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榮華之寒門毒妃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正中的圓桌上點着一盞油燈。雲祁坐在一邊的背光處,燈光照不到他的臉,只在他一身如雪白衣上鍍了一層金黃的熏光,整個人散發着一種柔和的光芒。
&以為你不會同意。」華溪煙開口打破了這一室寂靜。
她看不清雲祁的臉色,但是想着必定是不快的,所以說話的語氣也輕軟了些許,輕輕柔柔的像是一片羽毛,柔柔地掠過心頭。
&對自己很有信心。」雲祁淡然開口,絲毫不覺得華溪煙會在自己的魅力下依舊移情別戀。
華溪煙眨眨眼,知道雲祁這是沒有生氣,心下瞬間輕鬆了不知凡幾。
&倒是覺得那扶奚不像是死皮賴臉要跟着咱們的人。」華溪煙開口說着。也不怪她心思眾多,只是如今非常時期,自然是要小心翼翼。
&不成你還覺得這是李家佈下的局不成?」雲祁一語道破了華溪煙心中所想。
見華溪煙不語,雲祁接着道:「你可別高估了李耀,他可捨不得將這種人拿出來構害你。」
華溪煙眨眨眼:「怎麼說?」
&聞先前有人給李耀獻了兩人,李耀大喜,將那二人藏於深深庭院之中,不容外人窺探半分。那二人我倒是也見過,和今日這人比起來差了太多,所以若是真的,李耀根本不舍。」
聽雲祁這麼說,華溪煙對那位堂堂隴西將軍倒是無比好奇,想着到底是什麼樣的奇葩才能有出這麼強的佔有欲。
華溪煙揚揚眉梢:「既然如此這人我還是先收着好,說不定到時候也是一把利劍。」
&就算是沒什麼用到時候也能給你賺錢不是?」雲祁很不厚道地道出了華溪煙內心所想。
華溪煙嘻嘻一笑:「果真知我者,景熙也。」
雲祁一把拉住華溪煙的柔胰,只覺得她如花笑靨在這昏黃的燈光下更加迷離旖旎,那一雙明目中水波蕩漾,芳華瀲灩,眉梢眼角處的風情幾乎將人的魂魄勾了去,彎彎的菱唇較之一彎新月更能讓人愉悅幾分,這般痴痴地看着,手下不覺用力幾分。
華溪煙很滿意面前這人如此神態,嬌笑一聲身子一轉便窩進了雲祁懷中,雙手勾着他的脖頸,在他耳邊呵氣如蘭:「如何?覺得本公子風華絕代是不是?」
一句話瞬間讓雲祁有些哭笑不得,但也只是片刻,恢復了一貫的溫潤清雅:「世人也不知我便是雲祁,所以有些事,倒也是可行。」
話落俯身,吻在華溪煙驚嚇之餘而有些僵硬的唇角之上。
二人正情深意濃之時,不料外邊卻傳來了「咚咚」敲門的聲音。
華溪煙微微皺眉,便推拒着雲祁。
雲祁卻是不依,扣着華溪煙的後腦加深這個吻,對於外邊的打擾恍若不聞。
扶奚靠在門框上,不緊不慢地敲着那門,想着他就是問一句話麼,就這麼被拒之門外真的好麼?
忽然間,扶奚只覺得門內一股大力傳來,似是千軍萬馬般紛涌而至,他甚至還來不及躲避,那力道便穿透了緊閉的紅木雕花門,重重敲在他的胸口,讓他堪堪後退幾步握緊了身後的欄杆才沒從四樓上翻下去。
&狠。」扶奚擦了一把唇角溢出的血,瞪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回房調息去了。
華溪煙只知道經久不絕的敲門聲停了下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在雲祁逐漸加深的吻中不斷失去了理智。
許久,華溪煙才得以重新喘息。索性「身經百戰」之後,她已經不再面紅耳赤不生嬌羞,也深知自己臉皮更厚了一層。
剛剛回過神,便覺得腳下一空,雲祁竟然攬着她從窗中飛身而出,七拐八拐地進了一個毫不起眼的院子。
&晚上的你是來做賊?」華溪煙悄聲說道。
雲祁輕哼一聲:「本公子可是君子。」
話落,帶着華溪煙縱一躍,輕輕落入院中。
&子來了?」房中傳來一個欣喜的聲音,下一刻房門打開,一位年輕的姑娘走了出來。
雖然天色已黑,但是華溪煙依舊可以看清姑娘的面容,很是清秀。但是她的打扮卻不同於尋常見到的小姐那般綾羅滿身,也不同於梓菱那種勁裝素服,而是打扮有點像……嗯,王嵐平時那樣,英姿颯爽。
&兒。」雲祁衝着女子點了點頭,拉着華溪煙進了屋子。
&哎……公子慢着點兒……」華溪煙只見那女子一陣風似的吹進了房中,徒留一條長長的辮子在身後搖晃。
雲祁的腳步未停,倒是笑着道:「怎麼,還怕我為難你的那些心肝不成?」
&為難我的心肝還少嗎?」喚作玢兒的女子撇撇嘴,小心翼翼地抱着桌上的幾個盒子進了內室。
雲祁拉着華溪煙在一張桌子上坐下,揚聲問道:「婆婆何在?」
玢兒從內室走了出來,手中端着一個托盤,歪着頭問道:「難不成公子就想着婆婆,不想我?」
&然是婆婆第一位。」雲祁說着,拿過那托盤,裏面是兩碗陽春麵,雲祁拿出一碗放在了華溪煙面前。
&哈,好小子,算老婆子沒白疼你!」朗笑聲傳來,一位身材嬌小的老嫗從內室走了出來。
說是老嫗,也只是華溪煙見她一身葛裙,滿頭銀絲,但是走進一看,面頰光華如蛋,瑩潤有光,不見半分皺紋半點,不光年輕貌美,精神?礫,還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以祁這不是一來嵐城就來看望您了?」雲祁笑答道。
短短的時間,華溪煙也看明白了這二人和雲祁的關係非同尋常,先不說那老嫗敢對雲祁直呼「小子」,玢兒也是一副熟稔之態,並無下屬的那種畢恭畢敬,也沒有尋常女子那般痴心傾慕,更像是極為密切的朋友。
&就是你小子心儀的丫頭?」老嫗的一雙眼眸在華溪煙面上幾乎可以刮一層皮下來,「倒是不錯。」
&是女的?」玢兒掩唇輕呼一聲,身形一晃便到了華溪煙身後,喃喃道,「不對啊,我剛見沒有易容的痕跡啊……」
&小子不是也沒易容麼?現在不也成了那副德行?」老嫗拍了拍桌子,提醒着玢兒注意自己在華溪煙臉上摸來摸去的爪子。
&這易容術倒是精妙,不如你教教我?」玢兒坐在了華溪煙身邊,像是發現了什麼稀世珍寶一般,十分殷勤地說道。
&不是易容……」
&你的聲音真好聽!」玢兒驚呼一聲,就差眼冒桃心了。
&你本來的相貌就是這樣?可是你為什麼不是男子?」玢兒忽然換上了一副苦菜花一樣的神情,在華溪煙臉上摸了一把,「那樣我就能嫁給你了……」
華溪煙無言以對,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臉從那雙指尖泛着藍光的縴手中解救出來,不動聲色地吃麵。
這幾人廢話間雲祁已經優雅地放下了筷子,拿出帕子擦擦嘴,對着對面那老嫗道:「我今日來和婆婆拿那樣東西。」
老嫗正帶着一抹萬分慈愛的神色看着華溪煙,聞言臉色一僵,語氣也不如剛才那般輕快:「你打算好了?」
雲祁點頭:「確已三思。」
老嫗某光複雜地看着雲祁,又看着華溪煙,就連玢兒也眨了眨眼,收回了正在吃華溪煙豆腐的爪子。
華溪煙不明所以,只得眼睜睜看着那老嫗拿出一個錦囊遞給雲祁:「小子,既然你已經想好老婆子也沒什麼好說的。既然這東西存在,便總有這一日。」
雲祁態度恭敬地接過那東西,溫聲道:「婆婆放心,祁定然銘記祖訓,不敢逾越半分。」
老嫗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種似感似嘆的悲憫之色:「切記,天下蒼生為重!」
華溪煙身子一震,看着雲祁手中紅色的錦囊,覺得那紅如此刺目,如血如絳,如同鮮血染成。
&子和夫人好不容易來一次,弄得這麼凝重做什麼?」玢兒沒好氣地翻個白眼,接着笑得燦爛地將華溪煙面前的面又推了推,「夫人多吃些,這面可是尋常買不到的!」
華溪煙被她一句「夫人」叫的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能多就怕拂了雲祁的面子,於是重新拿起了筷子慢慢吃着:「確實極為美味。」
&是自然,公子以前就對我的手藝讚不絕口呢!」玢兒說着,沖雲祁揚眉。
&發精進了。」雲祁也很給面子地誇讚了一句。
老嫗也笑了起來,清朗婉轉的笑聲和滿頭銀絲配起來毫無違和感:「你可別誇她,不然老婆子又要連着吃一個月的面了!」
話落,四人都笑了起來,這一老一少當真是有趣得緊!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老嫗忽然問着華溪煙:「丫頭,你對這小子知道多少?」
華溪煙不慌不忙地笑回:「景熙能有今日成就,自然萬分不易,我不忍讓他將過去的傷疤重新揭開,鮮血淋漓。只肖時機到了,他自會慢慢與我說清楚。只是現在,他說什麼、做什麼,我便信什麼、依什麼罷了。」
老嫗哈哈大笑起來,指着華溪煙笑道:「不了解就是不了解,竟然說的讓老婆子無言以對,真是聰慧,聰慧!」
說着,轉頭看着雲祁:「小子,當年要不是沒有老婆子,你也沒今日嘍!」
雲祁深以為然地點頭:「確實,祁欠婆婆一個人情。」
&哪裏欠我一個人情?」老嫗瞪了雲祁一眼。
&是,當前祁答應婆婆的事情定會完成!」雲祁急忙表態。
老嫗再次笑開,年輕的臉如灼灼春花,給一頭銀絲都鍍上了一層淡淡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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