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毒的毒物。」谷霖一看便從身側欲取下冰雪蟾為自己活血,賈魅突然眼眸大睜,道「彈最後一根,去奪蟾。」
賈方忙彈了最後一根弦,同時身子直直的沖向了谷霖。
那蠱物聽的那如山泉般叮咚響的弦音,竟然狠狠一口咬上他的肉,口中分泌的黏滑之物,瞬間讓他的身子麻木,很快的,從內向外快速的擴散。
身子已然全部麻木,賈方彈着那弦靠近谷霖,從他身側取下了布囊,搖了搖,聽到那蟾輕聲的叫了一聲。
谷霖看的賈方從懷中已然抽出了刀,準備滅口,他眸一張,突然身子動了,彈跳兩下,快速的逃離了兩人的視線。
賈方取了冰雪蟾,忙過去看賈魅,詢問她的情況,賈魅闔上了眼眸,感覺有人托起她的頭,問「那蟾。。。拿到了嗎?」
「拿到了,你怎麼樣?」
「那掌震裂了我的臟器。」賈魅說着又咳出一口血來。
「被那人逃了。」賈方憤然道了一聲,然後看的賈魅已然快陷入昏迷,便想將那蟾抓出。
他隔着布袋抓住那蟾,賈魅聽的蟾叫,眼睛輕拉了一條縫道「你瘋了,我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
「這物不就是用來救人的嗎?如今你這般,再不用此物,恐怕。。」賈方看着賈魅道。
「送我回玉昆府,若是給我用了,那我們辛辛苦苦奪個什麼?」賈魅厲聲道,只是此刻她發出的聲已經是氣若遊絲了。
她拼盡最後一點氣力,從賈方的手中奪了那布囊,護在自己懷裏,緊緊的抓着,再次對賈方道「快送我。。回玉昆府。」
賈方無奈,提起賈魅一隻胳膊,將她搭在自己的背上,背上,然後才動了腳步,快速的向玉昆府衝去。
谷霖逃了一段路後,心口噬心的痛已難忍,剛剛為了逃命,他衝破了穴道,剛調用起輕功,便感覺那毒物已極快的速度游向自己的胸口,那毒物已經入了心臟,他忍着心口劇痛,拼命的動用內力奔走着。
老者正坐在那塊大石上,看那月亮,兩日後,谷霖便會來了。
月光透過面前的樹葉,漏下斑駁的影像來,風吹樹葉響,只是老者感覺到身子一側有人急緩而來,可以聽到那人極重的呼吸聲,像是登山太累,吁吁喘氣的人,他轉臉,看向那方。
那人會是誰?
月光照上那人的臉,照見他臉上猙獰的面容來,表情似乎在極力的隱忍着什麼,痛苦的扭曲着。
那表情讓老者看的一驚,單單一看,便知道此人此刻正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只是僅僅是那表情便也罷了,他卻看清了此刻男子的面容來,竟是谷霖,是何人有本事,竟然將他傷的如此之重。
老者忙起身,走過去扶住了谷霖,快速的探手試了試他的脈息,卻看的他極其艱難的挑了挑眉,額角因為疼痛皺起,可以看的上面的道道青筋,他極艱難的張口道「沒用了。」
老者試了試他的脈息,神色間也露出惋惜驚怔之色。
「那蟾被奪了。」谷霖極其艱難的將手搭在老者的身上,看了看他,臉上的表情卻因為疼痛未曾舒展開來。
「無事,走,老夫扶你坐下,看是否可救?」老者將谷霖帶入了房內,那噬心的痛令他一度快陷入昏迷。
他靠在炕沿邊,捂着心口,看的老者的背影,道「你不用忙了,沒用的,我活不了了。」男子話語很平靜,額頭的青筋爆出異常,看着駭人,像是從外長出來一般。
老者清幽的嘆了一口氣,看的他緊緊的護着胸口,已是寒月天,他的額上卻因疼痛滾下豆大的汗珠來。
那原本粗獷的面容,此刻因為扭曲顯的谷霖更難接近了。
老者那渾濁的眼動了動,看了看谷霖,沉緩的道「我去取些酒來。」
他靠在炕邊,看着老人將手背於身後,轉身推開了那扇殘破的門,門發出咯吱咯吱的響動。
老人倒了酒,遞給了谷霖,谷霖伸出手,接過盛滿酒的杯子,因為疼痛,連接杯子的手都在輕微晃動,那酒液灑落了出來,谷霖緩緩的接過酒,喝下,笑着道「好酒啊。」
只是因為疼痛,那牽起的笑意很快降了下去。
看着谷霖,老者的眼底有些許的惋惜,而後又恢復一如平常的渾濁,開口道「老夫,也只能用這清酒送你最後一程了。」
「總不至於一人死於荒野中,替我收屍便好,多謝了。」男子揚頭已再次喝乾了倒好的酒。
那疼痛也似乎有些許的緩解,看來人之將死,連感官也慢慢變的遲鈍了,連噬骨的疼竟也感知不到多少了。
看着眼前的老人,也漸漸地模糊看不清面容,他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
「我來給你過血,否則,等我真的去了,便無濟於事了。」谷霖說着劃開了自己的胳膊,那如老者一般黑紅的血液便從胳膊緩緩滲了出來。
「你這老頭,快過來,我的時辰不多了。」谷霖饒是有些氣急敗壞,身子已然軟的,恐動一下便會倒地。
老者動了身子,坐於谷霖的身側,用那刀將自己的胳膊割破,看着谷霖從懷中取出一根極細的小管來,輕輕的擦於兩人割開的血管處。
「我中的蠱物毒的很,此時還在噬咬我的心口,我怕待我死時換血,那蠱物便從我的血液沿着進了你的血液中,趁我還有一口氣,若是換血途中,我便去了,記得快速的隔斷。」谷霖咬牙吐出這一長串完整的話來。
「這是何蠱?」老者問。
「噬心蠱,。。沿着血液,進入人的心口。。。」
「縱使你武功那麼高,都難以逼出來嗎?」
谷霖輕輕的搖了搖頭。
「若是立即用冰蟾過血,可將它冰死在血液中,若沒有,便是以前用過冰蟾。。。之人。。也無用。」
「別問這些廢話了,再給我。。倒杯酒吧。」谷霖痛的抽吸一下,發出極輕的聲音來。
老者倒了酒,遞給谷霖,他接過,喝了一口,道「這血雖抵不上冰蟾,但最少也能維持你一年多,今後,你老傢伙自己珍重吧。」谷霖看差不多了,便用力拉了手,那管便從老者胳膊上脫開。
「我想睡會。」谷霖倒在了炕上道。
老者不語,從懷間掏出一個鐵片一般的物件來,放在唇邊吹響。
谷霖伴着那音樂,疼痛感已經完全退去,意識也越來越模糊,緩緩的閉上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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