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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第一次與雲衍這般親密,但夏溪苽仍jiù 像個懵懂的少女一般惶恐到不知所措。
無處安放的手掌被她攥緊成拳,她緊緊閉上雙眼努力抑制住顫抖的睫毛,試着給予回應。
忽而,她覺察到一股極為熟稔的氣息,自她口腔緩緩輸送至體內,綿長溫暖。
夏溪苽不是傻子,雲衍這樣的招數用過不止一次,幾乎是當下,她就明白過來。
她睜開眼想要拉開二人間的距離,雲衍卻仿佛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修長的手臂極快禁錮住她不安分的雙手,另一隻手抵住她的後腦,不給她半分逃離的機huì 。
男人與女人的力量本就懸殊,更何況對方還是三界中唯一存在的神明。
想通了這一點,夏溪苽索性不再掙扎,一雙眸漸jiàn 蘊滿水汽,定定看着他。
他眼帘微闔,比女人還要長的睫毛此刻些許下垂,倒映出輕輕淺淺的剪影。
源源不斷的溫暖氣息傳入五臟六腑,在他們周身泛起盈盈金光。
「你哭了?」
傳輸靈力的過程不知持續了多久,許是感受到夏溪苽臉頰上的濕意,雲衍終於從她的唇瓣抽離,眸光落在她眼角未乾的淚痕。
不等夏溪苽答話,溫涼的唇便停在她的眼角,小心翼翼地替她吮吸淚水。
然則眼淚像是決堤的河水,夏溪苽強忍不了,也不想再忍。
她喑啞着嗓音,用着只有彼此能聽見的聲音,輕輕道:「雲衍,你這是內疚嗎?」
停留在她眼角的唇微微一頓,夏溪苽只做不覺,眼底生出一抹譏諷,「當初你要我嫁與南寧絕,便曾給予我千年靈力。後來你騙我趕去墨淵,大抵也是不安了,才又贈我靈力。」
「彩辰。」雲衍終是抽離,涼薄的眉眼悲傷之色愈濃。
夏溪苽毫不避諱的與他對視,輕輕笑了笑,「那現在呢?你要我去替天xià 人而亡,內心又覺着不安穩了?」她說着,眸光黯淡下來,「可是我一個將死之人,你再把靈力給我,不覺得太浪fèi 了嗎?」
「我只是希望,它能讓你好過些。」雲衍薄唇微抿,伸手輕柔拭去她眼角的淚,眉眼間的悲憫卻從未淡退。
「好過?」夏溪苽一把掙脫他的手,星眸因淚水而變得紅腫,「我現在但凡沾上與你有關的事物,哪怕一星半點,就如附骨之疽,煎熬萬分,更何況是你施捨給我的靈力?」
聞言,雲衍面色如常,只是不動聲色的移開與夏溪苽對視目光,淡淡道:「你能這樣想,自然是最好的。」
夏溪苽聽不出他話里的情愫,卻覺像是從自己胸口處被人剜走什麼似的,痛到麻木。
她為自己這樣的行為感到可笑,說要放手卻最放不開手的人,從來就只有她一人。
其實,雲衍是出於同情也好,愧疚也罷,她能以這樣的方式讓他記住自己,心裏無一不是歡喜的。
奈何她真的太愛他了,是以不過些許的內疚她不想讓他承shòu。
她是為天xià 蒼生而死的,雲衍沒錯,天xià 蒼生也沒有錯。要怪只能怪天命所致,迫不得已。
她會說出那樣決絕的話,也只是希望他心底的內疚能夠再少一些。
這樣她縱然是死,也死而無憾了。
誰料真當雲衍說出事不關己的話來,她又覺得疼痛難當。
「走吧。」雲衍淡淡開口,下意識的伸手牽過她的手,又極快放開,先一步向前。
夏溪苽低頭看了眼尚殘存他餘溫的手,苦苦一笑,遂快步跟上。
那球狀屏障如如最初一般,她才將將靠近,地面又開始劇烈晃動。
夏溪苽有些站不穩當,稍一踉蹌,腰肢已然被人扶住。她怔怔望去,雲衍苦笑道:「我知你心生牴觸,但這裏太過危險,還是我扶着你好些。」
這個時候還鬧變扭,倒顯得她太過小心眼了。
夏溪苽不自在的點了點頭,地面震顫的越發劇烈,身後無數碎石隕落的聲音極為刺耳。
待到二人好不容易走到屏障面前,雲衍放開夏溪苽,正聲道:「凝神。」
終於要開始了嗎?
夏溪苽失笑,依言凝神屏氣。
只見盈盈淺光自雲衍之間傾瀉而出,化作縷縷金芒融入那暴動的屏障之中。
適時,屏障中的黑氣猛然傳出一陣陣窸窣嘈雜聲響,仿佛無數低吟幽咽的哭喊。
夏溪苽不禁細細觀望,那黑氣早已同金芒分作明顯的兩團氣流。還未等她反應,耀眼奪目的金芒不由分說盡數湧入她的體內。
那股氣流與雲衍所輸入的靈力極為相似,溫暖而綿長。但又因太過龐大,而令她產生無法負荷的壓迫感。
夏溪苽失神間朝一旁看去,從屏障流淌出的黑氣此刻亦接連不斷的侵入雲衍身軀。
他負手而立,眉宇間已隱隱泛出青紫之色。
他這是要做什麼?
受傷的人不應該是她嗎?
夏溪苽暗叫不好,想要突pò 重圍去救雲衍,卻被這股霸道的金芒束縛的動彈不得。
回憶像是緊握在指尖的砂礫,一點一點想起,又極快消散。
「彩辰,別動。」雲衍命令的聲音傳來,帶着明顯壓抑的痛楚。
自己都這樣了,還來管她做什麼?
夏溪苽感到眼眶酸澀,強大的氣息在體內四處流竄,她亦難忍至極。
地動山搖。
岩漿翻滾的聲音夾雜的石塊的掉落,由遠至近傳來鳳如歸焦躁的怒吼,「雲衍,你不要命了嗎?」
他踩着火紅祥雲趕來,妖嬈的容顏顯得氣急敗壞。
雲衍只是靜靜站在原地,任憑妖力反覆侵襲他的體內,薄唇勾出恰到好處的弧度,「你倒是比我想xiàng 中要快些。」
看似輕描淡寫的結界幾乎消耗了他大半靈力,鳳如歸沒空理會雲衍的嘲諷,出手就欲吸走在他身上纏繞的妖力。
雲衍勉力設下結界,攔截下鳳如歸接下來的行動。
「你莫不是瘋了?待到妖力盡數侵佔你的身軀,你也活不成!」鳳如歸說得咬牙切齒,他頭一次如此想要救一個人,對方竟是半點機huì 也不給他。
雲衍面無表情,淡淡道:「那又如何?唯有我死了,墨淵才能真真正正的消亡。」
「你怎麼會死?只要我化作水木二系,這一切不就制衡了嗎?」夏溪苽忍不住插話,嗓音也是顫抖的。
「榆木腦袋!」鳳如歸施施然沖她翻了個白眼,「你怎麼還不明白,如果你真的能夠制衡墨淵,本座怎麼會同意放你進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夏溪苽一怔,強大的金芒令她不由癱坐在地,「我不是天命所指嗎?」
「是不是天命本座不清楚,你興許原先真的能制衡墨淵。但當一重天那日雲衍不惜以本源牽制住墨淵,一切的格局早已發生改biàn 。」鳳如歸說完不再看她,一門心思投入到解開雲衍結界中去。
雲衍不能死,否則他也活不成。
夏溪苽此刻只覺晴天霹靂,說什麼五行陣,他打從一開始就是騙她的?
那為什麼,還要叫她進來?
讓她親眼看着,他如何死去嗎?
金芒不斷湧入體內,夏溪苽難耐到難以思考,身體像是忽然被解開的枷鎖,無數感知逐漸恢復,腦海卻混沌一片。
雲衍目不轉睛的看着,一旁的鳳如歸依舊不肯放qì ,攻擊不斷,卻不起絲毫作用。
「放qì 吧,我讓你活了這麼久,也夠了。」雲衍聲色如常,唯獨緊蹙的俊眉顯示出他現在的痛苦。
「神君好大的口氣,本座當初既然能從密不透風的墨淵逃出來,自然有辦法讓自己長長久久的活下去。」鳳如歸桃花眼上揚,語氣張揚。
雲衍忽而單膝跪地,嘴角滲出血漬。他隨手拭去,涼薄的眸中有些涼意,「你當真以為,光憑你的這點本事,就能從墨淵逃出來?」
「當然,難不成還能是你放本座出來的?」說到這裏,鳳如歸突然止了口,驚疑不定的望向雲衍。
他從墨淵逃出來那日,岩層頂部恰巧有一處裂縫,而魔族的魔尊,也適時在附近歷劫。
先時還不覺得,現下想來,這一切進展的也未免太過順利。
「想明白了?」雲衍問得雲淡風輕,轉而望向一旁尚在承shòu神力的夏溪苽,眼中生出滿滿的不舍與蒼涼。
鳳如歸不甘心,追問道:「那你為何要放本座出來?別告訴本座是你覺得仙界的日子過得太過無趣了!」
雲衍望向夏溪苽的目光依舊溫暖,聲音柔得像是要融進空氣里,「天命順應人事,日子波瀾不驚,她又怎麼會回來?」
鳳如歸順着雲衍的目光望去,那金芒中濃郁的神力,令他心下一凜,不由脫口而出:「你就是為了救她?」
上神之所以隕落,只是因為三界安寧,不再需要如此強大的力量存活於世間。
他既想要救得是上古神明,沒有毀天滅地的動亂又如何成功?
思及此,鳳如歸徹底惱羞成怒,幾乎用盡全身氣力引來暗紫色流波攻打結界,眼眸戾氣盡顯,「你只當本座是你棋盤上的一顆棋子,可你有沒有想過,如今這顆棋子,早就由不得你來擺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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