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往事還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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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東忽然覺得心中一滯。連自己這個男的都被他這一笑弄得暈頭轉向的，何況是蕭瀟這個女的！
愣了那麼一陣子過後，吳東終於清醒過來，有些惱怒地瞪着楊天，說道：「笑笑笑！你就知道笑！我問你，你又在賊笑些什麼？！」
楊天強忍住笑意，抬頭看了看天，不緊不慢地問了他一句：「你看到它在天上飛了麼？」
這還用得着看？
吳東白他一眼：「說不定人家早飛走了，誰會巴巴地停在那裏等着別人去看？」
它傻啊？！
楊天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不過這次笑意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過，在吳東還沒來得及說話的時候，他就先開口截住了它的話：「你見過渾身濕淋淋的落湯雞還會往天上飛的嗎？如果它真的要飛，剛才就不會跑那一氣了。還被我們倆追得屁滾尿流的。」
「是啊！」吳東聞言，忽然恍然大悟，說道：「它的身上還糊着一鍋八寶粥呢！」
不管它會不會飛，都是不會往天上飛的！
不過……
它又看了看眼前這兩條道路，就算它沒有往天上飛，但眼前還有兩條路擺着呢，似乎還是需要他們做出一個選擇啊。
它抱着一線希望，問楊天道：「那個……《山海經》裏有沒有提到過這鳧徯有什麼嗜好？比如說走路喜歡拐左或者拐右之類的？」
楊天搖搖頭。
吳東忽然一下子就泄了氣：「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我們分開找？」
楊天卻又搖了搖頭，一雙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吳東，眼睛裏閃動着不容拒絕的光：「這裏的路隨時都會變，我們一旦分開，恐怕就不容易再遇上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們……」
「我們等一等。」楊天說道。
「等？」吳東狐疑地看向他。
「對，等。」楊天很篤定地說道。
「等什麼？」
「等一個為我們帶路的。」楊天說道。
他抬頭看了看天，說道：「不過我們光是站在這裏等也是沒有用的，不如我們一邊走一邊等吧。」
他又看了看擺在眼前的這兩條路，說道：「我們不妨隨便選一條好了。」
「嗯……選哪一條比較好呢？」他沉吟片刻，回頭看看吳東，問道：「你覺得哪一條看起來順眼？」
吳東的肺幾乎都要被他給氣炸了。當然，前提是他還有肺的話。
如此重要的時刻，他竟然還能悠閒自得地說出一句「我們不妨隨便選一條」這樣的話來。
吳東氣極，忽然走向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怒瞪着他道：「你到底想不想找到蕭瀟？！」
楊天也看着它，點點頭，說道：「想啊。不過……」
話鋒一轉，他忽然又說道：「想是一回事，能不能找到，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吳東咬牙切齒地看着他，若不是此刻還需要和他一起找路出去，它早已經把這張好看的臉蛋打得毀容了。
它憤怒地瞪了楊天好半會兒，忽然鬆了手，一下子把楊天推開，掉過頭去沒再看他。
楊天整了整被它抓得皺皺巴巴的衣領，問道：「你是不是在想：蕭瀟真是瞎了眼了，怎麼看上我這麼個東西？」
吳東唰地一下回過頭來看着他，眼底的意思不言而喻。
「若真是這樣，你不是就有機會了？那你還生什麼氣？你該高興才對啊。」
「哼！」吳東冷哼一聲，怒極反笑，卻沒有說話。
楊天說道：「走吧。」
「去哪兒？」吳東惡狠狠地問道。
「當然是繼續往前走了。」他幽幽地瞥了吳東一眼，說道：「怎麼，現在又不着急救人了？」
吳東猶豫了一下，大步向着前方走去。
「我看你一點兒都不擔心蕭瀟！枉費她還那麼地擔心你！」吳東追在他的身後說道。
走了兩步，楊天忽然喃喃自語般地念叨了一句：「蕭瀟……」
他一邊走，一邊問吳東道：「你知道蕭瀟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嗎？」
吳東一愣，他還真不知道。
從他知道蕭瀟的那一刻起，蕭瀟就已經出現在了蜀州孤兒院的門口了。別說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它連蕭瀟這個人是怎麼來的都完全不知道。
她，就好像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一樣，即使他費盡心力地去調查，都完全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此刻，忽然聽到楊天這麼問，它怎能不驚愕？
楊天仍然步履不變地往前走着，吳東轉過頭去看他，看到一張漂亮的側臉。
它對着那張側臉愣了一下神，問道：「難道你知道？」
楊天的眼睛仍然看着前方，但眼神卻好像飄向了幽遠的往昔一樣……
那時候的蕭瀟，還不叫蕭瀟。
那個時候，她叫無跡。
更早以前，她連無跡都還不是。
無跡出現在這個世界的那一天，天氣異常地好。一望無際的藍天，藍天之上，白雲朵朵。遠處的山巒起伏在藍天之下，偶爾有蝴蝶經過。
無跡眨了眨眼睛，看了楊天好一會兒，才問道：「你是誰？」
她愣愣地看着他：「你長得真好看！」
「我是無痕。」那時候的楊天，也還不是楊天，他叫無痕。
無跡的臉上忽然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我記得你！」
無痕看着她的笑容，他也跟着笑了。
「你叫無痕？那我就叫無跡好了。水干無痕，風過無跡。你說好不好？」無跡說道。笑聲拂過飛舞的蝴蝶，穿過起伏的山巒，傳向更遠的天邊。
「好。」無痕的回答穿透清亮的笑聲，消失在遙遠的天際。
那時候，他以為他們會一直一直都呆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直到永遠。
可是有一天，無跡忽然興沖沖地跑到他的面前，說道：「無痕，你說，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好玩？」
無痕一怔：「你從哪裏知道的？」
「是不是啊？」
無痕搖搖頭：「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
「你騙我？」無跡不信。
「我沒有騙你。」
「是嗎？」無跡的眼中仍然閃着懷疑的光芒。
「當然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