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無名一直有意識拉開與自己之間的距離,七七皺了皺兩道好看的柳葉眉:「怎麼了?有何不妥?」
無名抿着唇,舉步向她走來,來到她身側才道:「沒有什麼不妥,走吧。」
七七沒再說話,這傢伙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但既然沒有不妥,那就趕緊走好了。
如今已是晌午過後一個多時辰的時分,也便是下午將近四點,再不走,只怕入夜之前無法返回城內。
郝氏林場並不大,要穿過它,憑着七七的七色紗衣以及無名的輕功,根本沒有任何困難。
只是一路過去,無意中還是聽到了下頭幾個女護衛交談的聲音。
「大小姐這次還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一人憂心忡忡道。
另一人在沉默了片刻之後,立即就咬牙切齒了起來:「都是沐如雲那個壞女人,如果不是她,大小姐也不會傷得這麼重。」
聽到「沐如雲」這三個字,七七下意識腳步一頓,在樹梢上停了下來。
無名的輕功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她一停,自己立馬就能輕飄飄也在她身旁落了下去。
垂眸望去,只見下頭兩名護衛慢悠悠走過。
先前那人又道:「沐家過去做生意從沒見過會用這樣的手段,這次沐如雲不知道究竟在想什麼。」
另一人依然一臉氣憤,對沐如雲的怨恨已經深入骨髓了:「好大喜功,不擇手段,說不準是沐家裏頭出了什麼事,城主的位置要易主了。」
「你說是城主要讓位於人嗎?」
「誰知道?但若是桑城落在沐如雲的手裏,咱們的日子也定會不好過。」
兩人漸漸走遠了,直到她們的聲音徹底消失不見,七七和無名才互視了一眼。
原來沐如雲竟在沐家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做了那麼多的事情,這種事情不用想都知道,沐如雲一定是把這片林場也盯上了,想要將之佔為己有。
她們口中那位大小姐定是和沐如雲應對過,被弄成重傷,直到現在還沒好起來。
以七七的性格,如果不是趕時間,今天這件事情她定會徹查下去。
但她現在確實沒有那麼多的精力。
「走吧。」又瞅了無名一眼,她邁開步伐從樹上掠過,迅速往東面的楚氏林場而去。
無名緊跟在她的身後。
越靠近林場,七七的心越覺得不安,總覺得這氣息特別怪異,空氣中竟飄着一股腐敗的氣味兒,這樣的氣味兒……
她步伐緩了下來,心思一轉,忽然回頭看着無名,訝異道:「藥人!」
對於藥人,無名也曾經接觸過,那些人身上沒有任何痛感,他們的戰鬥力也是驚人。
雖然一個個武功不怎麼樣,但卻如同打不死那般,除非你真的讓他們喪了命,否則,哪怕只剩下最後一根骨頭還完好,他們也會爬起來繼續戰鬥,直到自己最後一口氣泄去,才願意倒下來。
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可怕。
楚四海來到這裏,難道把藥人也帶來了?
兩人互視了一眼,心裏均有一份說不出的壓抑感。
藥人,那是將活生生的人毒成那般,到最後他們連意識都沒了。
「過去看看。」七七又邁起步伐,迅速躍過郝氏牧場,往楚氏林場趕去。
無名依然跟在她的身後,與她之間僅一步的距離。
楚氏林場裏,除了那股腐敗的氣味兒,竟是一切如常,與旁邊的郝氏牧場沒多大區別。
這座林場似乎剛落入新的場主之手,這會兒林場的人還在大肆整頓。
林場裏種的基本上是流桑木,有人在砍伐,也有人在植樹,循環不休,是每家牧場要做的事情。
遠遠往下頭望去,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空氣中飄蕩的那股腐敗的氣息卻越來越濃,七七敢肯定這附近一定有藥人的存在。
她又沿着樹梢往前方走去,一路上不斷在注意着周圍的一切。
但讓她失望的是,她根本沒看到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也沒有看到哪裏有可能建了地下暗室。
這裏是林場,到處都是樹林,不像高山那般,還有石洞之類可藏身的地方。
若是在林場下頭挖一個地下室,工程得要有多大?
楚四海才來這裏沒多久,定然不會來得及給自己開闢如此多隱秘的地方去培訓藥人。
那他的藥人究竟在什麼地方訓練出來的?是從紫川帶來,還是說這裏根本不是他用來訓練藥人的地點?
再一路過去,遠遠地總算看到一排排木屋修建在一起。
看起來這木屋也有一些年月,並不是新修建的,只不過仿佛剛翻新了一遍那般。
楚四海究竟是不是住在裏頭?
七七剛想要過去,無名一把扣上她的腕,往小木屋的方向指了指。
七七凝眸望去,只見一隻鳥兒從木屋那頭飛了起來,往城中飛去。
「信鴿。」七七低呼了聲。
無名掌心一緊,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等信鴿在他們頭頂上方飛過去的時候,他立即施展起絕妙的輕功追了過去。
直到無人時,他才折下一片葉子,指尖輕彈,啪的一聲,信鴿應聲落下。
無名走了過去把信鴿撿了起來,將綁在它腿上的竹筒取了下來,從裏頭取出一張紙,慢慢翻開。
等七七在他身邊落下的時候,他已經把裏頭的內容掃視了一遍。
看完後,無名臉色有幾分怪異,轉身看着七七,將紙條遞給她。
七七掃了一眼,兩道秀美頓時擰了起來。
上頭只有兩個字,沐初。
阿初,他們想要讓阿初做什麼?
紙條被她握在掌中,垂眸看着這隻信鴿,一看就知道這種鴿子被餵過藥。
若不能按時回去服藥,過不了兩自然就會死去。
連對鴿子都用這麼殘忍的方式……
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究竟想要讓阿初做什麼?
「這種信鴿若是不能按時回去,這裏的人自然會用另外的方式把信函送出去。」無名看着她,掃了一眼被她捏在掌中的紙條,他平靜道:「攔下它沒有用,我們需要做的是弄清楚他們想要對沐先生做什麼。」
七七深吸了一口氣,把紙條放回到竹筒里,再放回到鴿子的腿上。
她取出銀針,給鴿子施針,雖然不是獸醫,但治療起來卻是一點不生疏。
「你這是做什麼?」無名在她身旁蹲了下去,盯着她問道。
「你把它的經脈割斷了,我試試能不能幫它接起來。」七七連頭都沒抬,淡然回道。
「你還要讓它把信函送出去嗎?」
每當她給人救治起來的時候,便是一臉認真的模樣,如今連在給鴿子治療,也是如此神聖的樣子,讓人不由得對她肅然起敬了起來。
七七沒有說話,一極細的銀針和線把鴿子受損的筋勉強拉回來,讓它儘量還能走上幾步,再在它被無名那片葉子割傷的腿上撒上一點點藥粉。
鴿子叫了兩聲,這叫聲聽得出極不舒服。
無名看着那個傷口漸漸腐爛了一小片,頓時就明白了七七的意思。
如今這傷口看起來不像是被利器所用,倒像是被其他獸類啄了一口,如此,只要不細心翻查它的傷口,便不會發現它之前被人傷過。
這丫頭的細心果真讓人不得不佩服。
七七沒理會他,為鴿子弄好,把它放在地上,看着它慢慢走了幾步,再嘗試着躍起來。
她站了起來,耐性十足地看着,那鴿子走路極為不穩,但一雙翅膀卻沒有受傷,只是剛才被無名嚇到,才會直撲撲掉了下來。
再往前走了兩步,煽動了一下翅膀,發現自己還能飛起來,便立即展翅,沒過多久便回到半空中,朝着城裏的方向飛去了。
飛去城中,只怕那個對接的人就是沐家三小姐沐如雲。
楚四海和沐如雲鎖定了阿初為目標,一想到這事,七七心裏還是偶遇幾分不安。
回頭看了無名一眼,無名道:「過去瞧瞧吧。」
「等一下。」七七卻在他起步之前阻止道:「你有沒有發現周圍的氣息有任何不妥?我們有沒有可能已經被人發現,甚至一路追蹤?」
「不可能。」其他事情無名不敢保證,但這事他至少對自己還有自信:「別怕,我一路都有小心留意着,哪怕是絕頂高手,想要追蹤我們也總會引起氣息的涌動,這一點我還能向你保證。」
七七點了點頭,只因為昨夜阿初發現了那個在暗中監視他們的人,現在不管做什麼事情,她都有幾分疑神疑鬼的,放不下心來。
這桑城裏還潛伏着那麼多絕頂高手,實在是件讓人不安的事情,更不安的是,他們的目光竟落在阿初身上!
「走吧。」無名見她有幾分失魂,大掌落在她肩頭上輕輕拍了拍,他道:「打起精神,不管他們向對沐先生做什麼,只要我們防患於未然,一定可以阻止他們的陰謀,先去看能不能查到些有用的消息。」
「好。」七七深吸一口氣,勉強將心理的不安壓下幾分,才與他一起輕輕一躍,又回到樹梢上,悄無聲息地朝小木屋的方向遊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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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m14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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