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曜道:「有把握便好,我也不想白白的浪費一場機緣。」
俎高原舔了下嘴唇,嘿嘿笑道:「趕緊開始吧,本座有些饑渴難耐了,哈哈哈!」
眾人皆是一笑,按照玉簡中描述的方位全部坐好,分別掐出不同的印訣。
丁鵬面帶緊張之色,走在陰陽鼎前坐下,雙掌緩緩放在鼎上。
「嗡!」
鼎內傳來顫鳴,頓時陰陽二氣湧出,繞在丁鵬周身,往四周溢去。
所有武者皆是心中一凜,感受到那強大的氣息,如同天地初開,劃分陰陽時的浩渺無窮,都是心存敬畏,急忙坐穩身子,將元力灌入掌心訣印內。
頓時一股股浩瀚偉力從每個人身上激盪而出,將陰陽二氣打亂,像是一個個源點,不斷散出波紋。
丁山瞳孔一縮,直接臨空飛起,抖出大批的各種天材地寶,一下撒入那大鼎中,被陰陽二氣一卷便消失無蹤。
他直接盤坐在大鼎上空,同時打出無數印訣飛入四周,布下重重結界。
整個天元商會都處在極度嚴密的防禦中,總部方圓數里內全都劃為禁區。
陰陽鼎上散發出來的器蘊之力,與大地上的陣法配合,大殿內頓時呈現出雙色光芒,緩緩的在眾人身體上流動。
葉玄眉頭微微一蹙,只覺得大量的元力從手中訣印內湧出,不僅如此,就連四肢百骸的毛孔都逐一打開,真元流逝而出。
他心中一驚,這種跡象已經不像是他在煉丹,就好像自己成了元石,不斷被陰陽鼎抽取真元,以供煉化之用。
「大家不用慌,這是正常的現象。陰陽鼎需要你們九陰九陽屬性之力,不用抵抗,自守虛空,意沉丹田便可,千萬不能出錯。」丁山的話緩緩傳來。
原本不少人都皺起眉頭,聽聞之後也逐漸舒緩開了,任由那陰陽鼎抽取力量,雖感到有些不適,但還是能夠忍受。
葉玄則是雙眉皺的更深起來,現在的煉製過程似乎與丹方上所載的完全不同。
難道是丁山改了煉方?
這種可能性是極大的,畢竟天地規則不同了,當年的煉製過程未必適合現在。
但葉玄身為九階魂鍊師,還是感受到了極大的不對,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中越來越強。
他手中訣印微微一變,運轉神奕力,順周天遊走,所過之處毛孔盡數閉合。
整個人一下就變得如同鐵桶,再沒有半分力量溢出。不僅如此,他開始打坐調息,不斷恢復着之前損耗的力量。
數個時辰後,似乎有股煩躁的情緒在場內蔓延。
葉玄偷偷睜開眼來,只見大量的強者都是額頭佈滿汗珠,羅衣濕透。
雙色之光還在轉動,陰陽鼎內不斷有丹火噴出,的確是在煉製丹藥。
整個場內唯有三人面色安詳,便是葉玄、俎高原和丁山,就連丁鵬都是滿頭大汗,身體好像忽冷忽熱,不斷地顫抖着,但仍然咬牙硬挺。
葉玄暗自忖道:看那丹火的色澤,的確是絕世丹藥的模樣,而且丁鵬的樣子也絕非作假,難道是我想多了?
丁山同樣面容安詳,並且端莊威嚴,不時的手中訣印變化,打入陰陽鼎內,驅動着丹火。
葉玄不斷觀察着他結出的手印,眉頭上的結越來越深,那手印中似乎蘊含了一種他並不了解的力量,以他的閱歷竟未曾見過。
「不行了,我不行了!」
突然一人大叫了起來,滿臉的蒼白之色,汗珠順着整個臉龐淌下,身軀瑟瑟發抖的厲害。
「萬元大人,一定要堅持住啊!」
丁山睜開眼來,道:「已經煉製了一半了,千萬不要分心,你一人出錯的話將會直接影響到所有人,後果之重難以想像。」
那人咬着牙,道:「可是……」
丁山打斷道:「沒什麼可是的,這裏每個人都在苦苦支撐,難道可以修煉至九星武帝的你,連這點艱難也熬不過嗎?」
其餘之人雖然也是臉色難看,但看着陰陽鼎內不斷吞吐的丹火,還是雙眸中掠過精芒,舔了下舌頭後紛紛閉上雙眼,繼續支撐起來。
丁山屈指一彈,一道金光射落,道:「這是我秘制的回元丹,對你大有裨益。」
萬元一下接住,看了一眼後就吞入肚中,道:「多謝會長大人。」
不一會,他便臉上露出震驚之色,眼中一片喜悅,似乎那丹藥的作用極強,讓他喜不自勝。
葉玄瞳孔縮微,在他月瞳凝視之下,吞噬丹藥後,萬元周身湧出來的元氣越來越濃,呈現出蓬髮的狀態。
他眼中掠過驚色,而此刻另一道目光也望了過來,正是俎高原,也同樣滿臉疑惑。
葉玄給他施了個眼色,便緩緩閉上雙目來,不再管外界的情況,安心自我修煉。
突然間,他輪海穴上微微刺痛了一下,隨後身上的毛孔開始逐一被打開,體內神奕力運轉周天之下,竟然開始吸納外界的陰陽二氣!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葉玄心中一驚,原本生怕自己的真元流逝,這才閉合所有毛孔,現在怎麼自行打開,而且還肆無忌憚的吸納起來。
那股陰陽二氣流入體內後繞着經脈旋轉,最後被肉體吸收進去,能夠分明的感受到自己力量變強。
「這……」
葉玄雖然吃驚,但更多的是驚喜,那種澎湃的力量蘊含着無窮威能,比平日裏吸納元氣要強得多!
他嘗到了甜頭,不由得膽子變大起來,開始轉運造化一氣,加速吸收四周陰陽二氣,不斷轉化為自己的力量。
數個時辰後……
「不對,不對,不對啊!」
突然萬元驚吼一聲,猛地大叫起來。
眾人皆是渾身一顫,全都睜開眼望着他。
「嗞!」
所有人都是吸了口冷氣,之前還神采奕奕的萬元,此刻竟然雙眼陷了下去,整個人幾乎成了皮包骨頭,身上一點血色都沒,皮膚下清晰可見血管,整個人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樣。
「怎麼會這樣?!」
眾人都是心中大駭起來,而且不由得四下望去,結果令所有人大吃一驚,每個人都是滿臉黑氣,極度虛脫的樣子,身上的皮膚也不斷皺起。
「停下,快停下來,我快要死了!」
萬元看着自己的身軀,驚恐的大叫起來,抬起雙手不斷向前抓着,卻倍感無力。
「丁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雷風商會會長朱奇水大駭起來,他驚恐的發現自己也基本被抽乾了真元,身體開始感到十分虛弱。
這下就連傻子都知道出了問題,全都驚駭的望着,而陰陽鼎上方的丁山則是神采非凡,滿臉通紅,洋溢着無盡喜色。
「丁山,你……」
徐萬森也是尖叫起來,滿臉恐懼。
剩下的所有人都坐不住了,全都是驚恐。
丁山緩緩睜開眼,道:「大家別慌,這是正常現象,馬上就要凝丹了。等服用了九陰九陽破厄丹後,不僅你們全都恢復如常,而且實力還能再進一層。」
景曜臉色蒼白道:「為何大家都被抽空了力量,唯獨你和葉玄不退反進,似乎更強大了!」
丁山臉色瞬變,一下朝葉玄望了過去,雙眼中露出震驚和怒色,喝道:「葉玄,你在做什麼?!」
葉玄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在做和丁山大人相同的事啊,你在做什麼,我就在做什麼。」
丁山臉色大變,一下便陰沉了下來,雙目噴火,怒道:「難怪我總感到不對勁,原來是你在從中作祟!」
葉玄詫異道:「我只是做了和大人相同的事而已呀,有什麼不對嗎?」
丁山的臉色陰鷲的厲害,但此刻顯然不是算賬的時候,只能啞巴吃黃連,直接閉上雙眼,繼續吸收起來。
葉玄也是瘋狂運轉造化一氣訣,大殿內的陰陽二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形態往兩人身上瘋涌而去。
這下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怎麼回事了。
景曜怒喝道:「停下!丁山快停下!」
他駭然的發現,自己已經被下方的陣法壓制住,就連陰陽鼎都和自己失去了聯繫,完全指揮不動。
不僅是他,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大地上傳來的吸引和從陰陽鼎上散發出的威壓之力,自己徹底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像是一方元石般鑲嵌在地面上,任由陣法無限抽取力量出來。
頓時各種怒罵聲不斷,全是怒火連天。
但很快大家都發現,這並沒有什麼卵用,丁山和葉玄依然吸納的很快,根本沒空搭理他們。
在大陣外的各位強者隨從,以及天元商會的一些家丁,也都是臉色難看至極,他們也被結界之力壓制住,根本動彈不得。
景少宜驚慌道:「丁山,趕緊住手!你敢對三位長老不敬,流明府的怒火你是承受不起的!」
這時各種哀嚎和求饒聲也起此彼伏,依舊是然並卵。
「老大,你怎麼沒事?救,快救救我。」
凌雲十二刀的第二刀項和風渾身顫抖,還有老三堂宇也是,兩人都是哀求的看着俎高原。
俎高原雖然也是臉色難看,但並沒有像眾人一樣被抽成皮包骨。
但他內心也是大急,葉玄只告訴他提防,所以開始他也留了個心眼,並未被抽走多少力量,但也損失了不少力量,此刻更是被陣法和陰陽鼎壓制住,難以動彈。
俎高原猛地一咬牙,開始緩緩的動起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他想強行撐着自己站起來,身體抖動的厲害。
丁鵬也是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幾乎站立不穩,顫聲道:「爹,這是怎麼回事?我感覺自己也快要被吸空了。」
丁山急迫道:「別慌,你不會有事的。你只是傳導媒介,隨着大家力量的消失,你會有這般感覺很正常,再堅持一陣便好。」
「嗯!」
丁鵬猛一咬牙,繼續支撐下去。
此刻丁山雙手飛快掐訣,似乎加強了對力量的吸收,身體表面翻起輕煙滾滾,不斷湧入肌膚。
葉玄也是毫不含糊,那九星中階的桎梏漸漸感受到了,不斷的抽取陰陽二氣衝擊,突破在即。
他的身體四周更是呈現恐怖的異象,二氣化作九龍之象,直接灌入體內。
所有武者都是一下看得呆滯了,這般修煉景象誰曾見過。
丁山滿臉的陰沉之色,眾人的力量都被抽取的差不多了,兩人也直接撕破了臉,再也不用裝什麼斯文,直接拼命的狂吸,但他卻發現自己和葉玄比差得遠了!
景少宜看着那三位長老的氣息越來越弱,急道:「丁鵬快住手!你我兩家既然聯姻,也就是一家人了,不可自相殺戮啊!」
「什麼?!」
葉玄心中一震,雙眸中暴出精芒,厲聲道:「你剛才說什麼?」
景少宜被他銳利的目光一盯,頓時嚇了一跳,退後幾步才道:「丁山已經答應了將丁玲兒許配給我。」
丁山冷冷的盯着葉玄,道:「正是,小女和少宜公子情投意合,萬分般配。」
葉玄只覺得腦海中「轟隆」一聲,心中情緒剎那不穩。元功運轉受阻之下,整個身軀不斷顫抖起來,竟然一下經脈紊亂。
那身旁的九龍灌體異象立即消失。
丁山大喜,一邊瘋狂吸納,一邊滿口胡言道:「小女早在數月前就對少宜公子一見傾心,這幾個月來都住在流明府里,你不會不知道吧?」
葉玄雖知他是有意刺激自己,但那煩亂的心緒還是在內心蔓延,體內的氣息越來越亂。
他急忙放棄了繼續吸收,而是雙手訣印變化,開始歸元導氣,讓自己安定下來。
丁山欣喜不已,加速了對場內力量的吸收,所有人都是絕望的趴在地上,滿眼怨毒之色。
景少宜驚恐的看着三位長老倒在地上,生死不知,顫聲道:「丁山大人,既然兩家已聯誼,玲兒對我又這般喜歡,三位長老也便是自己人啊。」
丁山一下睜開眼來,盯着他喝道:「閉嘴!再說一句老夫現在就殺你!」
景少宜被他那恐怖的氣勢嚇了一跳,再不敢吭聲。
徐萬森也是面色發白,全身抖動的厲害,哆嗦道:「原來……原來如此……,超凡入聖……你竟然是衝擊超凡入聖……」
丁山身上那不斷翻滾,成倍增加的威壓,讓所有人都是心頭大駭。
這種力量,正是他們長久以來期盼卻不可得的力量——超凡入聖!
丁山的面容越來越安詳,緩緩說道:「若非如此,我何須花這般心計和代價,又何忍犧牲諸位呢?」
騎經年顫聲道:「丁山大人,既然你已經跨入了超凡入聖,我等修為幾乎告罄,就大發慈悲,饒我們一命吧。」
其餘之人都是不恥的看着他,滿臉鄙夷。
實力從九星武帝跌落下來,所有人幾乎都是一般心思,根本就沒打算活命了,失去了修為,生不如死。
丁山嘆道:「我也是被逼無奈,還望諸位能夠理解。」
「理解?我理解你奶奶的熊!」茅英彥咬牙吼道:「若是有一線機會,老子都要殺你祖宗十八代!」
丁山搖了搖頭,道:「諸位也並非什麼善類,死在你們手中之人還會少嗎?哪個絕世強者不是踩着累累白骨上去的?只不過現在輪到你們被踩而已。」
堂宇寒聲道:「我們是光明正大的用實力踩,你這卑鄙小人卻是耍詐,使陰謀!」
丁山道:「這只能說是智商上的勝出而已。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諸位又何須多言,安安靜靜的接受這殘酷的現實不好嗎?」
眾人皆是心中發涼,之前還是絕世強者,眨眼間一個個就成了羸弱老者,別說叱咤風雲,就算是續命都難了。
俎高原臉色發白,依然在苦苦的掙扎,道:「你既已踏入超凡入聖,眾人也基本廢了,對你不造成任何威脅,何不放開陣法,放大家一條生路!」
丁山道:「雖然大夥都成了藥渣,但難得的一次,還是儘可能發揮餘熱吧。我剛剛踏入超凡入聖,境界不穩,正需要諸位藥渣的殘餘力量穩固境界呢。」
「藥渣你個畜生!」
朱奇水也是全身毫無血色,咬牙罵道:「多年交情,我有眼無珠,認識了你這個畜生!」
丁山道:「嚴重了,我與你何曾有過什麼交情?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噗通!」
突然丁鵬直接雙膝跪下,顫聲道:「爹,我也支持不住了,感覺丹田都要被抽空了。」
他的身體比其他人顫抖的更厲害,所有元力都是通過他的身軀灌入陰陽鼎內,再散發出來任丁山吸納。
丁山眼眸微合,道:「好兒子,再給爹堅持一會。」
「堅持你個人渣!」
俎高原突然大吼一聲,手中刀光一閃,一道巨大的刀影凌空斬去。
無數符文在那刀身四周飛旋,威勢無窮!
丁山臉色驟變,眸子中閃過一絲慍怒,雙手一合直接拍出!
「轟隆!」
刀形瞬間崩碎,恐怖的力量震開,整個陣法頓時破去,陰陽鼎也被震飛上天空,不斷旋轉顫鳴。
「噗!」
丁鵬終於噴出一口鮮血,全身仿佛裂開般,無數勁氣從他體內衝出,爆出道道傷痕,他一下撲倒在地上,渾身淌血,生死不知。
「壞我事,死!」
混亂的大殿上,丁山冰冷的聲音響起,便見他縱身而下,驅指一點朝俎高原而去。
一道恐怖的極光落下,炫耀的幾乎讓人眼盲。
俎高原大駭,一股死亡的危險湧上心頭,急忙將虛鑼刀一轉,擋在身前。
「砰!」
那極光擊在刀身上,俎高原瞬間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震飛出去。
巨大的刀之顫鳴不斷震響,但刀的表面上湧起黑芒,吞噬者四周靈氣,那道極光似乎被吸了進去。
「咦?」丁山眉頭微皺,道:「這刀不錯,救了你一命。」
「錚!」
俎高原滿臉警惕,但終究傷勢過重,支撐不住,一刀插在大地上,單膝跪了下來。
此刻陣法一破,陣外所有人都跑了進來了,各自將那些強者抱起,一個個驚恐不已。
蘇鴻也是扶起丁鵬,驚恐道:「會長大人,少爺快不行了!」
丁山將目光望了過去,道:「真是沒用的東西,這麼快就不行了。不行就算了,人各有命,強求不得。」
「什麼?」
蘇鴻大駭,難以置信道:「會長大人,少爺可是您你的兒子啊!」
丁山悠然道:「可別這麼說,我可沒這麼沒用的兒子。」
葉玄也是驚得睜開眼來,道:「丁山老兒,你修煉的傻了吧?自己兒子的死活也不管?」
丁鵬也是滿眼驚愕的看着丁山,那眼中一片迷茫和愕然。
丁山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道:「是不是很吃驚?覺得爹連你的命也不要了?呵呵,爹怎麼可能這麼狠心不要自己兒子呢?原因就是你不是我的兒子呀。」
「什麼?!」
此言一出,滿場皆是大驚,丁鵬更是徹底傻了眼,瞪大眼睛,眼珠子像是死魚一般。
「呵呵。」丁山捻着鬍鬚輕笑道:「我雖不是什麼絕世人物,但至少也是一會之長,算是一方豪雄,怎麼會有你這麼沒用的兒子呢?這血統論上也說不過去吧。」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就連蘇鴻也是滿臉呆滯,愣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你騙我,你騙我的!」丁鵬強行鼓起一口氣,嘶啞着聲音叫喚道,淒涼不已。
丁山嘆了口氣,道:「也罷,你我即便沒有血緣,也至少是父子一場。告訴你真相也無妨。當年將你抱養回來無它,就因為你是陰陽平衡之體啊。若不從小栽培的話,你怎麼會乖乖的聽從我話,甘願當藥引子呢?」
大殿內所有人都是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為了今日之局,竟然謀劃如此深遠!
所有人都是有種怪異的感覺,突然間有些釋然了,覺得自己今日被算計的不冤。
葉玄猛然道:「那玲兒又是何身份?!」
丁山看了他一眼,古怪一笑,道:「你猜?」
葉玄冷冷道:「猜你妹啊?」
「哈哈!」丁山大笑起來,顯然心情極好,道:「封號武帝就是與眾不同,此刻還能這般淡定。」
葉玄驚奇道:「丁山會長此話怎講?我現在狀態挺好的呀,剛剛吸了那麼多的靈氣,渾身真元飽滿,怎麼會不淡定呢?我又不像是這些人,一個個成了藥渣。」
眾人都是羞憤惱怒的低下頭去,滿是怒火。
一人怨憎道:「飛揚大人,既然你早已看破丁山陰謀,卻也不通知大家一聲。虧你身為封號武帝,想不到人品卻如此卑劣!」
葉玄嗤笑道:「這位是誰啊,我認識你嗎?自己蠢被人算計了,居然來怨我,也真夠極品的呀。諸位,橫行天下靠的不僅僅是實力,更是智商啊。」他手指着腦袋畫圈圈。
「還有,這位騎經年大人還等着事後找我算賬呢。那三位流明府的高手,恨不能扒了我的皮,我提醒你們?我腦子有坑啊!」葉玄冷冷說道。
「啪啪!啪啪!」
丁山拍手笑道:「罵得好!人在江湖,栽了也只能怪自己,現實就是如此殘酷,輸了便是輸了。只不過玄公子,難道你就確定自己贏了嗎?」
葉玄雙眸微凝,道:「我本就沒有賭,何來輸贏呢?」
丁山道:「踏入這個大殿,便是將身家性命賭上了。」
葉玄淡淡一笑,道:「莫非你還想收我命?」
丁山悠悠抬起手來,指着葉玄道:「這就要看你,而不是看我了。」
葉玄嗤笑一聲,道:「先不談這個。我倒是很好奇,你如何將九陰九陽破厄丹改成這般邪術的?而且那陰陽鼎內的丹火又是怎麼回事?」
丁山眼中一亮,似乎來了興致,得意道:「這就是本座這些年來潛心研究的成果。」他走到那陰陽鼎前,猛地一拍鼎身。
爆響之下鼎蓋飛起,一片華光閃爍出來,頓時丹香四溢。
「破厄丹?!」
眾人都是一驚,激動的看着那丹藥,幾名強者更是想要從地面上爬起來,掙扎着過去,嘶吼道:「破厄丹……給我……給我……」
丁山憐憫的看了他們一眼,道:「不用掙扎了。這五枚丹藥即便你們全部吞下去,也恢復不了了。」他一腳將身邊爬過來的一人直接踢開。
那人頓時被氣勁貫體而過,當場橫死。
葉玄似乎有些恍然的樣子,道:「我大概明白了,這個過程其實還是煉丹,只不過除了這五枚之外的丹全都化開了,被你當場吸納進去。這樣做的好處是不用擔心丹藥反噬,可以有條不紊的衝擊巔峰關卡。嘖嘖,真是天才呢。」
丁山滿臉的讚賞之色,道:「不愧是破軍武帝,一眼就看破了狀況。除了這個外,關鍵的是我修改了陣法,這才能最大限度的將藥材們的力量抽出來。可惜還漏掉了玄公子和俎高原,這些藥材們也沒徹底抽乾淨,可惜了。」
「對了,還被玄公子用掉許多,你這樣白拿我的勞動成果,真的好嗎?」丁山一臉的責備。
「呵呵,就當是會長大人給我發了個紅包好了。」
葉玄拱手笑道:「恭喜大人跨入超凡入聖,從此成為這片天空下的絕世強者。大人現在境界還不穩,應當多多休息,我也不便打攪,先行一步了。」他轉身就要離去。
「破軍武帝真幽默呢。」
丁山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道:「難怪小女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的。」他身影一閃,就出現在葉玄面前,五指成鈎抓去。
葉玄身體一晃,就退了兩步,一掌化作金色,拍在丁山手臂上,「啪」的一聲將其震開。
丁山一招落了空,心中微驚,原以為自己超凡入聖的實力,對付武道之下必然是手到擒來,卻不想對方的樣子還非常輕鬆。
他心中悶哼一聲,再次變化招式,數道刺眼的光芒在指尖跳躍,直接點了過去。
「咻!咻!」
空間被刺破,那摩擦聲令人耳朵生疼。
葉玄身體化作青雷,一下爆開成九條雷龍往四周散去,避開那幾道極光之力。
下一刻雷光一閃,所有雷電盡數在大殿上空匯聚,化出他的真身,嘴角帶着冷笑望了下來。
丁山額頭上的皺紋更深了,眼裏滿是難以置信的凝重,道:「你竟能輕鬆躲過我的攻擊?」
葉玄冷笑道:「說了會長大人剛剛晉升,境界還不穩,需要多休息。」
「哼!」
丁山冷哼一聲,陰沉的臉漸漸化解開,露出笑容來,道:「玄公子有這般實力我很欣慰,這樣將玲兒託付給你我就放心了。」
葉玄眉頭一蹙,道:「玲兒在哪?」
丁山笑道:「你放心,她現在很安全。怎麼,才幾天沒見就想了?若是玄公子有意的話,不如今日便由我做主,讓你們喜結良緣,永結同心如何?這樣我們便是一家人了。」他眨着眼睛,含笑說道。
葉玄沉着臉,道:「玲兒到底是不是你親生?」
丁山苦笑一下,道:「自然是我親生。丁鵬的作用是陰陽平衡,用來做媒介。玲兒一女孩兒,若非我親生,我養來作甚?」
葉玄懷疑的看着他,那樣子顯然不信。
「姐姐……姐姐是我的親姐姐……」
突然丁鵬微弱的聲音響起,掙扎着說道:「姐姐的腰上有一塊和我一模一樣的胎記,絕不是這個惡魔所生!」
他猛地一撕自己長袍,在腰部果然有一枚月牙形的胎記,用手指着道:「姐姐的胎記與我一般無二。」
葉玄一下便將那胎記看在眼中,心裏說不出的輕鬆,道:「原來如此。」
「逆子!」
丁山寒聲一喝,怒道:「大逆不道,死!」
他一掌拍了過去,數道光芒在掌心交織交錯,「轟」的一聲,前方空間瞬間被撕裂的粉碎,丁鵬還未來得及慘叫就徹底的粉身碎骨了。
「哼!我養了你十幾年,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這就是不孝的下場!」他面色陰冷,看着那滿地的碎肉,一臉殘忍。
葉玄剛才感覺到危險,想要出手制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想到丁鵬畢竟是丁玲兒的親弟弟,身世發生這般大的變故,而親弟弟又被養父利用後殺死,這般打擊不知會有多大,他心中暗暗懊惱不已,有些責備自己沒能將丁鵬救下來。
丁山正色道:「玄公子切莫相信那逆子所言,玲兒乃是我親生愛女無疑,否則我豈會放心的將天元商會交於她打理這麼多年。」
葉玄怔了一下,這句話倒是突然解開了他內心的些許疑惑,難怪丁玲兒掌權天元商會的時候,整個商會的力量顯得如此羸弱,原來丁玲兒並非親生,所以核心力量始終掌握在丁山手中,從不曾下放。
「您老不是已經將玲兒許配給了流明府的大少爺嗎?一女不嫁二夫啊。」葉玄悠悠說道。
「呵,笑話了。什麼流明府的大少爺,算什麼鳥,是哪根蔥?」丁山一下冷笑的說道。
「你……丁山……你……你好樣的!」景少宜原本蹲坐在地上給三位長老療傷,聽聞後一下站了起來,氣的滿臉通紅,道:「你已經徹底開罪我們流明府了,等待你的將會是……」
「砰!」
一道黃色極光射入他的腦袋,話還未說話就像西瓜般爆開,當場變成一具無頭屍摔倒下去。
「啊?!!」
流明府三位長老瞬間傻了眼,很快便悲憤的慘叫起來,「少爺!少爺啊!我等無能,無能保護少爺啊!!」
三人早已油盡燈枯,滿頭白髮蒼蒼,一身的皺皮,此刻大哭下更顯得淒涼無比。
其餘武者也都是心中悲涼,知道此次在劫難逃了,不由得都眼眶微紅。
「唉。」丁山長長嘆了口氣,道:「難得三位長老如此忠義兩全,我豈能壞他人節操,這便送你們去追隨你們的公子。」
三名長老也是被極光穿胸而過,當場噴血而死。
朱奇水咬牙恨聲道:「始作俑者當無後,丁山你必然斷子絕孫!」
「嘖嘖,多謝奇水兄對小弟的關心。」
丁山優雅的笑了起來,臉上似乎還有一絲得意的神色,道:「小弟早有子嗣,只是一直不在身邊而已。放心吧,如此他已經成材,將來成就必然不在我之下。倒是奇水兄,說話如此惡毒,小弟已經懷恨在心了,待會就去清查一下老哥的三族親朋。」
他說的不緩不急,沒有任何色彩,就像是在傾訴一件生活瑣事般,但聽在眾人耳中,卻是忍不住的戰慄,寒氣不斷從心底湧出。
朱奇水目眥欲裂,嘶吼道:「畜生!罪不及家人,你這樣做整個商盟都不會放過你的!」
丁山道:「多謝老哥提醒,我相信在場的諸位都是誠信君子之輩,是不會將今日之事到處亂說的。」
所有人皆是打了個冷顫,不敢吭聲。
徐萬森鐵青着臉道:「丁山,你若是殺了我二人,曼多和雷風商會也不會落在你手裏,萬寶樓和金錢幫可一直是虎視眈眈。若你能讓我二人活下去,我們可以聽命於你,等於你幕後同時掌控了三家商會,足以成為抗衡萬寶樓和金錢幫的存在!」
丁山抱拳道:「感謝二位老哥替我着想,不過我既然拿你們當藥材用,自然是想好了接下來的應對了,等兩位老哥一死,兩大商會自然會落入我手中。」
「你……」
兩人都是一下怔住,只覺得眼前這人算無遺漏,太過可怕了。
徐萬森長長嘆了口氣,道:「丁山大人,我們算是認栽了,輸得心服口服。我徐萬森怎麼說也是一方豪傑,名聲享譽天下的人物,不願受你之辱。今日自去後,望你不要累及我家人!」
他猛地一掌劈在自己額頭上,頓時飆射出一道血線,身子倒在地上死亡。
朱奇水也自知不能倖免,當即雙膝跪下,直接給丁山磕了三個頭,含着血淚道:「剛才是我失言,有所得罪大人的地方還望海涵,千萬不要累及我家人。」
「砰!」
朱奇水說完後猛地再將頭往地上一磕,頓時將岩石震碎,整個腦袋坍下一塊,大量的鮮血順着岩石裂縫流向四處。
七大商會之二,名滿天下的兩大會長,便這般慘死。
更可悲的是死前還要低三下四的去求敵人。
眾人全都是臉色發白,無限的悲涼在內心蔓延。
「太慘了,太慘了。」
葉玄搖頭道:「本少實在看不下去了,所以我打算回去睡一覺,將這噩夢驅逐出腦海,丁山大人再見。」
他一下化作雷光,便要遁出大殿。
「玄公子又頑皮了,當年東海連殺八千裏海域,整片大海都是一片殷虹刺目,也不見公子做惡夢。」
丁山身影一閃,九色極光在他身上湧出,五指連彈之下,彼此縱橫交錯,化作一張大網鋪天蓋地,整個大殿頓時被九光籠罩。
「還是留下做我的女婿吧!」
「啪啦!」
葉玄的身影剛觸到一道橙光,便彈射開,化出真身,身上迸起出無數電弧,光亮耀人。
俎高原持着刀站了起來,大聲道:「飛揚大人,你我聯手將這老賊殺了吧!」
葉玄臉色沉了下來,他並非沒有想過殺丁山,特別此人幾乎可以肯定就是害死宇文博的兇手,但若是在此地放開手腳一戰,怕是半個新延城都要毀去。
此刻城內強者無數,會有什麼連鎖反應誰也說不清楚,而且丁玲兒還在他手中,顯得有些投鼠忌器。
對方現在又是超凡入聖的強者,即便和車尤兩人聯手圍攻,他執意要逃的話,怕真的很難劫下,一時間有些心緒起伏,猶豫不決。
「好女婿,只要你歸順於我,這商盟大好局面必然收入我囊中,對你而言也是莫大的利益,我們好好談談吧。」
丁山盯着他,神識完全將葉玄鎖定,整個場內在一股強大的壓制下變得靜謐起來,只聽見一些重重的呼吸。
葉玄心中一噔,他從丁山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決然,一種必須將他解決的決絕。
「你哪來的這般底氣?莫非你以為踏入超凡入聖就天下無敵了?」
「呵呵,當然不是。但沒有這般超越武道的力量,是萬萬不可能爭霸天下的。現在只是一個開端而已。」
丁山眼中射出精芒,豪氣干雲道:「若是有你助我,不僅是商盟,甚至這天下都大可一爭!」
葉玄道:「抱歉,我這人沒什麼雄心大志,安安靜靜的練練武,練練丹,做個美男子就好了。」
丁山露出濃濃的失望之色,嘆道:「我本將心向明月,無奈明月照溝渠。」
他的衣袂翻飛,整個人緩緩飄起,身體上透着白亮的光,像是一枚明珠。
葉玄一下便警惕起來,冷劍冰霜落在手中,劍鋒前指,不斷有劍音迴旋繚繞。以他的估算,丁山不過是剛剛衝破武道巔峰的桎梏,境界上離真正的超凡入聖還有一定距離,想留下他幾乎不可能。
所有人急忙朝兩旁退開,都是又驚又喜,喜的是葉玄出手的話也許多了一絲逃命的機會,驚的是怕兩人一戰之下餘波就讓自己灰飛煙滅了。
突然在極端壓抑的氣流中,緩緩撕開一道口子,有琉璃光芒閃爍而出,竟是有人強行而入!
「這氣息……」
葉玄猛然一驚,退開數步,並且劍勢迴轉,做了個防禦的姿態。
「讓他走吧。」那道琉璃光芒恍惚不定,只是幽幽說道。
但葉玄瞳孔凝視之下,已經看清那人真身,頓時心中存疑一掃而空,有此人在背後支持,難怪丁山有如此大的底氣和魄力。
丁山似乎非常不願,皺眉道:「可是……」
那人道:「以你現在的力量留不下他,即便加上我也未必可以。」
丁山大驚,難以置信道:「怎麼可能?他不過剛剛突破到九星中階武帝而已,境界上就與你我千差萬別!」
那人道:「別忘了,他還有超品玄器在手,並且有一名超凡入聖的強者追隨,一旦真正動起手來,凌白衣來之前,新延城就要成廢墟了。」
丁山渾身一顫,驚道:「超凡入聖強者追隨?這怎麼可能!」
其餘之人也是心中大震,葉玄擁有超品玄器已是天下皆知,但有超凡入聖的強者追隨,根本難以想像!
那人的聲音始終平淡無奇,道:「此事我可以確定。即便我能將那人纏住,你有把握留下葉玄嗎?」
丁山悶哼了一聲,苦笑道:「即便有把握,在這種非常時刻下也沒法動手了。」他緩緩的從空中落在地面上,身上的光芒盡數消散。
葉玄的目光從那琉璃光內迴轉過來,狐疑的盯着丁山,剛才那道白光給他一種心悸之感,似乎蘊含了極強的招式和器蘊,甚至有些熟悉。
「好女婿,岳父始終不想跟你動手的,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我今天的建議。」丁山倒也是人傑,變臉比翻書還快。
葉玄將目光望回那琉璃光內,嗤笑道:「原來是你,既已出來,何不現身讓大家看看。而且我也多年未見你,是胖是瘦了?本少很想念呢。」
那人半響沒說話,一陣後才道:「很快便會見面的,你我是友非敵。」
葉玄嘴角揚起,笑道:「希望吧。」
他持劍轉身就走,一道劍芒劈出,瞬間將四周結界斬碎。周圍空間恍惚一下,便看見雷光閃動,整個人不見了蹤影。
桎梏眾人的結界一破,頓時大亂,所有人朝四周狂飛出去。
丁山大怒,來不怒斥葉玄,雙手連番掐訣,一道道極光破空而去,凌空結網,要將眾人再次攔下。
「罷了,讓他們去吧。」
琉璃光中那人說道:「你已鬧出這般大的動靜,馬上就會天下皆知,殺了這些人也沒意義。」
丁山沉吟了一下,這才一揮手,頓時漫天光芒散盡。
大殿在之前與葉玄對招時便毀去大半,此刻地上只剩幾具屍體和大片碎肉,還有原本天元商會的眾人,也都是噤若寒蟬,顫抖着不敢說話。
丁山道:「蘇鴻,令人將此地收拾乾淨,同時將會廳整理下,我要招待貴客。」
「是!」
蘇鴻連忙應道,經歷了這一事,他此刻腦子裏還是懵的,只能機械的做事。
「不用了,我原本是不想出現的。但見你要強行對付葉玄,這才迫不得已出來阻止。」
那琉璃光內的人影道:「同時我也想向你求丹。」
丁山的目光落在那陰陽鼎上,裏面五枚丹藥流光溢彩,靈氣逼人。
琉璃之光在晃動下越來越強,空間逐漸被撕開,那團光芒緩緩落在地上,化出三道人影。
當先一人樸素的灰色長袍,面色安然平靜,竟是聖域執政司之一的蒼梧穹。
身後兩人一名是他的弟子周楚,還有一人則是秦川。
丁山望着那秦川,雙眸變得有些炙熱。
蒼梧穹道:「這五枚丹藥的靈性極高,不知到了何等程度?」
丁山收回目光來,嘆了口氣,道:「這次被葉玄破壞,雖然也達到了既定目的,但卻萬分遺憾。這五枚破厄丹只有七陰七陽之力,效果相當真正九陰九陽的十分之一。」
蒼梧穹道:「那也已經很不錯了。我不知你挑的人里竟然有葉玄,否則一定會制止的。」
丁山苦着臉道:「這都是玲兒那丫頭苦苦哀求我才讓葉玄過來的,再說他身懷超品玄器,我豈能不動心?誰知他竟能看破我的術,並且分得一杯羹,真是萬萬想不到。」
蒼梧穹也是面色觸動,沉聲道:「別忘了他可是白破日啊!以後千萬不要隨意與他作對,他身上牽扯的事太多了,怕是佔盡天命,切莫輕惹!」
丁山從未見過他這般謹慎,愣了一下才道:「我知道了。」
蒼梧穹道:「現在你踏入超凡入聖,怕是萬一千做夢也想不到,當初他故意泄露的一張偽丹方,竟然真的造就了一位絕世強者!不久他就會得到消息,真不知會悔恨成什麼樣子呢。」
丁山冷冷的嗤笑道:「萬一千還以為一切在他算計內,卻不知道早已衍生無數變數。現在我手握天元、雷風、曼多、天一四大商會,他別說稱霸天下,就算是一統商盟都已經不可能了。」他滿臉興奮,越說越開心,但目光卻不時的望向秦川。
蒼梧穹道:「若非怕凌白衣之事出岔子,否則讓你事後再行此招,突破到超凡入聖,那時萬寶樓的力量被削弱,你再乘勢而起,便是絕妙。可我怕你實力不夠,若是中途除了事故就麻煩了。」
丁山道:「我此刻的狀態非常好,這種站在人生巔峰的感覺太美妙了,巴不得早到臨一刻!」
蒼梧穹笑道:「都等了二十多年,還在意這點時間嗎?我也只能默默的在背後助你,至於能走多遠,就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丁山輕笑道:「放心吧,我算計了二十年,並且潛伏在萬寶樓十多年,必然萬無一失。」他的目光始終望着秦川,越來越炙熱,似乎欲言又止。
秦川的神色也有些激動,終於一步上前,拜了下去,道:「孩兒見過父親大人!」
「哈哈哈!」
丁山欣喜的大笑起來,急忙上前雙手將他扶起,開心道:「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你我父子相認!」
兩人都顯得非常激動,四肢手臂緊緊相扣在一起。
丁山更是眼眶有些微紅,道:「跟在黑宇護身邊一定吃了不少苦吧!爹這麼多年來沒有好好盡到責任,待我一統商盟,稱霸天下,再來好好彌補。」
秦川微笑道:「父親嚴重了,跟在師尊身邊我很好。」
「好,好!我真應該好好謝謝黑宇護大人,將我的兒子培養的如此優秀!」
丁山很是欣慰和開心,道:「現在你就回到我身邊吧。你母親姓秦,所以當時便讓你叫了秦川,現在你該改回姓氏了,從今以後便是丁川!」
秦川道:「秦這個姓我用了這麼多年,一下改正的話有些不習慣,況且我也想紀念下從未蒙面的母親,我還是叫丁秦川吧。」
「丁秦川,丁秦川……」
丁山念叨了幾遍,連連叫好,道:「好名字,好名字,從今天起你就叫丁秦川!」
秦川微微一笑,也是百感交集,一下將丁山抱住,深情的喚道:「父親。」
「嗯,好兒子!」
父子兩緊緊地抱在一起,都是無比高興。
周楚看得目瞪口呆,直至此刻,他才知道秦川的真實身份,不由得笑道:「恭喜秦川兄認祖歸宗。」
秦川微笑着道了謝,這才說道:「丁鵬已死,那玲兒呢?父親大人打算如何處置玲兒妹妹?」
丁山道:「我知道你和玲兒的關係不錯,若是你喜歡的話就娶了她吧,做妻做妾,亦或者只是隨便玩玩,都由你。只是爹殺了他弟弟,當年又殺了她的家人,我怕這仇恨埋在她心底,有一天會萌發出來。」
秦川憂慮的嘆氣道:「真沒想到會走到這般地步,我一向都將玲兒視作妹妹,並且我已有心上人,父親大人想多了。」
「哦?不只是哪家女子這般幸運,能得我兒垂青?」丁山一下來了興趣。
秦川臉頰微紅,笑道:「暫且不言。」
「哈哈,你小子還害羞了。也罷,我就坐等看看,這天下誰能配得上我的兒子!」
丁山笑道,隨即笑容收斂,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道:「既然你對玲兒沒意思,這丫頭留着始終是個禍害……」
秦川渾身一顫,連忙驚道:「不可!我雖不會娶玲兒,但不希望她受到傷害,而且她的存在也不會對我們造成多大影響,還望父親大人不要爭對她!」
丁山道:「好,既然是你求親,那我就饒了那丫頭。而且這丫頭也是用來對付葉玄的一張極好的牌。」
秦川面帶憂色,道:「希望玲兒妹妹最終能和葉玄在一起。」
丁山望着他,語重心長道:「兒子啊,男兒在世千萬不能兒女情長,否則英雄氣短啊!」
秦川抱拳道:「謹記父親教誨。」
蒼梧穹笑道:「你們父子首次相認,本該享天倫之樂,只是現在不合時宜,還是等將來再聚吧。」
秦川道:「蒼梧穹大人說得對,我還希望跟在師尊身邊多學幾年。」
丁山拍着他的肩膀,欣慰道:「也好,跟在黑宇護大人身邊的確比在我這強。努力了,兒子,這天下將來必是你的!」
「我會的。」秦川堅定的說道。
蒼梧穹道:「時候不早了,怕是萬一千很快就會派人來,我待在這不合適。這丹藥你能給我幾枚?」
丁山皺眉道:「幾枚?你需要多少?我本打算全都給我兒子的。」
蒼梧穹沉吟道:「以秦川現在的實力,服用五枚下去也有些浪費。這樣吧,我拿二枚走,留三枚給他,你看如何?」
丁山略帶諮詢的望着秦川,秦川忙道:「有三枚足以。」
蒼梧穹笑道:「你服下這三枚丹藥後,普天之下的年輕人里,除了葉玄外,當再無敵手。」
秦川眼中閃動着寒光,道:「但願有一日,能夠追上他的步伐,在巔峰處一戰。」
丁山大笑道:「哈哈,有志氣,我喜歡!但你也不用氣餒,葉玄畢竟是白破日轉世,有上一世的經驗,加上逆天機緣,各方面都不是你能比的。」
蒼梧穹道:「會有機會的,我們走吧。」
他一揮手臂,一道霞光飛出,直接將陰陽鼎內的五枚丹藥捲起。其中三枚射向秦川。
隨後一個轉身,三人頓時化作琉璃光芒,漸漸的消失在大殿中。
片刻時間,各種流言和消息立即傳遍了整個新延城,整個商盟之城皆是大驚,並且巨大的影響不斷往傲天大陸各地蔓延去。
「聽說丁山一人就擊殺了凌白衣派來的十八名九星武帝,吸了他們的血,直接跨過了武道巔峰,成為天下有數的強者。」
「你傻呀,哪聽來的小道消息?我這有絕對真實內幕,那十八名九星武帝本就是天元商會隱藏的高手,被凌白衣一夜之間殺光了!嘖嘖,夜影武帝,果然嚇人啊!」
「不會吧?凌白衣就來了?他真的敢來?」
「怎麼不會?你不知道吧,就連天元商會的少當家,丁山之子丁鵬都被凌白衣一招平沙落雁削掉了半個腦袋,當場橫死。丁山都幾乎瘋了,發狂之下才將凌白衣擊退!」
「封號武帝竟強悍如斯!那丁山白髮人送黑髮人,如此偌大一個產業後繼無人,真是可憐啊。」
「可不是,怕是天元商會從此一蹶不振,要從商盟理事會裏退出了,唉……」
天元商會之事將原本就山雨欲來的新延城鬧得沸沸揚揚,一時間更是人心惶惶。
天一閣內,一片靜謐,陽光照下,卻顯得有些慘澹。
蘇漣漪憂心忡忡,臉色十分不好。
她得到的消息自然是最正確的,已知了所有事,並且葉玄在那事件後就直接消失了,完全找不到蹤影。
「如何了?」她對着座下一名弟子詢問道。
所有天一閣的核心層都聚集在一起,各人神態不一,小心的交談着。
那弟子急忙道:「回稟會長大人,葉玄依然沒有消息。雷風商會和曼多商會已經被新會長接管,當日就發佈了消息要以天元商會為首,三家商會同心協力,永結盟友。」
「哼!什麼是永結盟友?商盟的意義不就是盟友嗎?他們竟私自搞個什麼盟友!」一名長老氣氛不已。
蘇漣漪只覺得一陣疲憊,這個結果在事件發生後是必然的,而且她這才明白為何朱奇水和徐萬森會突然跟他疏遠,原來是和丁山走在了一起,想要共同抗衡萬寶樓,卻不想率先慘死,兩大商會這樣拱手讓人了。
她不由得內心發冷,只覺得全身都是嗖嗖涼意。
商盟都是一些什麼樣的人啊,竟然謀劃的如此深淵,如此可怕。自己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不是被萬寶樓宰掉就是被天元商會宰掉。
「會長大人,事已至此,我們不如早先選一派站隊,以免陷入被動中,兩邊皆不討好。」一名長老提議道。
蘇漣漪冷冷道:「那你覺得站隊哪邊合適?」
那長老眼中一亮,道:「丁山雖然踏入了超凡入聖,並且吞吃了另外兩大商會,但畢竟時日尚淺,還不成氣候,我建議投靠萬寶樓去。」
「不可,萬寶樓雖然依舊領袖商盟,但垂垂老矣。依我看,形勢比人強,天元商會的強勢崛起便是勢力的新舊交替,我們早些投靠丁山會長才能謀得最大利益。」另外一名長老仔細分析道。
「哼,投靠丁山?你不會是他安插的奸細吧?要知道丁山按資排輩都還在我們會長後面呢。」
「休要血口噴人!現在可不是按資排輩的時代,而是強者為王!剛才那句話你可敢當着丁山的面說?」
「夠了!」
蘇漣漪被兩人爭執的一陣煩惱,怒斥道:「天一閣誰也不投靠,我看他們誰吃得下我們!」
「啪啪!啪啪!」
殿外傳來一陣掌聲,和調侃的笑聲,道:「漣漪大人巾幗不讓鬚眉,豪氣干雲,只可惜這樣十分不明智啊。」
所有天一閣人皆是臉色大變,全都站起身來往殿外望去。
十餘道身影一下涌了進來,為首之人正是天元商會金鋒銀芒的頭領老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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