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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玄遲看着七七,盯着她因為氣憤而漲紅的小臉,玫瑰色的薄唇又勾了起來,一笑,顛倒眾生:「她既然傷了自己,那便說明她攔不住你,既然攔不下你,不能把你留下來,她還有什麼活下去的價值?」
「你……」相對他的好心情,七七氣得幾乎要跺腳,想要與他爭論,可外頭的喜鵲卻快要被拖出去了。
百靈一聽,似乎已經聽明白了王的意思,她忙跪着向七七靠了過去,對她又磕起了頭:「娘娘……娘娘,求你救救喜鵲,奴婢求你了,娘娘……」
「你求我做什麼?」現在命人杖斃喜鵲的又不是她,她在這裏又沒什麼身份,她求她有什麼用?她能改變些什麼?
「娘娘,王是在氣喜鵲沒有把你留下來,娘娘,你答應留下來吧!你留下來,喜鵲就能活了,娘娘,求你了……」她不斷磕頭,咚咚咚地,額頭被磕破,額頭上頓時血流如注。
可她一點都不在意,依然向七七求道:「娘娘,求你了,求你救救喜鵲……」
喜鵲已經被拖了出去,寢宮的院子裏沒過多久便聽到她哀嚎的聲音,板子一下一下落在她身上,她身上本來還帶着傷……
七七的掌心被握得越來越緊,聽着喜鵲哀嚎的聲音,看着百靈額前不斷滲出的鮮血,再回頭看着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瞅着自己的楚玄遲。
她終於是反應了過來,這男人想要用兩個宮女要她答應留下來,他!怎麼能這麼可惡?
「你少做夢!不過是兩個宮女而已,我和她們非親非故,你以為我會為了她們……」
「把這個宮女也拉下去杖斃。」楚玄遲擺了擺手。
這次赫連夜充當起侍衛的角色,立即拉起百靈,便將她往門外拉去。
百靈連哼都不哼一聲,就這麼跟上他的腳步,被帶到門外。
為喜鵲求饒的時候她還能大聲說句話,可輪到自己時,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兩個宮女私下裏的感情竟是那麼好,在這種深宮裏也算是難得。
七七深吸了一口氣,不忍心但卻不能就這樣心軟,分明是這男人所耍的手段,不過是想逼她留下來而已,她如今若是心軟,以後就真的走不出去了。
只要她一走,她們還是會遭殃,這裏不是她的家,她總是要離開的!
可是,喜鵲和百靈……
沒過多久,院子裏又傳來了百靈痛哭的聲音,和喜鵲漸漸弱下去的聲音交集在一起,令人聞之心裏一陣一陣的不舒服。
戲或許是假的,可那懲罰卻是真的,如果自己不鬆口,外面的人真的會把喜鵲和百靈給活活打死。
雖說是兩個宮女,可是這兩個宮女剛才還為她費過心,還真心提醒過,更何況不管是宮女還是下人,總是兩條鮮活的性命。
「讓他們住手。」她瞪着楚玄遲,怒道。
楚玄遲依然看着她,慢悠悠道:「這麼說,你是答應留下來了嗎?」
「你休想!」她一跺腳,氣得恨不得撲過去將他臉上所有的笑意給撕下來,撕成一片片:「你身為一國之君,怎麼可以這麼無恥?」
居然拿兩個宮女的性命來逼她,他這麼做是君子所為嗎?
楚玄遲卻明顯不在乎那些,唇角的笑意依然那麼清柔,兩片薄唇沾過血,看起來更加嫣紅,更加風情萬種。
分明是個好看到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的美男子,可為何心腸竟是如此惡毒?
外頭,喜鵲和百靈的哭喊聲都漸漸弱了下來,再這麼下去,她們真的會死!
「怎麼樣?答應麼?」楚玄遲的聲音又緩緩傳來。
看着他臉上那邪惡的笑意,七七用力握着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一咬牙,沉聲道:「我留下來,快命人放了她們!」
楚玄遲終於滿意一笑,淡然道:「放了她們。」
很平靜的話語,聲音也是不大,外頭的侍衛卻立即住了手。
七七再狠狠瞪了他一眼,才一跺腳,轉身追了出去。
外頭冰冷的白玉道上,喜鵲和百靈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還好有七七在,命人將她們扶着回到房間之後,她迅速給她們上藥治療,才總算保住了這兩條脆弱的性命。
但因為這樣,她對楚玄遲的厭惡便更深了。
那男人視人命為草芥,如此惡毒,她怎麼會和這樣的人扯上關係?
她氣他,怨他,恨不得將他撕碎,可現在卻是無能為力……
剛從百靈和喜鵲的臥房出來,立即有小太監上前一步來到她跟前,恭敬地行禮道:「參見娘娘!」
「什麼破娘娘!」七七怨念了一聲,對這個稱謂厭惡到極點。
小太監怔了怔,一雙圓溜溜的眸子愣愣看着她,一臉無辜。
七七抿了下唇,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滿腔怨氣壓下,才瞥了他一眼問道:「什麼事?」
小太監頓時回過神,忙道:「王有令,請娘娘出來之後立即到寢宮覲見。」
「不去。」她別過臉,抬腿就要往院子裏走去。
是答應過不離開,但沒說過一定要留在哪裏,再說,王只是他們的王,與她有什麼關係?
她既不是玄國的百姓,也不是他的什麼人,做什麼要聽他的餓?
身後的小太監在愣了片刻之後,立即回過神追了過去,在她跟前撲通一聲跪落,哀求道:「娘娘饒命!娘娘繞了奴才吧!」
七七皺緊了眉心,今日光是聽「饒命」這兩個字,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次。
「我不去,他就會命人杖斃你,是不是?」
小太監低垂頭顱,哼都不敢哼一聲,但那絕望而畏懼的表情,卻已將他的恐慌表露無遺。
那個暴君!
七七氣得直跺腳,可最終的最終,她還是跟隨那名小太監,進了楚玄遲的寢宮。
走進這裏之後,心裏就開始不好受了起來,昨夜,她就是在這裏被這個男人佔去了清白,現在……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進來,別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就可以了?她要走,這裏真正能攔得住她的有幾人?
就算那個叫赫連夜的男子武功確實厲害,但,他不敢傷自己,和他打起來他也只有挨打的份,她還是有把握能擺脫他。
只是,這一宮的小宮女小太監們……
不如內堂,抬眼望去,那個萬惡的暴君半躺在絨毛長椅上,正在閉目養身。
身上沾血的衣裳已經換過,還是一套玄黑色的衣袍,她有點不解,他不是個國君麼?怎麼不是穿明黃龍袍?
楚玄遲一直閉着眼,看起來像是睡着了一般,也正因為如此,七七才有空將他仔細打量了一番。
那是個與自己有着最親密關係的男子,可她卻在此時才有機會細細端詳他的面容。
這張臉……其實真的有幾分熟悉,尤其……真的很好看……
小心臟微微鼓動了下,她怎麼都不願意承認自己因為這張臉有點犯花痴了,可他……確實好美,精緻到完美的五官,剛毅中透着點點與生俱來的冰冷的臉部線條,淺粉細嫩的薄唇……
唇瓣,竟比女子還要好看。
昨天夜裏,這兩片唇,曾經吻遍自己的身子……
她下意識伸手,長指落在自己薄唇上,回想着昨夜那些叫人畢生難忘的吻,一顆心更如同小鹿般,在身子裏亂蹦着。
那中瘋狂的深吻,抵死的糾纏,就連阿初和她都從來沒有過。
阿初只會親她的額角,偶爾親一下臉,他就算抱她也只是輕輕抱着,不敢抱得太用力,更不敢在入夜之後單獨相處時抱她。
她不知道他為何要如此,分明是他的夫君,可在她所有的記憶里,昨夜和楚玄遲的一切,已經徹底蓋過沐初和她兩年相處的親近。
所有的記憶里,只有這個男人,如此深入地與她糾纏過……
「滿意你看到的嗎?」忽然,楚玄遲掀了掀唇角,似笑非笑得道。
七七嚇了一跳,丟失的心魂頓時被驚得拉了回來,震撼與自己剛才的失魂,她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就要轉身離開。
「你應該很清楚,你若是走出去,她們會如何。」他微微睜開眼眸,墨色的眸子深處映着她纖細的身影,那抹影子離他不算近,但她一身的怒火,他卻清楚感受到。
「暴君!」七七咬了咬唇,怒罵道。
她真的沒見識過這麼無恥的男人,這人,竟還是一國之君,他除了一身仿佛與生俱來一般的尊貴氣息,除了一身強悍到讓人不敢忽視的氣勢,除了長得好看些,也除了身材好些,他哪裏有當一國之君的資本?
楚玄遲淺淺笑了笑,不以為然道:「是你離開我太久,也讓我孤單了太久,我才會變成這樣。」
將她氣急的可人模樣盡收眼底,他笑道:「若你以後都陪在我身邊,好好安撫我孤單的心,我也可以不當暴君,當一個仁君。」
七七別過臉,連看都不樂意看他一眼,他要當暴君還是仁君和她有什麼關係?明明就是自己兇殘成性,還說得如此無辜!
簡直就是無恥。
楚玄遲從長椅上坐了起來,坐起來之際牽動了體內的氣息,還是忍不住淺咳了兩聲。
看着她完美動人的側影,他淡言道:「若你聽話,我便帶你去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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