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無名的大山,海拔至少有兩千多米,山頂是兩排紅磚綠瓦砌成的房子,在這青山叢林之中倒也顯得幽靜而又不失格調。
屋前是一塊面積約一千平米的空地,許是終年被人踩踏,以致寸草不生,平地中央有人用白色的石灰粉撒出一個直徑約五米的圓圈,如果從高空遠遠的看去,格外的耀眼。
一獨臂中年男人,身着長袍,站在那空地的一角,默默的注視着遠方,顯得格外冷清而落漠。
遠遠的,天邊飄來一降落傘,傘下面當然還繫着一個人,那人自然便是龍飛。
非常熟練的操縱着頭上的降落傘,眼看着離那白色的圓圈越來越近,在離地還有十米左右的距離時,龍飛果斷的割斷系在背後的繩子,然後在空中連續幾個跟斗,穩穩的落在那白色的圓圈之中,而那降落傘卻飄向山下。
「福伯!」龍飛親熱的與一邊的中年男人打招呼,卻又突然驚叫起來:「你的手,福伯你的手怎麼了?」
獨臂男人其實早早就看到龍飛了,眼中還閃過一片慈祥和歉意,但此時臉上卻是一副悲憤無比的表情,拍了拍龍飛的肩膀,似乎有些欣慰,苦笑道:「你回來就好,你回來就好呀!」
對眼前這個獨臂男人,龍飛還是頗有感情的,他清晰的記得十年前自己和鳳凰被老頭子帶上山時所受的折磨,許多次要不是有福伯的暗中照顧,可能自己便不會有今天了,所以對老頭子龍飛並不覺得有多深的感情,他養了自己是事實,可龍飛總覺得老頭子對自己似乎天生便有許多仇恨,小時候的那一段記憶讓龍飛太記憶深刻了,以致於後來老頭子對他再好,他也會自然的覺得這只是老頭子對自己的一種籠絡手段。
龍飛甚至對老頭子有點恨意,想到風凰,龍飛的心便徹骨心痛,更是有些內疚,要不是風凰,龍飛的純陽之體絕不會被開發出來,那他的武功也就不可能高過老頭子,但為什麼鳳凰會是自己妹妹?為什麼老頭子以前不說,而非要等大錯鑄成的時候方才告訴自己?
「是誰幹的?」龍飛的眼中閃過一片殺機,這並不僅僅是因為老頭子的死,或許更多的還是想要為眼前的獨臂男人報仇。
福伯有些感動,心裏卻是更加的內疚,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深深的看了龍飛一眼:「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不過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們便會找上你了!」
「好,現在老頭子不在了,你說我該怎麼辦?繼續殺人?」龍飛一時有些迷茫,人一旦心中有了仇恨,卻又無處宣洩的時候,其實也是最迷茫的時候。
「不,主人讓你殺人其實是為了鍛煉你,不過現在不用了,這是老頭子讓我給你的,帶着它去上海,然後隱藏起來,你現在要學的不再是武功,而是世故!」福伯將手上的一枚戒指遞給龍飛,那戒指看起來有些古樸,卻是微微泛着綠光,戒指上雕刻着一條活靈活現的飛龍。
龍飛認得這戒指,這是老頭子生前一直戴在手上的,沒想到現在卻傳到了自己手上,看來老頭子對自己還不錯。
「那你的仇就不報了嗎?福伯,老頭子不會無緣無故抓我們上山,又花這麼多年的心血來訓練我們吧?」龍飛皺起眉頭,如今他還真不知道自己以後幹什麼了?難道自己從此就自由了?難道自己以後就可以過平常人過的日子再不用當什麼殺手了?可自己除了殺人還會做什麼呢?
福伯喝了口茶,嚴肅的道:「龍飛,從你接下這枚戒指開始,你就已經不能再置身事外了,放心吧,你以後要做的事還多着呢,明天一早你便去上海,以後也沒有必要再回來了,哎,能過一天自由自在的日子,你便抓緊時間過吧,免得以後會後悔!」
龍飛有些不明白福伯的話,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
「那鐵牛和狗子呢?」想起這些與自己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傢伙,龍飛便不由得心中一曖,掐指一算,大家該有三年沒見過面了吧!
「他們本就是為你而存在的,放心吧,要不了多久,他們便會到上海與你會合,以後他們會助你一臂之力的,還有鳳凰,我已經以你的名義召喚她回來了,我估計這個時候她應該已經到了上海。」
龍飛本來還算正常的臉色突然間變得很難看。
不要提到鳳凰,一提到她,龍飛的心便會糾痛,可逃避不是辦法,龍飛只能怨命。
似乎能感受到龍飛的痛苦,福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了,你早些休息吧,明天走之前,你也去老頭子的墳上上注香吧!」
龍飛點了點頭。
老頭子,你可太不地道了,就這麼走了?還不知道扔下多少事給我!
龍飛徹夜未眠,老頭子死了,福伯被人斬下一臂,自己卻不知道是誰幹的,這實在讓他有些窩囊,可他了解福伯,既然說了自己還不是對手,自然也是為了保護好自己,或許這麼快讓自己離開,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吧!
可龍飛總覺得心裏有一股氣想要發泄出來,卻無從發泄。
第二天一大早,龍飛便去老頭子的墳前祭拜。
墳是新墳,看起來是草草掩埋的,地上只用木頭雕了塊墓碑,龍飛注意到那墓碑上面刻着一行小字:「京城齊老之墓」。
原來老頭子是京城人!龍飛心裏一動。
老頭子生前最講究面子,沒想到死了卻如此淒涼,龍飛心裏多少有些唏噓。
離開那無名的山頭,龍飛便一聲長嘯,身如閃電般疾馳而去,往往一步騰出即是好幾丈遠,在空中一踩枝頭又是一晃好幾丈,驚得林間的野猴吱吱亂叫。
突然,一聲轟響,龍飛駐足回頭,山頭一片火光沖天而起。
自小便在這林間練功,龍飛對這山間的一草一木都是熟悉無比,可想到今後再也不能回來了,龍飛的心裏便多了幾分難過,又是一聲長嘯,龍飛的身子再次騰空,卻比剛才更加迅疾。
無名山頭的某棵大樹下,福伯恭身而立,他身前是一位年約五十多歲的老者,同樣是一身長袍,老人顯得精神爍爍,全身上下一片潔白,一塵不染,一看便是極為考究之人。
看到龍飛的身影漸行漸遠,老人的眼中閃過一片興奮的光芒,捋了捋下頜的山羊鬍須,笑道:「純陽之體果然厲害,看來他的武功的確是已經勝過我了。」
福伯沒吭聲,眉頭卻微微皺起。
老人沒有轉頭,又道:「劉福,你說龍飛與那個傢伙對上了,到底誰輸誰贏?」
福伯想了想,恭敬的道:「可能龍飛仍然不是對手。」
「為什麼?」
「主人難道忘了嗎?京城那人也是純陽之體,而且他的純陽之體是被他自己開啟的,而龍飛卻是意外被鳳凰開啟,再說,龍飛畢竟還年輕,功力難免會打點折扣。」福伯一邊說話一邊觀察着老頭子的臉色。
老頭子的眉頭微微皺起卻又馬上鬆開:「哎,福伯啊,我知道你對龍飛有着不淺的感情——」
「劉福不敢!」福伯嚇得一顫。
「算了,我知道你是怕我現在就讓龍飛去對付那個人,放心吧,二十年的時間我都等得了,也不在乎在一年半載,不過明年便是二十年期滿之時,我倒想要看看那個傢伙沒了青龍戒又怎麼可以繼續在那個位置上坐下去,再說,我就不信龍飛加上鳳凰和我,還不能置他於死地!」老頭子的眼中閃過一片仇恨的光芒,猛的揮起拳頭朝一旁的大樹擊去,轟的一聲,那齊腰粗的大樹竟被他的掌風活生生的斬斷。
「主人——」福伯欲言又止。
老頭子閉上眼睛,許久才將自己激動的心情撫平,睜開雙眼,不失威嚴的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我,我——」
「劉福,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還不了解你?你是不是想替龍飛求情?」老頭子的臉色有點難看。
福伯點點頭。
「哈哈,我這還不是為了他好,想想吧,他將來的身份會有多榮光啊,我難道不是為了他好嗎?再說,我設了二十年的局,怎麼可以因為你一句話就放棄,不可能,絕不可能!」老頭子又開始激動起來。
福伯無言,也沒再說什麼,他欠老頭子太多,所以他這輩子都只能替老頭子做牛做馬,他別無選擇。
「好了,咱們也準備離開吧,對了,劉福,你恨不恨我?」老頭子轉過頭,突然間看到劉福那空空的袖管,心中難免有點難過,想想劉福跟了自己這麼多年,可謂是忠心耿耿,最後卻要被自己砍掉一隻手臂,自己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
福伯趕緊低頭,懇聲道:「主人千萬不要這麼說,為了主人的大計,不要說一條胳膊,就算是主人要劉福這條老命,劉福也絕不會有半點猶豫!」
「好,好,我當年果然沒有看錯你!」拍了拍福伯的肩膀,老頭子的眼中也有些濕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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