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隱 第一章聞鬼則喜

    於山半夢半醒之間，看到自己的頭頂好像飄着一個黑影，這讓他猛然一驚，立即清醒了過來。

    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看着四周，房間裏漆黑一片，哪有什麼黑影？

    而就在這個時候，於山突然感覺到渾身冰寒，接着全身汗毛倒豎，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襲上心頭。

    於山猛然從床上做起，並發出了一聲驚叫。

    迅速拉開燈，於山四處掃視，房間很小，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書桌，除了這些，就再也沒有什麼了。

    「於山，於山，你小子，睡個覺，居然也不消停。」就在於山想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他被人推了幾下。

    這個時候，於山徹底清醒過來。

    「耗子？」於山怔愣的看着眼前這個帶着一臉笑意的男孩，他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快起來了，這都四點了，晚了別人都走了。」錢小豪再次推了一把於山道。

    「又做夢了！」於山無奈的起身，快速穿上了衣服，這次更加誇張，居然是夢中夢。

    「知道你做了噩夢，要不然也不會叫的那麼慘，放心，我不會嘲笑你的，快點。」錢小豪再次催了於山一下，才走出房間。

    「要等不及，你就自己去那個鬼市，真是見鬼了，我又沒錢，去鬼市幹什麼？」於山嘟囔着，反正看到什麼，都買不起，他是真不想去。

    「如果真見到鬼了，我會更高興，那樣也就不用去鬼市尋機緣了，少年，你不懂，快點。」錢小豪說完，走出了房間。

    「見到鬼，你有什麼好高興的？不要葉公好龍，沒見到時，十分想見，真見到了，能嚇你個半死。」於山嘟囔着走出房間。

    想到剛才的感覺，於山快步走了幾步，跟上錢小豪，怪不得錢小豪家的這座房子便宜，這鬼氣森森的，不便宜才怪了。

    剛才的於山，很像是見了鬼，要不然他不會有那種反應。

    剛才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現在想起來，於山還感覺不舒服。

    「說什麼呢？我是屬於那種聞鬼則喜的人，知道見到了鬼意味着什麼嗎？有鬼就有神，有神就有仙啊少年。」錢小豪一邊說着，一邊拉着於山向外走去。

    如果不是外面天色很暗，加上鬼市人員複雜，錢小豪也不會硬拉着於山一塊去。

    於山這小子，不要看跟他差不多大，但他的戰鬥力可是強悍至極。

    一個從十來歲就不停挑戰身體極限的小變態，讓錢小豪都不得不服。

    沒有理會錢小豪，此時的於山，在聽到錢小豪關於神鬼仙的論調之後，忍不住想起他剛才的夢境。

    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鬼他不清楚，但神仙好像是真有的。

    「姑父，你看我這孫兒，骨骼清奇，想必根骨極佳，必是不出世的武學奇才。」一個蒼老的聲音道。

    「資質倒是不錯，不過，我塵緣已了，不想再跟你們有所牽扯，所以，我是不會帶他走的。」一個清脆的聲音道。

    兩句話之後，就是一片沉寂，壓抑十足的沉寂，直到後面的聲音再次出現。

    「十年之後，鬼門再次開啟，我還會來一次，到時候可以給你孫兒一個機會，不用多說，我走了。」

    這個時候，於山在床上睜開眼，他看到的是爺爺跪在地上的身影。

    於山想不明白，他爺爺為什麼會跪在地上，但他卻聽清楚了，如果剛才那人是爺爺的姑父，如果是親的，那絕對有八九十歲了。

    可於山聽聲音，並不像是一個老年人的聲音，這在於山心中，一直是一個迷。

    「哎！」最後是一聲濃濃的嘆息之聲。

    「還是沒有緣分啊！這就是因果？斬情滅性就算成了神仙，那還有什麼意思？」爺爺說着一些於山聽不明白的話，離開了。

    直到現在，於山都沒有忘記，爺爺話語之中的遺憾，他知道，爺爺是想要讓自己跟着那人修煉。

    這就是剛才於山夢中夢到的場景，而且這段夢境，於山在這幾年之中，經常夢到，這已經成為了他的執念。

    「走吧！等會兒我請你吃大肉包子，管飽。」於山這樣的免費保鏢可不好找，所以看到於山不情願，錢小豪趕忙許諾。

    「本來黑燈瞎火的，現在還弄得燈光暗淡，就好像演鬼片一樣，你們這些人有錢人真會玩。」於山諷刺的道。

    錢小豪家的這座房子，距離鬼市不遠，也只有遇到鬼市的時候，錢小豪才會拉着於山一塊來住一晚。

    走在有點冰涼的街道上，看着一個個小攤，籠罩在一小片橘黃色的燈光當中，於山不得不佩服這些人的勁頭。

    看着那些攤位，四周一片黑暗，那點燈光，也就照亮了攤位，至於攤位上都有些什麼，你必須要蹲下才能看清。

    「這樣才能賣出高價啊！小伙子，你不懂就不要亂說。」錢小豪拉着於山，一個小攤，一個小攤的看過去，每一個攤位錢小豪都看的十分仔細。

    於山對這鬼市賣的東西很好奇，所以跟着錢小豪仔細查看。

    剛開始看到是各種規格大小的銅、鐵、木雕、樹脂佛像、石雕、香爐、寶鼎、鍾、圓方燭台、千佛燈、塔剎、雲板、獅子等，這些都比較正常。

    但接下來的東西，就比較讓於山膛目了，桃木劍、黃紙、硃砂、護身符，再有就是各式各樣的蠟燭和香燭。

    而後面的東西更扯，居然還有賣黑狗和黑驢的，真是不知道這些動物，他們是怎麼一大早弄進城裏來的。

    「鬼市不是應該賣古董的嗎？這些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什麼玩意？」隨着錢小豪，於山看到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最正常的好像就是一些古銅錢，還有木頭劍了。

    「亂七八糟？對，還真是有夠亂七八糟的，不過這個鬼市上如果有好東西，就隱藏在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當中。」雖然跟於山扯着，但錢小豪可沒有停下查看這些東西的步伐。

    「這些人不是騙子，肯定就是奸商，弄得這麼朦朧，不是這些東西殘缺，就是他們在等傻缺。」於山嘿嘿笑着道。

    於山的視力很好，以他的視力，都看不清楚攤位上擺放的是什麼鬼東西，其他人就可想而知了，這樣賣東西，不明擺着想要坑人嗎？

    「不要指桑罵槐，這就是見仁見智的事情。」錢小豪一邊走，一邊道。

    於山十分直接的道：「我看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情。」

    「也對，雙方你情我願，只要能夠天雷勾動地火，交易就算成了。」錢小豪笑嘻嘻的道。

    「你就這麼走馬觀花的看，能夠看清楚什麼？」看到錢小豪連腰都不彎，於山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看清楚？」每個攤位之前，錢小豪都會停留一下，這就算是看清楚了。

    但這樣更讓於山煩惱，在他看來，這純粹是浪費時間。

    過了好一會兒，於山本來以為錢小豪詞窮了，可這個時候，錢小豪卻小聲道：「遇到了有緣的東西，不用看清楚，都能感覺到，我爺爺果然沒有騙我，這確實需要碰運氣。」

    「這麼玄乎？扯淡的吧？」於山不信的道。

    「這就是一個信仰的問題了，信則有不信則無，就像我是相信有鬼的，所以我就能夠看得見、感覺得到，而你不信，所以就算那東西站在你身邊，你都不會看到。

    不是你看不到，而是你不願意看到，也不相信看到的東西，也可能你就算看到了，也只是把它當做了一個路人，而不會意識到那到底是什麼。」錢小豪停下身形，看着於山道。

    「說的跟真的一樣，你可告訴我無數次了，你從來沒見過那玩意，既然你信仰那麼堅定，怎麼會從來沒有看到過那東西？」於山嗤之以鼻的道。

    「以前沒遇到過能夠引起我注意的東西，但今天我感覺到了，等會兒不要說話。」說完，錢小豪若無其事的，走到了一個小攤子跟前。

    看到錢小豪剛蹲下就拿起來一件東西，於山驚訝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也不知道有多好，但於山知道，那應該就是錢小豪的目標。

    錢小豪可是告訴過他，就算看中了什麼東西，也要東扯葫蘆西扯瓢的忽悠，要不然可能就會被人宰。

    而現在錢小豪居然一下就拿起了那件東西，這讓於山感到十分驚訝，這可不是奸猾狡詐的錢小豪，應該有的表現。

    「老闆，這件東西多少錢？」抓着東西，錢小豪直接開口道。

    「一萬塊。」老闆也毫不客氣的道。

    「好，就一萬塊，不過，老闆怎麼也要送點搭頭。」錢小豪直接讓給了老闆一摞錢。

    就在於山發愣是時候，錢小豪已經站起來了，而於山則看着那位攤主手中拿的東西。

    看清楚了，於山倒抽了一口氣，那是一大摞的人民幣，而且很可是一萬塊錢。

    「看小友這麼爽快，這個東西就送給你把玩吧！」點好了錢，那位攤主，直接扔給錢小豪一個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