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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從建城以來,除了頭幾年會遇到類似的事情,之後一直繁華熱鬧,一大批難民蜂擁而至這種事還真的十年難得一見。
一時之間,楚流雲也完全束手無策。
七七終於還是忍不住掀開帘子跳了下去,楚江南和沐初只得陪在左右,為免再次傷到她,楚江南一躍上馬,將她抱了過去。
七七伸出左右『摸』了『摸』望夕的鬃『毛』,才道:「過去看看。」
望夕似已經完全能聽懂她的話那般,慢步往人群中走去。
城『門』裏頭圍觀的百姓被驅趕得七七,如今就剩下外頭那批難民了,以為會看到一群高手,但很明顯,難民裏頭基本上都是不會武功的普通老百姓,怕是收了人錢財來假裝難民的。
「師兄,有沒有感覺到人群里有高手的氣息?」她輕聲問道。
「有。」楚江南淡然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藏在暗處,不止一個。」
「多高?」
「極高。」
七七不再說話,心裏隱隱有幾分不安。
極高!能得南王爺如此評價的,世上能有幾人?該不會是……
不過,沐如雲和沐如畫今日卻似脾氣極好那般,被堵在這裏那麼久,居然還能心平氣和繼續待下去而沒有為難負責皇城安全的雲王爺,倒也難得。
不過,七七隱隱感覺到,沐如雲大概是在等着,等一個會出面來解決這事的人。
忽然,後方『侍』衛隊伍里一人高聲道:「玄王爺到!」
七七心頭一震,和所有人一樣,目光往後方望去。
樸實寬敞的馬車,是她從前熟悉這一刻卻又感覺到陌生的,只因他現在來這裏,為的是別的『女』人。
過去他是最不願意坐馬車的,如今坐馬車而來,該是已經想好要和沐三小姐出遊了吧?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還要在意這些。
外頭的難民聽說是玄王爺到了,不少人眼底閃過幾分畏懼,已經開始有人往後方退去,不敢再『亂』來。
但,還是有大部分人堵在那裏,就是不願意離開。
楚玄遲那一襲玄衣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時,頓時如同冷空氣一般,讓四周『蒙』上一層寒冷的氣息。
一匹在金『色』陽光下透着淡淡紅光的玄黑寶馬從後方主動上前來到他身旁,他輕輕一躍落在馬背上,策馬前行。
東方溟緊隨其後。
前方人群里立即往兩旁退讓,楚江南便衣出『門』,也和七七隨人群退開,不想楚玄遲策馬經過他們跟前的時候,那雙銳利的眼眸忽然往這方掃來。
七七下意識往楚江南懷裏躲了躲,是不想在這個時候讓他看到自己。
她現在這模樣糟糕透了,頭上包了一圈紗布,為穩重起見連右腕也纏上接骨木,整個看起來就是一病患的樣兒。
不過她忘了,既然他的目光已經往這邊掃來,又怎麼可能看不見她?
那病弱的模樣讓他臉『色』微微沉了沉,眼底抹過一層寒光,但卻瞬間被掩去,扯着韁繩,並沒有作任何停留。
他走了,七七才鬆了一口氣,回頭看着楚江南一眼,輕聲道:「能過去看看麼?」
楚江南不說話,讓望夕往前方靠近。
知道她還放不下四皇兄,心裏卻始終不認為他們倆能有什麼好結果,想勸也無從勸起,只得遂了她的意。
楚玄遲策馬從沐家小姐的隊伍旁經過時,並沒有停下來與沐如雲打半聲招呼。
沐如雲也不介意,他越是冷漠,她便越是喜歡。
她喜歡的,就是這樣的男人。
城『門』外,看到玄王爺出現後,已經有十幾名難民當即離開,至於還沒有離開的,因為玄王爺那冷得神人的氣場,大部分都狠退了一大截距離。
玄王爺一出來,守城的士兵們頓時看到了希望。
楚流雲執起衣袖抹去額前的汗跡,策馬來到他跟前,恭敬道:「四皇兄。」
「如何?」玄王爺吶冷然氣息無處不在,就連開口說話,都像是話語帶着寒氣一般。
「都是普通的百姓,沒有任何殺傷力。」楚流雲如實回着。
正因為這樣,他才遲遲沒有動手,對着這些無辜百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動手。
殺一儆百?但對方完全不懂武,似乎太殘忍了些。
不過,很明顯有人和他的想法不一樣。
「來人。」玄王爺一聲令下,守城士兵中立即有十來人來到跟前,其餘人也都上前數步,靜候他的命令。
「城外百餘人喬裝難民,『欲』行刺本王。」那兩片玫瑰『色』的薄『唇』微微張合,溢出兩句冰冷到沒有半點暖意的話語:「行刺王爺其罪當誅,給本王殺!」
殺!
他一來,竟要以如此血腥的手段來開路!
這話若是換了其他人說出來,大家或許還能懷疑不過是要嚇唬那些人,但,是玄王爺說出的話,誰會懷疑?
當下,數十個士兵領了命,紛紛『抽』出腰間佩劍,往人群衝去。
這時候如果還有人反應不過來,以為玄王爺這句「殺」是玩笑話,那麼,他就真的是這天底下最愚蠢的人。
前方傳來幾陣慘叫,數個難民已經倒在血泊中,後方的難民見此,頓時嚇得人人臉『色』蒼白,四處逃竄了去。
不過是眨眼的工夫,這百來人中,五人被殺,十幾人受傷,剩下的全都逃了。
堵了半天的城『門』,玄王爺一來,頓時恢復了通暢。
至於藏在暗處的高手,居然沒有趁着『混』『亂』之際出來傷人。
七七有點懵了,這和她想像的何止相差十萬千里?還以為今日必有一番『激』斗,可是,很明顯事情被壓下去了。
「那些……你說武功極高的那些人呢?」她忍不住回頭看着楚江南,疑『惑』道。
「走了。」楚江南眸光閃爍,也有幾分不解。
七七本來還是想不透的,但在看到沐如雲笑意盈盈從馬車裏出來,向楚玄遲迎去的時候,心頭淌過些什麼,一瞬間,似乎懂了。
原來,不是什麼所謂『陰』謀詭計,竟是她沐三小姐『逼』玄王爺出現的伎倆。
那麼,剛才躲在背後的高手,其中一人會不會就是怕被無辜收牽連的拓拔連城?至於其他的,七七暫時也想不到。
如此勞師動眾也在所不惜,就連楚流雲不可能會對手無寸鐵的難民出手這事也能算準,這沐三小姐,心思簡直可怕。
一個『女』人『弄』得這裏人仰馬翻,就連越國三皇子也不得不親自出馬,必要時拼死保護她以證明自己的清白,若不是她背後有着太『誘』『惑』人的資本,誰願意鳥她?
這人吶,有背景就是不一樣。
但她這次只怕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為別人做了嫁衣。
以七七對楚玄遲的了解,他若不想理會這個『女』人,就算她將整個皇城翻轉過來,他也不一定願意多看她一眼,區區百來個難民就想『逼』他現身,簡直是笑話。
他現身了,自然有他的目的。
論心計,十個沐如雲也不可能是玄王爺的對手。
只是,莫名奇妙被耍了一道,讓她緊張了好一會,七七心裏也有幾分氣悶,實在是沒想到沐如雲膽子竟如此大,行為如此囂張。
不管怎麼說,這場鬧劇里還是死了好幾人,若是難民跑得慢些,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對於這種把人命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七七心裏素來厭惡。
「我們走吧。」越看越覺得那副嘴臉噁心,她連多看一眼都懶得,『摸』了『摸』望夕的鬃『毛』,低聲道。
望夕立即往他們的隊伍走去。
楚江南也才似看穿了些什麼,遠遠看着沐如雲走到四皇兄跟前不知和他在說什麼,眼底染上絲絲厭惡,便再也不看了。
不遠處,沐如雲抬首看着楚玄遲,也不介意他坐得如此高與自己說話,淺笑道:「剛才有勞王爺了,多謝。」
楚玄遲垂眸看着她,竟沒有下馬的意思,只淡淡瞟了一眼,冷聲道:「我楚國的百姓不是你的棋子,還請適可而止。」
一夾馬腹,驚世立即邁步往玄王府的車隊走去。
沐如雲眸光沉了沉,卻也不生氣,只是微微怔愣了片刻,忽然薄『唇』一勾,往自己的馬車走去:「啟程。」
車隊緩緩動了起來,往城『門』外而去。
她撩開車簾,看着楚玄遲上車後,玄王府的車隊也跟上他們的腳步,『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坐在她對面的沐如畫卻有幾分不明白,剛才看玄王爺的態度,那叫一個差,她自懂事以來,什麼時候見三姐在別人那處白白吃過悶虧受過委屈?這玄王爺,實在太囂張了些。
不過,三姐卻笑得這麼愉悅,又不像在生氣……
莫非,這就是愛情的魔力?
七七和楚江南回到馬車前,沐初已靜候在那裏。
剛才因為心裏焦急,直接讓望夕過去,並沒有注意到沐初去了哪裏,如今見到他,七七才想起剛才自己完全將他忘了。
心頭微微淌過歉意,卻又不知該如何道歉,怎麼說他也是個不懂武的人,出『門』在外,總要多照顧他幾分。
沐初卻似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只是一雙星眸更顯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三人回到馬車裏候着,等沐家小姐和玄王爺的車隊都離開之後,他們才啟程,往城『門』外而去。
沐初自回了馬車之後就一直沒說什麼話,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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