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吃,吃掉?!!」
安陽羽嚇了一跳,驚恐道:「大島主你說要吃掉什麼?」
一股不安在他內心蔓延,他已經看到大島主那巨大的龍頭緩緩張開嘴巴來,垂涎三尺落下。
「不,不要啊,大島主!」
不待大島主回答,安陽羽已經知道命運了,嚇得再也站不穩,一根左腳腳骨拐了下,當場摔倒在地,渾身瑟瑟發抖,哭的昏天暗地。
「嗯?你不是說要肝腦塗地的助我報仇嗎?」
大島主雙眸爆出一道寒芒,喝道:「難道你是騙我的?」
「沒,沒有啊,只,只是……我……」
安陽羽渾身冒出冷汗,哆嗦道:「只是師尊養我二十多年了,還未能報答師尊,不忍此離去。」
大島主道:「你果然是個有孝心的孩子,你師傅若是知道你為我獻身了,一定會替你感到自豪的。」
「讓,讓,讓我見,見師尊最,最,最後一面,道,道別下他老,老人家吧。」
安陽羽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雙唇打顫,身軀瑟瑟的發抖,到後面更是直接「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嗚嗚嗚……,師尊,師尊救我啊!」
「不用了。」
大島主一言回絕,一隻巨大的手爪在空出現,猛地一把將安陽羽抓起,直接扔進嘴巴里大嚼起來,發出讓人牙酸的「吱咕吱咕」聲。
安陽羽連一句慘叫都沒發的出來,徹底的被嚼碎。
那嚼骨頭的聲音持續了一陣,巨大的龍頭才吞咽下去,緩緩閉雙目,恢復了人身。
「嗯,不愧是八階魂鍊師,對我的補益極大。」
大島主似乎將安陽羽的營養全部吸收了,猛地睜開眼來,深綠色的眸子閃爍着幽光。口吐出濕漉漉的舌頭,舔着嘴唇,好像回味無窮。
陷空島小院,玄器空間內。
阮錫泉在徹底絕望之下,被雷霆轟入大地之,整個人不知死活。
遠處顏樹書也是心一片絕望,在荊永夜招招逼迫下,已經沒有還手之力,口不斷求饒道:「永夜大人,我知道自己錯了,真心悔過,還望繞我一條狗命吧!」
「我呸!不要侮辱『狗』這種生物!」
荊永夜不屑的吐了口唾沫,手掌力更加威猛幾分,徹底將顏樹書的所有退路逼死,招招儘是全力。
「對,對,我連狗都不如。大人您殺我太過貶低自己身份了,念在相識一場,饒過我吧!」
以顏樹書的實力,若是全力施為,即便不敵荊永夜也不至於這麼快的落敗,但他知道敗局已定,根本無心戀戰,全心全意的不斷求饒,所以幾招之下已經陷入死境,臉老淚縱橫。
「呵呵,人族的武者果然是與眾不同,讓我大開眼界啊,哈哈!」
閏祥忍不住大聲譏諷起來,輕蔑的看了眾人一眼。
水仙也是不解的開口道:「對手明顯不肯放過他,為什麼還要這般低聲下氣的求饒呢?」
閏祥笑道:「水仙公主的疑惑我也不能解答啊,這估計是人族武者血脈里流淌的優秀品質吧。」
葉玄聞言,轉過身來,冷諷道:「我族之人死前討饒求生,總海族之人死前激發血脈之力,返祖成畜生自爆來的強。」
閏祥怒道:「我呸!你族的貪生怕死,豈能和我族勇士臨死不懼相提並論?」
葉玄輕蔑的哼了一下,悠悠道:「面對死亡的時候,一個憑藉自己的智商千方百計求生,一個是退化成沒智商的海獸自爆,你說哪個強?」
「這……」
閏祥一下傻了眼,明明兩種截然不同的品質,一個貪生怕死求饒,一個英勇不懼犧牲。但在葉玄口這麼一對,完全變味了,而他一下子還難以反駁。
水仙也是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輕輕點頭道:「好像有點道理。」
閏祥臉色一沉,寒聲道:「水仙公主不要被此人忽悠了,他嘴巴的功夫天下無敵。若是嘴功有等級劃分的話,此人已經是十方神境了。」
那些人族之人雖然也是敵視閏祥,但對於這句話都覺得挺有道理的,不少人都是點頭贊成。
突然遠處地面「砰」的一聲破開,阮錫泉灰頭土臉的鑽了出來,當場跪了下來,直接磕頭道:「玄大人,饒了我吧,我願意為奴為婢,求你不要殺我!」
所有人族武者都是臉一紅,葉玄剛剛從嘴巴替他們駁回一點面子,立馬又被此人給丟光了。
北冥亢天都忍不住了,怒斥道:「阮錫泉!死有輕於鴻毛,有重於泰山,你這樣軟骨頭還像是一名武帝強者嗎?不要侮辱了九天武帝這四個字!」
阮錫泉看着北冥亢天,眼爆出無的怒火,咬牙嘶吼道:「北冥亢天老匹夫!你見死不救,還在一旁說風涼話,我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北冥亢天冷哼道:「哼,救你這等懦夫窩囊廢,簡直是髒了老夫的手。」
「你不救我,我反正是死,我先拉你當墊背!」
阮錫泉狂怒的從地沖了起來,咆哮着朝北冥亢天衝去。他雙目通紅,張牙舞爪的,臉孔都幾乎變形了。
眾人都是呆滯了一下,要殺他的是葉玄,怎麼怒火反而轉到北冥亢天身去了?
這真是一個怪異的,讓人難以理解的瘋狂世界。
北冥亢天也是被氣壞了,驚怒連連,吼道:「混賬!你別是非不分,我跟你可沒什麼恩怨!」
阮錫泉眼滿是譏諷和瘋狂的嘲弄,大笑道:「哈哈,沒有恩怨?你不救我,眼睜睜的看着我被人殺,我要你死!」
他身的氣勢瞬間膨脹至巔峰,直接朝北冥亢天撲了過去,似乎要同歸於盡。
北冥亢天一臉怒色,身寒氣綻放出來,緩緩抬起右手,凌空是一掌劈了過去。
一道冰寒刺骨的掌印在空浮現,狠狠轟在阮錫泉身,好像一座巨山壓下,將猴子徹底鎮住。
「嘭!」
與之前葉玄的雷電將他轟入地面不同,這一掌直接穿透他的身體,將阮錫泉整個人在空轟的粉身碎骨,化作無數冰塊,紛紛灑灑掉落在地。
「哼!真是不知所謂!」
北冥亢天一掌擊殺阮錫泉後,身的怒火才慢慢退掉,一臉的輕蔑和不屑。
眾人也都暗暗搖頭不已,一代旭日城高手這般隕落了,而且死前出盡洋相,丟人現眼。
連鄂樂池也感到臉無光,總覺得眾人盯着他看,臉不覺紅了起來。
葉玄突然說道:「亢天長老,這旭日城的阮錫泉大人跟你無冤無仇,你怎麼殺了他?」
所有人都是心猛然一跳,眼閃過精芒,開始思索葉玄這句話的寒意。
北冥亢天也是臉色一沉,冷冷道:「葉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葉玄淡然笑道:「沒什麼意思。旭日城和北冥玄宮同為七大超級勢力,一東一北,遙相守望,說起來還算是同盟。一名旭日城的九天武帝,臨死前正在氣頭,腦子犯糊塗也是正常的,而你不聞不問的出手將他殺了……,呵呵,我是怕這件事對北冥玄宮影響不好。」
眾人都是心一凜,暗道:是啊,那阮錫泉不過是死前發狂,氣昏了頭腦,這也罪不至死吧?葉玄有殺他的理由,你北冥玄宮長老憑什麼殺旭日城的人?
北冥亢天臉色大變,剛才情況之下擊殺阮錫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被葉玄這麼一分析,倒的確是自己做的不對了。
這種事可大可小,若是抓住這點深究起來,還真是個影響兩派關係的大麻煩。
北冥來風也是怒道:「葉玄,你休要挑撥是非!我北冥玄宮和旭日城關係一向交好,豈是你三言兩語能夠傷瓦解的!」
葉玄笑道:「一向交好?那為何還要殺了他?」
眾人都將目光移向北冥來風,都是不解起來。是啊,既然一向交好,那為何還要殺他呢?
「這,這……」
北冥來風額頭也冒出冷汗來,不知如何解釋。他突然靈機一動,朝鄂樂池道:「樂池大人,剛才的事你都看在眼,亢天長老出手殺他也是逼不得已,順勢而為的。」
鄂樂池臉神色一閃,頓時緊張了起來,他內心也對北冥玄宮不肯出手相救怨念不已,但若是此刻自己出言指責的話,怕接下來的旅程里自己危險了。
但自己此刻的態度等於是旭日城的態度了,如果不指責,豈非不是從態度向北冥玄宮低頭,讓阮錫泉白白被殺了?
其實阮錫泉的死他並不心,心的是北冥玄宮對他們的態度,生怕自己也成為第二個阮錫泉。
他想了一陣,眼珠子一轉,便道:「剛才的事情我看的分明,至於其對錯一時難以判斷,我回去之後定然會原原本本的匯報給唐慶大老爺。」
北冥來風臉色一沉,暗罵了一句老狐狸。
鄂樂池的話意他們都聽明白了,是說是非對錯全在我一口言說,到底說好說壞,等我回去再定。
在場的每一個都是老狐狸,那些散修武者還算單純一些,這些在宗門內混的哪個不是勾心鬥角的高手,立即明白了鄂樂池的想法。
北冥亢天哼了一聲,道:「那勞煩樂池大人將事情原委跟唐慶老爺子說清楚了,剛才老夫的確衝動了些。」
鄂樂池見北冥亢天認錯,心一陣暗喜,臉還是正色道:「放心吧,發生這種事我們誰也不樂意,但事已至此,無法挽回。諸位都節哀吧。」
眾人也都是嘆了口氣,一個個連連搖頭,顯得十分悲傷。
水仙不解的問道:「閏祥,怎麼他們說的話我聽不太懂?看樣子剛才那人之死他們好像都很難過,可正是因為他們不救,剛才那人才死的啊,那他們為何會難過呢?」
眾人都是臉一紅,這小女孩完全不諳世事,算是童言無忌,直接戳破他們的虛偽,一個個老臉無光。
閏祥忍不住大笑道:「哈哈,這是他們自詡的智商,我們不懂得。」
北冥來風怒瞪了他一眼,柔聲解釋道:「水仙公主別聽此妖人胡扯,這是我們人族之最基本的禮節。所謂死者為大,這是對死者的一種尊敬和緬懷,或者說是哀悼。」
「對對對,是哀悼。」
其餘武者也紛紛附和起來,道:「來風公子說的沒錯。錫泉大人已經不幸的去了,我們大家要振作。」
水仙越發的糊塗了,臉完全是迷茫的神態,道:「可……可剛才那人苦苦求你們救他,你們都不救啊。」
她抬起手來指着那被打得奄奄一息,馬要掛了的顏樹書,道:「現在他也快被打死了,等下你們也要哀悼他嗎?」
眾人都是張大嘴巴來,不知如何回答了。
閏祥則是捧腹大笑不已,眼充滿了對眾人的輕蔑和嘲諷。
「咳、咳!」
葉玄也是覺得臉無光,重重咳嗽了幾下,道:「他不會死的。」
他高喊一聲,道:「永夜大人,停手吧。還要將他交給陷空島呢。」
那邊荊永夜打的殺性大起,已經將顏樹書打的奄奄一息,聽到葉玄的話後,臉閃過一絲狠厲,直接一指朝着對方小腹點了下去。
「砰!」
顏樹書丹田內爆出一聲悶響,整個氣海被炸開,身發出「嘶嘶」的泄露聲,整個人的元力被泄的一乾二淨。
「啊!」
顏樹書痛苦的慘叫一聲,眼儘是一片絕望。武道根基直接被毀,他頃刻間從一名武帝強者變成了廢人,甚至連普通凡人都不如了。
身體和精神的創傷重疊在一起,整個人瞬間昏了過去。
荊永夜將他拖死狗一樣拖了過來,扔在葉玄腳下,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大仇得報,整個人覺得輕鬆多了。
「葉玄,你好大的膽子!」
突然外面傳來一聲厲喝,便望見一道光芒飛馳而至,召搖瞬間出現在他面前,雙眸閃爍着無邊殺氣,冷冷的盯着他。
眾人都是心一凜,暗道正主終於來了。
北冥來風則是心大喜,急忙前道:「戰先生,令愛徒是葉玄一人所傷,跟我們其餘之人毫無關係。你是打是殺請隨便,不需要給我們面子。」
「哦?葉玄,你還有什麼話說?」
召搖身爆出一團殺氣,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
葉玄瞳孔微縮,冷冷道:「令徒是受人挑撥,這才冒犯於我。現在挑唆之人已被我懲治,隨便戰先生發落。若是先生還覺得不滿意的話,那想怎麼辦怎麼辦吧。」
召搖看了一眼地如死狗一樣的顏樹書,蔑笑道:「哼,隨便弄只死狗來交差?世哪有這般好的事?」
葉玄雙手抱在身前,靜靜的立在長空,道:「已經說了,你想怎麼辦怎麼辦。」
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無所謂樣子,讓召搖勃然大怒,咬牙道:「好!你如何對我愛徒的,我便如何回報給你!」
召搖身氣勢一凜,寒聲道:「別說我沒給你機會,既然同為九階魂鍊師,只要你能在魂力壓過我,此事便揭過去,否則……哼!」
葉玄還是那副淡然的樣子,只不過目光愈冷,哼道:「請便。」
一言宣戰,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極不正常起來,除了極致的冷外,空間開始如同麻花一樣不斷地扭曲糾結。
眾人都是臉色大變,紛紛退開,生怕被捲入其。
北冥來風和閏祥都是緊張起來,緊緊的盯着兩人一舉一動,都希望葉玄被斬的碎屍萬段才好。
但兩人卻是一直沒動一下,彼此之間保持固定的距離,只是空間在他們周圍不斷變化,擰成各種形狀,讓看的人一個個目瞪口呆。
「天羽風吟!」
召搖首先動了,雙手掐訣,口輕喝一聲。
他周圍的空間驟然一緊,似乎被什麼壓住了一般,隨後猛然「砰」的一聲爆開,炸出無數羽毛一樣的精神衝擊,紛紛灑灑,好像長空飛雪,往葉玄身飄去。
「好!這才是天羽風吟,你徒弟施展的那叫一個****!」
葉玄贊了一聲,立即單手掐訣。
一股無形之力從他身蕩漾開來,好像一層水膜,淺淺的依附在皮膚,那些漫天羽毛一根根的落下,直接貼在那層水膜,刺入分毫被攔下,無法傷及身體。
頃刻間,葉玄整個人被黏滿了白羽,好像一隻大白鵝。
召搖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道:「若是你只有這點防禦的話,那一切都結束了。」
葉玄臉色微變,眼爆出一團冷色。
召搖手訣印一變,寒聲吐道:「爆!」
「轟隆!」
空間劇烈晃動,並沒有元力波動,而且極強的精神衝擊在空散開,那些魂力顯化的白羽在這一刻盡數爆開,化作一道道的精神漩渦,不僅朝着四面八方轟擊,而且一個個融合起來,越來越大。
「啊!」
葉玄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直接跌入那巨大的精神漩渦內,身體隨着空間的變動不斷扭曲,雙手抱着頭顱嘶聲力竭的慘叫,七孔滲出血來。
北冥來風和閏祥都是一陣狂喜,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
閏祥更是直接化出真龍之眼凝視過去,果然是葉玄落了下風,眼前所見一切為真,他忍不住想放聲大笑起來。
魂鍊師之間的斗極為兇險,武者武決還要來的兇悍,一着不慎是靈台失守,輕則靈魂受傷,重則記憶全失,徹底變成傻子。
「哈哈,不過爾爾!」
召搖冷笑道:「這是你傷我徒弟的下場,給予懲戒。」
他眼閃過一道寒芒,想起大島主之言,似乎此人還有所用處,不便擊殺。
這才冷哼一聲,道:「這次到此為止,若是還有下次,定殺不饒!」
他手訣印一點,那精神漩渦頓時消失的無形,葉玄不斷扭曲的身體也終於變回了原樣,一動不動的靜靜躺在虛空,只是遠遠望去臉色一片蒼白,氣孔滲出血來。
北冥來風猛然叫道:「戰先生,不用手下留情,不需要給我們面子,直接殺了吧!」
北冥亢天眉頭一皺,露出不快之色來,他警惕的盯着,若是召搖敢下殺手,他定然出手相救。
召搖不理會眾人,只是冷冷的朝葉玄道:「起來吧,別裝死了。剛才的攻擊不過是重創你靈魂罷了,還不至於死掉。」
他靜靜的等了一陣,見葉玄還一動不動的懸浮在那,眉頭一下皺了起來,眼閃過疑惑。
他往前踏出一步,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每一步都走的極緩,因為魂鍊師之間的決鬥風險太大,任何一個疏忽都可能是致命的。
他眼的疑惑卻是越來越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了。
「啊?!!」
召搖突然間失聲大叫一下,驚恐的望着那懸浮在空的葉玄。
那哪裏是什麼葉玄,靜靜躺在天空七孔流血的是自己啊!
「怎麼會這樣?」
突然之間,召搖只覺得天旋地轉,靜靜懸浮在空的自己慢慢地立起了身體,臉同樣是驚恐不已。
他的身體巨顫起來,知道自己已經招了!
自己可是九階魂鍊師啊,怎麼可能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人精神力擊?
但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
幸虧召搖心理素質也夠硬,瞬間驚醒過來,猛地雙手掐訣,結出一個印記在手緩緩升起,大吼一聲道:「破!」
一股極強之力從他身蕩漾開來,周圍空間不斷變化開,好像被大雨清洗過一般。
強烈的劇痛從腦海傳來,幻術被破開,他恢復了真實的現狀,自己果然已是七孔流血,臉色蒼白。
他的臉色更加灰敗如土,身軀劇烈的顫抖起來,內心一陣後怕。剛才若非自己手下留情,怕此刻已經徹底死在自己的絕招之下了吧?
對人一善,對己一善啊!
「怎麼回事?」
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駭然而望。
他們頹然的發現,魂鍊師之間的戰鬥太過怪異了,他們根本看不懂。
閏祥也是大駭的臉色驟變,剛才他真龍之眼明明是看到葉玄受傷的,怎麼又變成了召搖?難道葉玄的幻術可以騙過自己的真龍之眼?
他猛地轉過頭去,看着一旁的水仙,道:「水仙公主,你可曾看清?」
水仙清冷的臉孔也露出一絲疑惑來,狐疑道:「剛才虛空好像有一隻猩紅的眼眸狠狠瞪了我一下,我的目光便被一層無形之力擋住,無法看清其真相。」
「嗞!」
閏祥吸了口冷氣,心掀起滔天巨浪。
海皇波家的血脈之天生帶有極目神通,與他們的真龍之眼一樣,可以破除一切虛妄幻術。
他的真龍之眼並不完善,畢竟自己實力相真龍而言相差太多,但水仙的極目神通可是完完全全的繼承下來了啊,竟然也看不透葉玄的幻術?這怎麼可能?!
閏祥蒼白着臉色,輕輕搖頭起來,暗道:不可能,絕無可能,其一定有什麼關鍵之處。
召搖只覺得渾身發冷,衣襟都全被浸濕透了,哪裏還敢再出手,慌忙道:「玄大人,在下認輸了。多謝大人手下留情!」
「什麼?又是葉玄贏了?」
那些武者紛紛愕然起來,好像有些不滿似的。
「這廝不是說自己是九階魂鍊師嗎?騙子吧?」
「是,葉玄再怎麼厲害,年紀擺在那,不可能術武雙道都這麼變態。」
「嗯,其一定有名堂。」
眾人都是一副很懂的樣子,紛紛點頭。
北冥來風一顆心拔涼拔涼的,兩次空歡喜一場,不僅如此,他對葉玄的實力越來越感到恐懼了,只覺得屹立在自己面前的那個纖弱背影,已經不是高山仰止了,而是星辰大海啊!
他猛地一個激靈,從內心的恐懼回過神來,臉色召搖還要蒼白。
空間漸漸地扭曲了一下,無數道熒光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直接凝聚成葉玄的真身,一臉冰冷,也是蒼白無血色,顯然剛才一戰他並非輕鬆。
水仙望着葉玄,突然說道:「你,你的瞳孔剛才怎麼……」
葉玄身軀一震,瞳仁驟然一縮,一股極為凌厲的寒氣射了下去,逼視着水仙,將她那句話生生打斷!
水仙渾身顫抖了下,在那道目光之下,她竟然感受到了一絲恐懼,內心生出無震駭的情緒來。
她身俱波家無血脈,天生根本不知道恐懼為何物,這世間也不會有讓她感到恐懼的東西,但在剛才那一剎那,她卻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恐懼!
「這,怎麼回事?」
恐懼之後,水仙的心蕩起一陣漣漪,陷入了巨大的問號之,一個人怔怔的在旁邊發呆起來。
葉玄這才收回了盯着水仙的目光,暗想道:這妮子果然是繼承了波家血脈,擁有看穿一切的真實之眼,天生是我月瞳的克星啊!
召搖見葉玄現身出來,急忙前來,躬身拜下,道:「多謝玄大人不殺之恩。」
葉玄冷冷道:「不用謝我,應該謝你自己的不殺之恩。」
召搖渾身顫抖了下,幸好大島主要留下此人,否則的話自己已經是萬劫不復了。
整個空間玄器內一下子沉默了下來,異樣的安靜,地則是一片狼藉,到處是血肉,慘不忍睹。
召搖很快收拾了心情,賠笑道:「諸位大人剛島鬧出了不愉快,真是在下失職,還望諸位見諒。」
他畢恭畢敬的請罪起來,態度十分誠懇。
眾人紛紛客氣起來,叫道無妨。畢竟對方高階魂鍊師的身份在那,對自己這般客氣,在天武大陸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
葉玄從空飛落,緩緩的踩在地,淡然道:「無妨,這也多虧了你徒弟,我才好順手把兩個看不順眼的收拾掉了。你徒弟有功呢。」
眾人都是爆出冷汗來,這麼明目張胆的說出來,也未免太不把旭日城和北冥玄宮放在眼裏了吧。
鄂樂池感受到大家打量的目光,臉火辣辣的,背後如芒在刺,恨不能有個地洞鑽進去。
召搖也是愣了下,抹了把冷汗,不知如何接話,只能訕訕笑道:「玄大人看此地如此,在島的一月安排在這空間玄器內,還滿意不?」
他開始岔開話題,介紹起這空間玄器來,每一間屋內都堆滿了大量的修煉資源,全是海底撈來的元晶,元石還要來的珍貴,那些散修武者都是看的欣喜不已,忍不住開始大批的往自己儲物袋裏裝。
召搖愕然道:「諸位這是……」
那些散修武者一個個露出流氓樣的表情,道:「嘿嘿,一個月時間我們用不了這麼多,所以打算打包帶回去。」
召搖:「……,對了,我忘了,諸位是來自北冥玄宮?」
北冥來風急忙搖頭,道:「他們跟我們沒關係,雖然同路,卻是兩批人,兩批人。」
「兩批人?來風公子這麼說話太不厚道了吧?」
「是,咱們一起出生入死過來。現在不過是拿了幾塊元晶,變成兩批人了?」
「太寒心了吧,出海之前叫人家小甜甜,現在叫人家牛夫人!」
北冥來風臉色發窘,特別是看到水仙的目光也有異樣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了,大吼道:「不想死的都給我閉嘴!」
他大怒一吼,果然起到了效果。這些散修武者也只是想拿點錢財而已,誰也不會真得罪北冥世家,紛紛低頭收取元晶去,不再吭聲。
召搖笑道:「貴派的強者果然都很幽默。」
北冥來風一張臉沉了下去,憋得通紅,強調道:「說了是兩批人!」
「好了好了,不用解釋了!」
召搖直接打斷,轉身朝水仙幾人道:「水仙公主,你的身份太過尊貴,我已經替你準備好了最好的房間。還有閏祥大人和飛鳴大人也一道去吧。陷空島畢竟是東海勢力,也歸東海之主麾下的。」
閏祥的目光望向水仙,眼露出徵求之色。
水仙想了一陣,目光則是轉而望向葉玄,指着他道:「不,我要跟他住一起。」
「嘩啦!」
眾人都是炸開了鍋,一個個呆若木雞,連那些哄搶元晶的武者也全部停了下來,張大嘴巴,元晶握在手裏也忘記往儲物袋裏放了。
葉玄也是張大嘴巴,臉爆出冷汗來。
北冥來風更是臉孔直接變成了豬肝,雙眸爆發出沖天怒火,死死的盯着葉玄,十指指甲直接掐入了肉里。
召搖摸了下額頭的冷汗,訕訕道:「水仙公主,你這也太奔放了吧。你的身份尊貴,若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們陷空島擔當不起啊。」
水仙卻是臉色依舊平靜,冷冷的盯着葉玄,道:「你拿了魔沙的本命玄器,不交還給我的話,我跟定你了!」
「呼!虛驚一場!」
眾人猛地鬆了口氣,拍了拍胸脯,繼續哄搶元晶起來。
北冥來風呆滯了一下,臉孔這才恢復正常,內心苦笑不已。他駭然的發現,自己已經完全陷入對水仙的迷戀之了,這對於一名天才而言,是武道的極大阻礙。
但感情豈是人可以控制的?他也發覺自己正在步入萬劫不復,但卻守不住步伐了。
北冥來風眼露出迷戀之色,目光貪婪的落在水仙身,欣賞着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他的神態盡數落在北冥亢天眼,露出深深的擔心和憂慮之色。
葉玄狡黠的笑道:「剛才不是說過了嗎,你要救魔沙關我什麼事?人是閏祥打傷的,你得找他。」
水仙正色道:「你別騙我了!這句話我剛才想了很久,是有問題的。打傷魔沙的是閏祥,但他的本命玄器在你手,救魔沙還是得找你。」
閏祥一臉的無辜,哭喪着臉道:「水仙公主,你才想通啊……」
水仙眼閃過一絲冷芒,寒聲道:「葉玄,不將黑炎山交出來,休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葉玄眼珠子一轉,笑道:「要那黑炎山也可以,不過水仙公主得拿一件東西來換。」
水仙皺眉道:「什麼東西?我身帶的東西不多。」
葉玄眯着眼睛笑道:「這件東西你身肯定有的。」
他那下打量的****表情落在大家眼裏,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北冥來風更是驚怒道:「葉玄,你腦子裏想的什麼鬼主意,趕緊給我打消!」
閏祥也是臉色一寒,喝道:「葉玄,你若是提出那等要求,我必然現在殺你!」
水仙一臉迷茫,道:「什麼要求?怎麼你們好像都知道他的要求,為何我不知道?」
眾人一臉暴汗,沒法解釋,但都是死死的盯着葉玄,生怕他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
葉玄眼閃過一道精芒,盯着水仙一字字道:「簡單,便是你的血。」
「什麼?!」
眾人一下子臉色大變,如同雷霆轟落,一個個震得七葷八素的。
這個要求他們預想的那個還要來的讓人震驚,一個個露出極大的恐懼表情。
閏祥也是驚駭的大聲喝道:「葉玄!海皇之血你也敢打主意,這天地下再無人救的了你!」
葉玄冷笑道:「這句話我都聽得耳朵起繭了,能不能換一句?算天地下再無人救的了我,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激動啥?」
「你!你該死啊!這是對海皇的極大不敬!」
閏祥雙目噴出火來,海皇畢竟是他最敬佩的三個人之一,容不得人褻瀆。
葉玄輕蔑的說道:「你也知道他只是海皇,又不是人皇,首先他對我敬了嗎?如果沒有,那我為何要對他敬?想獲得別人的尊重,首先得尊重別人,這是做人最簡單的道理,你們海皇不懂吧?」
「你,你……」
閏祥一口氣憋在心裏說不出來,怒道:「總之你這是天大的死罪!」
水仙也是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咬牙道:「父皇曾經說過,我們波家的血脈十分尊貴,天下間無人敢打主意,否則是天入地也要殺死那人。」
葉玄攤開雙手,無奈道:「那沒辦法了,買賣講究自由,那黑炎山我很喜歡,走了。」
他說完,根本不理會眾人驚愕的神情,直接朝着一間院落而去。
海族三人都是陰沉着臉,飛鳴寒聲道:「此人無法無天,不如讓我找機會永絕後患,將那黑炎山搶回來?」
水仙看葉玄消失在小院內,也冰冷着臉要跟過去,閏祥等人駭然,急忙攔下她來。
召搖也是滿頭冷汗,若是讓水仙跟了去,那葉玄肆意妄為出了事,陷空島真的完蛋了,他忙道:「我看魔沙先生雖然傷勢嚴重,但還不至身死,不如讓我先嘗試着治療一下?」
「是啊,戰先生乃是九階魂鍊師,定有辦法!」
閏祥也是連忙說道,他現在萬分後悔將魔沙重創了,惹出這麼多的麻煩。
水仙略微猶豫了下,道:「好吧,依戰先生之言。」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召搖同眾人招呼了一下,便帶着海族三人離去。
玄器空間內極大,幾乎可以人手分到一間小院,很快便紛紛入住進去。
廖陽冰沉思了一陣,走到葉玄的小院前,將一道信息凝在玉牌內,打入其,這才附近住了下來。
小院之都佈置有單獨的修煉室,葉玄一進入其,便隨手打出幾道禁制,將整個密室空間隔絕開來,以防被外界窺視。
要知道這種空間玄器極有可能已經被召搖煉化,那麼身為空間玄器主人的召搖便可以感知其的一舉一動。
做好這一切後,他便單手一翻,那黑炎山直接浮現在掌心,發出炙熱的光芒,還有一道道黑色火焰噴射出來。
突然,那些火焰在黑山一凝,聚成一個獸首,正是魔沙的模樣,大吼着沖了下來。
葉玄淡然一笑,這是黑炎山留下的一道魔沙神念而已,驅動着玄器和火焰之威進行攻擊。
他嘴角露出譏諷之色,眉心處太古天目一開,猛然噴出一道淡紅色的炙熱之火。
那黑炎凝成的獸首猛然驚厥,露出驚恐的表情,顧不得攻擊朝身後退去,同時驅動着黑炎山轟擊下來。
「砰!」
那黑炎山砸在神火,立即變大數倍,一下子將小半個空間都填滿,發出黑色之光,不斷抗拒着神火。獸首也是直接飛入山體內,從山湧出黑炎來,將神火隔開。
「哼,果然是天曜黑子煉製的玄器!」
葉玄眼放出光芒來,露出大喜之色。
太陽每運轉十萬年便會產生一種極強的天體現象,在無炙熱的內部會漸漸凝出一種黑子粒子,並且在每一顆粒子的周圍產生無法消弭的能量風暴。
隨着時間的推移,黑子越來越多,風暴也不斷增加,最終這些黑子和風暴聚集在一塊,產生一種異象,名為天曜!
天曜一旦出現,便是毀天滅地的力量衝擊四極環宇,伴隨着大量的火焰隕石墜落天武界,而那些隕石有時會夾雜一些那種黑子粒子。
這種黑子粒子是沒有溶解度的,萬火不化,所以也是煉製火系玄器的最佳材料。但也正因為世間無火可溶這種材質,長期以來黑子粒子一直被認作毫無用途。
直到有一名天才魂鍊師的出現,他認為萬物生於五行,相生相剋,絕不會存在五行不融之物。最後終於讓他找到了煉化之法,便是用極強的風系元素進行溶解,從此黑子粒子一躍成為頂級術煉原料。
葉玄前世的時候多次尋找黑子粒子,想要煉製一方術鼎出來,但現在有了山河鼎,已經不需要了。
「這座天曜黑子山分量足夠,只是這黑炎等級太低,若是融入我的神火,那威力便不可以同日而語了。」
葉玄高高舉起錘子來,狠狠的往那黑炎山砸去,一道道的雷電之力震入其。
「轟隆隆!」
「轟隆隆!」
山體在雷霆下毫無損傷,但是寄宿在裏面的魔沙神念則是不斷的被雷電衝擊。
「吼!」
一道怒吼從裏面傳出,無數黑炎再次聚成獸首,從裏面沖了出來。
但僅僅一露面,直接被外面灼燒黑山的神火撲了去,如同一盆水似的將那黑炎澆滅。
「啊!」
魔沙的那道神念傳來痛苦的哀嚎,最終消失不見。
神火並非是將黑炎澆滅了,仔細看去會發現火焰的顏色又起了一絲變化,竟是直接吸收掉了黑炎。
此刻在陷空島,一處十分華麗的居所內。
召搖正帶着海族三人落腳,突然被金甲衛士抱着的魔沙統領大聲慘叫一下,身體繃得筆直,眼珠子直接凸了出來。
幾人都是大驚,水仙更是驚道:「魔沙,你怎麼了?」
魔沙喉嚨發出沙啞的聲音,似乎想說點什麼,但還是沒能支撐住,全鬆氣力一松,整個人再次昏了過去。
水仙驚慌道:「戰先生,魔沙他怎麼了?」
召搖急忙將神識探入魔沙的體內,臉色陰沉不定起來,一陣後才將神識收回,低頭不語。
閏祥沉聲道:「戰先生,他剛才到底怎麼了?」
召搖猶豫了一下,這才開口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他的本命玄器已經被葉玄煉化掉了,斬斷了他跟玄器之間的那一點聯繫,所以心神受到反噬。」
「該死的葉玄!」
水仙眼閃過一抹冷厲的寒氣,身體內迸射出一道道金芒,殺心大起。
召搖忙道:「這樣其實未嘗不是件好事,我在替他治療的過程少了葉玄的干擾,更加安全。」
水仙目光冰冷,臉氤氳着怒氣,道:「如此交給你了。」
在小院的密室之,葉玄盤腿坐在空,不斷地煉製着那天曜黑子山。
葉玄要做的便是藉助黑子山將自己神火的威力發揮到最大,畢竟此物乃是無數年天曜孕育而生,對於火焰有着極強的增幅作用。
「看來這黑子山被魔沙那廝祭煉了太長時間,吸收他的黑炎後,對於此寶也有極強的親和力,倒是省了我許多功夫。」
葉玄喃喃自語一陣,手訣印一變,一道金色符號飛了出來,在空直接放大,打入漫天的火焰內。
那淡紅色的烈焰在長空變得暴動起來,往黑子山收縮而去,最後盡數匯入其,整座山體的顏色竟然從黑色化成了火焰般的淡紅。
葉玄眼露出訝異之色來,天曜黑子的質地異常堅硬,除了強大的風系之力外,無物可傷,更別談變色。
「嗯,想必是這火焰之力太強,連黑子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葉玄沉思了一陣,隨後一道罡風在手飛旋而起,呼嘯着往那黑子山捲去。
萬雷不破的黑子山在那風力的飛旋下竟然開始漸漸瓦解,化作一顆顆的粒子從山體崩壞出來,那些粒子發出火紅色的微光,每一顆都蘊含着極強的火焰,如同千萬螢火蟲一樣漫天飛舞。
葉玄臉露出大喜之色來,雙手在身前飛快掐訣,一道道的訣印打入其內,將裏面那種狂暴之氣慢慢的壓制下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粒子風暴才逐漸平息,紛紛往間凝聚而去。
「噼里啪啦!」
漫天都是細微的粒子之聲,越聚越大,一團漆黑的圓球在空不斷擬化凝形,最終化作一隻三尺長的小型鱷魚,靜靜的趴在地面。
葉玄仔細望去,這鱷魚保持了天曜黑子的顏色,通體漆黑,但是神識感知之下,裏面蘊含的火焰之力異常強大,連探查的神識都被直接焚燒乾淨。
「喂,別趴那不動,給我過來!」
葉玄喝斥了一聲,雙眸爆出冷厲之色。
那鱷魚睜開眼來,懶洋洋的活動了下四肢,開始朝着他爬過去。
每走一步,都給葉玄帶來極大的威壓,好像一座山壓在心頭。
靈魂妖龍突然睜開眼來,冷冷道:「這東西好像有點不老實了!」
葉玄譏諷道:「愚蠢的東西,得到了一點力量以為可以從我手脫離。」他目光也冷了下來,往那一臉桀驁不馴的鱷魚身凝視過去。
黑色鱷魚趴到離他三尺遠的前方停了下來,將雙目合,一動不動。
葉玄伸出右手,武帝古碑緩緩從掌心拔地而起,托在手,朝那鱷魚道:「進來。」
鱷魚依然一動不動。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冷厲起來,葉玄目光如水,靜靜的望着那鱷魚,似乎在等待它的反應。
這東西本是元素之靈,在域外星空作為封印大陣的一部分,不知道存活了多少萬年。
煙雨城一戰,完整的太古罡風化靈被丁山斬去了一半,剩下這實力大跌的另一半被魔主帝鈞帶着。隨着帝鈞一死,也在埋骨之地的化龍池內糊裏糊塗的跟了葉玄。
期間多次被葉玄煉化,幾乎完整的融合了鳳凰神火,產生出新的形態,成為葉玄的一招大必殺——風火輪,威力甚至不在完整的化靈之下。
但隨着它的實力不斷提升,靈智也在慢慢開啟,對於葉玄的胡亂指揮也會開始產生一些自我反抗的意識,現在融入到了天曜黑子構成的身軀內,得到了更為強大的力量,那種反抗之心已經越發的明顯起來了。
鱷魚突然睜開眼來,爆出一團凶芒,盯着那武帝古碑,眼裏滿滿的抗拒和一絲恐懼。它雖然靈智不高,但也明白一旦進入武帝古碑內,生死將全不由己。
葉玄那冰冷的雙眸眯了起來,露出一絲陽光般的笑容,柔聲道:「乖乖,快過來。」
鱷魚的身軀一顫,短小的四肢一下子撐起身體,往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盯着葉玄。
漆黑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一團團的火焰從體內燒出,一下子全身變成淡紅色,在四肢之下則是飛旋出小團的太古罡風,好像踏足風雲。
葉玄臉色終於寒了下來,冷冷道:「進來!」
「吼!」
鱷魚大吼一聲,眸子裏的凶芒一下暴漲,整個身軀騰空而起,瞬間撲下!
葉玄臉色一變,暗道:好快!
他身頓時化作一片金色,直接一招金剛拳轟了過去。
「轟隆!」
拳芒擊在鱷魚的身,劇痛從手臂傳來,不滅金身的拳威竟然直接被撞的骨裂爆開!
鱷魚見勢得逞,更是凶性大發,大吼着張開大口咬了下來,要將葉玄整個身都吞進去。
「咬你妹!」
葉玄怒吼一聲,左手拿起錘子是轟落下去,一道閃電直接打入他嘴巴里,轟入體內。
「嗷嚎!」
鱷魚體內傳來爆炸,它一下吃痛,猛地閉了大口。
葉玄目光一冷,直接在它面前瞬移開,下一刻出現在密室頂端,隨手一揮,十餘柄北天寒星劍紛紛射下。
「錚!錚!錚!錚!」
劍身盡數插在鱷魚的身側,貼着它的身軀落下,好像一道囚牢將其困住。
葉玄雙手掐訣,一道道印記打出,劍圖浮現出劍氣之海,還有一道劍符凝出,死死的壓在鱷魚身。
鱷魚仰頭嗷嗷大叫,漆黑的身體開始化作紅色,那恐怖的火焰之力噴射出來,要將劍圖轟開!
「哼,愚蠢!」
葉玄冷冷的哼了一聲,手訣印一變,眉心處浮現出一隻真靈火鳳的圖案,一道遠古的鳴聲若隱若現的傳來。
鱷魚身的火焰猛然一凝,不受其控制的反撲了下去,直接轟入黑色的軀體內,壓得它拼命掙扎。
「那火焰不過是借給你用用而已,你還真以為是自己的了?」
葉玄冷笑一聲,揚起手來,冷劍冰霜在他手掌方浮現,化作一道光芒飛射而下。
錚然一聲巨響,長劍斬在鱷魚那不斷搖晃的尾巴,沒入大地之,像釘子一樣把鱷魚的整個身體釘住。
鱷魚的雙眸露出驚懼的神色來,尾巴被利劍貫穿,四周被劍陣困住,還有一道劍符壓在身,體內的火焰更是不受控制的肆意破壞着。
它頓時慌了神,張開口來連連哀嚎求饒。
葉玄冷笑道:「怎麼,服了?」
鱷魚連連點頭,眼裏儘是祈求之色。
葉玄眼閃過一絲精芒,二話不說便伸手一揚,將那冷劍冰霜和眾多北天寒星劍收了回來。
鱷魚擺了幾下尾巴,身體停止了晃動。
突然間它的身影一晃,消失在了原地,以難以捕捉的速度出現在葉玄身,怒吼着往葉玄脖子咬去。
「作死!」
葉玄寒聲一喝,手劍訣一指,一道寒芒斬了過去。
天曜黑子的材料雖然堅固,但冷劍冰霜的鋒銳幾乎是無物不破,一下斬了進去,發出刺耳的割裂之聲,直接將整條鱷魚劈成兩半!
「吼!吼!吼!」
那鱷魚大吼數聲,太古罡風之力旋了出來,直接將身體瓦解,化作無數細細散散的黑子粒子,每一顆都蘊含極高的能量,「噼里啪啦」的往葉玄身轟去。
葉玄臉露出一絲冷色,雙眸驟然化成血色,月瞳之力張開。
一股精神力轟擊而出,整個空間為之一旋,天地瞬間改變,那無數的粒子全部轟了個空,竟然找不到葉玄,失去了目標!
那無數粒子瞬間慌了神,在漆黑的無盡空間裏到處飛來飛去,好像一團馬蜂,漫無目的。
「愚蠢的東西,跟了我這麼久,還不明白我的強大嗎?」
葉玄的聲音緩緩傳來,天空浮現出一輪血月,如同眼眸一樣睜開,凝視着那團充滿暴亂力量的粒子。
那些粒子一見血月出現,頓時紛紛飛了過去,想要轟擊他。
每顆粒子身不僅帶着極強的火焰之力,還有罡風之力,凝成一股粒子風暴,速度極快,幾乎不下於雷遁。
但無論它們怎麼御風而行,距離血月的距離都始終不變,永遠無法達到。
那月瞳閃過一絲冷笑,葉玄的聲音淡淡傳來,道:「你性格內的狂暴和不安分現在爆發也好,我可以徹底將你鎮壓下去,以絕後患。」
那血月瞳仁一凝,四周匯聚萬道光芒,一道金色的古怪印記浮現而出,直接凌空轟落而下。
「轟隆!」
一聲震響,那道印記掃過粒子風暴,每一顆粒子在那印記的力量下不斷劇烈顫抖,最終凝聚回鱷魚的形態。
所有狂暴之力和金色符印突然消失不見,鱷魚的臉孔也呈現出一片呆滯之色,好像一下子失去了靈性,最後緩緩閉雙目,從那無盡的虛空不受控制的墜落下去。
月瞳緩緩閉合起來,天地一變,再次回到密室。
「砰!」
黑色鱷魚的身軀直接摔在地面,砸出一個大坑來。
此刻在它腦海,一個金色的符號不斷閃現,如同陣法一般烙印其。
這是一種對靈魂的奴役印記,直接轟入靈台識海,一旦生出反叛之心的話,立即會被壓制下去。
妖龍眼露出憐憫之色,道:「終於還是逼迫你施展奴役烙印啊!」
葉玄淡然道:「這種烙印,只要它不生出背叛之意便毫無影響。況且只要我實力恢復前世巔峰,便會給他解除,到時候不需要擔心它的背叛了。」
妖龍點頭道:「我相信等你恢復到九星巔峰武帝的時候,即便是傲長空也不再是你對手,這一天不用等太久了。」
「但願吧。」
葉玄隨意說道,眉心光芒一閃,便將那鱷魚直接收入武帝古碑內。
此刻整個密室已經是坑坑窪窪的,竟然沒有塌陷,算是異常堅固了。
妖龍沉聲道:「你真的打算從那妮子身抽取海皇之血?」
葉玄眸子一凝,臉色微變,緩緩說道:「你說呢?」
妖龍沉默了片刻,道:「海皇之血固然好,但你忘了當年之事?那時你的實力是現在的百倍之強,都幾乎殞命在東海,我怕你一旦動了那妮子,再也回不去大陸了。」
葉玄負手沉思,在密室來回踱步,臉不斷閃爍着掙扎之色。
妖龍再次說道:「當年你有必須奪取海皇之血的理由,但現在已經沒有那個理由了,我建議你不要妄動。」
葉玄瞳孔微縮,似乎勾起了一些往事,眼的疑惑頓時一掃而空,堅決道:「我現在同樣有奪取海皇之血的理由啊!」
妖龍一怔,道:「當年你是為了救人,現在呢?只是為了增強實力的話完全沒有必要,以你如今的狀態和修煉速度,最多十年便能重回巔峰。」
葉玄眼閃過一道寒芒,一字字道:「我現在的理由是為了殺人!」
「殺人?」
妖龍眼儘是疑惑之色,突然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身軀大震,失聲道:「難道你是為了……」
「不錯!」
葉玄臉殺意越來越濃,寒聲道:「海皇的血脈傳承帶有識破萬物的神通之力——真實之眼,可以看穿一切虛幻!若是我能夠得到真實之眼,那麼有足夠的把握殺死天思!」
妖龍沉默了起來。
普天之下,若論精神攻擊和幻術之力,能夠讓眼前這位男子產生忌憚和畏懼的,那只有從地老天荒內走出來的天思了。
而天思連殺他兩位好友,那已經是不共戴天的死仇,兩人之間遲早有一場生死對決,只能有一人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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