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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有人!
這是慕容七七躲起來之前發現的事情。
借着淺淡的月『色』,順着呼吸望去,只見一人扶着一旁的大樹,一掌捧住心口正在喘氣,很明顯是一副病發的跡象。
剛才嚇到了自己,又出手相救的白衣男子。
慕容七七不再猶豫,數步來到男子跟前,想要察看他的病情。
白衣男子卻輕拂衣袖躲過了她的觸碰,回眸,一雙如水的星眸微微眯起,薄『唇』輕啟似要說什麼,但卻一口氣緩不過來,連話都說不清楚。
「你是患了心疾還是哮症?」七七再次伸手,這次不理會他的阻攔,一把扣上他腕間脈『門』。
中醫她懂得不多,但也學習過幾年,一般斷症難不倒。
指尖才搭上去沒多久,她臉『色』丕變,正要說話,眼前白衣男子已經兩眼一閉,修長的身軀軟軟倒了下去。
在他落地前一刻,七七扶了一把,將他輕輕放倒在地上。
心疾,這男人,居然患了心疾。
長得如此出眾,只是可惜了,在這個年代,患上心疾便是死路一條,依現在的科技和醫療設備,根本不可能為他做手術,不做手術,就只能等死。
可他現在還活着,只是休克,再不救治,怕是真的救不過來了。
她彎身靠近,把他的腰帶解開,拉開他的衣襟,一雙小手落在他心『門』上用力摁了下去,與此同時,抬頭含了一口氣,低頭,全渡進他的口中。
人工呼吸,對於現代人來說並不算什麼,尤其這個人剛才還救了自己一命,但,對古代人來說,這舉動卻是太火熱了些。
他睜眼的時候,便看到這個美得如仙子一般的姑娘低頭親上他的『唇』。
本是犯了他禁忌的事,這一刻她做出來卻如此自然,銀『色』月光照在她泛着絲絲暈紅的小臉上,將她一張臉襯托得更加蠱『惑』人心。
她在親他,臉上的表情卻是虔誠而聖潔了,任何人都無法將她和不潔這樣的字眼聯繫在一起。
一圈一圈的光亮,在她臉上薰染出層層讓人看不真切的光澤,正因為看不真切,更讓人想看真幾分。
他想伸手去觸碰她的臉,可她的眼神堅定而明亮,這一刻若是自己碰了她,便像是玷污了她一樣。
楚江南睜着媲美日月星辰的星眸,一瞬不瞬盯着她。
直到這雙眸子恢復了光亮,七七才鬆了一口氣,在他身旁跪坐了下去,從腰間布袋裏取出一株龍涎草,把根莖咬去,用力將汁液壓出,對着他的薄『唇』滴了下去。
折騰了好一番,楚江南才緩過一口氣,意識慢慢回到腦際。
剛坐起來便一把扣上她的腕,臉『色』一沉,冷聲道:「你親本王?」
本王!
這兩個字讓慕容七七頓時後悔了起來,剛才就不應該出手救他的,她對皇族的人一點好感都沒有。
他自稱「本王」,又在這山頭一帶活動,只怕便是那個傳說中自小患有天疾的南王爺。
不該相救,但她是醫者,見死不救不是她的作風。
奮力想要把小手『抽』回去,他卻越握越緊,大有一副想要將她手腕捏斷的架勢。
七七疼得皺緊眉心,倒吸了一口涼氣,才平靜道:「公子,剛才不過是見你病發,忍不住出手相救,我沒有別的意思。」
稱呼他公子,只當她沒有聽到「本王」這兩個字,她不想再和皇家任何人扯上關係。
「若你沒事,我要回家了。」又用力掙了掙,還是掙不脫他的鉗制,她忍着氣,別過臉躲過他探索的目光,輕聲道:「你要是怪我動了這裏的『藥』草,我……我把『藥』草還給你就是。」
說着,還真的想從腰間布袋裏把『藥』草取出來還給他,但,又有那麼點捨不得。
這『藥』草,取回來不容易……
「本王在問你話,剛才……」他眼眸微微眯起,眼底閃過一絲一樣的光芒,心情,也極度複雜:「剛才為何親本王?」
「我說了,我是在救你,我在對你做人工呼吸,助你緩過氣,不是什麼親不親的。」跟這些古代人真的沒辦法溝通,看他現在眼底閃過的困『惑』,七七便知道他聽不明白自己說的話。
或許人工呼吸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太新奇,一時半會他還完全接受不來。
這次她沒有用力掙扎,而是輕輕掙了掙,掙不過便把他扣住自己手腕的大掌上那修長的指一根一根輕輕掰開:「公子,這夜深人靜的,你如此抓着我不放,會有損我的清譽。」
雖然,這些話說出口連自己都被噁心到,但在這種情況下,只能寄希望於博得他一點同情,賭一把他是不是還有那麼一點君子風度。
果然,楚江南聽到她的話後,立即鬆開了手。
看着她匆匆站起慌忙躲開,他也站了起來,回想起自己昏倒前的一幕幕,仔細想來,這姑娘說的果真不像是謊言,他剛才確實病發,而這一刻並沒有服『藥』,卻又神奇地緩過來了。
盯着她在月『色』下雖然被塵埃玷污、可卻靈動可人的臉龐,他的聲音柔和了下來,話語中也少了幾分冷寂的氣息:「你的意思是,只要你親本王,本王就能緩過病發時的痛楚?」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種事可不能『亂』承認,更何況剛才也不過是迫不得已,她微微睜了睜眼眸,訝異道:「你既然患了心疾,為什麼不隨身帶着緩解的『藥』?」
「剛才落崖救你的時候,不小心遺失了。」楚江南舉步微微向她靠近,想要看清她一張臉。
可看到自己靠近,她又退了幾步,他知道自己剛才的粗魯嚇到她了,薄『唇』輕揚,他淺笑道:「剛才只是太過于震撼,姑娘不必記掛在心上,本王這就給你賠個不是。」
他口口聲聲「本王本王」的,七七再想要忽略便顯得刻意了。
沒想到他的『藥』丟失是剛才救自己所致,如此說來,她雖然救了他一命,以為可以扯平他對自己的救命之恩,但認真說來自己還是欠了他。
見他態度溫和了下來,七七渾身的刺也收起了幾許,輕聲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只是最近缺錢,看到此地有幾座寶山,便想來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值錢的『藥』草,若是你介意,我把『藥』草還給你便是。」
她把布袋從腰間解下來,伸手遞到他面前,賭的是他根本不在意這些『藥』草,但自己這些行為定能瞞過他,讓他以為她是皇城裏頭某戶貧困人家的姑娘,不再對她有半點疑心。
反正瞧他看自己時那淡漠的眼神,也清楚他根本不認識她。
其實說來也是,憑慕容七七過去那張鬼畫符般的臉,天底下看過她真容的人只怕少得可憐,誰會人是她?
楚江南搖了搖頭,視線落在她手中的布袋上,溫言道:「既然是姑娘冒死下崖找到的『藥』草,姑娘拿去便是,再說,這山頭也不是本王的。」
「照你這麼說,是我找到的便該屬於我了,是嗎?」七七完全是一副打蛇隨棍上的姿態,見他點頭,她薄『唇』一勾,忽然笑得邪魅:「那剛才為了救公子,我把最『肥』美的一棵龍涎草給公子服下了,公子是不是該賠我一點銀子?」
楚江南一怔,完全沒想到這姑娘會說出這樣的話語,剛才分明看着還像是不吃人間煙火的仙子,現在,只是簡簡單單幾句話,便把她從天上拉回到人間。
這『女』子還真是現實,但卻現實得有趣。
「本王出來只是隨意走走,並未帶銀子。」他也不認為能與他一國王爺結實,不比區區一點銀子更『誘』人。
但很明顯,對方根本沒有結識他的意思。
七七臉『色』頓時沉了下去,不悅了起來:「既然這樣,就此告辭了。」
向他有禮地拱了拱手,把布袋收回到腰間,轉身就要離去。
身後卻傳來他淺淡的聲音:「姑娘不想知道本王是什麼人嗎?」
七七腳步一頓,暗中撇了撇嘴,一臉不以為然,口口聲聲本王什麼的,還能不清楚他是什麼人嗎?
楚江南並沒理會她獨自的腹誹,舉步走到她身側,垂眸看着她完美的側臉,笑道:「不知道姑娘芳名?家住何處?有機會本王定會親自上『門』,向姑娘道謝。」
「沒必要,我只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只怕家中貧寒招待不了公子這種貴客,更何況公子剛才在崖下也救了我,一命抵一命,公子不欠我些什麼。」
她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的身份,若是讓他知道她住在華陵苑,是某一國的公主,以後還不知道會牽扯出什麼事端。
她舉步又要離開,楚江南卻笑道:「既然姑娘不願意賜教,本王也無話可說,本王身上雖然沒帶銀子,但這塊『玉』佩還能值點錢,姑娘不妨拿去,就當是剛才本王吃掉龍涎草的報酬。」
七七轉身的時候便看到一塊『玉』佩遞到自己跟前,月『色』照耀之下,那塊『玉』佩泛開柔和的光澤,晶瑩剔透的煞是好看,哪怕她不懂『玉』,可這麼一眼,便也知道那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盯着『玉』佩,她兩眼發光,看到的仿佛不是『玉』佩,而是一盆一盆香噴噴的紅『肉』。
伸手把『玉』佩接了過來往自己懷裏一放,她笑道:「既然是公子贈予,那我便不客氣了,謝謝,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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