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小鼎趕快跑到了山洞外面,抬頭往遠處看去,只見雲劍門上方的天空中匯聚了大片雲彩。它們堆積如山,中心還有個大洞,弄得像颱風眼似的。
「真讓人懷念啊,結元嬰時那不起眼的天象,總是能讓這種不入流的門派興奮不止。」善水走了出來,抱着手講道。
看着遠處山峰上的建築,他反應過來自己到了哪裏。原來自己被搬到了這裏,這小破門派依舊看起來小,九州地還真是窮啊。
瞧着那雲越來越厚,盧小鼎突然反應過來,趕快講道:「善水,結完元嬰多久就可以出關了?」
「出關的話只要天象沒了就行,但為了鞏固一下修為,大多都會閉關一段時間。心急想早點出來炫耀的便是幾天,不在意榮耀的幾年都有。」善水笑道,想當年自己可是鞏固了兩年才出關,那時真是老實啊。
盧小鼎一拍手說:「那糟了,師姐肯定不會待這麼久,我得給她送藥去。」
「不回來了?」善水問道。
「我還有事要辦,當然要回來,你可得等着我別走啊。」盧小鼎叮囑道,她有事情要問他,跑了可就麻煩了。
善水有些意外,她竟然主動找自己,難道不是巴不得跑了就不回來嗎?
他想起了,山洞中還有萬靈鹿,不會是想要這個東西,所以才這樣說。
「好啊,我等你。」他便笑了笑,要是盧小鼎真不辭而別,還真是有些頭痛。
得了他的回答,盧小鼎趕快就下山去了,要把這一年煉好的丹藥都送過去。
她早就想好了這一天,如果師姐結成元嬰,就得在她出來前離開,不然必會阻止自己。
找妖帝救靈草這種事,她絕對不會讓自己去。
整年煉製的丹藥,足夠盧藥香服用許多年了,那是盧小鼎把能煉的東西都煉掉,才存下來的份量。有了這些丹藥,最少可以省掉出關後再去尋靈草的時間。
見她急沖沖的走了,善水便回到了山洞中,眼睛掃了一下萬靈鹿,嚇得它馬上跑到了托托的背後,想讓它幫忙擋擋。
托托努力不讓自己去看善水,它們都不太喜歡他散發出來的氣息,那是種故意散發出來的殺氣,並不針對任何人,只是想而已。
好似隨便在提醒着別人,有種你來殺我啊,一副挑釁別人的感覺。
盧小鼎釀的酒就扔在地上,善水撿起來重新坐到托托背上,打開封泥抱起來就仰頭灌了一大口。
他的臉頓時就青了,呸得就把酒全吐了出來,咬牙切齒的說:「苦死人了,這是放了什麼東西啊」
他無語極了,真是服了盧小鼎,只是用藥材放酒裏面泡泡,竟然也能弄出這麼難喝的東西來。不說別的功效,拿來逗那些老怪們玩玩到是不錯。
剛剛睡醒,人還有點懶惰,善水便側躺在龜背上,等着盧小鼎回來。
而去了雲劍門的盧小鼎,看着天象的變化越來越強,尋思着師姐恐怕很快就會進階到元嬰期。
她的心中高興又有些忐忑不安,一邊是想和師姐在一起,另一方面又得去救草包。
盧藥香就算是同意跟着她去找妖帝,盧小鼎都不會同意。
雖然已經進階為元嬰期,可在盧小鼎相識的妖修和得罪的修士中,這種修為簡直就是不堪一擊,跟着去只會送死
還是讓盧藥香先從獸潮這裏開始,慢慢的提高修為和實戰力,張口就去啃硬骨頭,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盧小鼎沒有直接去劍冢,在早已關閉的劍冢中出現結嬰天象,肯定會引來全派人的注意。她不想引人關注,覺得在天丹峰去找師父要好一點,他應該不會跑到劍冢去吧?
等她到了天丹峰,卻在大殿中沒尋到俞休丹,到是所有的藥童和弟子,全都伸長脖子看着劍冢方向。
竟然有人在劍冢中結元嬰,眾人都不知道是誰,會得到這份福氣。看來這幾年是為了此人,才不准築基弟子進入劍冢的。
不管是誰,雲劍門都要多出位元嬰修士了,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可問來問去,誰也不知道,有哪位金丹後期修士要結嬰。
就連那些峰主,幾乎也都不知道此人是誰,劍冢關閉的原因,掌門只是說劍湖出現了些異樣,要養養看而已。
長老峰主們全趕往了劍冢,想瞧瞧是誰,當然也覺得掌門肯定會過去,得質問他一下知不知道是誰在裏面。
如果知道,這就是背着大家自作主張,完全不給眾人面子啊。
盧小鼎還以為師父也去了劍冢,卻突然發現高高的藥王殿上有個人影,她嗖得一下就飛了上去,落在房檐上才發現那便是俞休丹。
「師父,你還真是會找地方,竟然跑到這裏來看。說的也是,沒必要跟着大家過去擠,要是師姐從劍冢中走出來,你還不好向長老們解釋。」她扁扁嘴講道。
俞休丹看着那天象,突然講道:「小鼎,你說為師有結嬰的一天嗎?」
「啊?」盧小鼎愣了愣,這傢伙難道是羨慕了?
這可為難了,師父也想結元嬰,可現在他才金丹中期,還是吞了好多丹藥的成果。
如果想要結元嬰的話……
盧小鼎摸着下巴琢磨了一會,才堅定的講道:「師父,我找人幫你結元嬰吧。」
「什麼?」俞休丹震驚無比的看着她,這個弟子到底有多大的能力,這都快通天了。
「其實師姐可以結元嬰,有一部份是因為明門的人。我和別人滅了明門,不是有什麼恩怨,而是那人想要吸取修士的靈力和元神,用他們來衝擊修為。」
「正好師姐被他下過禁制,封在了冰晶之中,借着解禁的時候,我讓他分出一部份靈力和元神。把它們給師姐後,就可以在解禁制時進階了。」
盧小鼎笑盈盈的講道:「師父,只要找那人說說,也可以讓師父用此種方……」
啪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臉上就挨了俞休丹重重的一耳光,臉馬上便起了個手掌印。
盧小鼎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愣愣的問道:「師父,你為什麼打我?」
從小到大,師父和師姐都只是寵着她,不管做了什麼錯事,最多就責罵幾句。她根本沒想到,師父竟然會動手打她。
俞休丹氣得臉都白了,手指着她顫抖個不停,「你,你竟然殺人吸元神那是邪修才會做的逆天反世之舉,是喪盡天良的行為,你竟然和邪修做出此等事」
「事到如今,還不以此為恥,如此光明正大的要讓我也去做這種事。吸食修士的元神,連妖族都不會做此等事,你做了之後竟然還滿臉欣喜」
他本以為盧小鼎只是不懂事,出門在外遇到危險殺過些人,明門也可能是看上了她的丹術,所以才逼得她滅了明門。
萬萬沒想到她竟然只是為了提高修為,就把明門的修士全部殺了。
「小鼎,我完全不明白,你現在怎麼會變得如此壞」
盧小鼎愣愣的看着他,摸了摸被打的臉頰,突然問道:「師父,妖晶相當於是妖族的元神,可修士不也光明正大的殺妖取妖晶嗎?」
「為什麼人族可以取走妖族的妖晶,而我卻不能為了師姐,取走人族修士的元神?」
俞休丹沒想到,她半點悔過之心也沒有,還敢這般說,便氣憤的罵道:「強詞奪理」
「妖獸乃是無神智之物,並不是人,它們的存在是上天安排給世人的。取走妖晶和人族的元神怎麼能夠一併而論,妖獸不是人,它們沒有德,不知理,只是群野獸」
盧小鼎放下手,好好的看着他,「師父,那妖修呢?」
「他們有人形,也有情也有家,守着族中規矩,並不是無神智之物。如果人族可以殺妖修取妖晶,拿他們的骨皮煉製法寶,用血髓來煉丹服用,那人族也能被同等對待。」
「師父,大家都是平等的。」
這種妖修才說得出來的謬論,從盧小鼎的口中講出來,讓俞休丹即吃驚又後怕。
他忍着心中的悲憤質問道:「你現在已經是邪修了?」
「不是,和我一起做這件事的人,也不是邪修。」盧小鼎看着他平靜的回答道。
「那你是妖修奪舍」俞休丹終於問了出來,他就算能夠接受盧小鼎是個萬惡的邪修,也不願意聽到她說自己是個妖修。
妖人兩族出來都是水火不容,妖族只是披着半身人皮的妖獸。他們殘食同類,眼中只有殺戮和血腥,根本就沒有一點點的仁慈。
盧小鼎看着他悲憤的臉,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她茫然不解的說:「師父,我是盧小鼎,不是妖修也不是邪修啊。」
此時,天象越來越猛烈,烏雲密佈,天空之中刮起來強風,盧藥香已經到了結嬰最關鍵的時候。
成功便是彩雲霞光,失敗便會雷電交加,狂風暴雨,外加死亡或是重傷。
俞休丹抬頭看着天,被烏雲蓋住的天空,此時已經是漆黑一片。
半晌之後,他低下頭,緩緩的講道:「你不是妖族,也不是人族,那你是什麼……」
盧小鼎呆呆的看着他,沉默了好一會便回道:「師父,我給師姐煉製了很多丹藥,還留了一封信給她,都放在她的房間中。等師姐出關後,希望你能阻止她來找我。」
她腰一彎給俞休丹行了個大禮,低聲講道:「師父保重,我不會再回來了。」
俞休丹閉上眼睛,轉過身背對着她,輕輕拂袖而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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