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要勸服楚江南去斷陵谷,至少得要費上不少工夫,卻不想,在七七說出要去斷陵谷拿寶藏的時候,楚江南竟是一口應承。 ( 』)
他似乎對去斷陵谷一事也特別熱衷,不僅不抗拒,還嚮往的很。
一個曾經將他禁錮了千百年的地方,他難道不是應該對那個地方抗拒得很嗎?如今這般,倒是讓七七和夜澈完全看不透。
但不管怎麼說,既然已經決定要去斷陵谷,那就事不宜遲,第二日一早,三人在集市買了三匹上好的馬兒,便開啟了去陵山的旅途。
至於皇宮那邊,在七七他們離開皇宮的第三日,楚玄遲和沐初以及無名三人已經開始着手整理行裝,只要傭兵團的兄弟收到七七的消息,他們便立即一同趕往陵山。
說到底,三人都是怕七七不能說服楚江南,所以在他們動身之前,沒有誰敢先動,萬一他們在皇城出個什麼事,大家再要從陵山趕回來,可就來不及了。
現在收到七七留下來的信息,趕往陵山一事自然不能再耽擱。
那夜用過晚膳後,無名便回了寢房收拾行李。
雨娘在用晚膳時臉色就有點不太對勁,人似乎不怎麼舒服,剛用過晚膳便回了寢房休息。
無名心裏記掛着七七,對其他人自然也沒怎麼在意,只是不想在房中待了不到一個時辰,房門便被敲響了。
他走至門邊,將房門打開,門外,雨娘正安靜站着,抬眼看着他,一雙莫名染上點點血絲的眼眸竟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荒涼感覺。
還有她的臉,今夜,這張臉顯得異常蒼白,竟似完全沒有半點血色。
「找我有事嗎?」無名對她的態度還算溫和,尤其,她在七七那裏吃了那麼多苦頭之後,比起過去他對她少了幾分冷,卻多了幾分柔和。
雨娘只是安靜看着他,看了好一會,又忽然皺了下眉,伸手落在自己腦門上輕輕敲了敲,這模樣看起來似乎真的不妥。
無名忍不住問道:「哪裏不舒服?我帶你去沐先生那裏,讓他給你瞧瞧。」
「不用。」雨娘忙搖頭拒絕,再看着他時,緊皺的眉才慢慢舒展開。
「我能進去嗎?」她往裏頭看了眼。
無名有點不大願意讓她進門,自己收拾的東西還在床上,雨娘卻不理會他眼底的抗拒,徑直往裏頭走去。
無名落在門邊的長臂只能收回,在她進門之後,他將房門敞開,也跟上她的步伐走了進去。
走在前頭的雨娘一抬頭便看到床上的包袱,眼下不知道閃過些什麼,她回頭看着無名,聲音有幾分沙啞:「你真的要離開嗎?要去哪裏?」
「只是出來走一趟,很快便回來。」無名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隨意回道。
雨娘看着那扇敞開的房門一眼,忽然笑得有幾分無奈:「你就這麼怕別人誤會嗎?事實上我和你在一起之後,從未做過什麼出格的事。」
無名拒絕談論這個話題,走在椅子上坐下,抬眼看着她:「有事嗎?」
「七郎,明日我與你一起啟程可好?也好讓我在路上好好照顧你。」
「沒必要。」無名一口拒絕,淡言道:「只是出門為母皇辦點事,很快就會回來,無需你跟隨,我也不習慣讓人伺候。」
「可我已經習慣了伺候你。」雨娘走了過去,見他眼神倏地轉冷,她不好靠近,只能看着他柔聲道:「更何況那根本不是你的母皇,七郎,你心裏明白,殿下從未想過要與你在一起。」
無名不說話,這些話他拒絕與其他人商討,七七要不要他是他們倆之間的事情,與旁人無關。
雨娘依然盯着他的臉,此時眼下卻沒有多少淒涼和哀傷,目光很淡然,只是那雙眼眸卻更加泛紅了,如同血絲在一瞬間又猛漲了一般。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說這些,既然你不喜歡,我就不說了,不過,七郎,我能不能請求你一件事?」
「但說無妨。」他說過只要要求不過分,他都會為她去辦到,從前的救命之恩,至少到現在他還沒有回報於她。
雨娘卻笑了笑,又要向他靠近,可才剛邁步,腦袋卻又似有幾分揪痛,兩手忍不住落在腦門上輕輕捧着。
「你到底怎麼回事?我還是帶你去沐先生那裏走一趟吧。」這模樣看起來仿佛正承受着痛苦那般,不管對她有沒有情,他也不能看着她痛苦而不出手相救。
他站了起來,向她走去。
雨娘卻退了兩步,看着他,用力甩了下頭,繼而又笑道:「七郎,有些話我很想跟你說。」
無名看着她,總覺得今夜的雨娘有幾分怪異,從她進門開始就一直很怪,不,應該說從用完晚膳開始,她便不對勁了。
時不時敲一下自己腦袋,就像是腦袋瓜一直承受着痛苦那般,她說話也不對勁,有點前言不搭後語,上一刻還在跟他說的事,下一刻就忘了。
轉變話題轉變得很快,弄得他都有點跟不上她的步伐。
既然跟不上,那便不跟了,對於旁人的事,他素來沒有太多的心思去在意。
「有什麼話儘管說。」她不願意找沐初給她把脈看看,無名也不逼她,依然回到椅子上坐下,示意她隨意,他才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水,捏在指尖。
雨娘始終站在那裏,沒有過去陪他坐,也沒有說什麼。
等到腦袋瓜那份沉痛散去了些,她才揉了揉眉角,看着無名認真道:「七郎,我從一開始到現在依然那麼喜歡你,既然現在殿下已經不要你,和南公子一起離開,那你……」
「她離開是她的事,與我無關,我過我的日子,也影響不到她。」無名冷聲打斷她的話,至於那喜歡不喜歡的話題,他拒絕與她交談。
雨娘卻不願意就此罷休,向前兩步,垂眸看着他,依然柔聲道:「七郎,你年紀也不小了,難道你就沒想過自己的將來嗎?」
無名別過臉,不看她。
雨娘又走了過去,忽然在他跟前蹲了下去,想要伸手去握他的大掌。
無名卻立即把落在膝上的大掌收回,垂眸看着她冷聲道:「如果沒什麼事情,那你還是先回房吧,我今夜還有事,我要出門了。」
說罷,就要站起來,卻不想雨娘忽然撲了過去,抱上他的腿哀聲道:「七郎,不要離開我,殿下已經不要你了,你就讓我照顧你,好不好?」
無名不說話,身上的寒氣卻不斷在外溢。
雨娘也不怕,依然用力抱着他的腿,認真道:「我自問比殿下對你更真,為了你,我願意做任何事情,七郎,我只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永遠留在你身邊,伺候你,為你生兒育女……」
「夠了!我說過我對你沒有半點男女之情,放開!」無名盯着她,聲音一冷再冷。
腿被她抱住,只是這樣一份觸感已經讓他無比厭惡,他不喜歡如此,甚至打從心底深處升起了一股濃濃的厭惡。
他討厭女子的觸碰,更別說是這樣親密地抱着,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女子對自己曾經有過救命之恩,此時此刻他早已經運功將她踹離。
雨娘始終緊緊抱住他,抬頭看着他冷漠的臉,聲音依然充滿了真誠:「她不要你了,七郎,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喊着她的母皇,喊着她的父後,把他們當成是自己真正的家人?事實上他們都不是。」
「閉嘴!」
「七郎,我知道你心裏痛,可是,我說的都是實話。殿下真的不要你了,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亦或是將來,在她心裏從未有過你。七郎,你自己是清楚的,你為什麼還不願意接受現實?」
無名沒說話,眼底那道屬於她的影子也在慢慢變得模糊,從前,現在,甚至將來也都一樣,其實他心裏清楚,她也不止一次告訴自己,不能有任何奢望。
他真的不奢望些什麼,只是想着大家一家人在一起,日子這樣過下去也是很好的。
「七郎……」雨娘依然看着他,見他冷靜了下來,她的聲音也變得柔和:「你想想,你自己一廂情願留在她身邊,人家真的願意嗎?玄公子怎麼看?沐公子呢?就更不要說現在夜夜和她在一起的南公子。難道他們也不介意殿下的身邊多了一個你嗎?什麼一家人,也不過是你的自以為,他們是不是真的這麼想?誰願意讓自己的娘子在意太多的人?你為何不想想玄公子心裏對你有多厭惡?」
「我們的事無需你多言,休要挑撥離間reads;。」他臉色一沉,話語更冷。
雨娘卻依然笑道:「七郎,你真的只是刻意蒙蔽了自己的心智,不願意去接受這個現實。玄公子一定很討厭你,討厭你和他的娘子走得太親近,討厭你讓他的娘子分心。」
「我讓你閉嘴!」無名垂眸盯着她,大掌一緊,眼底已蒙上了怒火。
雨娘卻依然緊抱着他的腿,搖頭笑道:「七郎,這世上只有我一個人真真正正真心待你,在他們眼中,你……不過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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