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尤也還擊,怒着罵道:「你這個嘍逼,至少我知道他奇怪在哪,你連他怎麼個奇怪法都不知道。」
葉玄道:「既然他的步法如此厲害,那豈非沒人打的到他?」
車尤哼道:「自然不是,只要將空間鎖住不就得了。只是同階之中,怕是無人可以打中他,這場武決要麼他勝,要麼平手。」
葉玄沉思不定,這吳大成太過詭異,而且給他的感覺不僅僅是步伐的問題,似乎還有隱藏了很深的秘密。
突然一聲慘叫傳來,只見百里賦被吳大成擊中胸膛,噴出一口血就倒飛出去。
「什麼?!」
所有人都是猛然一驚,雙瞳睜的老大。
葉玄也是驚問道:「老龍,你看清他剛才動作了嗎?」
車尤道:「不是在跟你聊天嗎,我哪有看見!你自己一直在施展月瞳之力,也沒看見?」
葉玄懊惱道:「聊天毀一生啊!」他轉身問道:「穆鉦長老,可有看見吳大成是如何出手的?」
穆鉦也是施展出妙法靈目仔細觀看,並未分神,想了一陣便道:「也沒什麼奇怪,就是這樣一拳打出,擊中百里賦的胸膛。平平常常,很稀鬆的一拳,只是……只是太稀鬆平常了,讓我並未覺得古怪,反倒是古怪……」
穆莊凝聲道:「那一拳看似平常,實則一點都不平常,必須是千錘百鍊般的強,才能打出那樣『平常無奇』的一拳。」
葉玄和車尤都是同時一震,暗中驚呼道:「真龍法身!」
車尤沉聲道:「真龍法身是對力量、攻擊、防禦、速度全方位的融合,他剛才一定是施展出了幾近規則的攻擊!能夠掌握真龍法身的『攻擊』和『速度』,已經是同階無敵了。」
葉玄道:「會不會其它兩項也掌握了?」
車尤道:「斷然不會,你沒見他開始被打的渾身出血嘛,力量和防禦都很垃圾。」他雙眼射出精光,砸着嘴巴道:「嘖嘖,這廝千萬不能放過了,將他抓來煉化,我要逼問出這兩道法身之力的來龍去脈!」
葉玄道:「若他只會這攻擊和速度,倒是不足畏懼。我覺得奇怪的是,真龍法身人類也可以修煉嗎?」
車尤愣了一下,也是沉默了起來,道:「都是對大道規則的領悟,按理應該都是可以的。但沒有龍軀,很難掌握這般大道,的確奇怪。此人多半和龍族有關係,總之先抓住他肯定沒錯!」
吳大成逃了大半天,才抓住機會一拳擊出,平平常常毫不顯眼的一擊,卻直接奠定勝負。
百里賦中招後,只覺得那一拳的時機精妙的無法言喻,正好打在自己運氣時最薄弱之地,一下讓整個身體結構都潰散開,元氣被截斷,在體內產生連鎖反應,各種竅穴都為之受損。
他內心狂震不已,也不知這一拳是對方算得這般精妙奇准,還是無意間碰巧。
雖然內心傾向於後者,但那概率也太低了吧。
不管如何,百里賦已經沒時間思考這些了,形勢急劇逆轉。他本就比吳大成弱了半個境界,加上自己一直狂出招,此消彼長,現在又受了傷,形勢變得堪憂起來。
「哈哈,讓你追着本少打,看我如何宰了你!」
吳大成猛地跳起,一腳就飛踢而來。
百里賦急忙雙手在身前防禦,那一腳之力踢在他的雙手臂上,清晰的聽到骨骼碎裂聲,整個人不斷往後退,每一步都踩的地面崩碎,可見受力之沉重。
「噗!」
百里賦終究扛不住,再次噴出一大口血來。
隨後吳大成得勢不饒人,拳頭如急雨打落,毫無章法,打的百里賦不斷吐血。
葉玄靜靜的看着,那拳勢的確是沒有章法,這個時候吳大成已經勢不可擋,是必勝的局面了,直接利用境界差距壓垮對方便可。
畢竟施展真龍法身也是極耗元力的。
「別打了,我們認輸!」
神風宗宗主見大勢不可轉,立即站了出來大喊認輸。
百里賦則是一臉的怨憤和不甘,死死的盯着吳大成。
「怎麼,還不服?不服本少再打!」
吳大成怒目圓睜,揚起拳頭就要砸下,但卻被一股無形之力束縛住,動彈不得。他知道是天塹涯三人出手了。
有琴飛淡然道:「龍牙山莊葉玄勝。」
吳大成這才冷哼一聲,彈了彈衣服上的塵灰,環向四方高聲道:「本少才是葉玄,你們都記住了,誰敢不服,本少就用拳頭打的他服氣為止!」
「噓噓!」
四周傳來噓聲一片,都是不屑和輕蔑。
「什麼傻逼,好不容易贏了,就忘記之前被打的四處逃竄了嗎?」
「竟敢冒充玄大人之名,這廝真是找死!」
「玄公子對大家都有恩,不如待這逗逼上來,大家聯手給他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好,這提議深得我心!」
海域上空頓時洋溢着殺氣陣陣,數百道冷厲的目光盯着吳大成,雖然他是七星武帝巔峰,但數百人的氣勢凝結在一起,如山嶽般巍峨雄壯,令得吳大成臉色大變。
「咳咳,諸位還真給我龍牙山莊面子啊。」
龍牙山莊的戰艦內傳來一道輕微的咳嗽聲,眾人立即聽出了是誰,頓時紛紛變了臉色,忍不住在空中往後退一步。
那鐵桶般的氣勢頓時瓦解,吳大成藉機一躍而起,飛回了戰艦中。
穆莊道:「是絕天寒,想不到他還是很護着這名假冒之人。」
葉玄道:「決賽之時,我一定要弄清此人的真面目。他絕不止眼前看上去的這般簡單。」
穆莊道:「正是,若只靠身法是不可能贏得絕天寒這般重視的。玄少你自己要小心。最好是決賽的時候他能遇上景七傲無心這幾人,呵呵,那就有意思了。」
葉玄道:「大人對付景七的計劃可以擱置下來了,有景七在,或許還是助力也說不定。」
「哦?」
穆莊道:「你確定不要我對景七動手了?」
葉玄點頭道:「嗯,強者越多越好,越亂機會就越多。」
穆莊沉吟了一陣,道:「在不能掌控全局的情況下,的確越亂越有利,既然如此,那對付景七之事我便押後,他殺我兩名長老之事遲早要解決。」
吳大成一戰後,之後的比賽都是波瀾不驚。
很快便決出了十九名強者,進入最後一輪的二十強賽。
有琴飛道:「最後的選拔賽事,將由十九名強者決出十人,再從剩下的九人中決出兩人,一共十二人進入決賽。為了公平起見,請十九名強者上場,重新抽籤。」
「重新抽籤?」
眾人都是一驚,但也沒有太大反應,畢竟抽不抽都無損規則。
只有那排在第十九位的武者臉色不太好看,若是按照原先規則的話,他是可以直接晉級進十強的,現在多半要進入戰事了。
胖頭陀嚷嚷起來,道:「打幾場架這麼麻煩,不如給我們無心一個免戰直接晉級的資格,反正無心拿第一是眾望所歸。」
眾人都是輕哼不已,若是選拔賽前胖頭陀這般說,也許大部分人都會相信,但此刻卻是一陣冷笑。
雖然傲無心未必就會輸,但拿第一的勝算已經大減了。
羅浮島四周都是一片靜謐,眾人都在小聲的議論着,只有三名參賽選手上了島嶼,靜靜的站在那。
有琴飛道:「請諸位參賽選手十息之內上場,否則就當棄權處理,有不滿者請直接滾蛋。」
話音落下,頓時數道光芒飛落島上,十二人俱全。
多數人的目光都落在葉玄身上,皆是神色複雜。
小紅緊張的叫道:「大哥哥。」
葉玄微微一笑,道:「小紅就長這麼大了,當年你被壞人抓去,大哥哥很擔心。」
小紅雙臉通紅,高興道:「原來大哥哥還記得我,小紅好高興啊。」
眾人都是心中一怔,原來這兩人認識。
葉玄抬起頭來,凝聲道:「大成兄,永襄城一別,你被我扇腫的臉現在還好嗎?」
「你、你胡說什麼?!」
吳大成大怒,喝道:「你******才是吳大成,本少是葉玄!」
葉玄驚奇道:「咦,我只是叫你大成兄而已,你怎麼知道自己姓吳啊?」
吳大成愣了一下,隨即冷哼道:「少跟我油嘴滑舌,待會就讓你知道厲害!」
葉玄冷笑道:「期待。」
小紅道:「大哥哥不用擔心,等會我替你打他,他竟然冒充你!」
吳大成怒視着小紅,咧嘴笑道:「嘿嘿,小姑娘發育的不錯哇,待會大哥哥給你檢查身體。」
小紅根本聽不懂,只是哼道:「我才不要你檢查呢,我好得很!」
「哈哈!」
四周頓時傳來鬨笑,不少陰陽怪氣的聲音,還吹着口哨。
吳大成也是嘿嘿大笑道:「好純粹的女孩兒,好清純的身子,哈哈。」他眼中掠過一絲精芒,一閃而逝。
但葉玄一直在關注着他,立即撲捉到了那絲凌厲的眼神,內心微微一驚,那句「清純的身子」,莫非他已經發現了什麼?
「真是不要臉的賤人!」
程青絲冷冷罵道:「小紅妹子,待會姐姐跟你一起打這個賤男人。」
吳大成怒道:「好哇,你這個小妮子,別以為身懷雷音寶體就牛逼了。老實告訴你,給本少提鞋還差不多!」
程青絲身軀一顫,雙眸中露出驚駭,隨即便迸射出無窮殺機。
「雷音寶體?」
葉玄微微一驚,知道這一定就是扶搖宮聖體的名字,只是他搜遍了記憶也找不到半點線索。
看着程青絲那副要殺人的樣子,吳大成多半沒說錯了,只是吳大成是如何知道的?不至於一眼看破吧?葉玄心中的震驚更深了。
其餘幾人也都是眼中閃過驚色,也是暗暗尋思起來。
千葉島扶搖宮在隱世世家裏地位極高,而那世代相傳的「聖體」更是引人遐想,只是無人知道詳情,卻不想被這假葉玄一句點破。
吳大成一臉嘚瑟,得意洋洋道:「怎麼,想殺我?你不夠格。」
程青絲寒聲道:「是嗎?希望等會能如你所願!」
吳大成並不以為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嘴角噙着冷笑。
有琴飛也是心中暗驚,但表面不動聲色,取出一個鐵盒放在手中,道:「裏面一共有十九張牌,只有零號是單數,可以直接晉級,剩下的一至九號則進行武決。」
他一拍那鐵盒,頓時一片光芒灑向天空,十九張鐵牌飛出,像是煙火般散開,化出十九道流光,異常絢麗。
在流光灑出的瞬間,便看見一道青光閃動,葉玄第一個出手,直接瞬移了上去,抓向其中一張。
「啪!」
突然一隻毫無血色的蒼白手掌拍在他小臂上,如同千斤壓頂,整個手臂立即一沉,失去了方向。
而那手臂的主人則是身影一晃,竟快過他一分,往那張牌抓去。
「大人實力超凡入聖,這張牌還是讓給我吧。」
搶先的正是景七,葉玄瞳孔一縮,反手向他抓去。
五指如勾搭在景七右肩,竟掐入幾分,那種感覺好像抓在硬木上一般,肌膚沒有絲毫彈性,難怪眾人都叫他死殭屍。
葉玄五指掐穩後,猛地用力一扯。
景七的手離那鐵牌只剩三寸,硬是被葉玄扯開了。
他輕哼一聲並未回頭,只是身體微微一晃,反腿向後爆踢,化出一條弧光。
葉玄則是身軀一縮,整個人騰空而起,輕如飛燕。
順着那腿勢的弧光在空中翻轉,抓住景七左肩的右手更是化掌拍下,將景七的身軀往下一壓後,借力瞬移而去。
「本座從來就沒有讓梨的美德!」景七寒聲一哼,眼裏閃爍出綠火般的光芒,五指凌空一抓。
前方那空間瞬間扭曲,鐵牌竟一下捲入空間流內,消失不見。
葉玄剛瞬移而至,右手一下抓了個空,罵道:「真缺德!」
景七施展的只是小範圍空間扭曲,那鐵牌只會在島嶼上空的區域流轉,並不會流逝太遠。
「哈哈,這張單號零是本少的了。」
突然一道怪笑聲響起,吳大成滿臉堆笑,雙眼內閃爍着精芒,目光在虛空中移動。
只見他腳下步法一踩,就極不可思議的出現在十丈後,伸手便往虛空內探去。
那空間像是棉花糖一般扯了出來,五指之間的結界內,赫然出現一塊鐵牌。
他滿臉的大喜之色,笑道:「哈哈,承讓承讓!」
「哼,你想取零號,做夢吧。還是跟我取一樣的號吧。」
程青絲冰冷的聲音傳來,只見她雙手掐訣,身邊立即有規則之力浮起,喝道:「小挪移術!」
她雙手掐指一彈,最近一道疾飛的鐵牌突然消失,和吳大成指尖結界內的調換了一下。
吳大成臉色驟變,掌心的結界之力散去,鐵牌落下,翻手一看,竟然成了七號。
而零號牌則被挪移到了遠處,往天際射去。
葉玄和景七同時身影一閃,追着那號牌而去。
程青絲「咯咯」的笑了起來,眼中卻是一片殺氣,寒聲道:「等死吧。」她也是一閃而逝,將另外那張七號鐵牌抓在手裏,一副「你死定了」的樣子看着他。
吳大成臉色微變,冷笑道:「你是七號,難道本少不能改嗎?」
他目光落在最近的一名武者身上,步法一踩瞬間就出現在那人身側,一把將對方的鐵牌奪了過來,把自己的七號插入對方手中。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好似一瞬。
那名被調換了鐵牌的幾個呼吸後才反應過來,看着自己手中牌號,再看了一眼程青絲,頓時面如死灰。
程青絲也是怒道:「假冒的葉玄,你還要不要臉?!」
吳大成大笑道:「哈哈,本少這叫足智多謀。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哈哈哈!」
程青絲寒聲道:「你總會有落在我手中的時候。」
她若是再去搶其它號,吳大成同樣可以搶奪調換,並無卵用,故而直接盤腿虛坐,不再理會。
那被搶了號牌的武者名為趙日天,也有八星武帝的實力,原本進入十二強把握極大。
但現在對手變成了程青絲,一時間萬念俱滅,無邊的怒火衝上腦門,直接抽劍就朝吳大成砍去,吼道:「我趙日天不服,將號牌還我!」
「轟隆!」
劍氣落下,大地上裂出一道丈許深的痕跡,長達百丈。
這羅浮島地質極為堅固,若是在其它島嶼上,怕是島嶼都劈掉一半了。
吳大成早就提防着,一下就閃到了身側,遠遠躲過那一劍。
趙日天面色如紙,雙目噴火的追着他砍,完全一副拼命的發狂狀態。
吳大成雖然不懼,但總被追着也鬱悶,大聲嚷嚷道:「豬啊,你要是不想對上那瘋女人,就趕緊去搶別人的號牌啊!」
這一言倒是提醒了趙日天,自知是追不上吳大成了,若是能搶來其它人的,倒也是不錯。
他立即目光一轉,往那些實力較弱的武者身上望去。
頓時引得一片警覺,紛紛倒退而去。
只有十丈開外的一名武者還淡定的站在那,似乎並不畏懼。
趙日天神識一掃,頓時大喜,那名武者只有四星武帝的實力,必然手到擒來。
他頓時長劍一指,「錚」的一聲點向那人咽喉,距離三寸才停下,喝道:「不想死的就拿號牌跟我換!」
那人苦笑不已,立即取出自己的號牌揚了一下,道:「三號,另一個三號是傲無心,大人您想要的話就換吧。」
「噗!」
趙日天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厲喝道:「滾!」
換成對戰傲無心的話,勝率幾乎是負數了。
氣惱之下,立即用劍背一拍此人,將他擊翻後便朝其他武者衝去。
此刻羅浮島四周海域,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至天空上,葉玄和景七的身影不斷交錯,爭奪着那一張直接晉級的零號鐵牌。
短短的幾個呼吸間,兩人就交手了數百招。
葉玄通體一片金光,肆無忌憚的施展不滅金身,傲無心在下方看的心驚不已。
直覺上讓他感到葉玄的不滅金身與他的有所區別,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對。
「全新的路數嗎?在沒有煉體天賦的前提下,能另闢一徑,將霸天煉體訣修煉到這般地步,這葉玄真的是不世天才啊!」
傲無心內心一陣感慨,他們傲家是世代相傳的煉體世家,但這麼多年來只有他和傲長空兩人因天資卓絕,擁有相同的天賦,這才能夠修煉霸天煉體訣。
族裏多少天才之輩,花費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去研究那霸天煉體訣,希望能夠找出一條適合所有人的路,但無一例外的全都失敗了。
天空上兩人打的火氣越來越大,葉玄拳掌開闔間,更有劍氣在周身飛旋,凌厲至極,每一下都斬裂虛空。
景七更是一團白色煙霧在手臂間纏繞飛舞,正是那鳩砂玄羽之毒,卻怎麼也攻不破對方的魔元護體。
兩人開始只是爭奪之戰,打到後面力度漸大,越來越拼命了。
若是之前葉玄對景七還有所忌憚的話,他現在已經踏入了九星巔峰,足以和超凡入聖一戰,毫無顧慮。
「既然景七兄這般固執,那在下就只好先送閣下歸西了!」
葉玄面色沉凝,眼裏殺氣點點,一下化出三頭六臂,法相金身。
六隻手臂在身前不斷掐訣結印,四周天地靈氣狂涌而來,雄渾的力量在三道訣印間湧出。
眾人都是心驚不已,一面被這雄渾的神通奇招所震懾,一面也對葉玄的話唏噓不已。
他不過是剛剛跨入九星巔峰而已,景七可是踏入超凡入聖許多年的強者,誰送誰歸西還真說不準呢。
「浮生若夢,飛鴻有印。」
「塵世苦海,超脫彼岸。」
「天地無極,六道輪迴。」
六隻手掌掐出不同訣印,分別是浮生、塵世、天地三印,都置於身前,金光閃閃,如日如輪。
三股浩瀚偉力在法身四周飛旋,葉玄三印同時舉起,竟在上空凝成一氣,結出一片金光罩,足有數畝之大,裏面千萬符文翻滾閃動。
「轟隆隆!」
金光罩內仿佛有雷霆滾滾,如急雨而下,整片金光竟自行化成三條金龍,在空中咆哮翻滾。
葉玄自己也是吃驚不已,他第一次嘗試着三印合一,想不到竟會產生如此效果。
前世也想過這般施術,但皆不成功,唯有在這三頭六臂法相金身下,才能施展自如,完成三印合一。
龍乃天地靈物,純粹的能力凝聚到一定程度最後,最是容易化成龍之形態。
三條金龍在空中翻滾一陣後,隨着整片印之金光落下,往景七咆哮而去。
那場景太過震駭,整個天空全是一片金色汪洋,三龍仿佛從浩瀚蒼穹而來,瑰麗雄壯的異景震人心魄。
景七心中微驚,但並沒有慌亂,只要葉玄不施展出那驚世駭俗的一劍,他都有把握接下。
那消瘦的身軀上湧現出一層屍斑,隨後臉孔變得猙獰起來,身體不斷地膨脹開,竟生出兩顆獠牙。
那滿是屍斑的大手一抬,數道粗大的金色弧光在手臂上不斷浮現,竟是一片雷霆!
景七張開大吼一聲,吐出一口精血射入雷霆內,頓時半壁天空盡數化作血紅。
葉玄也算是雷系神通強者,卻從未見過這般血之雷霆,充斥着暴戾、血腥和詭異的氣息。
但三印合一,化作金龍,能量浩瀚偉岸,專破這種邪惡之物。
「轟隆!」
那三道金龍沖入血色雷霆中,浩浩蕩蕩,龍身上立即被血色雷電包裹住,無數電弧閃爍跳躍。
但龍身一震下,大片的血色開始彌散。
景七臉色大變,再次雙手一合,身後飛出玉棺,往雷霆之中震落而去。
「轟隆!」
玉棺一落入雷霆內,頓時恐怖的力量散開,那三道金龍仿佛被釘住般,劇烈地掙扎,身軀在不斷分解,化作無數符文漫天飛舞,往四周散去,竟美輪美奐。
葉玄可沒心思欣賞着美景,眼裏閃過一絲冷色,身前雙手印訣一變,兜率天峰頓時飛了出來,只見漫天金光內,一座陰影划過,向玉棺砸去。
「啊!是這玄器……!」
穆鉦猛地心頭一跳,驚呼起來。
穆莊道:「怎麼,這玄器很厲害嗎?」
穆鉦苦笑道:「以我之見,這玄器並不厲害,只是非常重,重的無法理解。」
「無法理解?」穆家之人都是無法理解這句話。
穆鉦道:「一通長老的開山天丁在這山峰一砸之下就崩碎了。」
「啊?!!」
這下穆家之人都是驚呼起來,全部瞪大眼睛,有些呆滯。
穆莊也是愣了一下,怔怔道:「不可能吧?開山天丁是穆家最強大的力量型傀儡,可以輕易翻江倒海,移斗換星,就算是神境強者都難以破壞。」
穆鉦苦笑道:「若非親眼所見,無論任何人告訴我,我都不會信的。這山峰之強,諸位仔細看着吧,景七那玉棺算是徹底毀了,待會欣賞他的表情吧。」
穆家之人都是將信將疑,仔細的看了過去。
景七眉頭一皺,但並未太放心上,以他對玉棺的了解,足以對抗這種重量型玄器。
突然間玉棺上閃過無數流光,竟然浮現出三座陣法,逐一流轉開,像是旋鈕中樞。
三座陣法散發流光,呈現出九彩光芒,美艷無比。
「什麼?!」
景七渾身一顫,大駭起來,「怎麼回事?!」
玉棺竟是要自行打開了,裏面沉睡者神煞屍傀,沒有他的召喚是根本不會出來的。
除非……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那便是神煞屍傀感受到了危險,足以毀滅他自身的危險,這才會在不受召喚的情況下自行甦醒拒敵!
那玉棺在三座陣法樞紐的旋轉下急速打開,一道影子從其內衝出,剛剛半個身子離開玉棺,便迎來了半畝之大的山峰,泰山壓頂!
葉玄這才看清那所謂的神煞屍傀,竟然面色如玉,頭戴玉冠,好似活人般,至少和此刻屍變的景七相比,更像是活人。
那神煞屍傀一出來,便張開口怪叫,發出難聽的聲音,隨後雙手張開,同樣帶出電弧,並且在身前結出一道印訣拍了出去。
「轟隆!」
那神煞屍傀的雙手觸及到兜率天峰上,漫天雷電頓時被震散。
兜率天峰不可察覺的似乎停頓了剎那,便看見神煞屍傀大叫一聲被震飛出去。
「嘭!」
隨即便是山峰碾壓在玉棺上,瞬間碎裂,沒有絲毫的懸念。
「啊!!」
景七發出一聲悽厲的如揪心般的慘叫,渾身屍斑上長出白毛,根根豎起,整個人慘叫連連,大哭的看着那玉棺破碎。
那哭聲令所有人都毛骨悚然,不斷往後退去,免得被波及到。
神煞屍傀亦是露出痛苦的表情,被震飛後兩條手臂徹底折了,飛回到景七身後,同樣是張嘴露出獠牙。
葉玄心中震驚不已,那神煞屍傀可以硬抗了兜率天峰一擊,雖然直接被震飛了,但此刻卻沒事一般,僅僅是兩條手臂骨折,那身軀強悍到了何等程度!
殊不知幾大宗派之主內心的震駭遠勝葉玄,他們對屍煞宗的了解極多,也明白那具神煞屍傀的厲害,根本就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這麼多年來從未聽過有東西可以傷那神煞屍傀,現在卻是被葉玄一座山峰砸折了手,而且還是一碰就震飛了出去,若是完全硬抗這山峰的話,那還不得粉身碎骨?
所有隱世世家之人都是感到一陣心驚膽寒,不少人甚至哆嗦了幾下。
「啊!」
「啊啊!」
景七和那神煞屍傀一般,口裏都是發出相同的聲音,令人心底發毛。
就連葉玄都是忍不住皺了下眉,將山峰托在手中,一副警惕的樣子。
「嘩啦嘩啦!」
羅浮島外,那停着的巨大海龜屍煞,也突然變得狂躁起來,擺動着四隻,將海水分開。
海浪在大海龜的四隻腳下形成漩渦,「嘩啦啦」的飛旋。
葉玄心中突生一計,那大海龜的移動速度極慢,若是景七發狂跟自己拼的話,就祭出兜率天峰去砸那不動歸林,他就不信對方不救。
而救的話,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他相信除非是神境強者,否則根本當世根本沒人扛得住兜率天峰。
但景七和那神煞屍傀恐怖的叫了一聲後,反而慢慢的停了下來,狂暴的氣息逐漸變得冷靜。
景七身上的白毛和屍斑開始逐漸退化,變回了平時的正常狀態,面容清秀的少年模樣。
他立即雙手在身前掐訣,訣印下浮現一方陣法,緩緩湧出一具金色棺材來。
神煞神傀身影一閃,就睡入了那棺材內,那棺材才緩緩沉入虛空不見。
整個過程做完後,他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冷冷盯着葉玄,眼中的暴戾殺氣逐漸平和下來,最終化作清明。
大海龜屍煞也是漸漸安靜了下來,重新化成島嶼的模樣,靜靜停在海面上。
葉玄心中暗贊不已,這景七也是個人物,竟然可以從那狂暴的狀態下清醒過來,剛才他那模樣幾乎就要暴走了。
景七盯了他一陣,才道:「很好!」
葉玄也收起了戒備之心,隨後往虛空內一抓,頓時那面零號鐵牌落在他手裏,晃動着說道:「這下大人不跟我爭了吧?」
景七的臉孔抽搐了一下,為了爭這面毫無意義的鐵牌,讓自己的玉棺粉碎,神煞屍傀受損,簡直就是虧了血本。
他隨便取任何一個號牌,也是百分之百要晉級的,之前只是為了爭一口氣而已,卻想不到搬石頭砸了腳。
「哼。」
景七壓住又要竄起的怒火,冷哼一聲就飛落下去。
此刻所有人都得到一面,就剩下一枚六號令牌筆直的插在島嶼上,他五指凌空一攝,就抓了過來。
另外一名六號號牌的武者則是臉色大變。
雖然在剛才的比斗中看似景七吃了虧,但他寧可對上葉玄也不想對上景七,已經下了決心等下就直接認輸,避免認輸不急被殺。
畢竟後面還有一個九選二的比賽,自己保存實力還是有機會的。
有琴飛看了一眼眾人,道:「大家都取到自己的號牌了吧?現在都亮出來吧,開始排序進行武決。」
眾人都攤開手來,把鐵牌的序號亮出,只有葉玄零號是不戰自動晉級的。
那趙日天手中的鐵牌也變成了八號,另外一個倒霉蛋被他強行調換了。
「所有人都離開羅浮島,下面一號上場武決。」
有琴飛高聲說道,天空中的巨大水幕也變幻起來,出現了新的排戰表。
眾人一下飛離島嶼,只留下兩人在島上,其中一人正是小紅。
另外那名武者臉色驟變,糾結着要不要戰。
對方武君的實力讓他很想冒險一試,但於聖傑被轟的汗毛不剩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令他不寒而慄。
小紅直接做了個請的姿勢,便擺開架勢,道:「開始吧,請指教。」
那名武者臉色抽搐了一下,在內心極度掙扎後,終於吁了口氣,道:「不用打了,我認輸。」
「認輸?為什麼?」
小紅一下愣住了,隨即警惕起來,道:「你騙我的對不對?想用騙術來取勝,之前也有人這麼做過!」
那武者一臉的鬱悶,無辜道:「你以為我想認輸啊?隨你怎麼想!」便生氣的轉身飛走。
有琴飛道:「武決之中一切計謀都可以用,但認輸的話就是真的輸了,碧落宗小紅勝,晉級十二強。」
對方不戰而認輸,這個結果雖然有些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並未引起多大反應。
之後的幾場武決都並未太激烈,很快就決出了勝負。
傲無心、景七、程青絲等三人的對手都是直接認輸,就連吳大成的對手也是當場認輸不打,似乎想留存體力搏那九進二的機會。
移動機傀里,穆莊十分關切的問道:「剛才一戰中,玄少覺得那景七如何,可有把握壓制?」
葉玄從入定中回過神來,他初次施展三印合一,威力超乎自己想像,並且有了一些新的領悟,故而一戰後就在詳細回味參悟。
直到穆莊詢問,這才回過神來,道:「只是熱身賽而已,並沒有進一步的交手,勝負不好說。但我對他的真正實力已經有了幾分估摸,即便不能勝,也不至於落敗便是。」
穆莊大笑道:「哈哈,你連他的混沌玉棺都碾碎了,還說只是熱身。要景七那老賊聽見的話,怕是當場氣死。」
穆鉦也是幸災樂禍,笑道:「玄少只要有那斬殺海魔猴的一劍在手,景七必然不敢和你真打。不過你這裏的確是有些狠了,那可是屍煞宗的混沌玉棺啊,嘖嘖。」
「混沌玉棺?」
葉玄詫異問道:「那棺材很奇特嗎?」
穆莊道:「何止是奇特!這棺材可謂除了神煞屍傀外,屍煞宗的第一至寶。據傳是用混沌玉打造,故而可以溫養屍煞。失去了此物,屍煞宗若是不能尋得替代的養屍棺材,怕是麻煩就大了。他剛才召喚出的那具金棺便是一種替代品,但相比混沌玉棺就差的遠了。」
穆鉦也是欣喜道:「正是,那神煞屍傀若是沒有混沌玉的棺材養着,怕是實力要不斷消退!屍煞宗也就走到頭了!」
穆莊大笑道:「哈哈,景七這次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心情大好,道:「就算將真龍秘藏全給他,都未必能彌補這損失。玄少,你可真是做了件大好事啊,哈哈!」
葉玄聽得一陣心驚,苦笑道:「你們所謂的好事,在我看來完全就是個坑啊!想不到那棺材如此重要,看來景七勢必與我不死不休了。」
穆莊眼中笑意不減,道:「這是自然,所以一旦有機會的話,千萬不能留手!」
葉玄道:「這次也是他先惹我,若是再執迷不悟,本少自不會輕饒。」
雖然簡單地交手,就無意中結了個死仇,心情有些鬱悶,但他也非怕事之人,對方不識趣的話,他讓武帝古碑內眾人一起出來圍毆,整個屍煞宗都能滅了。
思定後,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便觀看起羅浮島上的武決起來。
正是趙日天,他搶奪了他人鐵令,第八個上場,背着鐵劍,氣勢凌人。
「焚月宗的?」
對方一副文縐縐,軟綿綿的樣子,趙日天一下皺起了眉頭,依稀記得好像是焚月宗弟子。
遠處血鴉宮糜宏怪笑道:「哈哈,天鵬老弟,我看你們這個弟子要麻煩了,這趙日天不簡單吶。光是衝着這名字,就霸氣無敵,震撼寰宇。」
焚月宗宗主楊天鵬冷哼道:「武決比的是修為、戰力、智商,而不是名字。即便比名字,我那弟子也不會差到哪去。」
「哦?」糜宏詫異起來,道:「你那弟子有些面生了,他叫什麼?」
楊天鵬不語,島上那弟子微微一笑,彈了下長袍上的塵灰,輕聲道:「呵呵,你只要記住,我叫葉良辰。」
趙日天眉頭一皺,哼道:「你是葉良辰又如何?我趙日天並不服!」
「你若是感覺你有實力和我玩,良辰,不介意奉陪到底。」
那弟子面帶微笑,一副自信的表情,道:「良辰最喜歡對那些自認能力出眾的人出手。」
趙日天冷笑道:「也不知道是誰自認為,武決是要用實力說話的,而不是用嘴巴放空炮!」
那弟子依然從容道:「呵呵,我會讓你明白,良辰從不說空話。」
「不說空話,那就打呀!」
趙日天背上長劍一解,頓時沖天飛去,他雙手不斷掐訣,那劍化作巨大,猛地斬了下來。
「轟隆!」
葉良辰身影一閃,暴退三丈,那巨劍斬在他之前所立處,剎那開出巨大裂縫,整個島嶼震顫。
巨劍的氣浪傾瀉而出,湧向四方。
葉良辰腳下剛落地,劍氣之浪便席捲而來,沖在他身上,再次震退數十丈遠。
兩旁的碎石在那劍浪下不斷震入長空,漫天好似柳絮飄飛的,全是石頭。
趙日天飛落在巨劍上,身軀挺直,雙手交叉在身前,霸氣凌人,嗤笑道:「什麼狗屁葉良辰,不過如此!」
葉良辰驚怒不已,威脅道:「你可以繼續我行我素,不過,良辰告訴你,別逼我動用底牌,我至少有一百種辦法對付你,而你,卻無可奈何。」
「老子真是日了狗了!」
趙日天咒罵一聲,欺身而上。
巨劍從大地內飛出,化出三尺大小,被他抓在手裏,凌空就砍下。
他的劍法大開大合,剛猛霸氣,實力極強,否則之前也不可能搶得到序號鐵牌。
一時間劍氣如雨,紛灑而下,將葉良辰徹底罩住。
方圓數丈內全是一片劍罡,飛起的石塊皆是頃刻粉碎。
葉良辰已無退路,不得不出劍抵擋,一柄明亮至極的寶劍脫手刺去,竟然遊走在無數劍罡縫隙內,十分靈巧。
「咦,還有兩下子。」
趙日天輕咦一聲,隨即冷笑道:「但取巧始終是取巧,在我的劍法下絲毫無用。」
他往後退了一步,持劍攔在胸前,將葉良辰一劍擋下。
「當」的發出清脆劍音。
趙日天左手掐訣,往大劍上一點,立即無邊狂暴的劍勢瞬間壓下,葉良辰之寶劍竟然彎曲起來,好像有山嶽壓在手臂一般,竟承受不住。
葉良辰大驚,想要抽劍而回,卻發覺一股力量將他的劍吸住了,進退不得,只能任由劍勢壓來。
身體四周的空間也在那劍勢下變形,將他壓得幾乎不能動彈,雙腳竟陷入大地內,一片皸裂。
「死!」
趙日天大喝一聲,眼中閃過殺氣,劍勢如山嶽倒塌!
「轟隆!」
葉良辰所踩的大地盡數崩碎,長空上灑出一腔鮮血,整個人震飛出去。
「錚!」
趙日天舞了個劍花,再次狂攻而上。
乘他病要他命的道理誰都懂,特別是在這種生死搏殺上。
大劍化出一片劍海,層層疊疊像是冰雹一般砸落而去。
葉良辰瞳孔驟縮,臉上不知是失血過多還是嚇着了,急忙道:「閣下住手,做人要識時務。閣下若是就此罷手認輸,良辰他日必有重謝。」
「送你上西天而已,不用謝!」
趙日天大喝一聲,那冰雹劍意狂砸而下。
「轟!轟!轟!轟!」
大地上不斷被斬出裂縫,葉良辰舞出一片劍罡護在身前,但也扛不住如此霸氣的劍勢,終於被擊破。
「噗!」
再次噴出一口血來,身軀不斷後退,已經變得顫巍巍起來,「別欺人太甚!」
趙日天懶得理他,飛身而上,又是一劍橫來,葉良辰大驚下提氣縱身一躍,想要逃走。
但那劍勢顯然快過他的身法,當場被斬中,再次灑出一片鮮血,整個人隨着那劍氣一道射入大海。
「嘩啦!」
海水也被劈開,隱約有血紅色。
「良辰!」
楊天鵬悲慘的大叫一聲,便縱身躍入那海中,雙腳踩在浪濤上。
趙日天的劍氣也斬入大海,激起了無邊驚濤在上空上飛卷,哪裏還有葉良辰的影子。
「哼,跟老子**這麼多廢話!你是葉良辰又如何,請記住我叫趙日天,西天路上不謝!」
趙日天狠狠說道,便將大劍往背後一放,轉身望向有琴飛,道:「大人宣判吧,葉良辰已經死了。」
「良辰,良辰!」
楊天鵬還站在大海上,焦急的四下叫喚。
焚月宗的弟子也全部飛落,開始潛入海中尋找。
有琴飛微微皺眉,有些為難道:「葉良辰已經失蹤,生死不明,若是半個時辰內不出來的話,就趙日天勝。」
因為比賽規則是一方死或者認輸,或者宗門之主認輸,現在葉良辰失蹤了,不太好判,所以有琴飛給了半個時辰的緩衝。
可惜的是,葉良辰始終再沒有上來。
楊天鵬和焚月宗弟子在附近海域找了半天也沒影子,多半是被劍氣斬殺後沉入海底,直接被什麼海獸吃掉了。
趙日天和葉良辰一戰後,又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廝殺。
其中一人正是之前施展詭計贏了的胡玉弓,這次他倒是打的大大方方,拼了數千招後險勝。
「哈哈,承讓!」
胡玉弓贏了後大喜,一下飛入長空,開始在宗門的守護下調息療傷。
之前被他暗算敗北的那位武者和宗門之人,皆是面色冰寒的看着,若非胡玉弓太奸詐,現在進入十強的多半是他們了。
有琴飛伸手在空中一撫,那水幕中的名字盡數變得清晰起來。
十人分別是:葉玄、小紅、傲無心、景七、程青絲、趙日天、吳大成、胡玉弓,還有丹陽宗的張浩歌、血鴉宗的屠雲鵬。
「接下來原本是九進二之戰,但焚月宗的葉良辰已死,現在是八進二,重新抽籤。」
有琴飛再次取出一枚水晶球扔入長空,爆裂成八個小球散開,八道身影便飛天而去。
八人中只有四人體力完好,是十強戰中就直接認輸了的。另外拼殺落敗的四人,皆是臉色難看,知道很難取勝了。
經過數場拼殺後,最終兩位名額也決勝出來,分別是星辰谷的弟子步永元,白鶴塢的弟子瀋陽潯。
兩人渾身鮮血,不斷的用藥止着傷勢,卻是一臉難以掩飾的喜色。
只要進了十二強,宗門在琅嬛仙境的名額和真龍秘藏上就有極大益處,而他們在門派內的地位和利益將得到極大提升。
穆莊將目光望向與他們穆家交好的四大宗派,丹陽宗柴俊和血鴉宗糜宏都是一臉喜色,談笑風生。
而焚月宗和飛龍宗的兩人則是陰沉着臉,不僅武決輸了,就連門下弟子都掛了,不僅掛了,兩派都是弟子屍體都沒了。
他安慰道:「不用沮喪,身為一名武者,從踏入武道開始,隨時都有隕落的可能,只能說明他們命數不好,機緣不夠。」
楊天鵬和湯暉夜都是長嘆一聲,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整個十二強賽持續了三天三夜,這點時間對眾人而言是轉瞬即過。
何況通過葉玄晉級獲得巨大好處,所有人都是覺得沒白來。
此刻長空上的水幕中清晰的顯示着十二人名字,只是其中兩個「葉玄」讓人看得有些古怪。
有琴飛道:「十二強已出,所有宗門之人留下,其餘人等自行離去。」
人群中都是一片不解,那些散修武者更是不解和不滿。
其中一人道:「最精彩的十二強之戰難道不許我等觀戰?以前也從未這般霸道吧!」
有琴飛笑道:「並非不許諸位觀戰,只是這次的情況很特殊,涉及到我們隱世宗門的一些秘密,恕無法透露。」
這般解釋,更是讓眾人不滿起來。
一人抱怨道:「憑什麼啊!隱世世家的武決之戰,就你們算隱世,我們散修的武者就不算隱世了?」
另一人也叫道:「我在北海隱居快兩百年了,每一次的武決都從頭看到尾,從未有過今次這般。」
但天塹涯三人並不想多解釋了,只是在島上開始佈陣。
葉玄看了一眼,便明白這三人佈置的是中型傳送陣,有陣盤在,佈置起來並不複雜。
所有散修也沒走,繼續冷冷看着,抱怨聲四起。
數個時辰後,中型傳送陣便佈置完成,佔地數畝之大,一次可傳送千人以上。而且是那種定向傳送,只能去往一處的陣法,節省了大半的材料和精力。
眾人都是狐疑不定,難道十二強的武決之地要走這傳送通道?
如此神秘,另一端到底通向何處?
有琴飛道:「讓諸位久等了,這傳送陣的另一端便是十二強武決之地,諸位都請入陣吧。」
天空上一片靜謐,無人動彈,只有一片窸窣的交頭接耳聲。
碧落宗內傳來殷峙的聲音,道:「冒昧一問,這陣法另一端是何處?」
有琴飛簡單的說道:「去了便知。」
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人滿意,絕天寒的聲音傳出,冷冷道:「哼,若是另一端是什麼絕地險境,那整個隱世宗門都得完蛋了。」
天空上的猜疑聲更大,所有門派都是擔心這點,天塹涯對這次的比賽規則修改,實在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現在又要隨意傳送至另一處地方,難免有些擔心。
有琴飛笑道:「將眾人都坑葬了對天塹涯有何好處?再者以諸位的實力,如若聯起手來,這片天下間有何地是能夠坑到大家的?若是質疑不信,大可不來。」
穆莊道:「有琴飛大人好大的架子,若我們真的都不去了,大人也沒法交差吧?這傳送陣的另一端,至少得告訴我們一些端倪才是。」
有琴飛搖頭道:「抱歉了,穆莊大人。若真的告知了,我才沒法交差呢。」
穆莊冷哼道:「若是這般,如何服眾。」
「咯咯。」
扶搖宮的葉形戰艦中傳來閉月羞的笑聲,道:「一大群的男人,怕死怕到了這個程度。他們不去,咱們扶搖宮一家走吧,這樣就穩拿第一了。」
那戰艦在天空中恍惚了幾下,急劇縮小,最後顯露出十餘人來,皆是女子。
為首的兩人正是閉月羞和程青絲。
那戰艦落入閉月羞手中,她小心的收好,目光譏諷的掃了一眼長空,便帶着眾人飛落那陣法內。
程青絲笑道:「有勞三位大人了,不知第一個去決戰場的可有獎勵?」
有琴飛捋須笑道:「南丘雨大人正在另外一端,諸位去找他要獎勵吧。不過先行的宗門可以先去了解環境,對武決勝出還是助力極大的。」
十餘名扶搖宮的女子站在數畝之大的傳送陣內,顯得十分稀落。
翁陽羽和王天路開始施訣,將陣法啟動。
強大的空間之力浩瀚蕩蕩起來,在整個陣法上空旋轉,扶搖宮眾人的身影逐漸模糊,最後消失不見。
有琴飛道:「剩下的諸位,要去要留悉隨尊便,我們這傳送陣法是臨時搭建的,使用次數有限,一旦陣法破損,便不用去了。」
葉玄道:「我們走吧。」
穆莊面色微凝,有些猶豫的樣子。
穆鉦道:「玄少,你就不怕天塹涯設圈套坑大家?雖然一般不會,但這種隨意傳送走的行徑實在是太古怪了。」
葉玄笑道:「剛才有琴飛所言沒錯,若是在場的諸位聯起手來,天下間就沒有絕地。而且這陣法是固定的單向傳送肯定沒錯,扶搖宮都去了,我們怕什麼。」
穆莊道:「玄少言之有理,那我們便走吧。」
整個移動機傀一下活動起來,從空中飛落進了陣法。
有琴飛皺眉道:「還請穆莊大人將此玄器收起,這般大的物件傳送過去必然要消耗數倍的元石,讓陣法的承受也受損。」
穆莊的聲音從移動機傀內傳出,道:「多消耗元石和陣法承受受損管我何事?只要把我穆家傳送過去了,就算陣法報廢了也無妨。」
有琴飛道:「大人這般說法太自私了吧?」
穆莊冷哼道:「三位大人,天塹涯派你們過來是為武決服務的,也就是為大家服務的,不是讓你們給大家添麻煩的,我們愛怎麼走怎麼走,有本事將傳送陣撤了,別傳送我們。」
三人:「……」
天空上所有武者也都是滿頭大汗,也只有穆家之主才敢這般跟天塹涯的人說話,換做其他人的話怕是早就轟走了。
天塹涯三人臉色有些難看,但他們還真不敢把傳送陣撤了,也不敢對穆家之人如何。
有琴飛寒聲道:「穆莊大人果然吊炸天,祝你能順利達到!」
他一臉的怒氣,卻又不便發作,三人暴力的開啟傳送陣,整個空間劇烈顫抖,那移動機傀震顫的厲害。
「哼,這點把戲難的倒我穆家嗎?開啟穩定模式。」
穆莊嗤笑的聲音傳來,那移動機傀身上籠罩一層紅光,頓時變得安靜了起來,完全不受空間震盪的影響,隨後漸漸消失在陣法上空。
天塹涯三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幾乎可以感受到暴躁的元力在三人身上流動。
「哈哈,穆莊也就那尿性,三位大人千萬不要跟他見怪。」
「轟隆!」
碧落宗的戰艦也是一下飛落,震起大片塵灰。
有琴飛臉色更加難看起來,寒聲道:「殷峙,你也要來強橫的嗎?」
殷峙笑道:「天塹涯講的是公平公正,穆家可以,我碧落宗為何不行?否則這個公平公正在哪?」
翁陽羽冷冷道:「既然如此,我們三人只負責傳送便是,若是陣法坍塌了也不管我三人之事。」
有琴飛點頭道:「正是如此。」
三人面無表情,立即啟動陣法,將碧落宗的戰艦也傳送走了。
眾人見扶搖宮、穆家,碧落宗都走了,當下再無遲疑,盡數朝陣法飛去。
一時間各種傳送之光不停,大量的宗門被送走。
有琴飛看見冷冷站在一旁的景七,道:「莫非景七大人要將那不動歸林也帶走?」
景七輕哼一聲,獨自飛入陣法內,顯然心情極差,不願與人說話。
數個時辰後,所有隱世世家的宗門全部被送走,剩下大量的散修武者站立空中,都是極度不滿。
有琴飛道:「此事乃天塹涯安排,非我三人可以做主,諸位都回去吧。若是讓你們也過去,我三人便得受責罰了。」
那中型傳送陣不少地方都受力過猛產生了崩塌,有琴飛再一掌拍出,頓時一道凌冽的罡風飛旋,將整個傳送陣破壞殆盡。
三人這才化作流光而去,不再理會空中剩下的數百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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