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隱 第一百二十章 人老精
於山繃住了臉，強忍着不讓自己笑出來：「如果是元代，不管是什麼青花，都是好東西，因為那個時期的青花料的來源，只有一個，就是波斯。
而到了清朝，就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了，清代東西方交流頻繁，青花料已經不算稀缺的東西，所以這隻青花小碗我最多出三千。」
老闆被於山說的有點傻眼，剛才他說於山也不過是奉承罷了，哪知道這個小子，還真有兩把刷子。
怎麼看於山都是十七八歲的小伙子，這樣的小子，高中還沒畢業吧？
就算上了大學又怎麼樣？還不是照樣被忽悠？
現在的大學生在學校里根本學不到多少東西，而於山顯然不是在學校里學到的，這麼看來，於山還真是個高手。
到了這個時候，老闆已經沒有了漫天要價的想法：「三千真的不行，我收購過來，都不止這個價，你在添點，只要能夠賺錢，我就賣了。」
一看老闆退縮了，於山更是不願意漲價，他家大小做的也是生意，生意場上的門道，於山可是十分清楚的。
如果此時於山真的聽了這個老闆的勸，稍微增加一點價格，那麼這個老闆就會再次漲價，因為他知道，於山是真的想要，而且還有漲價的餘地。
看到於山直接搖頭，並沒有說話，而且已經站起身，看來是真的沒有太大的還價空間，老闆就有點繃不住了。
於山看了一眼老闆，發現他還繃着，於山搖了搖頭，就想要走。
這個時候，老闆再次開口了：「等等，小兄弟還真是高手，三千就三千了，不過以後小兄弟要多照顧我生意啊！這次是真賠了，要不是這隻小碗，壓在我這裏的時間太長了，我肯定不能賠本讓給你，我這是小本生意，本錢壓着時間長了，就等於賠了。」
看着老闆一臉肉痛的用一張報紙，把這隻小碗包了起來，放在了自己身邊，於山只能掏出錢包，數出來三千塊遞給了老闆。
「你這個敗家玩意，剛才我怎麼跟你說的？」就在這個時候，錢小豪走了過來，正好看到於山付錢。
而錢小豪這麼一嚷嚷，周圍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不過，他們可不是在羨慕土豪，而是在嘆息，這又是哪家的敗家子來這裏坑爹了？
於山沒好氣的道：「只是花了三千塊錢。」
「三千還少啊？你得看買的是什麼，就這麼一隻青花小碗，值三千塊嗎？」錢小豪怒瞪着於山道。
於山直接把小碗遞給了錢小豪，道：「你自己看，別的我們先不說，只是這做工，你能夠挑的出毛病嗎？」
錢小豪拿着那隻小碗，仔細查看，他雖然對這個也不太懂，但跟着他爺爺看得多了，也有幾分眼力。
如果你讓他鑑定一件物品的真假，準確斷定年代，錢小豪肯定是不行，但如果你讓他挑毛病，他還是可以的。
不過，這隻小碗，還真是沒有大毛病，這是一隻纏枝蓮青花小碗，不管是釉色還是畫工，都十分不錯，天藍色的青花料，看着十分順眼。
「還真挑不出毛病，不過，這也不能證明就是真品啊！」錢小豪重新把小碗遞給於山道。
於山笑着道：「只要工藝精湛，年代我還是敢保證的。」
錢小豪看着於山，一臉不信的道：「你能夠斷代？說的這麼肯定，你知道的，就連我爺爺也不敢說這種話。」
於山苦笑，他能怎麼說？他能說，這隻小碗散發出來的白光十分柔和？
於山能說周圍的瓷器，散發出來的白光，都跟燈泡一樣刺眼？
於山能夠清楚的看到，這隻青花小碗散發出的白光，跟周圍那些瓷器，有着顯著的不同。
這樣的白光，在一片耀眼的白光之中，十分顯眼，就是鑽石和石頭的區別。
而且於山能夠確定，這隻青花小碗，絕對比他家的老椅子散發出的白光，還要柔和。
這只能說明，這隻青花小碗存在的年齡，絕對要比他爺爺奶奶結婚時製作的椅子，還要古老。
所以，於山斷定，這是一隻民國時期的瓷器。
當然，最少也是民國時期的，因為於山沒有找到東西跟它對比，所以並不知道這個小碗到底是清末，或者是還要早的瓷器，因為於山並不知道，那樣的瓷器是什麼樣的，應該散發出什麼樣的光芒。
這隻青花小碗沒有留款，所以是官窯的可能性很小，也就是說，就算是清代的青花小碗，也只能是民窯的，價值根本增加不了多少，除非是很出名的民窯，或者是出名的大師製作的，但這種可能性更小。
「我只能說，這隻小碗最少有七八十年的歷史，你說是什麼時期的？」最後，於山只能這麼說。
「哈哈，沒想到我們泰城，還有這么小的藏友，小友是怎麼看出這是民國時期的小碗？」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老人湊了過來說道。
於山看了一眼老人，一臉的慈眉善目，年齡看着不小了，但身材微胖，面色紅潤，所以顯得更加祥和，此時他正一臉笑意的看着於山。
於山笑着道：「我並不太懂，只是看這隻小碗不像是新出的，所以判斷可能是民國之前的，雖然製作的十分精巧，不過因為是民窯，所以三千塊錢已經到頂了。」
「三千塊？如果是這個價格，不如轉讓給我怎麼樣？」老人笑呵呵的看着於山道。
於山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看到於山的表現，老人笑意更濃：「我看小友也不像是想要收藏，既然這樣，不如三千塊錢轉讓給我，我家裏收藏了不少民國時期的青花小碗，正好跟這隻一樣，有了這一隻，正好湊夠八隻，這樣就是一套了。」
於山此時已經反映了過來，如果他真信了這個老頭的話，那才真是有鬼了。
所以於山再次用報紙，把這個小碗小心的包了起來，道：「老前輩說笑了，我既然買了，自然是要收藏的。」
「你收藏個屁，既然有人要，還不如賣了，八千，如果這位老爺爺需要，就轉讓給他好了。」就在這個時候，錢小豪對着於山就眨了兩下眼睛。
於山微微一笑道：「八千我可不賣，你也知道，我爺爺生日快到了，他最喜歡這種玩意了，要不然我也不會買下來。」
「哈哈，原來小友還是家學淵源，不知道小友是不是家住泰城？只要是泰城的藏友，還沒有我不認識的，不如說說，也許我們還是世交。」老人一點也不着惱，看着兩小鬼，心中直樂。
於山自然也看出了老者的心態，所以他直接道：「我爺爺住在農村，您老不可能認識。」
「這樣啊！」老者臉上有點失望。
這個時候，錢小豪使勁掐了一下於山，讓他見好就收。
而於山卻依然道：「對不起啊！不要說三千了，就算八千，我也是不賣的。」
「八千也不行？」老頭的臉上已經沒了笑容，反而皺起了眉頭。
而錢小豪可高興壞了，這老頭是同意了他出的價格。
於山卻沒有任何高興，他直接道：「我們家不缺錢，而我爺爺又喜歡青花小碗，所以只能對不起了。」
看於山不為所動，錢小豪就開始在心中吐槽，你爺爺喜歡？喜歡個茄子。
錢小豪又不是不知道，於山的爺爺，雖然不能說是大字不識一個，但也絕對不是文化人。
錢小豪去正元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對於山的爺爺十分了解，那就不是一個喜歡古董的人。
在他老人家的觀念之中，有錢不買半年閒，只要是放在家裏半年用不上的東西，他老人家都不喜歡。
所以錢小豪對於山的話，是一點也不信：「八千可以了，有了這個錢，你就可以買下你爺爺喜歡的香爐了。」
於山白了一眼錢小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這小子是在打他爺爺的臉？
於山的爺爺，如果說有喜歡的古董，那肯定是香爐了，不是因為香爐是古董，而是因為這個他可以使用。
因為每年他們這裏，都會供奉祖先，所以過年的三天，就用到了香爐給祖先焚香祭拜。
於山跟錢小豪從小一塊長大，誰家什麼情況，自然都十分清楚，所以配合的也十分默契，但對這隻小碗的價格，兩人卻有了分歧。
「那隻香爐很貴，我們可買不起。」於山道。
「有了這八千，我在借給你一些，就差不多了。」這個時候，錢小豪也反應過來了，也許他太過着急了。
於山道：「不行，有這隻小碗就不錯了，我們沒必要非得買那隻香爐。」
「小友確定不賣？」老人看着兩個一唱一和的小鬼，打算給他們個教訓。
於山笑着道：「我們真打算收藏。」
「那就好好收着吧！」老頭笑了，我不買了，看你們兩個小鬼，還怎麼漫天要價。
要不說，人老精，鬼老靈，這個老頭可不是吃素的，怎麼可能看不出於山的意圖？
於山一笑，沒有在跟老者說話，而是對錢小豪道：「那邊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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