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世賊王 第21章 捅了馬蜂窩

    古道上，北風呼嘯，一匹駿馬疾奔，正是從營州城逃出的秦穹。

    秦穹的精神一直處在高度的集中狀態之下，身體狀況的不佳或許也是和這點有關。畢竟就算是一天沒吃沒睡，至少也不會困死餓死，只是對於秦穹來說，救人的責任實在太大一些了。

    此時，天色已然黑的有些看不清楚道路，秦穹所憑藉的也只是「秦穹」的短暫記憶，在古道上拍馬疾奔。

    營州城周圍北方有兩個縣，一個就是管轄着山寨的襄平縣，一個則是靠近燕國那邊的凌河縣。

    凌河縣就是前幾日潘婷帶着部隊所去的位置，據駐紮在凌河縣的士卒回報，燕國方面在不久之前曾派遣幾股斥候趕到凌河縣，雖然被當地士卒抓到兩人，卻是無一例外選擇了自盡。

    他們的死自然讓人聯想到燕國方面的動向，所以有士卒便潛入到燕國最靠近營州的城池山城去打探，誰知，此時的山城卻是駐紮了燕國的部隊。雖然人數不多，但也有兩三萬左右。

    所以也就有潘婷前往凌河縣去對抗燕國部隊的後續。仗是贏了，但凌河縣也被燕國掃蕩了十之八九。

    等到潘婷得到公主被綁架的訊息時，潘婷正帶着部隊和燕國那邊對峙。燕國部隊佔據有力地形，易守難攻。在加上燕國民心團結，潘婷心中又想着公主的安危，便撤了部隊回歸營州。

    也就是秦穹回到襄平縣境內的時候，再從路上遇到三三兩兩的難民，他才明白，原來這些人是從凌河縣逃出來的。

    惻隱之心人皆有之，這話沒錯，可秦穹已經微紅的雙眼卻是選擇了將這些人無視。即使是他下馬，也根本不能改變什麼！

    當秦穹回到山寨時，已經筋疲力盡。山下的兵丁見到秦穹回來，打開寨門去迎接他的時候，秦穹便無力的從馬上摔下，由兵丁帶上了山寨。

    離開的時候，秦穹是和陳凡一起走的。回來的時候，卻是秦穹獨自狼狽的回來。從這個消息在山寨里傳開的時候，山寨之中便瀰漫起了一種壓抑的氣息。

    沒人現在去敢質問秦穹，二當家陳凡的下落和安危，而秦穹在回來之後除了跟胡泉私下議論片刻吩咐些事情之後，便提着刀走向了關陽公主的院落。

    秦穹並沒有選擇直接進去，他身前的房子裏還亮着油燈，關陽公主似乎並未歇息。秦穹的身後則是特意「路過的」閒散弟兄，有些錯愕，無話……

    秦穹調整着自己的呼吸，他知道，自己這次回來，起碼山寨有了一個準備，不至於被潘婷大軍所碾壓。

    關陽公主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點，秦穹如果將關陽公主說通，那麼就算潘婷帶兵殺來，他們這山寨的幾百條性命也不會有失。

    可如果關陽公主依然還是之前的態度，那麼秦穹帶着山寨的弟兄要麼誓死抵抗，要麼就只能捨棄山寨。

    天下之大，總會有他秦穹容身的地方，秦穹也是這麼想的。他知道，潘婷和營州兵絕對不會相信他的私心，或許明日潘婷見到他的時候，認出他就是那「李士」，也基本就奠定了他明年的忌日。

    也許，這日子根本不會有人記得……

    秦穹嘆息一聲，拎着大刀，舉步走進關陽公主的院落。站在門口輕聲說道：「公主可曾安歇？」

    關陽公主的聲音從裏面回道：「即便安歇，你若見我，我豈能攔得住你？」

    秦穹推門而入，並且將門帶上，再看關陽公主的時候，關陽公主正坐在榻前盯着他。旁邊則是秦穹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閒散書籍，正是給關陽公主打發時間的。桌上未動的酒菜，糕點似乎也是中午預備下來的。

    秦穹坐在桌前，也不和公主客氣，將刀放在桌上，就一手倒酒，一手夾菜塞進嘴裏。

    關陽公主見他只知吃喝，也不說話，就撇嘴說道：「本宮還從未見過你這等粗野之人！」

    秦穹也沒看她，嘴裏含糊的說道：「我不吃飽，哪來的力氣去變成公主殿下想要的氣質？」

    「氣質？這詞真是新鮮。說吧，這麼晚，你來我這有何所圖？」關陽公主知道秦穹這麼晚來找她一定是有事。況且，桌上的那把大刀就是秦穹帶進來的。

    秦穹不說，她也只能開口去問，總不能讓秦穹在這裏吃喝就是。

    秦穹掃過關陽公主的臉頰，那裏，他也是曾經觸摸過的。

    「明日潘將軍會帶大軍前來剿滅山寨，營救公主！」

    關陽公主理所當然的冷笑道：「你這算是來求我嗎？」

    秦穹點頭道：「算！人總是要活着的，活着就比死掉都好。即使公主想要出氣解恨，也不過是在下一人之過。這寨里的兄弟，還望公主高抬貴手，留他們一條生路！」

    關陽公主回道：「我為何要留他們生路？本宮乃堂堂公主，豈能容你等山賊欺負！」

    秦穹忽然笑道：「趕盡殺絕？若說欺負，恐怕也是公主殿下欺負我山寨的弟兄吧？唔，憑心而論，除了公主殿下的自由之外，前來伺候公主殿下的丫鬟，弟兄，哪個沒挨過您的訓斥？

    嘿！在下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也還是講道理的。若公主殿下直意要取我等人頭，在下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不過想多說幾句，發發牢騷，跟公主像朋友似得聊上幾句話而已。這酒不錯，公主不喝點嗎？」

    關陽公主沒好氣的瞪了秦穹一眼，倒是一副有話快說，有屁趕緊放的神色。

    秦穹自嘲中帶着陳懇的說道：「自見公主那一日起，在下的心中便已經存不下任何女人的身影了！當然，在下知道自己的身份，根本配不上公主殿下。所以也算是兩全其美之計，將公主擄上山來，相處幾日。在下無論死在營州兵手裏還是死在燕人手裏已然沒有太大區別！

    公主殿下下山之後，切記防範帝都幾位皇子。雖然我未探出潘將軍傾向於哪邊，但有潘將軍護着公主殿下，倒也算安全。只是那帝都，公主殿下還是暫且不要回了！」

    「小賊！原來公主在你這賊寨。」關陽公主還未說話，卻聽到房頂有人突然說話，隨即房頂破漏，跳進來一個黑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