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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沒注意到自己眼底居然破天荒地『蒙』上一層愉悅的光芒,卻在七七拿着『藥』回到他跟前,被她丟出來的那句話驚得有點措手不及:「『藥』給你,加上昨夜給你的治療,還有本人受到的驚嚇,一共三兩七錢,麻煩付賬。」
三兩七錢,付賬……
無名『唇』角不自覺『抽』了『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難道昨夜裏對他的救治不屬於江湖救急的範疇麼?既然是江湖救急,自然不應該和錢財扯上關係。
「你不會告訴我你沒帶錢吧?」見他目光有幾分凝滯,七七眉一挑,頓時不高興了起來:「大哥,我這裏是醫館,你來找我治病當然要付錢!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我的醫館還要不要開了?」
他不說話,她說的也在理。
開醫館營生的,總不能給人白治病。
可她還真的說對了,他今日沒帶錢在身上。
心念微動,忽然抬頭看着她道:「改日,我會把酬金送來。」
改日……七七頓時小臉一垮,不耐道:「算了,你是通緝犯,以後別來了,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別再來害我。」
她的醫館馬上要正式開張了,真不想被他連累。
把『藥』收拾好放在自製『藥』袋裏,來到他跟前遞給他:「就當日行一善,你拿好。」
目光忍不住往他『胸』膛瞄去,忍不住道:「你武功絕對不弱,居然能把你傷成這般,那人也是不簡單。」
「楚玄遲傷的。」無名毫無隱瞞,說起這個傷他的人,眼底似乎也沒有多少恨意或是不滿。
大家的立場不一樣,他有他的原則,玄王爺也有他自己的立場,對他出手無可厚非。
「他也傷了。」所以這事,算扯平了。
不想七七聽了他的話,一張臉頓時凝住,眼底不可避免划過驚慌:「他受傷了!傷得重不重?你為什麼要傷他!」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於『激』動,她斂了心神,匆匆收拾東西,連片刻都不願意在這裏繼續呆下去:「我走了,你別『弄』『亂』我的東西,後會無期!」
丟下這話,竟匆匆邁步離開,真的走了。
看着空『盪』『盪』的寢房,無名眼底淌過一絲莫名的失落,仿佛心口被什麼東西扎了一把,但幸而,算不上痛。
後會無期……這丫頭,當真如此害怕他回頭去尋她、給她惹麻煩麼?
身為大夫,也未免太絕情了些。
七七急匆匆趕到玄王府,可卻在『門』外停了下來。
聽到楚玄遲受傷的消息,一『門』心思只落在他的傷上,居然忘了這消息是從那個刺客口中得知的。
她如此急匆匆闖進去看他的傷勢,消息又是從何而來?
為什麼事情只要一牽扯上他,心總會『亂』成一團,連思考的能力都幾乎沒了?
輕吐了一口氣,斂住自己渙散的思緒,她才取出楚玄遲曾經給她的令牌,順利進了『門』。
楚玄遲的寢房『門』外,東方溟安靜守護着。
似乎只要楚玄遲出那麼一點事,他總會親自守護,哪怕徹夜不眠。
他對玄王爺的感情,真的很深厚。
遠遠看着七七步來,東方溟微微怔了怔,下意識回眸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遲疑了片刻,才舉步向她迎去。
「七公主這麼早來尋王爺,有事麼?」今日該是七公主為王爺驅毒的日子,但往日裏不都是夜裏才來為他驅毒麼?
大白天的,從未試過。
「我夜裏有點事,所以想來問問王爺是不是可以白天做些事。」七七淡言道,一路走過來,因為焦急而變得紊『亂』的心跳已經平復下來了。
可是看到東方溟守在他『門』外,心裏還是忍不住慌了慌。
若是輕傷,他不會如此重視,難道說……果真傷得很重?
心裏分明急得很,臉上卻還是一派平靜,甚至還能揚起一絲微笑,她道:「能不能讓我進去看看他,順便問問他的意見?」
東方溟自然知道她所說的「做些事」是什麼事,不過,這種事他可給不了意見。
回頭看了房『門』一眼,他悶聲道:「王爺……大概還沒有醒來,他……」
想到七七今日必然會給王爺驅毒,不管是夜裏還是現在,只要給她驅毒就一定會看到他的身體,看到他的傷,東方溟抿了抿『唇』,忽然輕聲道:「王爺受了點輕傷,如今還在歇息。」
七七心頭一緊,急道:「受了傷?傷得如何?是不是很嚴重?」
「你……」東方溟思量過,最終把她領到『門』邊,小心翼翼把房『門』打開:「七公主自己去看看吧,只是,王爺受傷的事……」
「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玄王爺這個身份真的太金貴也太重要,玄王受傷對楚國的影響,就像是現代的上市公司裏頭董事會出了問題一樣。
消息一旦泄『露』,股價定會受到莫大的影響。
把房『門』關上,她甩了甩頭,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什麼『亂』七糟的。
楚玄遲已經醒了,看着她向自己走來,竟是連動都沒動一下,只安靜看着她的臉。
「東方溟說你受傷了。」走到『床』邊坐下,她動手就要去解他睡袍的衣帶。
「一點小傷,不礙事。」他的大掌落在她手背上,輕輕把她的小手拉開,「找本王什麼事?」
她就知道,她來這裏尋他,他必然會問原因,進『門』之前她已經想好了說辭。
小手又落在他睡袍的衣帶上,不顧他微微的抗拒,堅決把他的衣帶解開:「午後大皇兄就要到,我今夜想和他敘敘舊,王爺,現在為你驅毒好麼?」
「不好。」想都不想便拒絕,前夜裏已經和她說得明白,今夜洗塵宴後,她要直接跟他回王府,敘什麼舊?還半夜三更的!
嗅出他不高興的味道,七七不再多說了,反正不過是個來看他的藉口,她也沒真的想讓他答應。
這男人霸道得很,他不高興的事情,你求他一百遍他也還是會拒絕,甚至還會因為你的一再相求,徹底毀掉你想要的東西。
相處的日子這麼短暫,可卻對他了解得這麼深了……『唇』角微微蓄起一點笑意,竟連自己都覺得訝異。
楚玄遲的目光一直鎖在她小臉上,分明拒絕了她的請求,她居然還笑得如此愉悅,這『女』人究竟在想些什麼?
忽然便有那麼點氣悶,他不喜歡這種無法看透的感覺,尤其對象是她。
不知為何,總想將她看個清楚明白,但,他越是想看清楚,便越是看不清,有時候會覺得不高興,有時候卻又會因此而感覺到興趣濃郁,直想對她多了解幾分。
七七沒理會他在想什麼,當那件睡袍被拉開,看着困在肩胛骨上染滿血跡的紗布,『唇』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無蹤,一顆心也頓時被揪緊了起來。
「究竟傷得有多嚴重?」她忍不住驚問道,也不管他是不是允許,動手就要去拆他肩頭上的紗布。
血跡染成這樣,必定傷得不輕,傷在這地方,若是處理不好留下病根,以後將會影響到他的一舉一動。
「誰給你包紮的?」
「府里的宮醫。」
「我看看。」不是她不相信別人的能耐,只是很清楚古代的醫術技巧有限,這種傷口若不縫線,不僅難癒合,還極其容易將傷口二度或三度撕裂。
其他人她可以不在意,但,傷在他身上,她不得不重視。
雖然,連自己都說不出特別重視的原因。
「別看了,會嚇到你。」難得玄王爺會有這麼溫柔的語氣。
「我是大夫,什麼傷口沒見過?」七七完全不理會,見他不再抗拒,便小心翼翼將纏在肩胛上的紗布拆去。
紗佈展開,當那道劍傷出現在視線里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傷口不算很長,但卻真的是深可見骨啊!她甚至料想到,骨頭定然也傷到了!
傷得這麼重,他除了臉『色』微微有幾分蒼白,一點異樣的表情都沒有,甚至那紗布有一部分已經和他的血『肉』沾在一起,她給他撕下來的時候他竟連眼都不眨一下。
這是在完全沒有打麻『藥』的情況下,若是換了自己,只怕已經呼天搶地了。
「手臂能動麼?」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竟已在不知不覺中『蒙』上絲絲沙啞的味道,她的注意力全在那道劍傷上。
經過了一整夜,居然還沒有癒合,還在滲血。
那些該死的什麼勞什『子』宮醫都在做什麼,簡直是白養了他們!
雖然,人家是不是白養似乎與她也沒太多關係,畢竟,錢是玄王府出的……
「是不是很疼?」想要輕輕觸碰一下,又怕自己的手指上細菌感染了他的傷口,她微微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把天地鐲裏頭的手術箱取出,開始為他重新清理傷口。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一雙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臉,把她眼底的憐惜和氣憤完完全全看了去。
原來,這丫頭在疼他呢,傷在他身上,竟像是疼在她心裏一般。
有了這個認知,突然便真的覺得傷口一點都不疼了,眼底,也漸漸『蒙』上了愉悅的氣息。
嗯,他喜歡丫頭這樣,喜歡她疼他,雖然,他不認為自己需要別人疼惜……
可現在看到她這心疼的神情,為何心裏會如此高興?
他甚至已經伸出手,要去觸碰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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