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回去的時間不久,狹小的屋子裏,幾個人聚在一塊,閒聊了會。
顏聖宇似心不在焉,沒怎麼說話。劉嫂劉叔沒過沒久走了。顏聖宇像是有心事,說是想抽煙,走到門口。
「涵涵,你跟小華他……」
「爸,我跟他沒什麼。只是朋友!」谷涵打斷了他的話,這事不能再瞞下去了,畢竟不能一直這樣。
「那顏總……」谷東遠轉頭看向門口身姿挺拔,抽着煙的男人,嘴裏的話欲言又止,嘆了口氣。
「涵涵,咱們是農村人,如果你嫁到城裏去能過得好,爸心裏自然高興。只是咱們身份擺在這,找到合適的就好,太好的人家,咱們也高攀不上。」
谷涵不懂他這話的意思,見他看向門口的顏聖宇。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爸,你別亂想。我自己的事,我知道該怎麼做。」谷涵雖然語氣堅定,卻心虛的很。眼睛也不敢正視父親。
父親谷東遠雖說是個農村人,但也是走南闖北見過事面的。她跟顏聖宇的事,估計他也看出了點端倪。
「哎!是長大了,長大了。」谷東遠又嘆了口氣。
到了時間,谷涵收拾東西準備回去。屋子裏靜得出奇,各有各的心事。
由其是顏聖宇,臉色很不好看。直到坐上出租車,他也沒跟谷涵說一句話。
谷涵想跟他解釋,但見他一臉愛理不理,陰沉的模樣,到了嘴邊的話又退了回去。
谷涵見他如此,也乾脆一句話不說。悶悶的看着車窗發呆。
她猜到顏聖宇現在心裏又在想些什麼了,但做為一個男人,像他這么小心腸,谷涵還是第一次見。
正發着呆,又來電話了。谷涵懶懶的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是個陌生號碼。聽到裏面傳來的聲音時,她瞬間恢愎了精神氣。
「親愛的,我今天回家,回去可能有點晚,明天上班再找你。」丁楚那邊聲音甜蜜蜜的,像吃了糖果。
「你這臭丫頭,總算回來了。去度蜜月這麼久,連電話都打不通。」谷涵語氣有些凶,但也帶着隱約的喜悅。一個月都聯繫不到她,她一直都放心不下。
打電話到她家,女傭只說跟李帥聯繫過。他們快要回來了。如今能聽到她的聲音,也終於放心。
丁楚連連求饒:「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這不手機掉了嗎?號碼全部丟失,還是李帥跟向文華要到你的電話。對了,你爸身體怎樣了?」
電話那邊李帥在一旁催促,好像是登機時間到了。
原來如此,難怪一直聯繫不上她,電話那邊響起機場裏播音員報航程的聲音。谷涵說:「好得差不多了,你快登機了吧!有事咱們見面再說。」
掛了電話,谷涵鬆了口氣。感覺到某人投來的目光,谷涵轉過頭。看到顏聖宇正怔怔的盯着自己,似在想着什麼?
「你幹嘛?」谷涵往後縮了縮身子,像是有些害怕。顏聖宇用這種眼神看人的時候,一般都沒好事。
「沒看到我在幹嘛嗎!過來。」顏聖宇語氣柔和,抓住了谷涵的手拉了過去。
谷涵被他一拉,身子也靠了過去,躲在他懷裏,一動不敢動。耳朵貼着他溫熱的胸口,能聽到他節奏沉重,有力的心跳聲。
「咚,咚……」谷涵覺得有點喘不過氣,心裏是緊張的,喜悅的,五味雜陳。
她一直認為,聽男人心跳這回事是在小說里才會有的浪漫的情節。可當她靠在他懷裏,聞着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和香水味混和的特殊卻好聞的氣味時,她也有了身臨其境的感覺。
舒適的懷抱下,一陣倦意襲來。谷涵沉沉的閉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顏聖宇低頭盯着谷涵,她呼吸均勻,紅唇微張,瑩白的貝齒潤澤如玉。瓊鼻挺直,小巧而秀氣,讓顏聖宇忍不住想去撫摸。長而卷的睫毛被夕陽的微暉照耀,投下一片陰影在眼瞼上。
這時的谷涵安靜柔和像花兒一般美好,顏聖宇伸出修長潔淨的食指像划過谷涵嫩白如雞蛋的臉頰,想去親一口。
「機場到了。」司機很不識風趣的聲音響起,谷涵被吵醒,抬頭一看,窗外天色已經暗沉。
谷涵伸手出擦唇角,希望剛才睡覺沒流口水,不然又要在顏聖宇面前出醜了。
因為車上睡夠了,在飛機上谷涵就沒怎麼睡了。顏聖宇倒是閉目養神在休息。
一直到下了飛機,谷涵心裏一直不安穩。顏聖宇雖然沒有問她,但她知道劉嫂的話他肯定聽到了。
按顏聖宇的性格,他必定不會容許自己欺騙他。可今天他卻極其安靜,一點都不提這事。這讓谷涵感到有些反常,不適應。
顏聖宇開車送谷涵到了家門口,車子停下。顏聖宇沒有開下車。谷涵忍不住,決定坦白。
「下午劉嫂說的小華,只是我的一個朋友,上次我回家看父親,就是他送的我。」谷涵說着,又看了眼顏聖宇。
他看着她,沒有說話,面無表情。顯然還在聽她的說。
谷涵想了想,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我們沒什麼,我只把他當朋友。」
促不及防,顏聖宇俯下身子。一個吻印在了谷涵額頭。
一片濕涼柔軟,谷涵感覺自己心跳都停了一下。
「我相信你。」顏聖宇捏了下呆愣中谷涵的臉頰,開心的笑了。兩個迷人的笑漩讓谷涵心都快化了。
這樣迷人的笑漩,她曾見過。大二的時候,那個英勇救她的男孩子,他也曾這樣的對她笑過。相似的笑漩讓兩張臉的影子重合到了一塊。
谷涵雙手忽得圈住顏聖宇的脖子,閉着眼睛,仰頭吻上了那個迷人的笑漩。動作出奇的精準,顏聖宇瞪大了眼睛。放下掛在他脖子上的手臂,連谷涵自己也驚奇,她這是怎麼了。
很快,回復正常的谷涵推開車門,飛也似的跑了起來。
跑上樓,拿出鑰匙開門,轉頭往後看,顏聖宇卻沒有跟上來。谷涵有些失落。
進了屋子,包包向往常一樣,沖向谷涵,卻意外的沒被她抱起。
谷涵快速的窗口旁,向下看去。卻不見卡宴的影子。顏聖宇已經開着車子走了。
心裏的失落感一陣陣襲來,谷涵身子軟軟的背靠着窗戶,喜悅的心情也從高山掉落到了深谷。
是她太唐突了嗎?還是他不喜歡她的主動?她睜開眼睛的剎那,明明看到了他眼裏的喜悅。可為何他今天走得那麼急。
隨即谷涵又開始自責,剛才一時衝動去吻他。也是因為那似乎相識的耀人酒渦,她並非單純只是因為喜歡他才吻他。
這裏面參雜着她對林逸陽的複雜感情。
谷涵苦惱極了,貝齒用力咬着下唇。她這是怎麼了,一心二用,看着碗裏的想着鍋里的。
因為咬得太過用力,嘴裏很快有了一股血腥味。
下午跟顏聖宇靠在一起那麼久,身上沾了他的淡淡的香水味。谷涵感覺雙手抱腿坐在窗角,呼吸着這淡淡的味道,就像他還在身邊一樣。
包包見主人坐在地上,也扭着小屁股跑了過來。往她身上爬。
谷涵伸手抱起包包,放在懷裏。包包安靜的呆在她懷裏,眼睛咕碌碌轉動,探頭看着主人。像是在問她:「主人,你怎麼啦!」
「包包,我好像愛上他了。可是我真的可以愛他嗎?」包包像是聽懂了,伸出舌頭,舔着谷涵的下巴。輕哼着,似在鼓勵她。
谷涵一直在行動上拒絕着顏聖宇,可越是拒絕,心卻越不聽話,靠他越近,越想去了解他。
把包包送到放到狗屋,谷涵又坐在辦公桌前。動手畫起了設計稿,畫了一張又一張,卻全都不如意,揉成紙團。垃圾桶里塞滿了丟棄的紙稿。
她心煩意亂,總是安靜不下來。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舉動。看了看手機,想打電話給他。
但按下號碼後,又馬上刪除。如此三次,乾脆丟了手機。他不會想要她打電話過去的。
他一直都是主動的,剛才她的大膽舉動一定讓他不高興了。或許,他喜歡的是一個聽話的女人。但她覺得自己一直都不是一個聽話的女人。
心裏堵得難受,離開辦公桌,她跑進了浴室。身上一直都有他的味道,撓得她靜不下心。打開門,手機提示有新消息。
谷涵立馬轉身,撿起床上的手機。第一次看消息這麼激動,心跳很快,打開他的消息。
「寶貝,剛才表現不錯,給你100分,下次再接再厲!剛接到電話公司有事,先回去了。明天再見,親一個!」
谷涵臉上發燙,情不自禁笑了起來。心裏澆了蜜似得甜膩膩的。他沒有生氣。
帶着喜悅的心情,谷涵哼着歌,跑進了浴室。
心裏的霧霾一掃而空,不快的情緒飛到了九霄雲外。
谷涵又想起了丁楚,也許是該告訴她自己戀情的時候了。
正好兩人現在到了一個部門,明天告訴她,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段時間跟顏聖宇在一起發生了這麼多事,她一直壓在心底,現在終於有時間向她傾吐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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