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球竄得很快,盧小鼎背個大鼎礙手礙腳的,不是卡到樹於上,就是被灌木叢給扯到,大大影響了她的速度。
等跑到一處有大片園子的地方,就不見了毛球的蹤影,但她也不急了,因為這裏就是養靈寵的地方。
整座山到處都是被圈出來的地,靈寵都養在了其中,每塊圈地中都有樹木水池和石塊堆積出來的山洞。在其中可以自在的活動,但是只要想躍過只到腰間的柵欄,就會被上面的禁制被彈回來。
盧小鼎四下張望了會,見沒人出現,就從灌木叢中走了出來,來到了最靠邊的一個柵欄前。裏面養的是一群長得好像豬的靈寵,個頭只有西瓜大,全身白嫩胖乎乎,背後生有一對翅膀,飛起來就像個包子。
她伸手試了一下,在柵欄上方便被擋住,有層如同水波的東西,就是關住它們的禁制。雖然有感覺,但是只要稍微用力,她的手還是可以穿透過去。
「你們會說話嗎?我想找一個蛋,誰能告訴我?」想了想,她就開口問道,只要有沌魂期的妖獸,就可以想辦法交流了,找妖獸來問可比人要方便得多
這些豬正擠在一起睡覺,被吵醒後不滿的哼唧着,就又繼續去睡了。一頭神智開的豬都沒有,盧小鼎只得重新去找別的靈寵,找了半天發現這裏全是幼仔,「什麼嘛,完全聽不懂。」
她繞了半天,突然聽到了遠處傳來一陣咆哮聲,那是成年妖獸的聲音。這時她才想到,珍貴的妖獸蛋和幼仔可以從野外奪得,但光靠這樣是不行的,數量會嚴重不足。
就像靈草還分着野生和種植,靈寵也一樣,肯定有專門養來下幼仔和蛋的成年妖獸。妖獸只要不被殺,就算不進階也基本都能活個百把年,天靈派應該有很多成年妖獸,剛才的聲音八成是它們發出來的。
於是她就一路躲躲閃閃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翻下這養滿了幼仔的山峰,就看到對面的平地上有很多挖出來的深坑,裏面不斷傳來妖獸的咆哮聲。
而這裏和幼仔這邊不同,修士的數量多了起來,不時有人飛過天空,觀察下方深坑中妖獸的動靜。如果鬧得特別厲害,就用力甩動手中十來丈長的靈鞭,直接打入坑中抽那些妖獸。
「這裏怎麼鬧成這樣,不對它們好一點,誰有心情去談情說愛產蛋生幼仔啊。」盧小鼎剛才還覺得天靈派養靈寵養的不錯,現在一看就發現他們也不怎麼樣了。只是對能賣價錢的幼仔好,對那些下蛋的成年妖獸就不好了,反正不是拿來賣的,外表和溫順不好也沒關係。
空中有妖獸飛過,自己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過去恐怕不好,想到這她就折了不少灌木過來,仔細的捆在了鼎上。她把整個鼎都放滿了灌木,只要不移動的話,大半夜從空中看下來只會以為是堆灌木而已。
感覺萬無一失了,她就背着鼎走了出來,只要發現有修士看過來,就蹲下來裝自己是堆植物。一路小心外加黑燈瞎火的,竟然讓她成功混了進來。
這片園子實在太大了,成年妖獸只用小柵欄加禁制不好睏住,柵欄上的禁制也得用晶果來維持力量,禁不起這些妖獸天天對它們進行攻擊。所以天靈派的人就挖了大坑,把妖獸都關了進去,只要加固坑壁就行了。禁制放在坑口上,常年都用不着,可不是所有妖獸都會飛。
雖然麻煩了一點,但貴在安全和省錢,不然賣的幼仔還不夠成年妖獸的消耗,就得不償失了。
盧小鼎慢慢的走到一個坑邊,探頭往裏面看了眼,下面關着四隻金色獅行獸。四隻都格外的暴躁,不停的吼叫着,一看就是快關瘋了。
遠處突然傳來說話聲,她趕快背着鼎移到坑邊一座供修士休息的小涼亭邊,往那一蹲就當自己是亭邊伴植了。
「師叔,那隻紅鱗蛟還是不肯吃東西,會不會死掉啊?看它一直有氣無力的,難道是傷還沒有好?」那是一行五人,身後拉着一輛兩丈來寬的板車,上面躺着一隻螺角牛的屍體。
走在最前的那名修士有些惱怒得講道:「那紅鱗蛟已經有了神智,它這是想反抗我們,想把自己活活餓死。明天再不吃的話,就用抽魂術控制它,強迫它吃東西。我們已經在它的身上花掉了大量的晶果,卻一個晶豆都沒有賺到,怎麼能讓它就這麼死了。」
頓了頓,那人又貪婪的說:「只要它可以產下幾個紅鱗蛟蛋,那可就賺大了。」
「師叔,那紅鱗蛟是公的,就算它吃得強壯,我們也沒有母的來讓它生蛋啊。」有一人訕訕的講道。
「笨蛋」那師叔兇巴巴的罵道:「難道你不知道,只要有了身體良好的紅鱗蛟,我們把消息發出去。自然會有擁有母紅鱗蛟的修士找上門來,花重金買種生蛋孵化小蛟。成年的紅鱗蛟雖然厲害,但是不如從小就養大的,而且不止是紅鱗蛟,蛟之間也可以混交產蛋的。」
弟子們終於聽懂了,趕快贊道:「師叔英明,那我們可千萬不能讓那蛟死了。」
「自然,我還要和掌門商量一下,想要對它動用抽魂術必須要掌門出手。」他們說着話便從盧小鼎的旁邊走了過去,完全沒有發現她在此處,就算用神識查也不會感覺不到她。
等他們走得沒影了,盧小鼎才笑道:「有神智的紅鱗蛟,看來我運氣還真是好啊。外面有隻鳥想下蛋找不到種鳥,裏面有頭蛟不想要母蛟卻要被強迫成種蛟,妖獸們到底在於什麼啊,蠢死了。」
不用想,紅鱗蛟肯定會在最大的坑,而且還得泡着水。憑着這個尋找應該相當簡單。盧小鼎往四周看了看,又開始偷偷摸摸的找起來,當她找到紅鱗蛟所在地時,卻有些無語了。
那是個燃燒着熊熊烈火的大坑,火大得都衝到了坑外,燒得四處都紅通通的。守在這裏的修士半個時辰才會來看一眼,也就是飛在空中看一眼馬上就離開,多待幾分鐘都要熱得汗流浹背。
他們可不是築基修士,只是使用着飛行法器的鍊氣修士,就算用靈力擋在外面,還是受不了這火坑的熱浪。這份工作讓人苦不堪言,可以的話誰也不想來。
盧小鼎一點也不怕火,她可是長年被火燒着,守在旁邊等天靈派的修士查看過離開後,她背着鼎就往火坑中跳了下去。火坑外的禁制晃動了一下,激起了片波瀾,但還是把她放了進去。
這動靜並不大,遠處在清涼小屋中休息的修士並沒有發現異樣,禁制沒有被攻擊的話,這種小波瀾是很正常的事。偶爾會有鳥飛過,撞到禁制上也會產生這樣的效果。
「好熱」盧小鼎跳進坑中,滿目之中全是紅色的火焰,衣服馬上就被燒着,等她落地的時候就只剩一人一鼎了。
面前有一頭近十幾丈盤趴在地上,瞧着像死掉的蛟。也不知是不是火焰的關係,還是本身就長成那色,全身紅通通的。背上的鱗甲中間有一條火焰,要不是顏色發黑,還真是分辨不出來。
對於她的貿然闖入,紅鱗蛟連眼皮都沒抬,看起來早已經對扔進來的東西沒有任何興趣了。
盧小鼎好好的看着它,透過火焰看到它的鱗甲多處受傷,傷口依舊還流着血。明明不少地方已經結疤,卻又在舊疤上出現新的傷口,天靈派的人這麼寶貴它,應該不可能持續打它,不會是自己自殘的吧?
「好重的傷,如果好好吃東西,應該能夠恢復。」她打量了一會就講道。
但那紅鱗蛟依舊沒理她,一點反應也沒有,這讓盧小鼎有些無語。她還想要問蛋的事,這蛟一聲不吭的話,自己不就白來了。於是她伸手虛空抹了一把,「靈之境。」
周圍的火焰瞬間消失,四周一片漆黑,只剩下她背着鼎站在黑暗中,對面趴着一條夾雜了不少黑色的淡紅色蛟魂。
盧小鼎虛空坐下,看着那蛟魂講道:「別裝死了,先起來一下吧,我想找你打聽件事。」
紅鱗蛟在被強行拉入靈之境的時候就發覺不對了,這次扔下來的似乎不是食物,雖然味道聞起來很香,連肚子都忍不住鬧騰起來。要不是幾年沒吃東西,腸胃都沒了力氣,早就響起了如雷般的聲音。
它終於睜開了眼睛,就看到對面坐了個器靈,頓時就把眼睛瞪得老大。這些修士也太捨得了,為了讓自己吃東西給他們賺晶果,竟然連器靈都拿了出來
不行,我必須抵抗這種誘餌,不能為了點吃的就墮落去當種蛟
心中是這樣想,但是身體卻由不得它。靈之境外趴在地上的蛟嘴中中,開始流出大量的口水,它此時無比的想吃東西,甚至產生只要天天有這種器靈吃,當種蛟似乎也無所謂的念頭。
盧小鼎看着它的眼神透出無比的渴望,趕快喝道:「你不是在為了尊嚴絕食嗎?難道現在想去做種蛟了他們可是說了,不止讓你接待紅鱗蛟,連別的蛟也要染指你,吃了我就回不了頭了。」
紅鱗蛟頓時打了一個激靈,趕快回過神來,差點就沒控制住了。
見它的眼神收斂了不少,盧小鼎才鬆了口氣,就它的這種虛弱度,敢撲過來肯定就會被自己吃掉。還有事情要問它,暫時還不想做這種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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