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將昏迷的林桐卓、孟水芸從竹筏子上救到大船上,大船的船夫們奮力地划起船漿。
本就聚集在岸邊圍觀看熱鬧的百姓們狂呼起來。
聞訊趕來的雲水鎮的百姓越聚越多。
林家上下,人人心潮澎湃。
林桐卓、孟水芸二人又被送入等在岸邊的轎車裏。
幾十輛轎車帶着眾人朝林家老宅開去。
眾多的百姓唏噓不已。
有人驚詫,有人感嘆,有人困惑。
待林家人徹底離開岸邊,百姓們蜂擁到做法的大案前,爭相取三尺香,朝梨子江叩拜。
有人困惑道「那丫頭左看,右看,也不像鳳凰啊。」
「是啊,雖然眉眼間和鳳凰很像,但要說是同一個人,我還真是不信。」
「這林家究竟是在做什麼啊?前些日子迎娶了鳳凰,可眼前的又不似鳳凰。那這位姑娘又是誰呢?」
一人小聲道「嗨,你們還不知道吧。鳳凰那丫頭大婚的時候逃婚了。今天你們看到的那位姑娘啊,其實啊,其實是孟木娘的侄女。那個有些駝背的男人,就是孟木娘的大哥。」
眾人驚訝道「那這算怎麼回事兒啊?」
之前那人低聲道「還能算怎麼回事兒?臨時新娘唄。林家擺明了是用那丫頭來要挾於德勝老兩口,想讓鳳凰啊,早日現身。」
一人皺眉道「恐怕啊,那鳳凰再出現,不僅僅要被責罰,還會被立即休出林家。」
「此話怎講?」眾人不解道。
那人道「你們有沒有看到那丫頭穿的衣服是個男人的褂子?如果我沒有猜錯,那衣服應該是林家二少爺的。這幾天幾夜,他們都在哪裏?這丫頭在林家一連住了兩個月。難道,難道——」
「你是想說,這兩月,他二人早已生米煮成了熟飯?」
「嗨,我可什麼也沒說啊。」
一人嬉笑道「你們這些人真是鹹吃蘿蔔,蛋操心。你們沒看到林家上上下都很喜歡這姑娘嗎?即使那鳳凰回來,又能怎麼樣?當初可是她鳳凰沒有情義,不顧大局的跑了。我看林家現在啊,已經是認可了這個頂替的新娘。」
眾人一陣唏噓,紛紛道「若說這姑娘做了林家的媳婦,也是林家的造化。這樣一個識大體,賢淑的姑娘,那可是居家過日子的好女子啊。」
梨子江的江水靜靜地流淌着。
渾濁的江水愈發地清亮起來。
……
儘管林紀楠請了許多的專家來家裏會診,但做為家庭醫生的郝兆飛依然忙碌得不可開交。
一會兒要到孟水芸的房間觀察病情,一會兒又要到林桐卓的房間看上一看。
林桐卓的情況很糟糕。
幾個專家得出結論,林桐卓的症狀屬於中毒。
但至於是什麼毒,沒人能給出準確的結果。具體的要待血樣化驗結果出來才能定論。
奇峰、安容海帶着血樣急匆匆地趕到蘇州,結果最快也要第二日才能出來。
專家們給林桐卓和孟水芸開了一些常規的藥物,可以幫助肌體儘快恢復功能,有助於醒腦健神。另外,因為二人幾天幾夜沒有進食,胃,腸,以及其他臟器都受到了很大的損傷,所以專家們又給開了一些營養類藥液。
大大小大的吊水,一瓶接一瓶的輸送着。
安容順一直坐在林桐卓的床前,不肯離開。
眾人無論如何都勸說不動這個固執的老太太去歇上一歇。
傍晚,孟水芸從昏迷中甦醒過來。
人們從孟水芸斷斷續續的話里,知道二人的經歷。
幾個專家立即決定在林桐卓的藥里加上解蛇毒的藥物。
第二日一早,奇峰和安容海從蘇州趕了回來。
專家們又根據檢驗結果調整了藥物配比。
第二日的午後,林桐卓醒了。
整個林家沉浸在失而復得的緊張與歡喜中。
……
孟水芸和林桐卓相繼甦醒過來,眾人自是鬆了一口氣。
但林紀楠卻煩惱起來。
這一日,林紀楠坐在正房的堂屋裏兀自喝着悶茶。
安容生不敢吭一聲,站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餘光打量着林紀楠的神情。
林紀楠的心亂得很。
許久,林紀楠將手裏的茶杯放下,道「鳳凰那丫頭有消息沒?」
安容生的一雙小眼睛翻了翻,道「老爺,派出去尋的人啊,到現在也沒有個消息。怕耽擱了工廠的生產,我讓他們大部分都回廠子裏做工了。只讓李家兄弟兩個在雲水鎮一帶轉悠,打聽着。」
林紀楠生氣地猛一拍桌子,道「這都多長時間了?兩個月了。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消失了?」
安容生諾諾道「老爺,鳳凰是於德勝和孟木娘的親閨女,她還能真丟下這老兩口,一輩子不管不顧?」
想起鳳凰做下的這樁蠢事,林紀楠越想越氣。
雖然他一直想早點尋到於鳳凰,可是,如果於鳳凰真的回來了,又該怎麼辦?
眼前住在自己家中的於德勝和孟木娘兩口子是於鳳凰的父母,也是自己過過禮的正牌親家公親家母。
而那個一臉憔悴的鄉下漢子孟孝平和那個說話唯唯諾諾的小腳女人,又是孟水芸的爹娘。
兩個月的相伴,花前月下。
幾天幾夜,二人獨處一隅。
那件穿在孟水芸身上的褂子。
兩人緊緊相擁的場景。
林紀楠感覺自己徹底凌亂了。
對於孟水芸,林紀楠早已從旁人的眼裏讀出了喜歡。
無論是安容順,林紀香、林夜思,還是安容海、奇峰,甚至是許茹寶、許茹旗。
幾乎每一個人都在有意無意地說着孟水芸的好。
一個孱弱的身影在一個人的攙扶下走進了堂屋。
「老爺——」安容順道。
林紀楠看着老了許多的安容順,道「你不去歇息,跑這裏做什麼?」
安容順在秋嫂的攙扶下,坐到椅子上,道「我啊,有些話想講給你聽。」
林紀楠朝外揮了揮手。
安容生和秋嫂會意,立即帶着眾多的丫鬟婆子走出了堂屋。
安容順見人已走光,頓了頓,道「這話啊,我也憋了許久了。先前啊,我一直在嘀咕。今日啊,我覺得也不得不說了。」
林紀楠靜靜地聽着,多年的夫妻默契,他知道安容順即將講的話會非常重要。
「老爺,前些日子啊,我們幾個偶然在一畫報上看到一個女明星,眉眼啊和鳳凰很像,很像。
我就找了平時不怎麼言語,為人忠厚老實的老五去上海尋那畫報上的小明星。」
林紀楠重新將桌子上的茶杯拿起。
安容順接着道「老五一路打聽,頗費了些周折,終於找到那家公司,尋到幾人,得知那小明星是那家公司的老闆包*養的一個外房。」
見林紀楠不言語,安容順搖了搖頭,道「老五花了些金錢,找人打聽到那外房住的房子,在那裏,老五見到了花枝招展的——」
「啪——」茶杯被林紀楠重重地摔在地上,崩裂的碎片險些將剛剛跨過門檻的許茹寶扎傷。
許茹寶嬌笑道「哎呦,老爺,大姐,你們這是做什麼啊?」
見二人皆不言語,許茹寶再次笑道「水神真厲害,我們剛祭拜,她就將我們家二少爺和水芸那丫頭送還給我們了。要我說啊,這是緣分啊。桐卓和水芸這丫頭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次次,有誰能說他們不般配呢?」
許茹寶甩着絲帕走到林紀楠身邊,小聲道「老爺,你是當爹的,平日裏桐卓的眼神你不是沒看到。況且,這次啊,滿江岸邊的人可都看到那丫頭穿着桐卓的衣服。
早晨,水芸醒來,說起在溶洞中,桐卓中了蛇毒。
念雙說水芸那丫頭胸口有蛇傷。
老爺,咱們都是過來人——」
林紀楠面色凝重地看着堂屋外如火一樣的晚霞,道「好了,既然這姻緣是天註定,擇個日子為兩人把婚事辦了吧。也算是水到渠成吧。」
許茹寶歡喜道「老爺,您真是開明的人。」
安容順雖然開心,但依舊憂慮道「那鳳凰丫頭那邊呢?」
林紀楠猛一拍桌子,道「我林家從沒有過這樣的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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