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雨竹手裏拿着那上好錦緞做的錢袋,不禁緊緊握住,眼睛有些濕潤。
想她以前曾一起和母親算計她的這位唯一的妹妹,如今不僅是她救了自己,連為自己的後路都打點妥當,與她比起來,印雨竹覺得真是自慚形穢。
「這錢我不能要,一來這是你應得的酬勞,二來……這銀子畢竟出自錢家。」
如今再想起錢想來,印雨竹一點點也不想再去沾染有關於他的東西。
「姐姐此言差矣。第一這錢到了我手裏,她就不是錢家的,而是印家的了。第二,誰又能和錢過不去呢?骨氣是要有,不過缺不能虧了自己。」
印半月對着印雨竹擠眉弄眼一番,印雨竹推脫不掉,便將那銀子收下,裝進了自己的包裹里,隨後懷着忐忑的心情進了家門。
本來印雨竹的娘家也不是什麼有錢人,只因着女兒攀上了高枝,她們才有了這麼一處宅子。
這院子算不上高台大院,卻也是寬敞明亮,印雨竹一家子也住的舒坦。
趙翠珍從屋子裏迎了出來,看見自己的閨女回來了,忍不住浮出滿臉的笑容。
她的眼睛已然彎成了一條線,唇角也高高的翹起,洋溢出滿臉喜氣。
「雨竹,你怎麼回來了?」趙翠珍驚喜的握住印雨竹的手,然後朝着她身後張望,卻不想只看到了印半月和白長念,並沒有看到她想要找的人。
她眼裏閃過一絲疑惑,然後道:「錢想來怎麼沒來啊?晚一點他要過來吃飯嗎?娘好早做準備。」
「他……不來了。」印雨竹有一絲躲閃,看着母親那殷勤的模樣,這要她怎麼好說出口。
「不來就不來罷,反正他忙着做生意。」趙翠珍明顯有些失落,連說話都嘆着氣。
再一看女兒竟然背着一個包裹回來了,也不知道是拿的什麼東西。
趙翠珍伸手就在印雨竹胳膊上挎着的包裹上捏了兩下,然後問道:「你帶着什麼啊?」
「衣服。」印雨竹低低的應着,她根本不敢去看自己的母親。
趙翠珍眉頭微蹙,心裏有些發燥,平日裏女兒回來雖然也會帶東西,可多半都是由丫頭拎着大包小包的補品而來,今兒這個樣子倒像是要小住上幾天。
「你打算在娘家小住幾日?」
「嗯。」印雨竹現在還沒準備好,於是就搖着她得胳膊道:「娘,快去做飯吧,半月和白公子陪我回來,都餓了。」
此時趙翠珍才想起來還有印半月和白長念,她在兩人的身上掃了一眼,如今走的這樣親近,怕是好事將至了吧,等晚些時候她得像印雨竹好好打聽打聽。
「白公子屋裏頭坐吧,我這就做飯去。」
「叨擾了。」白長念雙手抱拳,微微頷首。
一頓飯吃的食不知味,各懷心事,趙翠珍怎麼想都覺得女兒有心事,可是當着兩個外人的面,她又實在是不好問出口。
於是每次她想要詢問的時候,就瞅着自己的閨女,然後再瞟瞟旁邊的兩個人,又把話生生的咽了回去,真是折磨個人。
食閉,印雨竹見自己母親如此模樣,想必已經按捺不住了,於是放下碗筷,沉聲道:「娘,我不會再回錢家了。」
「什麼?」趙翠珍雙眼瞪得溜圓,眼珠子驚得差點掉出來,若是可以,她真的想破開印雨竹的胸膛,看看她心裏都在想些什麼!
「怎麼回事?錢想來想休了你?別忘了當初他可是帶着聘禮,到印府求着要娶你的!」
印雨竹看着自己的母親那瘋狂模樣,她就知道,她的母親不發泄一下,肯定難以接受。
趙翠珍眉頭緊蹙,突然想起了什麼,把目光轉向了印半月,然後大吼道:「是不是因為她?怎麼着,錢想來以為自己是誰,還真的想效仿娥皇女英不成?」
「娘,和半月妹妹沒關係。我們已經走到了盡頭,覆水難收,他的心裏沒我,從此我的心裏也不會有他。」
趙翠珍怎麼也想不通,這好好的,怎麼就出了這樣的事故。忽然她想到難道是錢家的那個邪祟沒除乾淨不成?也許是自己女兒不願意忍受這樣的日子,倒也行的通,可是她離開了錢家,錢以後要從哪來。
「閨女啊,錢家那鬼又不是一日兩日了,咱們忍忍,總有解決的辦法。」
「娘,錢家的邪祟,半月妹妹已然除了。」
印雨竹從袖口裏掏出一份書信遞了過去,淡淡道:「這是休書。」
趙翠珍一把將印雨竹手上的休書奪了過來,快速的展開,看着上面大大的「休書」二字,一陣眩暈。
這休書是印雨竹就寢之前讓錢想來寫的,雖然說她口上生生說是她休了錢想來,可這女人的休書畢竟不作數。
「你真是作死啊!」趙翠珍怒了,抬起拳頭就衝着自己閨女的身上招呼去了。
「以前有鬼你忍了多年,如今可以過好日子了,你……你竟然被休了,錢想來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我找他算賬去。」
印半月見狀,起身抓住了趙翠珍的胳膊,道:「嬸子!姐姐是自願離開的,更何況她和錢老爺也確實不合適,如今姐姐重獲自由,還不如早點給姐姐再尋一門親事。」
「你說的倒是輕巧!被休了的人,又能有什麼好人家要!」
說罷,她又折回來,伸手在印雨竹的腦門上點了兩下,啐罵道:「你個賠錢貨!好歹你伺候了他三年,就這麼空着手回來,真是造孽!我趙翠珍怎麼就養了你這麼個東西。」
印半月在趙翠珍的身後給印雨竹使了使眼色,印雨竹這才從包裹里拿出那個錢袋來,遞了過去。
趙翠珍扒開錢袋子數了數,幾錠銀子鼓鼓的幾在了一起,這下,她可是樂開了花。
不過她馬上又把錢袋子系好,緊緊的抓在手裏,不肯在放開了。
「還算你聰明。」趙翠珍剜了一眼印雨竹,心裏剛才那火急火燎的勁也少了幾分。
看着趙翠珍平復了,印半月也就安心了,她起身向着趙翠珍辭了行。
家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趙翠珍也不想留他們,於是也就沒有客套,直接讓他們走了。
待他們走後,趙翠珍則偷偷的向着印雨竹道:「錢想來沒了,還有個白長念,如今半月不肯嫁,我兒可要抓緊才好。」
印雨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親,隨後拎着自己的包裹,躲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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