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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哥,我不記得當年的任何事了,你不必總是跟我提起當年。聽到你說的那些話,我就好似在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毫無感覺。」你說還能讓我怎麼跟他講呢?你既然不肯告訴我事情的真相,那我唯有在你面前避而不談。可現在我倒是不談不問了,你卻聊起來個沒完,這多沒意思。
他神色有些黯淡下來,道:「我不說就是,也是怪我沒注yì 。」
氣氛一時間又變得尷尬起來,我看着那刀柄上的圖案,詢問江雲道:「江大哥,你是西嶽國人嗎?」
「不是。」他矢口否認,沉默許久,又道:「我的國家現在已經滅亡了,不在了。」
他輕嘆了口氣,卻依舊注視着我的目光。
可是,我沒聽懂那句滅亡了是什麼意思。
這些年間,滅亡的國家便也只有三年前的東寧國度,江雲是東寧人?
我對東寧國還真是不大了解,所以只得說了一聲抱歉。
不知為何,他聽到我的歉意,苦笑了一聲,抓過手邊的酒罈,猛灌了一口。那酒水烈的厲害,以至於坐在他對面的我都能聞出來。
可是我說錯了什麼話嗎?還是我提起他的故鄉引起了什麼回憶?那這說起來,倒真還是我的過錯了。
想起白日裏,宴席上眾人起鬨的那句話,說既然錯了便該罰酒。那現在我惹了江雲生qì ,是不是也該自罰一杯?
別看我在宴席上不肯妥協,那是因為我根本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且是他們不尊重人在先。可是此時此刻,江雲幫了我許多事情,又派人救了我一命,這個罪,我還是願yì 賠的。
想到這兒,我神手抱過酒罈,端起來猛灌一口,那酒水自喉嚨流下去,燒人的厲害。
「你這是幹什麼?無端端的,喝什麼酒?」江雲將酒罈搶過去,放在身後,像是生怕我再拿到一樣。
「剛才我不是惹你生qì 了麼,這不自罰一杯,跟你賠罪。你就大人大量,別生我的氣了,我這人口快心直,就愛得罪人。」我臉上逐漸變得滾燙,這是什麼酒啊,這麼濃烈。
江雲低頭問我:「你傻不傻?」
我「啊?」了一聲,沒反應過來。我這好心給他賠罪,他怎麼還說我傻呢,這人可真難伺候。
我搖着頭,卻覺得這酒有點上頭,人也開始迷糊起來。
「素素,人跟人相見相交,都是有今生沒來世的。見一回,便少一回。可每次見你,你怎麼都能把自己禍害成這個樣子?他既然待你不好,你長個記性,離開他就是了,什麼仇什麼怨,你非要拿自己的一輩子跟他糾纏?你那臉上的傷痕,我治得了;你這手心的傷痕,我也治得好。可是你心裏被人用刀劃得傷痕累累,你要我怎麼救你?難不成也要我找把刀子,剜開你的心,撒上藥嗎?」
我眼睛有些看不清人,一個江雲漸jiàn 變成了兩個江雲,我心裏升起一絲疑慮,可是那個戴着假面具的人來了嗎?
我聽見兩個江雲都在跟我說話,可是腦子漸jiàn 糊塗的厲害,沒琢磨明白,究jìng 是誰用刀劃傷我了?
「沒事兒,誰敢傷我?怎麼傷的?我也可以用刀劃回去。他劃我多少刀,我就劃他多少刀,刀刀見血,刀刀斃命。」我越說越痛快,到了最後,便只會傻笑。
可笑着笑着,我就哭了起來。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是中了什麼邪,喝了口酒就醉成這個樣子。但我覺得江雲是對的,我的心肯定被人劃傷過。因為此時此刻,我只覺得它是空洞的,是少了一塊的,就在那裏,被冷風吹着,卻不知道少了什麼。
是誰呢?江雲說的那個人是楚任羽嗎?為什麼我會拼盡全力只為遺忘他,為什麼我為了忘卻竟然願yì 失去半生的記憶?那該是怎麼樣的一段痛呢?
為什麼相見卻不識,為什麼曾經在意,卻會鬧得至此,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坐在地上,任江雲怎麼拉我也不肯起來。直至鬧夠了,也哭累了,我便緊緊抱着凳子,靠着睡着了。
真的是累了,很想睡一覺,但願這夢裏不需思考,沒有任何人出現,只要讓我沉沉的睡一覺就好。
「姑娘,您醒了沒有?掌柜的讓我給您送飯。」門外響起敲門聲,我狠勁兒敲了幾下腦袋,然hòu 坐了起來。
這是什麼時辰了?我不是在江雲的屋子裏來着?怎麼又回到了天字一號房?
推開窗戶,屋外的冷風吹的我打了個寒顫。天還沒亮,公雞都不曾報曉,這小二怎麼就敲門了?
「姑娘,您該醒醒了,掌柜的說若是再晚,您就趕不上總鏢頭下葬了。」小二又一次砸門說道,這次砸門的力氣倒是比剛才大了很多。不知道的,還以為來了賊人,要硬闖呢。
「來了」,我應了一聲,將門拉開,見小二單手捧着菜盤站在門口,一臉焦慮。
我雙手接過菜盤,皺眉問他:「你剛才說什麼,總鏢頭下葬?」我重複了一遍,自己卻忽然想起來,對,今日是耀天鏢局總鏢頭入土的日子,可是跟我有什麼關xì ?
難道是藉此機huì 沖入鏢局救人最方biàn 嗎?因為少鏢頭此時一定會隨着棺材趕往山上,那鏢局內的看守應當是最松的時候,此時救人豈不正好。
「你家掌柜呢?」我一臉興奮,眼瞧着這人就有救了。
我的模yàng 許是嚇到了他,他楞了一下,指了指樓下。
「飯我不吃了,謝謝你啊。」我跑回屋子,將那空空如也的梨花木箱子抱在懷中,顧不上腦袋還有些疼痛便跑下了樓。
「呦,這不是昨日衣衫不整的姑娘嗎,今日得見,才知竟是一位妙齡美人兒,在下真是失敬、失敬。」走到一樓正堂,昨日信誓旦旦表明自己不會娶富家之女的綠衣服書生自我對面走來,雙手交疊,躬身施禮,擋住了我的去路。
他這一擋不要緊,我的視線里便也只剩下了他這一身綠長衫,根本別想看到其他人的身影,這就惹急了我,我還要去找江雲呢。
「你讓開。」我怒道。
哪知道他似是根本聽不懂我的話一樣,「姑娘莫要動氣。不知姑娘年方幾何,家住何方,可曾婚配?」他絮絮叨叨的話不斷鑽進我的耳朵,讓人好生厭煩。
「我跟你說,從現在起,我從一數到三,你若是再不讓開,我便不客氣了。」我沒跟他開玩笑,其實我大可以一把推開他,可我想起昨日的話,便嫌他髒,實在不願yì 用手碰到他的衣服。
他顯然以為我在說笑,又道:「姑娘看樣子還不了解在下,家父可是海城縣太爺,所以縱然姑娘是個高貴身份,在下也是配得上的。」
我開口緩緩數道:「一、二、三……」當我數到三的時候,他依舊沒有挪開半步,於是我用手裏的梨花木箱子直接砸向了他的腦袋,見他「娘的」罵了一聲,躲開了。
不是孔孟之道麼,原來也知道罵人的。
不是不顧錢財和長相麼,那又何必問我年方幾何?
「江大哥,咱們走吧。」我看到江雲,想起昨夜定然喝多了在他面前撒酒瘋,臉上微微泛紅,跑過去道。
我心裏是急迫的,天就要大亮,少鏢頭就要啟程,我們若是行動不快一點,怕是就要錯過機huì 了。
「你這脾氣可不好,常人隨便打人,是要報官的。」江雲站起身,邊推開客棧的門,邊對我說道。
我笑着道:「我又不是常人。」
我本只是無心開玩笑的一句話,卻看見江雲驀地回頭望向我,一臉緊張。
「我的意思是,我是你的徒弟啊,應當算江湖人,磕磕碰碰,打打殺殺,不是正常的嘛。」見他這副表情,我只得解釋了一番,卻不知他心裏到底是在想什麼。
這句話有什麼值得他緊張的嗎?
「咱們接下來該去耀天鏢局了吧,怎麼去,走嗎?」江雲雖會輕功,可我不會,以我的腳程趕到鏢局還不得大半個鐘頭,太費時間了。
「有馬。」江雲將手放在唇邊,打了個響哨,兩匹高頭大馬相伴着從遠方跑來,直到江雲面前停駐。
望着那兩匹烏黑駿馬,我下意識道:「我不會騎馬。」
「你會。」江雲篤定,走上前將其中一匹牽了過來,拉着韁繩拽到我面前,而後將那韁繩塞到我手裏。
這馬圍着我轉圈,而後跺了跺腳,打了個響鼻兒,馬頭緊緊貼着我的身子,蹭着我,一副親昵模yàng 。這倒是將我嚇壞了,他這馬怎麼跟誰都自來熟呢。
「莫慌,它認親。」江雲大笑,走向了另一批馬,翻身上去,那速度不過是眨眼之間。
我緊鎖眉頭,它是你江雲的馬,跟我是認的哪門子親?那馬見到我卻是忽然溫順起來,我抬腳踩上馬鐙,拽進韁繩,使勁兒一翻,人便坐在馬上。不知道為什麼,這一瞬間,我卻無比熟悉。
當我坐在馬上的那一刻,我挺直了身子,口中莫名喊了一聲:「大飛,咱們走吧。」
那馬就似聽懂了一樣,踏步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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