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中罪 第3章 血腥瑪麗03小紅樓

    骨中罪

    警察宿舍在郊區，可是警局總部在市中心，所以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得起來，趕到警局報到。

    &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城市，也是個沿海城市，分東南西北四個區域，每個區域都設有分局，不過分局也是要聽總部調遣，我受傷前就在總局任職，現在自然也是回歸總局。

    總局是在市中心圈了塊地，有院子有門的，主要有兩棟樓，一棟主樓，8層樓高，重案組，掃黃組，緝毒組，還有法醫部等等的都在主樓上班，主樓旁邊還有個3層小樓，那裏是法證部。院子裏綠化搞得不錯，種了些花花草草的，看得人也舒服。

    怎麼說我以前也是重案組的精英，復職的消息很快的就傳遍了整個警局，當我踏入警局的第一步起，我總覺得大家都在用一種很憐憫的眼光在看着我。

    局長辦公室在二樓，也不高，我就乾脆爬樓梯了，剛走到樓梯口，就見一熟人正從地下一層上樓，剛好跟她打了個碰面，這個熟人就是法醫部的頭頭，冷寒清。

    冷寒清在警局，跟關長羽一樣，是個傳奇般的人物，一般人根本不敢惹。

    年齡是女人的秘密，所以冷寒清今年多大我還真不清楚，我只聽說她在25歲之前結過3次婚，第一個丈夫結婚半年就癌症晚期死了。第二個丈夫是建築工程師，婚後的第三個月在工地出意外，5樓摔下，當場死亡。而她第三個老公就更慘了，倆人剛舉行完婚禮打算度蜜月，坐豪華遊輪去杜拜，偏偏這遊輪晚上不知道撞上什麼東西，船就沉了，連屍體都沒得撈，而冷寒青運氣好，撿回一條小命。從此冷寒青在女人圈裏是出了名的命硬，克夫，掃把星。

    冷寒青死了三個丈夫，再也沒有人給她介紹對象了，她自己好像也不再往那方面想，免得再害人，於是天天呆在法醫室與屍體為伍，累了就睡在解剖台上，有時候覺得身邊少個人，就摟着屍體接着睡，她這惡嗜好嚇走了好幾個小法醫。儘管長得還行，但是臉色蒼白，經常無聲無息的進出法醫室與太平間，嚇得幾個新來的值班警衛神經衰弱了。

    冷寒清穿着白大褂，看見我便打了聲招呼，「你回來了？」

    &啊，」我笑了笑，「好久不見，冷法醫，以後大家工作合作愉快啊。」

    冷寒清愣了愣，狐疑的說道：「你難道沒接到通知嗎？你被調到0組了。」

    &組不也屬於重案組？」我奇怪的問道。

    &被那幾隻老狐狸瞞得還真嚴啊。」冷寒清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也充滿了憐憫，「你好自為之吧。」

    我這聽得雲裏霧裏的，還想再多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可這時我已經到二樓了，想着直接問局長得了，於是跟冷寒清寒暄了兩句，就分開了。

    來到局長室門前，敲門而入。一進門，就看見警局三座大山全都集齊了，在辦公室里等着我來呢。t市警察總局有倆副局，一正局。

    正局是文明起文局長，我們私底下都叫他笑面佛。因為他跟彌勒佛一般的和藹可親，跟關公臉的副局關長羽完全是兩種類型的人，關長羽，對人嚴厲，文明起喜歡鼓勵新人，倆人一個打鞭子一發蜜棗，合作得親密無間。

    文明起雖然是正局，卻很少管事，一般都是事情交給兩個副局去做。局裏的事，比如案件調派，或者人員轉職之類的都是關長羽的分內事。另一個副局叫左德桑，在我的印象里，左德桑純屬老油條，沒立過什麼大功，但也沒做錯過什麼事，他能混到這個位置，完全是因為他會拍馬屁人脈廣，對外交際，國際合作，應付媒體，全都是他的活。

    事先聲明，我完全沒有看不起左副局的意思，相反，我十分喜歡他的拍馬屁與人脈廣，要不是他人脈廣，在醫院裏解救我於水火之中，扛得住國際警察的壓力，指不定我現在還被那群國際警察怎麼折騰呢。

    &澤來了。」文明起笑着起身，跟我寒暄了好一會，問了問我身體的復原情節，然後拍拍我的背，道：「歡迎回到警局，大家都想念着你呢。」

    &對，」左德桑也跟着附和道：「回來就好，大家都想念着你呢，你可是局裏的精英，以後立功也全靠你了。」

    &副局，瞧你這話說的。」關長羽斜眼道：「你要是真指望高澤，還會把他往0組調？」

    左德桑丟給關長羽一個衛生眼，又笑着對我說：「高澤，我這也是為警局着想，希望你能理解啊，幫你調往0組只是一時的，再過段時間，風頭靜了，再把你調回來。」

    &事，一切聽領導安排。」

    文明起給了我一份文件，是調組申請表，我在上面簽了我的大名後，跟着倆副局一起出了局長辦公室。

    我記得重案組之前有六個小組，辦公室在四樓。我以為0組也是在四樓。可關長羽卻帶着我往樓下走，「走吧，高澤，我帶你去取0組辦公室。」

    &你們去吧，」左德桑一副「我有事，要先走」的樣子，>

    還不等左德桑說完，關長羽立刻堵在他前面，笑道：「哎呦喂，左副局，您這麼做可就不厚道了，俗話說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你都把人家高澤調到0組了，好歹也得把人送過去啊。」

    &副局，您可別這樣啊，」左德桑滿臉的不情願，賠笑道：「我又不像你，長得那麼辟邪，讓我去那裏我會怕的。」

    &來，」關長羽可不買他的帳，扯着左德桑的袖子不放手了，「別逼我動粗啊，走，跟我一起把高澤帶過去。」

    看着他倆互動，我其實挺不想插嘴的，不過礙於我是當事人，該問的還是得問兩句，「二位副局，先告訴我0組的辦公室在哪啊？」

    左德桑神秘兮兮的問道：「你知不知道咱們警局的七大不可思議事件？」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當年我剛進警局的時候，了解七大不可思議事件是入局的必修課啊。

    &警局七大不可思議事件里，流傳最久的是哪一件？」左德桑繼續問道。

    &然是……那個凶樓？！！」我當下就反應過來了。

    左德桑立刻點頭。

    我調轉槍頭馬上說道：「關副局，我要申請調職，我不要去0組，哪怕去做文職，看大門都行！」

    &談。」關長羽可不管我這些，「你字都簽了，還指望調職？好歹幹個一年半載的再說。」

    我所說的凶樓指的是主樓後面的一個二層紅磚瓦房。那個紅磚瓦房是我們警局的前身，現在的警局是蓋着高樓了，可那小紅樓一直沒拆，因為那是凶樓。

    警局的主樓是蓋了又蓋，大門也是換了又換，唯有警局主樓後面的小紅樓死活拆不了。據說每任局長打算拆了他的時候，在開工前工人們會看見有鬼影在小紅樓里穿梭，而開工時總會發生這樣或那樣的意外，有時候，拆遷車上安裝的大鐵錘掉了下來，砸死了人，有時候是或水泥的時，居然有人掉進了水泥機，反正一次比一次血腥，搞得人心惶惶。

    十多年前，一位老局長偷偷的請了個風水大師瞧了瞧，那大師說那小紅樓絕對不能拆，說那裏是怨氣衝天什麼的，拆了會改變風水格局，對局長的仕途也大有影響之類的云云。反正打那以後，再也沒有人動過拆小紅樓的念頭。

    據說那棟樓的歷史也有近百年，可以列為國家二級保護文物，那磚瓦的顏色過於鮮紅，看得人心裏發怵。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這棟小紅樓的兩旁，種着兩棵大槐樹，有些事，還真不能不信它的邪。

    按照風水師傅所說，只要不拆它，那就一點問題都沒有。可也不能讓那樓空着不是，最後經過上級決定，就讓那小紅樓變成資料室了。很多陳年舊案的資料什麼的，全都放在小紅樓里，然後又派了一個八字很硬的文員去看管資料室。

    最終，在關長羽的壓迫下，我與左德桑不得不跟着他去小紅樓了。

    離開主樓，我們仨繞到主樓後面，穿過幾棵楊柳樹，走個大概不到50米，終於瞅見了那棟小紅樓。那小紅樓我以前來過，那時候在重案組，為了破一宗模仿殺人案，就來小紅樓找資料看守員陸叔調資料。

    走近小紅樓，我忽然發現，兩年不見的小紅樓這裏除了紅磚，槐樹外，還多了一樣東西，那就是烏鴉。

    槐樹上，房頂上，還有不遠處的電線杆上，停着近十幾隻烏鴉！這裏是市區，說句難聽的話，污染很嚴重，連只麻雀都很少見了，現在居然冒出了烏鴉，烏鴉見着有人來了，還撲騰着翅膀直叫喚，哇—哇—哇—的直叫，叫的人心裏發毛。

    左德桑膽子小，立刻躲在我跟關長羽的身後，說實話，我也挺怕的，不禁問道：「二位副局，我記得這小紅樓這裏沒什麼飛禽走獸啊，這些烏鴉是哪兒來的？」

    &管這烏鴉是哪來的，反正他又不吃人，」關長羽倒是一點都不害怕，繼續朝前走，邊走邊給我介紹道：「你也知道，這裏以前是資料室，成立0組後，沒有空餘辦公室了，就把小紅樓整理了一下，把所有的資料搬到二樓，一樓就留給0組做辦公室了，其實這也不錯，一整層樓都歸你們0組使用。」

    我心裏一陣呵呵，這重案0組到底得有多不得人心啊，一間空餘辦公室都不給騰出來。

    走進小紅樓，只見樓道里的燈一閃一閃的，還好現在是白天，樓道里的燈的作用不大，要是晚上肯定嚇人。

    左德桑在我身後自我安慰道：「這一定是燈泡用太久了，該換了，沒事的。」

    小紅樓里，路過第一個門，那門上的標籤寫着三個字，「法醫室」。

    &什麼這裏會有法醫室？」我記得法醫室不是在主樓地下一層的麼。

    &這樣的，」關長羽解釋道：「0組有專門的法醫。」說着，關長羽推開法醫室的門，「既然來了，就先進去跟法醫打聲招呼吧，畢竟以後你們要一起工作了。」

    我點點頭，隨着關長羽進了法醫室。法醫室里光線十分充足，從窗子望去，正好能看見外面電線杆上停着的一隻只烏鴉。

    這間法醫室跟主樓的相比很小，不過五臟齊全，我曾經在主樓法醫室里看到的設備，在這裏也能看見。

    左德桑望了望四周，「好像法醫還沒有來。」

    而關長羽卻拉下了臉，「公職人員居然遲到早退？！這是想被通報批評的啊？！」

    我瞅了一眼關長羽，沒吭聲，要不是今天帶我來小紅樓，你們會知道人家遲到早退？指不定都遲到一年了。

    既然在法醫室里，那最讓人在意的莫過於死屍了，我進門的第一時刻就注意到了，解剖台上躺着個人，職業病的緣聚，我朝着解剖台走去，順便問道：「最近0組在辦什麼案子啊？」

    還不等關長羽回答，只見那解剖台上的「屍體」突然坐了起來，就跟詐屍了一般。

    緊接着，我就聽到了左德桑那刺耳的尖叫聲，>

    我也趕緊往後退了兩步，盯着解剖台上的「屍體>

    那「屍體」居然動了，他揉了揉眼睛，朝我看去，「你是誰啊？」

    這明顯的是活人啊！

    我這才反應過來，解剖台上的死屍應該是裸着的，這人可是穿着白大褂呢，我想他應該是被我們誤以為遲到的法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