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以為自己的苦難結束了,事實上,真正讓他感到難受的事情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的日子,烏姆里奇像是了瘋一樣,開始死死的盯着他。他只要有哪怕一絲絲不合適的舉動,就會被對方瞬間抓住,然後小題大做,進而給格蘭芬多學院大大的扣分。
這些事情哈利本不能忍,可一想到自己前些天關禁閉的經歷,再想想格蘭芬多學院,他只能咬着牙忍下去,而且儘可能的讓自己在方方面面都做到完美,儘量不讓對方抓住他的把柄。
可惜他還是太天真了,他確實做的非常好,讓對方幾乎已經挑不出他的毛病了,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一條魔法部下到霍格沃茨的指令,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
這天早晨,送信的貓頭鷹剛從牛奶罐上飛開,赫敏就猛地吸了口冷氣。她展開報紙,露出一幅多洛雷斯·烏姆里奇的大照片。
她滿臉笑容,朝他們一下一下地眨着眼睛,上面是標題:魔法部尋求教育改革,多洛雷斯·烏姆里奇被任命為第一任高級調查官!
「烏姆里奇——『高級調查官』?」哈利皺着眉頭說,吃了一半的麵包片從他指間滑落下來,「這是什麼意思?」
赫敏大聲念道:「在昨晚的一次臨時行動中,魔法部通過了新的法令,使其對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控制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一段時間以來,部長對霍格沃茨的現狀日益感到不安。』部長助理珀西·韋斯萊說,『他是聽了家長們的擔憂之後採取的行動,憂心忡忡的家長們覺得學校似乎正朝着一個他們很不贊成的方向展。』在最近幾個星期,部長康奈利·福吉已經不是第一次採用新的法令對魔法學校實施改進。就在不久前的8月3o日通過了,確保如果目前的校長不能提供某一教職的候選人,將由魔法部推薦一個合適的人選。」
「多洛雷斯·烏姆里奇就是這樣被任命為霍格沃茨的教師的,」韋斯萊昨晚說,「鄧布利多找不到人,部長就指派了烏姆里奇,不用說,她立刻就大獲成功——」
「她立刻就什麼?」哈利大聲說。
「等等,還沒完呢。」赫敏板着臉說。
「——立刻就大獲成功,使黑魔法防禦術課生了突破性變革,並及時向部長提供霍格沃茨真實狀況的現場反饋信息。最近這次臨時行動因魔法部的通過而正式生效,同時產生了霍格沃茨高級調查官這一新的職位。
『在部長試圖控制所謂霍格沃茨教育水平下降的局面計劃中,這是一個令人激動的新舉措。』韋斯萊說,『調查官將有權審查她的教員同事,確保他們都能達到標準。烏姆里奇教授在其教職之外被授予這一職位,我們很高興地告訴大家她已經欣然接受。』
魔法部的這些新措施得到了霍格沃茨學生家長的熱烈支持。
『現在知道鄧布利多將得到公正而客觀的評價,我總算安心多了。』現年四十一歲的盧修斯·馬爾福先生昨晚在他威爾特郡的宅邸里說,『我們許多關心自己孩子切身利益的人最近幾年一直為鄧布利多的古怪決策憂心忡忡,現在得知魔法部正在密切注意這一局面,感到十分欣慰。』那些古怪決策,無疑包括任用有爭議的教職員工,對此本報已有過評述,包括僱用狼人萊姆斯·盧平,二分之一混血巨人魯伯·海格,以及冒牌的前傲羅「瘋眼漢」穆迪。
當然人們還紛紛傳言,阿不思·鄧布利多,一度曾是國際魔法師聯合會的主席和威森加摩的席魔法師,現已不再能夠承擔管理霍格沃茨這所名校的重任……」
赫敏持續不斷的念了下去,好一會兒才把這篇文章念完,然後隔着桌子看向哈利和羅恩。
「現在總算知道我們怎麼會弄來個烏姆里奇了!福吉通過這個『教育令』硬把她派到了我們這裏!現在福吉又給她權力檢查其他教師!」赫敏呼吸急促,兩隻眼睛炯炯亮,「我真不敢相信。這簡直是無恥!」
「我知道是無恥。」哈利說。他低眼望着放在桌上的右手,看見烏姆里奇逼他刻進皮膚里的那句話還留着的泛白的淡淡痕跡。
可是羅恩臉上卻綻開了一個調皮的微笑。
「怎麼啦?」哈利和赫敏瞪着他同時問道。
「哦,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麥格教授被檢查,」羅恩開心地說,「烏姆里奇挨了打都不會知道是怎麼回事。」
「哎呀,快點吧,」赫敏說着一躍而起,「我們得走了,如果她要檢查賓斯的課,我們可不能遲到……」
然而烏姆里奇教授並沒有檢查他們的魔法史課,這節課仍然像上個星期一那樣枯燥乏味,後來他們趕去上兩節魔藥課時,她也不在斯內普的地下教室里。
可惜,還不等他們稍微慶幸,他們就見到了烏姆里奇。
那是在昏暗的占卜課教室最後排的座位上,哈利正要抽出他的做夢日記,羅恩就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他轉臉一看,只見烏姆里奇教授從地板上的活板門裏鑽了出來。正在說說笑笑的同學們頓時沉默了,正在走來走去分的特里勞妮教授聽見教室里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便回過頭來。
「下午好,特里勞妮教授,」烏姆里奇教授又是那種滿臉堆笑的樣子,「我相信你一定收到我的通知了?上面寫着檢查你上課的時間和日期。」
特里勞妮教授板着臉點點頭,顯得很不高興,轉身背朝烏姆里奇教授,繼續課本。烏姆里奇教授仍然滿臉是笑,抓住離她最近的那把扶手椅的椅背,把它拉到教室前面,放在特里勞妮教授座位後面幾英寸的地方。然後她坐了下來,從花里胡哨的包里掏出寫字板,滿懷期待地抬起頭,等着開始上課。
特里勞妮教授用微微抖的雙手緊了緊身上裹的披肩,透過那副把眼睛放大了好多倍的大眼鏡審視着全班同學。
「今天我們繼續學習有預示性的夢,」她勇敢地用她平常神秘莫測的語氣說,然而她的聲音有些微微抖,「請同學們分成兩人一組,在的幫助下,互相解釋對方最近在夢裏看到的情景。」
她剛要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突然看見烏姆里奇教授就坐在那旁邊,便立刻向左一轉朝帕瓦蒂和拉文德走去,她們倆已經在專心討論帕瓦蒂最近做的一個夢了。
哈利打開他那本,一邊偷偷地注視着烏姆里奇。她已經在寫字板上記着什麼了。幾分鐘後,她站起來開始跟着特里勞妮在教室里走來走去,聽特里勞妮跟同學們的對話,並不時地提出一兩個問題。烏姆里奇教授還在在寫字板上記了幾筆,這讓特里勞妮教授顯得十分惱怒。
於是,幾分鐘之後。
「那麼,」烏姆里奇抬頭看着特里勞妮,說道,「你在這個崗位上多長時間了,確切地說?」
特里勞妮教授狠狠地瞪着她,交叉雙臂,聳起肩膀,似乎想儘量保護自己不受這種粗暴無禮的調查的傷害。她微微頓了一下,似乎斷定這個問題並不那麼唐突,她沒有理由對它置之不理,便用十分惱怒的口吻說:「差不多十六年了。」
「時間不短了。」烏姆里奇教授說着又在她的寫字板上記了幾筆,「這麼說是鄧布利多教授任用你的?」
「沒錯。」特里勞妮教授乾脆利落地說。
烏姆里奇教授又記了幾筆。
「你是大名鼎鼎的預言家卡珊德拉·特里勞妮的玄孫女?」
「是的。」特里勞妮教授說,把頭昂得更高了一點。
寫字板上又記下了幾筆。
「可是我認為——如果我說錯了你可以糾正。從卡珊德拉之後,你是你們家族裏第一個具有第二視覺的人?」
「這些事情經常隔代——嗯——隔三代遺傳的。」特里勞妮教授說。
烏姆里奇教授那癩蛤蟆似的嘴笑得更大了。
「當然,」她嬌滴滴地說,又記了幾筆,「好吧,不知你是否可以為我預言點什麼事情,嗯?」她詢問地抬起頭,依舊滿臉堆笑。
特里勞妮教授渾身一下子繃緊了,似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說,戰慄地抓住圍在瘦削的脖子上的披肩。
「我希望你能為我做一個預言。」烏姆里奇教授清清楚楚地說。
教室里大多數同學都呆呆地望着特里勞妮教授,只見她把身體挺得筆直,那些珠子和手鐲丁丁當當響個不停。
「天目是不會受命而看的!」她用憤慨的語氣說。
「明白了。」烏姆里奇教授輕輕說,又在她的寫字板上記了幾筆。
「我——可是——可是……等一等!」特里勞妮教授突然說,她試圖用平常那種虛無飄渺的聲音說話,但由於氣得全身抖,破壞了那種聲音的神秘效果。「我……我覺得我確實看見了什麼……是關於你的……啊,我感覺到了某種東西……某種黑色的東西……某種極其危險的……」
特里勞妮教授用顫抖的手指指着烏姆里奇教授,烏姆里奇教授的臉上還是那樣和藹可親地笑着,兩根眉毛揚了起來。
「恐怕……恐怕你會遇到可怕的危險!」特里勞妮教授戲劇性地結束了她的話。
一陣靜默。烏姆里奇教授的眉毛仍然揚着。
「好吧,」她輕輕地說,又在寫字板上草草劃拉了幾筆,「好吧,如果你充其量只能做到這點……」
烏姆里奇走了,這是格蘭芬多的學生們第一次遇到烏姆里奇監督的課程,老實說,他們沒覺得有什麼了不起的。烏姆里奇確實是非常的討厭,但特里勞妮教授也好不到哪裏去,兩人的爭鋒他們更多的是在看笑話,直到黑魔法防禦課的時候。
他們走進教室時,她在那裏笑眯眯地哼着小曲兒。
烏姆里奇教授就命令大家安靜下來。教室里立刻鴉雀無聲。
「收起魔杖。」她笑容可掬地吩咐大家,那些抱有一線希望把魔杖拿出來的同學,只好失望地又把它們放回書包。「上節課我們學完了第一章,今天我希望你們都把書翻到第十九頁,開始讀『第二章,普通防禦理論及其起源』。看書時不要講話。」
全班同學一齊把書翻到了第十九頁,出一片清晰可聞的嘆氣聲。就在此時,赫敏突然就把手舉了起來。
烏姆里奇教授注意到了,而且,她似乎已經對可能生這樣的事情想好了對策。她不再假裝沒有看見赫敏,而是站起來繞過前排課桌,面對面地站在赫敏跟前,然後彎下腰壓低聲音,不讓全班同學聽見她說話。「這次又怎麼啦,格蘭傑小姐?」
「第二章我已經讀過了。」赫敏說。
「那好,接着讀第三章。」
「那一章我也讀過了。我把整本書都讀完了。」
烏姆里奇教授眨眨眼睛,但幾乎立刻就恢復了鎮定。
「那好,你應該能夠告訴我,在第十五章里,斯林卡關於反惡咒是怎麼說的。」
「他說反惡咒這個字眼不恰當。」赫敏不假思索地說,「他說『反惡咒』這個字眼實際上是人們用來稱呼他們的惡咒的,他們想使那些惡咒聽上去更容易被人接受。」
烏姆里奇教授揚起眉毛。顯然,她是有些驚訝的。
「但我不同意。」赫敏繼續說。
烏姆里奇教授的眉毛揚得更高了一些,目光明顯變冷了。
「你不同意?」
「是的,不同意。」赫敏說,她不像烏姆里奇那樣悄聲耳語,而是用清晰的、傳得很遠的聲音說話,把全班其他同學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斯林卡先生不喜歡惡咒,是嗎?但我認為當惡咒用於防禦時,是會非常管用的。」
「哦,你這麼認為,是嗎?」烏姆里奇教授說,忘記了壓低聲音,並且站直了身體,「恐怕在這個教室里真正重要的是斯林卡先生的觀點,而不是你的觀點,格蘭傑小姐。」
「可是——」赫敏剛要說話。
「夠了。」烏姆里奇教授說。她走到教室前面,面對全班同學,剛開始上課時那種喜氣洋洋的勁頭一下子不見了。「格蘭傑小姐,我要給格蘭芬多學院扣掉五分。」
聽了這話,教室里一片竊竊私語。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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