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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聲越發高昂,沐初高大的身軀微微晃了晃,視線裏頭的沐如雲已然有幾分模糊
始終是低估了體內拿條蠱蟲對他造成的傷害,萬蟲噬『肉』,他感覺不到痛,但,身上每一條血脈都在受損,內力很快便弱了下來。
又是一陣急促的笛聲飄至,他低吼了一聲,一掌揮開湧上來的『侍』衛,忽然往甲板上擊下一掌,高大的身軀迅速躍了起來,長臂一樣,猛地一掌向船頂上的沐如雲揮去。
沐如雲不敢大意,短笛在手,掌下凝聚了全身真氣用力推出,哪怕已經有所準備,卻還是被他那一掌『逼』得心脈大『亂』,嘴一張,「哇」的一口鮮血脫口而出。
沐初還想向她靠近,可下頭的『侍』衛已經涌了過來,很快又把他死死糾纏住,『逼』回到甲板之上。
沐如雲用力擦去『唇』角的血跡,垂眸盯着在人群中依然聖潔的白衣素影,眼底剩下的那一點憐惜,也被他剛才想要娶她『性』命的一掌徹底打散。
他心裏只有那個『女』人,只有那個該死的慕容七七!
她開始有點後悔,當初就應該直接把他練成蠱奴,讓他成為一個永遠沒有意識的奴隸,她得不到的,也決不允許慕容七七得到!
「阿初,是你『逼』我的。」她冷眸一收,短笛湊近『唇』邊,帶着強悍內力的笛聲迅速響起。
下方,在那陣笛聲鑽入耳膜之際,沐初大掌落在『胸』口上,又是「哇」的一聲,大口大口的鮮血溢出,雖然感覺不到疼痛,可渾身的肌『肉』都在頃刻間收縮,整個人止不住一陣劇烈的顫抖。
防備的意識減弱,一時大意,身旁兩人的長劍嘶嘶兩聲在他長臂上擦過,頓時,鮮血湧現。
沐如雲不是不心痛,但此時,心裏的痛比不過她對慕容七七的仇恨,就算毀了他,她也不能讓慕容七七得到!
真氣再度凝聚,正要用力吹響短笛之際,忽然,前方一道冷冽的刀風憑空而來,只是眨眼間,刀風已到跟前。
她嚇了一跳,迅速後退,險險避開,正要看清楚是誰在暗中偷襲,第二刀已然趕至。
冰冷的刀風來得又快又狠,又是如此神秘,根本看不到出刀之人,一時半會,沐如雲完全抵擋不住,竟被來人『逼』得手忙腳『亂』,好幾次差點被刀風擊中。
那把短笛還在她的手裏,她卻完全顧不上吹響它。
下頭,沒有那陣笛聲,哪怕『唇』角依然在溢出,沐初卻已經站得筆直,從容的掌風,將四面八方湧來的『侍』衛一個個『逼』落到河裏。
少了蠱毒的控制,他一身強悍的內力哪怕因為受了重傷而減弱,但在這裏,依然沒人是他的對手,數招之後,又一批『侍』衛被『逼』落漠河。
金鈴領着『侍』衛應敵,哪怕明知道船頂上的三小姐被不明敵人糾纏住,這時候也完全無暇去守護她。
船頂上方,沐如雲聽着刀風來的方向,終於開始懂得如何去分辨來人的位置,等一記刀風向她襲來之際,她側步險險躲過,照着刀風襲來的方向,回手一掌襲了過去。
來人明顯沒想到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捕捉到自己的位置,慌忙躲避時,依然無法全身而退,「轟」的一聲,她回應了一掌,卻被沐如雲這一掌的內力震得氣息大『亂』。
氣息一『亂』,身影頓時隱藏不住。
盯着伸手將自己面上紗巾扯下來的慕容七七,沐如雲瞳孔一收,咬牙道:「慕容七七,果然是你!」
七七將面紗往袖管里一收,寒月刀也同時被收了回去,指尖一晃,一把明晃晃的手槍已經落在她掌中,只是可惜,沐如雲根本看不懂這東西。
她忽然勾了勾『唇』,眼底的寒氣散去後,心情反倒愉悅了起來:「看。」
目光落在下方甲板上,那裏,沐初身上衣裳雖然沾滿了自己吐出來的鮮血,但,很明顯在沒有笛聲侵擾之下,迅速便佔據了上風。
「如此強悍的男人,該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對象?」沐如雲笑得輕柔,短笛慢慢湊近『唇』邊:「慕容七七,我要你親眼看着他如何毀在我的手裏,你看清楚了,他今日所承受的,全是拜你所賜。」
手一抬,短笛就要湊近『唇』邊。
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那把短笛還沒有來得及被她吹響,忽然便聽到「砰」的一聲,與聲音一起出現的是她掌中那一陣劇痛,只是一瞬間,痛楚便傳遍全身。
沐如雲一聲哀嚎,臉上眼底的笑意在一瞬間徹底消失,短笛不知道被擊飛到哪個角落,自己的左掌卻已被暗器擊穿,掌心冒出一個可怖的血窟窿。
「慕容……七七!」她咬着牙,冷汗滲了一額一臉,回頭時,慕容七七手裏拿着一個莫名奇妙的東西,管子口正對着她:「你……」
「如果剛才那一槍對準的是你的腦袋,你現在還能和我說話麼?」七七立於風中,手槍槍口對着她『胸』口心臟所在的位置,聲音,冷得足以冰封三尺:「告訴我如何解蠱,你不說,下一刻被擊穿的就不僅僅是手掌這麼簡單。」
沐如雲深吸了一口氣,掌心依然不斷傳來真真劇痛,但,人至少是反應過來了。
剛才傷她的,便是慕容七七手中這個暗器。
她咬着牙,低喘了兩聲,勉強壓下那陣劇痛,才冷哼道:「原來是想讓我給他解蠱,慕容七七,你猜我會不會?」
七七懶得跟她廢話,一扣食指,槍口一歪,又是「砰」的一聲,漆黑的子彈迅速向她襲去。
這一槍自然不是為了取她『性』命,畢竟,她還沒掌握解蠱的方法,但,讓她吃點苦頭卻是必要的。
但不想,在剛才吃了一虧之後,沐如雲已經格外留心了起來,在她扣動食指的時候,她足下用力一點,迅速往一旁躲去。
古代這些神奇的武功又讓七七大開了眼界,就連子彈也躲得過!
看着那枚子彈在沐如雲手臂上險險擦過,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血印子,慕容七七臉『色』一變,在她揮手一掌向自己襲來之際,迅速一躍而起,險險躲了過去,回身又是一槍。
可是,這一槍比起剛才那一槍效果更差,沐如雲躲開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七七臉『色』又變了變,人輕飄飄落回到船頂上,盯着站在那裏對自己笑得不屑的沐如雲。
「怎麼樣?以為你手中有這東西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慕容七七,區區一把暗器,豈能奈我何?」
沐如雲冷冷瞟着她,手裏沒了短笛,無法控制沐初,但他就算有再好的體內,受了這麼重的傷,被她的『侍』衛繼續糾纏下去,他也堅持不了多久。
這兩個人今日落在這裏,便絕對是死路一條。
「敢傷我,我會讓你嘗嘗後悔的滋味。」她眼眸一縮,忽然刷的一聲,腰間一把軟劍被她握在掌中,軟劍在月光之下泛出耀眼的銀光,強悍的劍氣迅速向七七襲來。
七七心頭一怔,揚手又是一槍,卻無暇去理會是否襲中她,腳步一錯,躲避起她的軟劍來顯得有點手忙腳『亂』。
沐如雲的武功,比她想像的還要厲害。
又是數道劍氣襲來,她連躲避起來都感到吃力,一個不慎,臂上已經吃了她一劍,猩紅的血溢出,伴隨着那陣劇痛,痛得她連五官都糾結在一起。
垂眸望去,下方那道素白的身影依然被數十人圍在其中,緊緊糾纏着,完全不了脫身,她很清楚再這麼下去,阿初也會堅持不住的。
就在沐如雲再次揚起長劍,想要向她襲來之際,下方忽然傳來了一陣低呼的聲音:「三小姐,我們的船被擊穿了。」
七七微微蹙了蹙眉,沒想到她剛才把四條船全擊穿,直到現在這些愚蠢的傢伙才發現。
沐如雲往下一看,果真發現幾條船都慢慢在往下沉,只是剛才與慕容七七斗得『激』烈,下頭的『侍』衛大多數都在想辦法對付沐初,也沒人注意到。
她回頭看着七七,目光沉了下來,怒道:「是你做的好事?」
「是又如何?」七七把手槍收回到袖管里,既然手槍都奈她不何,就只能拿出寒月刀,與他硬碰硬,實實在在打一場。
雖然,連她自己都沒有多少把握。
沐如雲這會兒不想再『浪』費半點時間,凌厲的劍氣迅速劃開,瞬間如同一張巨網在四面八方向慕容七七襲去。
七七手裏的寒月刀迅速劃開,本來寒月刀自帶寒氣,這種神兵利器對起敵來確實是極好的,可是,沐如雲是夢族的人,她手裏的軟劍也自帶一股寒氣。
兩道寒氣碰撞在一起,七七手中的寒月刀便也沒有佔據多少的優勢。
再加上七七本來的功力遠遠不如沐如雲,短短几招下來,她已經開始感覺到困難重重。
下方沐初的情況她完全無暇顧忌,但不難想像,他被笛聲『亂』了心脈,再斗下去,對他極為不利。
「怎麼?心急了嗎?你要是跪下來求我,或許我還會考慮一下放過你們。」沐如雲笑得肆意,劍氣卻依舊『逼』人。
七七凝神靜氣,不讓她的話語分散心思,心裏卻在琢磨着究竟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把她應付過去。
船不斷在往下沉,只要再熬一段時間,她應該也無力去追他們,如果能『抽』空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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