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粉的氣味有些似曾相識,可記不起來是在哪遇到過,千淵的七瘴毒?明顯不是。想着想着眼皮越來越重,體溫越來越高,血液在血管里流動的速度加快了,心跳也加快了。
這是怎麼了,中毒了?想喊他們過來,喉嚨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力氣也在一點點消散,就快要失去意識了,扶着牆勉強挪了幾步。
渾身疼痛難忍,好像身體在加速成長,骨頭摩擦血肉的聲音都隱約聽得見了,只有一個感覺,就是痛。
結果還是體力不支不可控制地倒下去了,還不壞,倒在一個溫暖的胸膛里,是誰呢?眼也睜不開,管他是誰呢…隱隱約約聞到一股青草香,好熟悉呀…
再次醒來時,是在一個熟悉的地方,太子府里,渾身疼痛,她驚慌地看過去,果然,暗墨在等着她。「發生了什麼?」
暗墨撲倒了正想起身的東方伊雪,挑起她的下巴,開始了一番狂吻,東方伊雪覺得快呼吸不過來了,雙手抵在他的兩肩,想推開。
他的吻很霸道,很強硬,不是充滿愛意,反而是充滿了憤怒,有種在懲罰她的意味。
「你…到底…」東方伊雪難得抽出嘴巴來說話,終於,他停下了,以一種惡魔般的聲音說:「你差點就釀成大禍了知道嗎?不懲罰你,你永遠記不住教訓。不要惹一些你不該惹的人,昨晚要不是我在,你就…」
「我就什麼?」
「罷了,好好做你自己的事吧,離厲逸清遠一點,不要妄圖插手魔王的事情。聽我一次好嗎?」暗墨收起微怒,開始了柔情的一面。
其實暗墨溫柔起來真的是很迷人,笑容溫暖,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明知是假象,是罌粟,卻還是一往情深地扎進去。
東方伊雪收起迷戀的目光,「我該回去了。」
暗墨緊緊抱住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記住,你是我的,不可以愛上除我以外任何人,知道嗎?」
這樣的暗墨,東方伊雪從沒見過,無論是他冷漠的樣子還是柔情的面孔,斷然不會說這種話的,該不會…
「墨,你為什麼要助紂為虐幫助魔王?」
「我是妖,在魔域城呆了幾千年,好不容易爬到一度魔爵的位置,你覺得我會背叛他嗎?」暗墨的眼裏閃現出了痛苦的神色,「唯一的不可抗力是愛上了你,所以,不要讓我失望。」
東方伊雪知道他忌憚的是厲逸清,可有一點她卻不明白了,暗墨如果真的愛的是自己,又為什麼三番兩次將自己趕出太子府,這樣的反覆恰恰是她不能承受之痛啊,「你和晴彎…」
「她對於我來說,只是妹妹的存在罷了。」
這樣一句就能解釋之前所有的事情嗎,暗墨真是太天真了呢,東方伊雪還是回去杜府了。她發現暗墨自那以後去拜訪杜曉洧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
捉摸不透這個人啊,到底是好是壞,是正是邪呢?講過的話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呢?
南疆守軍還在天殷城郊外,苦戰了近半個月,絲毫占不到便宜,卓木果耶率領的三萬大軍在徐風嶺全軍覆沒,卓木信拍着書案,一躍而起,「都是一群廢物,整日都不知做些什麼,一到戰場就萎蔫了!」
第二日,便親自披甲上陣,率三千精騎兵和兩萬步兵再次去了徐風嶺,徐風嶺不像靳隘口那般天然的防守屏障,廝打起來還是能抵擋一二的。
針對千淵的毒粉,玄良大師與沙琪兒一起已研製出了解藥,毒粉傷亡人數急劇下降,反倒是他們的蠱毒在此戰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無論是人是妖都逃不過蠱蟲在體內的侵噬。
暗墨冷眼看着那些中了蠱毒的人,心想着這南疆的蠱毒還真是有一手呢,看來遠遠低估了他們的戰鬥力了。
何況,這些蠱蟲不但殺人,還操縱死屍復活攻擊,這些喪屍雖攻擊性不如正常人,但是數量太多,還有些蠻力的。
柳陌塵原本是打算歇息幾日再戰,聽聞卓木信親自掛帥,便迅速的從舒適的汀風寨出來了,手執狂風鈴,吹的到處都是黃沙、塵土和碎物,更是將千淵的七瘴毒吹出好幾里外。
卓木信眼看要吃虧,連忙下令往後退,等到柳陌塵力氣耗盡之時再上前交戰。且不說七瘴毒來不及一下解那麼多人,光是黃沙漫天的,根本看不清眼前,打起來完全不知道哪是哪。
被卓木信猜個正着,柳陌塵在一個時辰之後,狂風鈴的威力開始減弱,直至完全停手。趁着這個空當,卓木信命三千騎兵打頭陣,迅速地沖入對方的陣營,一時引起一片慌亂,繼續後續部隊湧入,卓木信被一大群敵軍圍住,卻還是揮舞着手裏的利劍不停的斬砍,目光中儘是狠戾,暗墨的軍隊竟無喘息之機會。
千淵、柳陌塵已筋疲力竭,敖衡還是玩命砍殺,甚至用上了迷香先使對方失去意識再動手。
暗墨見他們率領的隊伍已經開始鬆散,無奈再次啟用懷中錦盒,一道光之後,盒中飛出幻獸,怒吼聲中震倒一片,頓時死傷無數。
這邊看到他們的首領竟有如此神物,紛紛重新拾起希望,重燃鬥志,賣力向前沖。千淵和敖衡在柳陌塵餘力的協助下發揮了更大的齊心協力。
最終,暗墨活捉卓木信和卓木果耶,以及一些重要的將領。
再次,暗墨完勝而歸。
勝利的消息傳遍了天南地北,不知情的華夏國百姓都歡呼雀躍,覺得涵王是個不敗戰神,繼平定清王篡位之亂後抵擋住了南疆的侵襲,挽救了整個華夏國!
坐在宮殿威嚴的座椅上的魔王煒煉仰天大笑了一陣,對暗墨很是滿意地點頭,「不錯,你果然沒讓本座失望。希望你再接再厲,一鼓作氣打到南疆去,爭取早日奪得那一片土地!」
暗墨卻微皺眉,「王,還是先注重天殷城裏我們勢力的滲透比較好,攻佔其他領地的事情先緩緩吧。」
煒煉聽他如此說很是不舒服,像是魚刺卡在喉嚨,不上不下,「你是在質疑本座的戰略眼光?」
「無權便無能力號召軍隊為我效力,我打算稱帝後再征討其他國家。」暗墨的眸射出一道寒光,直逼煒煉。
「好你個暗墨,竟敢妄想奪本座的皇位,只怕你有這個膽,卻沒這個命!」煒煉一個響指,從暗處走出了二十幾個黑影,周身散發着黑色氣體。
黑影們將暗墨團團圍住,發出陰險地笑聲,好像他們面前是一個果腹的獵物,手裏幻化出銀色的鎖鏈帶着榔頭,紛紛向暗墨擲出。
躲閃是本能,但是黑影太多,指不定會從什麼方向衝過來,而且他們只是幻影,能攻擊到他們只能是法術,暗墨顧暇不及,不到一會就靈力耗盡。
這厲逸涵的身體也不是那麼強壯,畢竟凡身肉軀。
無奈之下,只好亮出流星錘,想利用它的靈氣抵擋一陣,結果終是扛不住,幸好千淵和柳陌塵在外面等的太久,怕是有什麼事情發生,雙雙闖了進來,看到暗墨被黑影軍團攻擊的這一幕。
煒煉笑呵呵的,「來得正好,這小子膽敢犯上,你們幫本座收拾收拾!」
誰料千淵和柳陌塵不但不正着瞧他,還主動去攻擊黑影。
「你們想造反嗎,一個個的都是不要命是吧,那好,本座成全你們!」煒煉召喚了殿外的幾個外表很普通的怪進來了。
四個,兩男兩女,兩個男的一襲半袖虎皮衣,女的妖嬈青綠廣袖衣。面相冰冷,看不出他們的喜怒哀樂,也看不出他們心裏在想些什麼。
可惜,他們飛身前來的時候也是直接跟黑影招呼。
煒煉不可置信,「你們…」若說千淵和柳陌塵投靠了暗墨還情有可原,畢竟他們在一起那麼久,可是為什麼左翼右使跟隨自己多年也背叛了呢?
「你醒悟吧,我為了這一天花了多少心血,付出了多少的代價,你絕對想像不到!你這草包,僅僅因為順承當了魔王,而我們這些高貴的爵還要為你賣命,憑什麼!」暗墨冷笑道。
「這些年本座自認待你不薄啊,如何要心生不滿?」煒煉始終不能理解。
「你的黑影軍團已經被剿滅了,出手吧!」暗墨掃了掃那邊正一個一個灰飛煙滅的黑影,得意地抿緊了唇,覺得沒必要解釋什麼了。
魔王的本事有幾斤幾兩他自己還是知道的,「單打獨鬥,敢不敢?」
暗墨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全都出去。
半晌之後,大殿的門打開了,暗墨渾身是血的站在門後,虛弱得快要倒地,柳陌塵急忙上前扶住,「暗墨,怎麼了?」
「找忻奎!」暗墨說完這句就徹底失去意識了。
東方伊雪聽說暗墨打敗了南疆回皇宮去了,心下很是難過,這華夏國的百姓以後可怎麼活呀。看着石凳上端坐的厲逸清,「你之前練的是什麼神功,能不能靠此再戰一次?」
「若只是跟暗墨單挑,那是有可能的,可他身邊…」他的言下之意就是那麼多人,殺不進去的,人家不會傻到將頭領置之險境。「天殷城不是還好好的存在嘛,不用杞人憂天了。」
仔細想想厲逸清的話還是有道理的,暗墨真要做趕盡殺絕的事,她東方伊雪絕不輕饒。過幾天再看看情況,也許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糟。
側院那邊吵吵鬧鬧,好像是出了什麼事,東方伊雪第一反應就是快速的到達事發現場,結果一看,是燁兒在樹下翩躚起舞,身着蘭花素雅挑花邊的羅裙,舞是不錯的,引得眾人鼓掌喝彩,叫好聲此起彼伏。
那邊站了一個看得滿臉陶醉的清秀男人,是杜曉宥。
黃燁的舞甚至引來了蝶,五彩蝶和白蝶都有,眾人嘖嘖稱奇,世人皆知能引來蝶為其合舞的一定是舞技超凡的女子。
然而有雙怨毒的眼睛卻盯着正看舞看的盡興的東方伊雪,不等黃燁跳完,孔寧玉攜着她的丫鬟青青走過來了,「不知黃姑娘在這裏做什麼,引得眾下人都不幹活了,這個月的工錢是不打算要了嗎?」
「大嫂,是我讓燁兒在此舞一曲的,今日難得盡興,就不要懲罰他們了吧!」杜曉宥開口。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若是這樣不講規矩,往後這些丫頭和家僕們還怎麼管教呢?」孔寧玉一副當家作主的口吻,尖聲討伐他們的不是。
東方伊雪笑笑,「孔夫人,燁兒也是一時貪玩,望夫人海涵,我和她工錢可扣,就不要殃及其他人了。」
孔寧玉見她說話着實委婉,便滿意的走了,「記住!下次不可再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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