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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不會懷疑自己對楚玄遲的影響力,更不會想他來這裏單純想要她的身子,天底下美人兒多的是,玄王爺想要姑娘豈會沒有姑娘願意倒貼,他又何必非她不可?
他回來看她,只能說明對她總是有幾分情義的,但她始終在意一點,這份情義比不上他的大業,所以,她也不該放在心上。
只是在想他現在又急匆匆往前方趕去,一來一回會不會太累了些?
或許她不應該為他去想,反正累不累也是他自己的事情,只是……
她屈起兩『腿』,抱着自己的膝蓋,把臉埋在膝蓋之間。
只要一閉上眼就會想起他的臉,想起他絕『色』的面容,強悍的身體,以及他在她身上揮汗如雨時那份說不出的蠱『惑』人心的味道……一想,一顆心又糾結了起來。
被吃干抹淨了還要去想着那個男人如何瘋狂地吃她,她是不是太犯賤了些?
可是,腦海里那道身影就是揮散不去,真的感覺很無力。
如何,才能少想他那麼一點點?
沐初這一睡,整整睡了一夜外加一個上午,期間沒有任何人來驚擾,所以他中途也沒有醒過片刻。
等他真正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日上三竿,午時都快要到了。
昨夜在他娘的伺候下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這麼多日未曾好好歇過,這一睡,讓他所有的疲憊徹底將他的意識淹沒。
可是今日醒來卻不見房內有沐心如的蹤影,他起來這麼久,已經把自己收拾好,還是不見青瓷和絲竹前來伺候。
無意間目光掃到梳妝枱上一封沒有封起的信函,心裏一緊,他快步走了過去,把信函執起,把信紙從裏頭『抽』出,一看之下整顆心頓時緊了。
上面的字不像一般『女』子的娟秀,而是大氣磅礴,如龍飛舞的:「初兒,娘決定親自去找小主子。娘說過半年之內若是找不到小主子,以後你的婚嫁全憑自己做主,可半年之內娘若是把小主子找回來,你就一定要履行娘當年給過主人的承諾,娶小主子為妻,除非小主子不要你。娘身上的劇毒已被壓制,初兒無需牽掛,照顧好自己,等娘回來,保重。」
沒有落款,什麼都沒有,但他認得這是娘的筆跡。
她居然拖着帶病的身子去找那個所謂的小主子,他甚至連那小主子是什麼人都不知道。
這麼多年以來他其實一直知道,娘表面上從未離開過如意閣,事實上她時常出去,只是她的武功比起院中的影衛高太多,宮中的人根本沒發現。
不僅是她,就連她身邊的青瓷和絲竹全都是一等一的絕頂高手。
只是這次她居然說要出去半年,若是半年之後她不回來,自己又找不到她,她身上的毒如何是好?
什么小主子,真的有這麼重要嗎?已經失蹤了那麼多年,為何娘還要這麼固執,非要找到她不可?
把信函收起來放回到信封里,隨手一揚,信封連同信紙在一瞬間化成了灰燼,他舉步出了『門』。
才剛從如意閣前院離開,跨出院『門』,便見不遠處的湖邊,一抹淺紫和一抹鵝黃『色』的身影站在那裏,只是看了一眼,他便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三皇子。」身後,北晉六公主北藤青炎匆匆追了過來,她身後跟着一名身穿鵝黃素衣的宮『女』。
沐初本不打算理會,不料北藤青炎施展起輕功,轉眼已來到他跟前。
「三皇子,我在喊你呢,為何走得如此匆忙?」她急道,因為一路追趕,氣息有幾分紊『亂』。
沐初腳步一收,回眸看着她,平靜道:「見過六公主。」
「你是越國的三皇子,何須向我行禮?該是我向您行禮才對。」這麼一說,北滕青琰便輕輕福了福身,向他行禮道:「青炎見過三皇子,三皇子安好。」
沐初只是沉着臉不說話,知道他三皇子的身份該是父皇告訴她的,這個北晉六公主也不過匆匆見過幾面,是上次受邀去北晉,給北晉太子診治時所見。
只是他沒想到,原來這六公主竟在那會已經看上了他。
昨夜從娘的話語裏已經能聽出來,這次父皇召他回來怕是還有一個目的,便是與這個北晉六公主見面,或許還不僅僅只是見面這麼簡單。
「不知道六公主有什麼指教。」他道。
北藤青炎靦腆着一張小臉,低垂着眼帘,溫婉地笑了笑,低聲道:「青炎不知道你就是越國的三皇子,之前在北晉的時候多有得罪,還請三皇子見諒。」
他沒理會這些,依然盯着她沉聲問道:「六公主究竟有什麼吩咐?」
「不敢。」她往前跨了半步,抬頭看着他雖然明顯消瘦了幾分,可卻依然俊逸『迷』人的臉,只是這麼看了一眼,心跳又在無端加速,連呼吸也『亂』了。
這麼近距離去看,才發現他比自己想像的還要『迷』人,這男人讓她魂牽夢繞的,好不容易再次見到,她只要這樣安安靜靜看着他,哪怕不說話,哪怕什麼事情都不做,也已經心滿意足了。
「三皇子,我……我家公主覺得越國景『色』處處美好,又聽說三皇子回了越都,所以想請三皇子帶公主四處走走,一覽越都的美好景『色』。」已經追上來的黃衣宮『女』傾了傾身,低聲道。
「你是何人?」沐初垂眸看着她,聲音竟有幾分冰冷。
北藤青炎和那宮『女』頓時嚇了一跳,沒想到當初那麼溫和的沐先生,這次再見態度竟這麼冷淡。
那黃衣宮『女』立即回道:「奴婢是公主身邊貼身伺候的宮『女』,名叫婷兒。」
「來人。」沐初一聲低喝,如意閣里的影衛立即出來兩人。
影衛來到他身旁恭敬道:「三皇子。」
「這婢『女』不分尊卑,敢在本皇子與六公主說話時『插』嘴,把她拖下去杖責二十。」沐初冷言道,杖責六公主身邊的宮『女』,如此對待鄰國來賓,這話說起來竟是半點不覺得有何不可。
「什麼?」婷兒嚇了一跳,忙看着北藤青炎以眼神求救。
北藤青炎也沒想到當初溫軟如『玉』的沐先生這次再見,態度竟變成這樣,雖然婷兒不過是個婢『女』,但她是隨自己前來越國的,怎麼說也不該由他來責罰。
更何況,婷兒不過說了句不痛不癢的話而已……
她看着沐初,薄『唇』微顫,又看見那兩名影衛已經拖着婷兒要把她押下去,她驚得急道:「三皇子,是我管教無方,讓婷兒驚擾了三皇子,我替婷兒向三皇子請罪,三皇子請不要為難婷兒,她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
婷兒自小跟在她身邊與她一起長大,見婷兒受罰她自然會心疼。
哀求的目光落在沐初身上,只求他還能尋回當初那一點點溫潤的氣息。
可是,沐初卻讓她絕望了,現在的他別說溫潤,就連一點好臉『色』都沒有,一身寒氣,話語冰冷,態度也強硬得很。
「拖下去。」依然是冷冰冰的話語,當中不帶半點溫度。
「三皇子饒命,奴婢不敢了,三皇子……」
婷兒被那兩名影衛帶走了,沒過多久便在湖邊傳來了她哀嚎哭泣的聲音。
北藤青炎聽得心疼死了,想要向沐初求情,可他一直冷着一張臉。
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時,沐初淡言問道:「不知道六公主是否還有其他事?若是沒有,本皇子便先告辭了。」
是她說的,他是越國的三皇子,而她不過是北晉的六公主,北晉國的國力連越國一半都比不上,雖說北晉也不弱,但比起楚越晉這三國卻是弱多了。
他父皇有意想要與北晉聯誼,拉攏兩國的關係,一起對抗晉國,但這不過是他父皇的意思,更何況他昨夜已經答應沐心如,半年之內不與任何『女』子成親。
就算沒有這個承諾,他也不願意娶任何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現在有了這個承諾,心也便更冷了。
北藤青炎咬着『唇』,完全想不到他竟會拿這樣的態度來對自己,一雙雲眸已經蓄滿了淚,只是一瞬不瞬盯着他,薄『唇』微動,想要開口說話卻又不敢。
沐初冰冷的目光從她臉上一掃而過,見她不說話,他便冷聲道:「既然沒事,那本皇子要走了。」
舉步就在她身前走過,走得如此瀟灑,完全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就在他走後每多久,聞訊而來的太子拓拔東升出現在北滕青琰的視線里,北滕青琰才總算是回過神一般,匆匆向他迎了過去,哀聲道:「太子殿下,救救我家婷兒。」
沐初所住的地方是皇宮最偏僻的一座小院子,連名字都沒有,每次來越國皇宮他都是以仙醫的身份前來,為的是給如妃治病,這些都是大家知道。
沒人想到他竟然就是他們的三皇子,也是如妃當年病逝夭折的小皇子,這麼多年來,大家都被『蒙』在鼓裏,這次不是武越帝將消息傳開,這秘密只怕還會繼續被掩蓋過去。
沐初回來了,依然回到那座小小的庭院裏,庭院裏連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只有鐵生在屋裏打掃着。
見他回來,鐵生迎了過去,仔細凝聽過四周無人才道:「少主,皇上打算將你身份公開。」
「我知道。」沐初舉步往寢房走去。
鐵生跟在他身後,低聲道:「看來皇上是不打算讓你再回楚國了,少主,你答應過七公主和南王爺……」
沐初平靜道:「收拾好一切,今夜離開,返回楚國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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