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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筆閣 www.yibige.com▲連▲載 ) 正午時分.太陽高懸.天空一絲雲彩都沒有.明淨的碧藍色天幕.宛若琉璃鑄成.
炎王府莊子大門開着.三五個小廝和門房聚在門前.樂呵呵的說笑.
「知道麼.朱家那四口.給扔出去了.」門房說道.
「誰不知道呢.聽說是朱家娘子半夜不睡.在小王妃門外晃蕩.惹惱了小王妃.」
「這朱家的人還真是膽肥.別看小王妃是普通人家出身.也不是他一個國公府庶子開罪起的.」
「昨晚上小王爺不在.小王爺在的時候.咱們小王妃性子總是極好的……」
就在 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說着閒話時.門前的大路上.一陣如同怒雷般的嘚嘚馬蹄聲響了起來.
一匹矯健肥壯的駿馬.奔馳間揚起陣陣塵土.幾乎是一眨眼間.便雷電一樣衝到炎王府別莊大門口.
「是小王爺回來了.」
這匹馬.儼然是炎修羽從北地帶回來的那匹脾氣爆裂的坐騎.
這些下人們手忙腳亂.就要去卸門檻.那馬兒卻不肯等.輕輕一跨.就竄進門內.
這馬除了炎修羽.旁人近不得它身.輕易踢翻幾個人都是小事兒.炎修羽將它在馬廄安置好.連身上的塵土也來不及撣.急匆匆去了柔福長公主那裏.
「嫂嫂.」炎修羽灰頭土臉.進了屋裏.大喊一聲.
柔福長公主正和嚴清歌坐在內室說話.聽見他這一嗓子.立刻齊齊站起身.跑了出來.
「快來人.給這泥猴子收拾一下.」柔福長公主見了炎修羽這樣子.臉色變都沒變一下.反倒是笑着吩咐了一句.
嚴清歌心裏卻是突突直跳.
看炎修羽這樣子.是加急趕回來的.而炎王爺並沒有和他在一起.難道.真的是出事兒了麼.
「不急着收拾.是哥哥叫我來給你傳信.昨晚上刑部趙大人和五皇子一起走路.趙大人不小心跌了一跤.壓倒了五皇子.兩人身上骨頭斷了好幾根.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刑部又不能失了人主持.哥哥就被調去那邊坐鎮.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聽炎修羽說完.嚴清歌一口氣才鬆了下來.
「只是這點小事兒.值得你急吼吼的麼.」柔福長公主替嚴清歌說出了她的心聲.
「怎能不急.下人的馬慢.我趕着回來給哥哥取他先前的官服.」炎修羽意氣風發說道.
炎王爺去年被剝奪刑部和大理寺的職.一直賦閒在家.終於有了起復的希望.炎修羽怎麼可能不高興.
「急什麼.左右他只是頂幾天.用不着煞有介事穿上那一套勞什子玩意兒.誰知道什麼時候又被換下來了.」柔福長公主滿不在乎的摁住炎修羽.喊着丫鬟婆子給他淨臉.
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柔福長公主不打算叫炎修羽離開.
嚴清歌看炎修羽那身明亮的湖藍色衣服上.沾滿塵土.笑道:「我回去給你取換的衣服.」
柔福長公主道:「用不着你回去.你們小兩口自管回去換衣裳.你哥哥的官服.我叫下人送過去.」
嚴清歌和炎修羽相伴出門.走了兩步.嚴清歌想起昨晚的事情.猶豫一下.還是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炎修羽.
「羽哥.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那畢竟是你們府里的幕僚.」嚴清歌說道.
「怕什麼.不過是一家子刁民.趕了就趕了.」一邊說.炎修羽一邊兒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方才在屋裏的時候.嚴清歌就看出來.炎修羽的眼睛紅的像是兔子一樣.密佈血絲.柔福長公主素來疼愛炎修羽.想來也是看到他這幅睏倦樣子.才趕着他回去休息的.
「你昨晚上沒睡麼.」嚴清歌問道.
「昨晚上有些事情.不得不辦.」炎修羽給嚴清歌遞了個眼神.嚴清歌便理解.昨晚炎修羽辦的事情.必定比較機密.不能輕易說給人知道.
回到兩人住着的院子裏.嚴清歌叫人提來熱水.讓炎修羽坐在榻上.她親自動手給他淨面洗手.才擦洗一半功夫.炎修羽就睡死過去.
算一算.他從昨日沒亮就起床進京.一直到現在.將近十七八個時辰沒有合眼.中間又不知經lì 了多少事情.也是累得狠了.
嚴清歌忍不住有些愧疚.方才就不該將朱家人的事情跟炎修羽說.免得他掛心.那等小事兒.過去就過去了.
炎修羽這一睡.就睡到半夜才醒.
嚴清歌擔心着他.一直睡得不踏實.炎修羽那邊才翻身坐起來.她也跟着起來了.
油燈才被點亮.燈光還不甚明亮.嚴清歌揉着眼睛.帶着睡意道:「你要吃什麼.廚房裏今晚上有值夜的人.叫她們做一些.」
「你快睡吧.我吃兩口點心就好.」炎修羽走到桌邊.倒了一大杯溫差.就着盤子裏的點心啃了起來.
人長得好看.就連吃點心吃的一桌碎渣.都比旁人賞心悅目.
嚴清歌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忍不住托腮笑起來.
索性已經起來了.屋裏又沒旁人.嚴清歌問道:「昨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炎修羽聽了.搖了搖頭.面色有些沉重.嘆口氣道:「我昨晚上一直在那些蠻人貴族家裏周旋.生怕他們起事.若不是我去的早了幾步.有幾位性子烈的.肯定會鬧起來.」
「我聽嫂嫂說.宮宴似乎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太子殿下不知情.」
「我開始也那麼以為.但早shàng 宣旨叫哥哥去刑部代職的.是太子殿下.據說早shàng 朝會.太子殿下也出來了.並不像是對昨晚之事不知情的樣子.」
「怎麼會這樣.」嚴清歌驚住了.
「情況到底如何.還要等過幾天才能知道.外面眾說紛紜.我看都當不得真.」
這件事到了現在這種地步.真的是雲山霧罩.大部分人根本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好在.一場危機.總算是在無形中消散了.
二人正絮絮叨叨的說話.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哭聲.哀哀淒淒.似乎就在嚴清歌臥室外的窗戶根處.
嚴清歌先是當時貓叫.聽了兩聲.才覺得不對勁.
炎修羽已經站起來.喊道:「誰.」
「求小王爺給奴家做主.奴家已經懷了朱老爺的孩子.」
外面那女聲還在說着.如意推門進來.道:「大小姐.小王爺.窗戶底下沒人.屋子周圍也沒見人.」
一瞬間.嚴清歌身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四周沒人.可是卻能聽到人在訴說冤情.難道有鬼不成.
「裝神弄鬼.從屋頂上給我爬下來.」炎修羽略一思忱.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怒喝一聲.
只聽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後.門外守着的幾個丫鬟婆子.提着個穿着蔥綠色下人衣服的女子走進來.
「小王爺.小王妃.這女人是從房頂上爬下來的.都是奴婢們看守不力.」底下的丫鬟婆子們跟着跪了一地.求饒道.
平白讓小王爺和小王妃的臥室屋頂上多了個人.這罪名.可真是不小.
嚴清歌的心還在一陣一陣的狂跳着.她撫着胸口.看向地上那個女子.
只見這女子一張稍做焦黃色的容長臉.相貌只是平常.瞧着像是莊戶人家出身的樣子.
進了屋後.她就一陣兒的磕頭.叫嚴清歌和炎修羽給她做主.
「你先說說.你是怎麼過來的.」嚴清歌對她怎麼爬上房頂更為好奇.
「奴婢會爬樹.順着小王爺院子外牆上的樹.一顆一顆爬過來的.」那女子回答道.
莊子上種了很多樹.都是有年頭的.嚴清歌和炎修羽住的這屋子的房頂上.就有一顆遮天蔽日的大樹.有了這大樹.讓屋子冬暖夏涼.想來.那女子爬到屋頂上.就是那棵樹的功勞.
底下跪着的幾個姑姑也是面面相覷.沒口子打包票道:「小王爺.小王妃.明兒我們就將樹都砍了去.」
「不用砍了.今日有人會爬樹.明日還有人會爬牆.難道到時候也要將牆都推倒了麼.」嚴清歌說道.
地下那女子再遲鈍.也看出自己惹了大禍.瑟瑟發抖道:「奴婢……奴婢只是想求小王爺和小王妃做主.若奴婢不能進信國公府做朱老爺的妾.奴婢的爹一定會打死奴婢.」
看着地下那女子.嚴清歌一陣兒的頭疼.她還以為.朱家的那檔子事兒.再也和她沒關xì 了.可是和朱家相關的人和事兒.卻三五不時的蹦出來.
「你是誰.」嚴清歌問道.
「奴婢的爹是府上的周教頭.奴婢是周教頭家二女兒.」那女子畏畏縮縮的說道.
嚴清歌一愣.忽然發現.這女孩兒的臉.竟然看着有幾分熟悉.
「你爹是周教頭.他的全名.是不是叫周全虎.」嚴清歌問道.
周全虎周教頭.雖然功夫很好.但細論起來.當初只是炎王府的家奴.跟着炎修羽去了青州.
嚴清歌和炎修羽失散後.與周教頭一起.在玉湖外湖的島上.躲避了很久.
有周教頭的照顧.嚴清歌和如意在島上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對周教頭其人.嚴清歌頗有幾分敬佩.
若地上那女子真的是周教頭的女兒.嚴清歌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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