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小鼎伸手往後背摸了一下,火焰並沒有燒到她,看來不傷主這點還是在的。
她用意念試圖控制陰陽火,卻發現它們根本不聽話,想鑽哪裏就鑽哪裏,但它們也沒和自己的本體脫離,依舊在消耗着她的魂力。
火焰順着蓮花台竄到了地面,爬在了紅色的陣法法紋之上,順着法紋一路漫延出去。
善水身上的火焰同樣竄到地上,順着法陣燒起來。
兩人都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如果火焰不受控制的燃燒,就會大量消耗他們的靈力。當靈力補充不上之時,他們會死的。
可想要切斷和天地之火的認主關係,火焰便會成了無主之物。老實待着還好,像現在燒成這個樣子,那可就沒什麼好談的了,一定會把他們燒成渣子的。
不行,還是得走才行!
善水的理智實在是讓他坐不住,就算盧小鼎說了那樣的話,他真有心待在這裏,也總覺得到處都是危險,讓他全身都覺得不舒服。
這是,就聽到盧小鼎恍然大悟得喊道:「啊!」
他猛的抬頭,難道是發現了什麼?
「如果火焰是直接燒在下面的,那這十二個蓮花台是什麼意思,這裏就我倆有天地之火,造這麼多只是為了好看嗎?」盧小鼎指着多出來的蓮花台大聲的講道。
「……」善水無語的看着她,現在是關心蓮花台的時候嗎?
盧小鼎見他好好的看着自己,就不解的問道:「你瞧着我幹嘛,別隨便浪費靈力,你要是先死了,我恐怕撐不住太久。」
這個呆貨,善水笑了起來,「你若死掉,就出不去了,想捨身成就大義嗎?」
「我若死了,你也不能獨活。反正都死過一次了,我們倆再同年同月同日同時死一回多有意思。」盧小鼎不以為然的說道,然後便好好的看着善水。
他沒說話,石室中沒有任何聲音,只有兩股火焰無聲的在地板上前行着,很快便佈滿了整個法陣。
到了這個時候,善水才開了口,「我不會陪着你死的,活下去的必然是我。等從這裏從出之時,我會尋一個鼎把你的骨灰放在裏面埋葬的。」
「呵呵呵呵,你在說什麼,活下來的肯定是我。」盧小鼎笑得猖狂,直接反駁了他的話,如果這裏要死一人才行的話,那必然是他才對。
明明兩人的氣氛已經相處的不錯,現在又變得惡劣,善水的理智在提醒他,別和盧小鼎在這裏扯蛋,趕快想辦法離開這裏才行。
但是看着她的挑釁,他卻一點也動不了,半步也不想走,只想把她的囂張氣焰打壓下去。永遠翻不了身,抬不了頭。
盧小鼎閉上眼睛不再管他,不管墨魔妲要做什麼,還是善水想離開,這都沒有關係。
她只要打開破天陣出去,誰也阻止不了她,這裏讓她覺得透不過氣來,困獸之地如何讓人待得住。
控制不住火焰,她還能控制住魂力,為了不讓它們消耗過大,魂力被她細心的控制住,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便要被搶。
善水的灰幽火佔了一半,而她的也佔了一半,雖說之前說要強佔對方的地盤,可那也只是十二個蓮花台。
現在可是一地板花紋的火焰,自保控制一半就算不錯了,誰還有心情去搶其它的那半。
善水想了好久,終於坐定也閉上了眼睛,石室中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只有火苗在不停的晃動。
而那半空中浮着的法陣,從白色變成了灰色,大概是這兩人的火焰的色都太冷,讓它都跟着變了色。
隨着法陣的變色,在遠離廢墟的山脈腳下,突然竄出一道道灰色的光芒。它們散開形成了道道光幕,片刻之間整個山脈便被關了在其中。
「怎麼回事!」大乘修士和妖王們已經離廢墟很遠了,坐在一艘超強防禦的飛天船上,現在頭頂一暗,也被關了起來。
眾人大驚失色,這什麼法陣竟然有如此之大,都把整個山脈都給關了進去。
「破陣!」
也不管這是什麼了,不能被人困在此地,不知是誰大喝一聲,整艘船上的人都飛出來,對着天空就扔出了攻擊。
五花八門攻擊打了上去,耳邊轟隆聲不斷,眼帘之中全是彩光,大家這回都沒有再貪生怕死,私下再藏着一手,把實力都拿了出來。
山脈上方的天空,被這些突然而來的攻擊,打得連天都給擋住了大半。
然而,幾十名大乘修士和妖王聯手,等攻擊散去之後,卻發現這灰色的法陣還是完好無損,他們的攻擊半點效果也沒有。
墨魔妲抬頭看着他們,冷笑了一聲,轉身便消失在了空氣中。
他前腳剛走,所在的地方後腳就被攻擊打出個大坑,被困住的大乘修士第一時間就向他攻了過來,卻還是被他給逃掉了。
與此同時,山中的廢墟里出現了亮光,那是仙居石發出來的光芒。
正在尋寶的修士都看到天空被灰色的光幕擋住,全停下了手中的事,驚訝的抬頭看向天空。
大家都不是傻子,雖然危險之中求富貴,可也不能把命丟了。現在的情況,擺明了就是中了埋伏。
不過,眾人也看到了那艘被關住的飛天船,上面全是妖王和大乘修士。這些人是不可能等死的,必然會想盡辦法破開禁制。
才這樣一想,仙居石便亮了起來。大家再也沒有尋寶的興致,趕快把觸手可及的東西取走,飛身想要從廢墟中出去。
來尋寶的修士和妖族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剛想走,一人突然大叫起來,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就化為了青煙。
廢墟之中出現了短暫的寂靜,幾息之後眾人便叫嚷着使出各種遁法,想要遠離這裏。
但太晚了,一個接一個的修士和妖族,莫名其妙的就化為了青煙,連是怎麼被殺都沒人知道。
大家只知道要趕快逃走,可要逃到什麼地方去?根本連這裏都出不去!
而在石室中,從半浮着的法紋之中,有一道道青煙飄出來,落到了地板上的法紋中。
隨着死掉的人越來越多,青煙也接連不斷的落下,兩個法紋之間被它們相連起來,把中間的地圖都給擋得模糊起來。
盧小鼎突然睜開眼睛,看着光幕中的地圖,她能夠清晰的看見裏面慌亂逃走的人群。
看着一個個飛來飛去的人,眨眼就化為了青煙。這一幕很可怕,但沒有懼魄的她,卻沒有半分恐慌和害怕,仿佛完全和她無關。
「你的墨魔妲騙了我們,這個法陣恐怕還有吞噬力量的作用。」善水也睜開眼睛,看着那些青煙,常干吸食別人力量,各種功法不忌口的他,一眼就認出了這法陣的本質。
如果只是殺人的法陣,是不會把這些東西吸下來的,或許可以半路截掉這些力量。
想到這,他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了個淡淡的笑容。
「別想搶這些力量,我不准你動。」盧小鼎突然開口了。
善水抬眼看着她,「那墨魔妲已經夠強了,我們可以把這股力量分掉。」
盧小鼎搖搖頭,死死的盯着地板上的法紋,「這些力量鑽下去了,墨魔妲一定想借用這些力量,一口氣打開破天陣。」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善水不相信墨魔妲,說不定人家本來就沒想過要把破天陣打開,只是想在這裏稱王稱霸罷了。
「我猜的。」盧小鼎收回目光,看着他說道:「你就不能老實點嗎?隨時都有壞主意出來,看完結果再說行嗎?」
竟然還教訓起人來了,善水皺了皺眉頭,看着她很認真的目光,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你阻止我,純粹是想看熱鬧對不對!」
盧小鼎一愣,「啊,竟然被你發現了。」
「好,我就讓你看個夠。雲劍門肯定也會派人過來,但想到這也許可能是魔族的陷阱,所以我猜為了自保,他們會派盧藥香過來。」善水溫柔得笑着,嘴中的話卻很陰冷。
「說不定她已經化為了青煙,被吸進來了。」
盧藥香是盧小鼎的心根子,只要人出了事,就能讓她痛苦難當了。
「幼稚。」盧小鼎白了他一眼,「師姐不是這種貪財的人,必定會在旁邊看,發現不對的時候早跑了。就算是逃不出去,沒在廢墟上也不會死這麼快。」
「站在旁邊的話,墨魔妲和草包看到了,就會去救她的。」
不貪財?
善水簡直想放聲大笑出來,她是不貪財,那是因為她非常挑剔,一般東西看不上眼。
當時帶着她不知道搶了多少門派,次次想把垃圾都扔給自己,只把最好的東西挑走一二樣。
看着不貪財,其實只是根本瞧不上眼。
不過他並不想說出來,只是若有所指得說:「她可不像你所說的這樣,我可是她的師傅,在一起好幾百年。她在想什麼,我比你更了解。」
盧小鼎掃了他一眼,嘟了嘟嘴並沒有被他挑釁起來。
法陣中的修士繼續被殺,草包他們已經逃到了山外,幾乎就是前腳剛踏了去,後腳灰色的光幕便出現了。
鳳涑的尾巴拖得太長,被困在裏面,讓草包強行扯了下來,摸着屁股他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他們回頭看着裏面,離得太遠看不見化為青煙的人群,卻能看到大乘和妖王在拼命的攻擊着天空的光幕。
草包愣頭愣腦得說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和說的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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