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榮華之寒門毒妃
李獲真一句話將雲惟現在的身份地位點了出來。雲惟一開始便明白拋繡球的意義,若是現在他有個什麼不願,這便是與聖天禮法相衝突,輕則官位不保,重則性命堪憂。
而現在,華溪煙間從雲惟的表情看不出他內心想法,只覺得是除了以往的冷硬之外,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微妙在裏面。
雲惟的話語此時在眾人耳邊響起:「我明白。既然接下了這繡球,我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一句話,惹來眾人唏噓不已,難道這位年紀輕輕的禮部侍郎當真要娶一個聖天名妓?
&初!」楊瑾程沒有料到雲惟會這麼說,不禁皺眉喚了一聲,短短的兩個字,卻是憑得嚴厲。
雲惟年紀尚輕已經坐到了從二品的官職,前途無量自不必言說。若是真娶一個名妓為妻的話,這仕途也便到此為止了。據算是他再如何腹有乾坤,也再難爬上去一分。
雲惟對於楊瑾程滿含擔憂的話充耳不聞,轉頭看着台上那個一直沉默不語的女子,開口道:「既然現在我是沈姑娘的入幕之賓,不知道沈姑娘是否找個地方,交流交流感情?」
華溪煙一怔,只覺得這話從那個一天到晚冷着臉的面癱口中說出,分外怪異。
雲惟話落,便見那沈葭姑娘站起身,一言不發地下了台子,而雲惟也沒有說什麼,拿着手中的繡球般跟着沈葭離開。
華溪煙愕然,想着那沈葭難不成是個啞巴?
美人不在,眾人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於是都慢慢散開,朝着不遠處的梅市而去。
&怕今天晚上玟初兄是去不了了。」楊瑾程感嘆道。
&惟公子現在溫香軟玉在懷,恐怕正樂不思蜀,自然不會和我們去賞那什麼勞什子梅花。」寧熙搖着手中的摺扇,一副知根知底的模樣。
&皇子這意思是要和我們一道去?」楊瑾程挑眉,眼中有着旁人難以理解的深意。
&多熱鬧,總好過本皇子孤家寡人不是?」寧熙笑容清朗,理所當然地答道。
楊瑾程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讓楊瑾容不由得心裏「咯噔」一下,唯恐他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不料下一刻,楊瑾程卻是緩緩笑開:「居然如此,那五皇子請吧!」
一行四人走在街上,那兩名那字面容俊美,姿態風流,一路走過去不知道惹來多少女子掩面輕呼。
楊瑾程的面容很美,屬於那種邪氣的風流,有時候他笑起來,會給人似妖似仙,雌雄莫辯之感。而寧熙雖然不比楊瑾程那般美,卻多了一分肆意大氣,一種隱隱的江湖之風,那是一種所有的世家公子無論如何都學不到的氣度。
世家出品,定非凡品。這是華溪煙來到這裏之後得出的結論。
&華姐姐,你看好不好看?」楊瑾容抱起一盆梅花,嘖嘖感嘆道。
那梅花正怒放着,大紅色的花蕊,粉紅色的花瓣,明明粉色很是淺淡,卻在這一條街的燈光之下散發出旖旎的靡靡之色,似乎是鮮艷至極。
華溪煙一直都知道楊瑾容十分適合粉色。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便覺得她像是一株怒放的桃花,鮮活、艷麗。而如今看這粉色的梅花,才是更加適合她,較之桃花少了幾分俗氣的妖艷,多了幾分清雅初塵之感,才更加適合她那種,世家閨秀的氣質。
&配你,很好看。」華溪煙毫不吝嗇地給出讚美。
楊瑾容嘻嘻一笑,很爽狂地掏出一錠銀子給了那小販,也不管是多少,便拉着華溪煙朝着另外一個攤位而去。
&當不知,原來五皇子的心思在這裏!」楊瑾程和寧熙慢慢走在後邊,看着前邊那二人,一活潑、一沉靜,緩緩開口。
&此彼此!」寧熙倒是很是爽快,也沒有否認,笑着拍拍楊瑾程的肩膀。
&逢對手,我倒是感覺壓力很大。」楊瑾程很是謙遜地說道。
&公子不必如此。」寧熙一把摟過楊瑾程,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我倒是覺得,王二小姐和楊公子很是熟識,一起說話的時候也沒有那份拘謹,這倒是讓本皇子很是羨慕。」
楊瑾程對於這話卻不是極為受用,只是道:「我記得五皇子回京不久,怎的這麼快便和她扯上了交情?如此手段還真是讓我佩服不已!」
寧熙挑眉,笑得燦爛:「怎麼?子曄兄這是吃味了?」
聽到這人喚了自己的表字,楊瑾程微微凝眉,自認為和這個風流皇子的交情還沒有到這一步,於是道:「現在看來,對於殿下和她的相識,我倒是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了!」
&曄兄果真聰穎至極!」寧熙哈哈一笑,豪爽地拍拍楊瑾程的肩膀,「不愧是榜眼之才!」
楊瑾程不動聲色地撫下寧熙的手,扯唇一笑:「美人心思難測,預祝五皇子這麼一路得意下去!」
&曄兄這是哪裏看出本皇子得意了?」寧熙撫撫臉頰,緩緩搖頭道,「得意者自有之,且非你我爾。」
不得不說,寧熙的話雖然聽起來沒什麼錯,但是卻是一針見血,將楊瑾程一直逃避的現實果斷拖拉到他面前,逼着他直面現實。
看着楊瑾程不善的臉色,寧熙停下了腳步,正色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子曄的對手不光是那個人,也不光是本皇子,最終誰能抱得美人歸,那便各憑本事!」
說罷,不管楊瑾程怎麼想,兀自抬腳追着美人而去。
寧熙喚了華溪煙一句,後者剛好轉過頭來,含着輕笑的側臉就這麼映在了楊瑾程眼眸中,看着那二人神態自然地攀談着,楊瑾程忽然覺得心下一惱,瞬間明白了為何寧熙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和華溪煙這般熟識。
自然憑的便是他的不要臉。
想到這裏,楊瑾程揉了揉臉頰,帶上一慣有的風流無度的笑意,朝着華溪煙而去。
&二小姐!」楊瑾程拿起一盆淡紫色的梅花,呈到華溪煙面前,笑道,「我倒是覺得這盆花很襯你。」
紫色淺淡,雅致無雙,雖然顏色單拿出來不甚顯眼,但是在一眾萬紫千紅之中,卻是分外鮮明。
華溪煙微微側着頭,輕笑道:「卻是很好看。」
楊瑾程心下一喜,不待他在說些什麼,便被華溪煙接下來的話打入谷底:「不過我還是更喜歡白梅。」
他這才意識到,她的手裏一直抱着一盆白梅。
&花的本色便是如此,何必漸染着那般模樣來討得世人歡心?失去了本來的面目,也便失去了初衷,是值,還是不值?」華溪煙素手撫弄着手中的梅花,最後一個問句,似乎在問着身邊之人,亦或是問着手中永遠不會出聲回答的白梅。
看着手中的白梅,她剎那間便想到了那天在望月軒她回頭之時,那梅樹之下清華而立的身影,那般的股高傲絕、遺世獨立,儘管全身上下散發着一種生人勿進的氣息,卻成為她腦海中不可磨滅的風景。
隨着她藕臂輕抬,楊瑾程和寧熙這才看到了她雪白的斗篷之內,竟然也是一件白色的冬裝。純白的顏色和她外邊不染纖塵的狐裘斗篷幾成一體,除卻頭上的首飾之外,渾身上下竟沒有多餘的顏色。
尤其是合着她唇邊的那抹溫柔的笑意,整個人散發着一種難言的溫婉與嫻靜,他們幾乎透過面前之人,看到了那個溫雅無雙的男子。
佳人如玉,刺痛了誰的眼,傷了誰的心。
&姐姐,你過來!」楊瑾容在另外一邊朝着華溪煙喊道,華溪煙回過神來便直接轉頭而去。忘記了身邊還有兩個男子。
寧熙看着楊瑾程手中的淡紫色的梅花,忽然笑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看來子曄兄這條路,並不好走。」
這話聽在楊瑾程耳中卻多了幾分譏諷。他卻絲毫不以為意,將那盆花輕輕放回到原處,宛如呵護什麼稀世珍寶一般:「五皇子可知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寧熙一怔,直接僵在了當場,看着楊瑾程兀自離開的背影,忽然勾唇一笑,喃喃低語:「雲祁,楊瑾程,倒是很有意思……本皇子倒是想看看,還有多少人……」
&是太美了……」華溪煙捧着手中的桃花,細細地看着,聽着身邊之人讚不絕口。
楊瑾容忽然間眨眨眼,湊近華溪煙,笑嘻嘻地問道:「華姐姐,你說大家說的是花,還是人?」
&然是花。」華溪煙毫不猶豫地回着。
&看未必吧!」楊瑾容環視了一眼四周,意味深長地說道。
華溪煙剛剛放下手中那盆七彩的梅花,便見到有一名年輕男子紅着臉走過來,將手中的梅枝塞到華溪煙臂彎之中,磕磕巴巴地道:「折枝……送……佳人……」
眾人一看他那副連話都說不利落的模樣,都哄堂大笑起來,那男子覺得心下一窘,紅着臉退出了人群之外。
緊接着便不斷有人上來,將手中的梅枝朝着華溪煙懷中塞去,華溪煙還來不及說些什麼,便見到無數雙手在自己面前搖晃,隨後,便是滿滿一捧梅枝。
&是做什麼?」華溪煙凝眉問着楊瑾容。
楊瑾容扶着自己就要掉下來的下巴,想着華姐姐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受歡迎上好多。
&是這裏的風俗,見到心儀的女子,便將手中的梅枝送上去聊表心儀。」楊瑾程緩聲解釋道。
&枝相贈?這不是乞巧節的手段麼?」
&天哪條法典規定必須是乞巧節了?」
華溪煙忽然間有些啞口無言,看着懷中五顏六色的梅枝,忽然間就想到了南北朝時期」擲果盈車「的典故,想着古人們實在很是瘋狂。驀然間,想到「看殺衛玠」這個詞,忽然間有了新的理解。
她唇畔笑意深深,微微上揚的眼尾映襯着七彩的梅花,艷麗至極。但是她又是一身清麗的白色,純潔淡雅。兩種顏色衝撞之下,竟然有一種攝人心魄的美感。
所有人都相信,在這個女子之前,「南妲北葭」必然望塵莫及。
當真是「競夸天下無雙艷,獨立人間第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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