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榮華之寒門毒妃
似乎是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着她,她被圍在最中央,一切的血雨腥風都被擋在了外邊,儘管有不少突破重圍滲透進來,但是較之他們承受的,她還是幸運了太多。
&個法子是我提出的,不然我在西陵實在是太無聊了。」看到了華溪煙的神情有些不對勁,賀蘭玥趕忙表態,「不必太過感動。」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華溪煙吸吸鼻子,努力忍着眼中的酸澀。
&一紙拿到了,還有剩下的……」賀蘭玥想了想,點點頭肯定地道,「對你們來說應當不算是什麼難事了。」
&是你要怎麼和淑慎公主交代?」華溪煙轉頭看着雲祁問道。
&去交代,和師兄沒關係。」賀蘭玥慢慢地將碗中的粥喝下,優雅地拿起一邊的帕子擦擦嘴道,「反正是我當初答應的。淑慎公主也說了,我是正室,她為妾,結果到最後我自己都入不了雲府,她的妾室自然也沒戲了。」
華溪煙忽然間有些同情起淑慎公主來。
&可別同情她。」看到了華溪煙臉上的悲憫,賀蘭玥開口道,「那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今天那事情你也看到了,她可不打算讓你好過,只不過自己太蠢罷了。」
說淑慎蠢的話華溪煙今天聽得不少,如今都免疫了起來,想着不是說明月公主乃是菩薩在世滿心悲憫嗎?如今這麼一副嫌棄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兒?
&送的東西我送到了,我要走了。」賀蘭玥站起了身子,走之前想到了什麼添了一句,「哦,對了,還有一句話,是我八哥轉告的,他說他不會放棄的。昌延長公主,我倒是覺得你十分合我的胃口,要不考慮考慮,做我的嫂子?」
雲祁的眼眸猛地眯了起來在,賀蘭玥知道這是發怒的徵兆,璨然一笑,施施然走了出去。
其實華溪煙覺得自己挺可憐的,她被求婚的次數是不少,但是沒幾次是真心的,真是難為了那賀蘭淏,居然現在還心心念念……
&給我打消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雲祁冷了不止一個度的聲音在華溪煙耳邊響起。看看看看,她臉上,那是什麼感謝天感謝地的表情?
——
隨後的幾天相安無事,華溪煙也安分地呆在自己的棲鳳宮中養着肩膀上的傷,梓泉也來看過了,這傷口要是再裂開一次的話,怕是真的要留疤了。
雲珏照樣每天早上都會來這裏侍弄蘭花,看着他一天不比一天的精神狀態,華溪煙也忍不住心下唏噓。這人都成這樣了,還是什麼舊疾復發嗎?那天隆帝,可是真夠狠的……
終於在有一天,雲珏支撐不住再次一頭栽了下去,太后嚇了個半死趕緊召集各方太醫來看,最後得到的依然是四個字:「舊疾復發。」
彼時華溪煙正在壽康宮中,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當真是要給那一群太醫跪了。
太后拿帕子擦着眼角的淚珠,忍不住地唏噓哀哉,華溪煙看着病地半死的雲珏,再想到每次病發同樣痛不欲生的王擎煜,心下的最後一點同情也在頃刻間消散地無影無蹤。
所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大抵如此。
謝家一族被判滿門抄斬,這個消息傳出的時候,沒有惹來任何人的驚訝,畢竟這樣大的罪過,抄斬是情理之中。
行刑那天,華溪煙特意去看了,她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見過了不少生離死別的場面。
孫沐揚死的時候她去看了,溫淳死的時候她也在當場,如今終於輪到了謝家,她更是要去看看。
天氣很好,夏日暖風和暢,時不時地可以聽到黃鸝在樹上輕鳴,十分地悅耳動聽。黃鶯不知愁苦事,兀自逍遙自在飛。
華溪煙到的很早,坐在監斬官旁邊的位置上,靜靜地等待着犯人的到來。
謝氏一門共有四房,上上下下共有幾百號人口,所以在押解前來刑場之前,刑部便派出了大批的人來清空街道。
巳時,押解着犯人的囚車緩緩行駛過來,長長的一串,正如一條命運的長河。
監斬官還沒有到,她還記得寧熙給自己帶來消息的時候,賊兮兮地對着自己說監斬官絕對會讓她驚訝。
謝家人被按在了碩大的刑場之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時間哭天搶地的聲音不絕於耳,數百人齊齊哀嚎,頗為壯觀。
華溪煙歪着頭靠在椅子上,想着他們現在還有哭泣的力氣和機會,可是當初華家滿門的人呢?是不是連驚呼聲都來不及發出,就被人結束了性命?
&斬官大人到~」場外傳來了一聲通報,華溪煙緩緩站起身,看着據說讓她驚訝的人。
着實是讓她驚訝的,華溪煙想着,唇邊不由得溢出一抹笑意,看着來人緩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拜見長公主!」
&軍請起。」華溪煙含笑扶起了面前的人,在外人面前,面子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她確實沒有想到,天隆帝會讓華溪瑜來做這個監斬官。
&姐,說實話,我很高興。」華溪瑜坐在椅子上,身子有些僵硬,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是克制不住的顫抖。
華溪煙將手覆在他不斷顫抖的手上,輕輕點頭:「我明白。」
她十分明白這種感覺,那種手刃仇人的暢快感,華家是將她養育成人的地方,卻更是華溪瑜的生養之地。如今,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他們終於可以看這滅門的仇人,在自己面前,付出應有的代價!
&承認這樣很不厚道。」華溪瑜忽然哂笑了一聲,「我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整一夜無眠,沒有想到,皇上會給我這麼大的殊榮。」
天隆帝的形象在華溪煙心中不由得人性化了幾分,起碼他能親自讓華溪瑜來看這一幕,將他滅門仇人的生殺大權交給他手中,確實是讓人動容。
&長公主,大人,午時三刻就要到了。」旁邊的一名官員對着兩人提醒道。
華溪煙舒了一口氣站起了身,笑着對着華溪瑜道:「怎麼樣?去送送我們的仇人?」
&華溪瑜從善如流地站起了身,跟在華溪煙身後下了台階。
風很大,將華溪煙一身宮裝吹的四散飄揚,她臂上長長的披帛揚起,整個人輕紗環繞美艷萬分,好似玄女下凡塵,與這血腥漸染的沙場格格不入。
正在哀嚎的謝家之人見到來人的錦繡風姿,不由得都怔楞在了當場,甚至是連哭泣都已然忘記。
華溪煙緩步從一眾人面前走過,如水的眸子掃過他們驚慌不定的面容,將他們的畏懼盡收眼底。而一眾人也在她不帶半分感情的眼波下,壓抑地喘不過氣來。
&公主殿下,求您高抬貴手,放了我們吧!」一眾囚犯中,不知道是誰喚了一句。
一個人帶頭,引起了人們的紛紛附和。
&長公主高抬貴手……」
&們只是下人啊……」
哀嚎聲不絕於耳,許多人都開始對着華溪煙砰砰地磕起了頭,甚至事有人開始想要掙脫按着他們的劊子手,想要撲過去拉住那女子的裙擺,拉住他們得以存活的最後一點希望。
華溪煙聽着眾人的哀求,並未說話,只是轉頭看向了華溪瑜。
&聽姐姐的。」華溪瑜看懂了華溪煙眼中的意思,輕聲一笑,「每個人都有家人至親,罪不及無辜之人。」
華溪煙很欣慰,本以為華溪瑜會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但是他並沒有。他依舊是那個心懷慈悲的少年,時光可以在他臉上留下風霜,但是帶不走他心底的悲憫與人性。
&覺得華家的事情發生之後,華府下人的家人們悲痛欲絕的模樣。」華溪瑜轉頭看了一眼偌大的法場,「這樣的悲劇,能少則少吧。」
不少人聽到了華溪瑜的話,臉上重新散發出了光彩,喜不自勝地連連叩頭:「多謝長公主!多謝大人!」
方才還響徹天際的哀嚎瞬間被人們劫後餘生的欣喜所掩蓋,各個劊子手面面相覷,似是有些難以置信。
法場放人?這還是古往今來第一例……
華溪煙自袖中掏出了自己的金令,清越的嗓音在法場上方響起:「皇上慈悲,不傷無辜,謝氏一族,除卻本家親近者,下等奴僕倘若非家生子皆釋放充公,由皇宮內務府分配去向,爾等聽令!」
所有人都跪地大呼「公主千歲」,沒有一個人提出質疑,自從前些日子太子妃的事情發生之後,人們便知道,昌延長公主金口玉言,說出的話與聖旨無異。
宛如做了一場春秋大夢的謝家下人全都感激地淚水漣漣,昌延長公主不但饒了他們的性命,還着內務府為他們安排去處,這般大的恩情,怎能不讓他們感激萬分?
經過這麼一次釋放,方才還擠擠攘攘的法場瞬間只剩下了百餘人。
&倒是和當初華家滿門有幾分相像了。」華溪煙不算小的聲音傳入在場所有人耳中,聞者皆是心下一顫。
&公主,長公主……」謝家家主,如今的嘉定侯滿面哀戚地看着華溪煙,似乎是也想讓她高抬貴手。
&爺,您的爵位太大了,我做不得主。」華溪煙搖搖頭,十分惋惜。
嘉定侯也知道自己犯得是什麼等級的罪狀,最終十分無奈地垂頭。
華溪煙走到了謝吉面前,低頭冷然地看着他。
&王敗寇,我不怕死。」謝吉昂着頭,語氣鏗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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