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秋如何不知她的性子,心中越難過,越無奈,她便會表現的越無謂,越開朗,將所有的情緒都藏在心裏,半夜偷偷流淚。
而她能做的,便只是裝作不知,與她一起笑,一起鬧。
剛剛離開的邢影突然又回來了,他朝朱焱稟道:「王爺,王府外有人求見,他自稱來自西域,是你們在西域時認識的朋友。」
夏元秋面色一喜,心裏頭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公孫鑠,忙道:「快請他進來。」
邢影面色有異,欲言又止。
朱焱挑眉:「怎麼了?」
邢影道:「聽門房的人說,這人來了好幾回了,因他穿着打扮實在——門房的人便將他趕走,也沒有通報,屬下剛剛出門時撞見他在府門處大聲嚷嚷,說要見王爺和王妃,屬下這才來報。」
朱焱皺眉:「難道不是公孫鑠?」公孫鑠乃名門望族之後,腰纏萬貫,氣度不凡,門房的人不可能會輕易的去得罪這樣的人。
夏元秋道:「不論是不是,先去請他進來。」
邢影應聲離開。
姜心在聽聞有人自稱西域而來時,也認定是公孫鑠來找她了,可一聽說穿着打扮被門房嫌棄,甚至不給通報,那得多寒酸的樣子才會這樣?
而在姜心的印像中,公孫鑠是極為注重外隔形象的,平日的穿着用具,那都是極為講究的,這個人,一定不是公孫鑠。
就在三人各自猜想之時,邢影領着人匆匆而來。
聽聞腳步聲,三人齊齊看向邢影身後,皆是目瞪口呆。
那一身衣衫襤褸,面垢發蓬的男子,不是公孫鑠又是誰?
實在令人很難想像,那樣一個富貴翩翩的公子,今日竟如乞丐一般,難怪門房會不肯讓他進來。
姜心愣在原地,看着公孫鑠這般模樣,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心中五味雜陳,原本滿腹的怨氣,皆在這一剎那煙消雲散。
他這一路來,定是吃了許多的苦頭,否則,怎會變成這般模樣?
朱焱見二人相對無話,面上是激動又感慨,他笑道:「公孫兄想來一路辛苦,邢影你帶公孫兄去歇歇腳,一會我給公孫兄擺接風宴,去吧!」
邢影會意,王爺的意思是,讓他帶公孫鑠去洗洗乾淨,換身乾淨的衣裳。
邢影朝公孫鑠道:「請!」
公孫鑠輕輕點頭,視線終於移開了姜心的臉,正準備轉身,卻聽姜心道:「我帶他去!」
她自石凳上起身,走到了公子鑠的前頭,未有回頭道:「跟我來!」
公孫鑠乖乖的跟在他身後,不敢走得近了,怕自己身上的味道熏着她,又不敢走得遠了,怕再一次失去她的蹤跡。
姜心帶着公孫鑠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吩咐院裏下人立刻準備洗澡水和乾淨的男裝。
她走進房間,朝着站在外頭的公孫鑠道:「還愣着幹嘛?進來啊!」
公孫鑠看了看自己髒污不堪的身體,忙搖頭道:「不了,我就站在外頭就行。」他自己身上的味道,他自己都受不了,更何況是極愛乾淨的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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