她昨晚可是嘗過了,那盤菜鹹得發苦的?
只見凌北寒非但沒吐出來,反而夾了口米飯,大口大口地咀嚼起來,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令郁子悅目瞪口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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