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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子的聲音嬌嬌柔柔的,很明顯是特地擠出來的柔媚,聽不出原來的味兒,但,醉得樂不思蜀的男人哪裏會在意?
這會,只恨不得她的小手趕緊繼續往下,去見識他的「厲害」。
「本公子的盛名在整個皇城可都是響噹噹的,不信,姑娘可以試試。」風明華說罷,忍不住『挺』了『挺』腰杆。
呼……『臀』上的傷還真痛!
「呵……」『女』子又是淺笑,小手竟真的往下頭移去,指間,不知何時多了幾枚明晃晃的銀針。
就在風明華呼吸頓時變得沉重,急不可待地想動手去扯她臉上黑紗,準備一睹芳容時,身下,忽然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
「啊……」
寧靜的午夜,一聲悽厲的哀嚎響起,震徹整片夜空。
風明華倒在地上,雙手捂着垮下受傷的地方,除了哀嚎,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猩紅的血不斷外溢,任憑他怎麼捂也捂不住。
等到附近巡邏的官兵趕來時,他人已經昏闕了過去,但,襠下的鮮血卻還在繼續,未曾停歇了半分。
「沒救了。」一名官兵給他審視過後,立即搖頭,連臉『色』都變了:「下手這麼狠,這輩子玩完了。」
「似乎是風府的公子。」另一人也蹲了下去,審視了片刻才道:「真是風家的公子,是該報官還是送回去?」
兩人商議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決定先送回去,至於報官不報官的,不如由他們風家的人自己去決定,他們不過是個路過的,事情與他們無關。
傷成這樣,這輩子是真的毀了,這種事怎麼說也和名譽有關,風家還是怡妃娘娘娘家的親戚,事情,『交』還給他們自己去處理總不會錯。
就這樣,從此徹底不能人道的風明華被兩人往風府里送回去。
至於一直坐在上頭的黑衣『女』子,看着人走遠了,才從樹幹上一躍而下,薄『唇』一勾,月光下,一雙似水雲眸閃過淡漠的光芒。
正要舉步離開,忽然她眉心緊蹙,霍地轉身看着寧靜的夜空:「出來。」
分明還是時分安靜的夜幕,忽然湧起了絲絲氣流划動的聲音,沉悶沙啞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一般,邪魅而森寒:「警覺『性』不錯,居然能感應到本座的存在。」
黑衣一晃,一身黑衣,臉上待着銀『色』鬼面的高大男子轉眼間出現在她面前。
她的感應,全憑多年訓練出來的直覺,卻不知道他剛才具體藏身在哪個方向,但,這男子的到來卻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他的身形太快,像是無聲無息,又像是生息浩瀚如海,一時之間,她完全分不出他的氣息究竟屬於哪一種。
但不管是哪一種,有一點卻是可以確定的,一百個自己都不是他的對手。
鬼面男子舉步靠近,淡淡的檀香味襲來,並不濃郁,也不讓人覺得反感,可他這個人的存在,本是就她反感得很,她討厭這種被窺視的感覺。
剛才她所做的一切,這男子定然已經全部瞧了去。
「冷靜睿智,處變不驚,雖然掌心全是冷汗,臉上還是一派從容。」鬼面男子在她跟前十步之遠處停了下來,面具之後那雙好看的星眸一瞬不瞬盯着她,眼底泛過絲絲玩味的笑意:「你還是過去那個慕容七七麼?」
七七不說話,隨意執起剛才用來拭擦鮮血的絲帕,將掌心的冷汗拭去。
被對方看穿了自己的緊張,反倒真變得從容了。
一直有人想要殺她,她不是不知道,但眼前這男子雖然詭異邪魅,對她卻沒有半點殺意,他不是那日把自己推下懸崖的人,他也沒有要殺她的意思,所以,心安了。
「夜深了。」她忽然道,抬頭往天際望了眼,「閣下的目的不如早點說清楚,哪怕閣下是夜貓子,習慣了大晚上不睡覺出來做偷『雞』『摸』狗的事,是不是也該考慮下我還是個良家『婦』『女』,不習慣晚睡?」
「呵……」他啞聲一笑,目光不自覺落在她的小手上。
剛才,就是這隻小手毀了風明華的一生,手起針下,每一針都正中要害,不是刀子,卻比刀子可怕,一針下去,鮮血頓時狂涌……
一想到剛才所看到的,還真有幾分……疼。
轉眼間便毀了一個男人,整個過程連眼都不眨一下,這個『女』人,還能稱之為良家『婦』『女』麼?她太貶低自己了。
「想不想知道那夜發生了什麼事?」努力甩掉那些讓人不怎麼舒服的畫面,他依然美目含笑,轉身往大道另一方走去:「想知道,就跟來。」
沉穩的步伐,邪魅的身影,郎朗清風吹拂而過,拂起面具之後幾縷青絲,雖然看不清一張臉,但卻還是說不出的俊逸『迷』人。
身後的『女』子沒有跟上,他薄『唇』輕揚,不理會。
給她足夠的時間去考慮,事關她的聲譽,她不可能不跟上來。
所以他繼續邁步,只是步伐越走越緩慢,幾乎可以說得上是有點遲疑了。
半柱香時間了,那『女』人!還是沒有跟來!
是不是他太高估了她,自己走得太快,那笨『女』人跟不上?
不經意間,腳步又慢上幾許,但,再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身後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冷眉一挑,霍地轉身,空『盪』『盪』的大道上,哪裏有慕容七七的身影?
一******不變清潤邪魅的臉上,終於有了這麼多年來絕無僅有的裂縫。
那該死的『女』人,她居然對他的話一點興趣都沒有,自己離開了!而他,像個傻子一樣,在前頭等了那麼久!
分明不是被耍了,畢竟人家只是沒有理會他,但,卻又分明覺得自己被耍了,這種感覺,比吃了蒼蠅還要讓人難受……
不過,這『女』人……
染着怒意的星眸漸漸恢復了平靜,甚至透出絲絲愉悅的光芒。
慕容七七,呵……越來越有意思。
今夜,就讓你這個良家『婦』『女』回去好好睡一覺,很快,我們會再次見面的……
拾步而回,剛走了兩步便忽然腳步一收,毫無聲息的,他輕飄飄落在樹梢上。
前方屋頂上,一抹黑衣迎風搖曳,冷冰冰的銀『色』面具下,一雙鷹眸正盯着他。
今夜,似乎特別安寧……
「看來七公主魅力不小,竟連夜修羅也在打她的主意。」聲音待着醇厚的內力,合着清風,看似輕柔,卻在瞬間如同鋒利的刀刃向對方迎面襲去。
銀面男子夜修羅紋絲未動,似刃的晚風在他身旁無聲划過,如石投大海,『激』不起半點漣漪。
鬼面男子瞳孔一首,忽然一躍而起,沒有任何變幻、最平淡無奇的一招向對方襲去。
「夜修羅在紫川大陸橫行了這麼多年,從未有人見過你的真容,今夜,就讓本座將你的面具摘下來,看看夜修羅究竟是誰。」
聲到人到,輕柔的五指已來到夜修羅的跟前。
夜修羅腳步一錯,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憑空後退:「三皇子既然來了楚國,為何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莫非在醞釀着什麼『陰』謀?」
「有本事,你親自查出來。」
一揚手,掌風呼嘯,向夜修羅迎面襲去。
夜修羅雖然面容平靜,但也沒有大意,只是一路退讓着,只守不攻,似乎沒有戀戰的意向。
呼地一陣清風襲來,夜修羅修長的身影一躍而起,大掌揮出,這次竟正面迎上他的掌風。
但鬼面男子知道,他這一掌根本不是為了和自己對抗。
果然,兩道掌風碰撞到一起時,借着對方掌風的一松,夜修羅的身形迅速退去,轉眼,已消失在一片夜幕之下。
被稱為「三皇子」的鬼面男子腳尖落在細枝上,看着迅速恢復寧靜的夜空,一雙在夜『色』下如狼湛亮的眼眸泛過幾許厲『色』。
夜修羅今夜來此,居然不是為了他,那麼,他又是為了什麼?難道……為了慕容七七?
但,區區一個慕容七七,怎麼會與夜修羅這樣的人物扯上關係?
還是說,夜修羅的另一個身份下,和慕容七七是認識的,而且關係匪淺?
這麼多年來,所有人都在查探夜修羅的身份,但卻沒有一個成功的,這次,慕容七七會不會是關鍵?
斜長的鳳眼微微彎起,他的『唇』角溢出玩味的氣息。
事情,似乎越來越好玩了。
七七回了無塵閣後,迅速從窗戶溜進寢房。
換下一身夜行衣塞到衣櫃最底下的暗閣里,她才回到屏風後,在冷透的浴湯里洗淨自己一雙小手,以及一張在外行走時『蒙』上塵埃的臉。
她有個習慣,沐浴之後不喜歡房內太熱鬧,所以,浴湯都是第二天清晨才讓翠兒清理出去的。
回到房中,她沒有點亮任何燭火,直接便在『床』上躺了下去。
今夜發生了太多事情,倒不是接受不來,而是真的有點累了。
至於那個鬼面男子,她不是不感興趣,也不是真的就不想知道那夜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被『操』縱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她不是他的對手,跟他走,唯一的下場便是被他『操』縱。
她沒那麼笨,與其做這種危險又不討好的事,不如回無塵閣睡覺。
反正那男子武功這麼厲害,想要找她,隨時都可以找來,她對未來真的把握不住,既然如此,不如先過好自己的每一天。
她還有很多事情要辦,這條小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隕落在別人手裏,但,沒有隕落之前,她會過好自己的每一天。
抱着這樣的心態,躺下去沒多久,她便因為疲倦而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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