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春風得意 第六十七章 交鋒
譚彩玲的這句話徹底打倒了那小女孩,因為這句話表明,面前這個身材惹火的女郎深悉屋內情況。聯想到對方擁有房鑰匙,進門後像是巡視自己領地的女王,毫無不自在的感覺,小女孩立刻乖乖回答:「金小姐上班去了,我和羅先生認識……」
「我知道你認識他」,譚彩玲截斷了對方的話:「你是誰?什麼時間讓他收的房?我怎麼不清楚?」
小女孩更加怯生生了:「我是蘇雪,是大二大學生,在勤工儉學時認識了羅先生(譚彩玲插話:那時,他把你收了房),我和羅先生沒什麼的,真的。是金小姐,金小姐讓我來陪伴她,順便幫她做做家務。」
譚彩玲其實很清楚,眼前這女孩不會跟羅亦安有什麼關係,只不過,一貫盛氣凌人的她就想在氣勢上壓倒對方,讓對方無地自容。眼看蘇雪服軟,她便大大咧咧倒在沙發上,擺手止住了蘇雪的解釋。
「我明白了,今天你沒課,是麼?去,到地下室把我的洗漱用品拿上來……對了,我剛才檢查了,那韓國小妖沒亂動我的換洗衣物,你幫我整理一間房,我要在這兒住幾天。」
蘇雪懵了頭,竟沒察覺對方語氣中的命令口氣,不自覺地回答:「地下室一直鎖着,我們沒鑰匙……」
譚彩玲二話不說,扔給蘇雪一串鑰匙,說:「兩把鑰匙,一把樓梯口大門的。進去後你會發現,地下室總共三個房間,其中一個房間門上寫着『譚彩玲』,那就是我,我的物品存放在裏面――用小鑰匙打開。」
那鑰匙正砸在蘇雪胸乳間,就在她不知道該發怒還是該聽命行事時,譚彩玲已掏出另一串鑰匙,走入了一樓書房。
不一會,書房內各種機器響動起來,譚彩玲撥通電話,向對方下令:「秋卉,我現在馨香院,你有事可以打這個電話,對了,讓我的秘書明天來這兒上班,幫我處理雜務。」
見到對方如此氣焰囂張,蘇雪嘆了口氣,走向樓梯間。
這裏隱藏着一扇小門,蘇雪是在打掃過程中,發現這扇小門的,依據建築格局猜測,這裏很可能是地下室的入口,但羅亦安卻沒給金慧珠留下鑰匙。現在,她拿出譚彩玲給的鑰匙一捅,嗯,小門無聲地開了。
在門打開的那一剎那,地下室燈火通明,一道樓梯螺旋狀盤旋向下。順着樓梯抵達一個長長的通道,入眼可見通道盡頭的大門。通道兩側牆邊立滿高至頂棚的酒架,上面蛛網密佈,說不清多久無人打掃。
酒架缺口處,兩個小門相對而立,其中一扇門上霸氣十足地寫着「譚彩玲」三個字,這三個字歪斜着,一個字比一個字高,「玲」字的最後一捺更是飛揚向上。不過,字跡比劃卻不粗大,反而顯得娟秀。
「字如其人,妖里妖氣」,蘇雪撇了撇嘴,評價說:「還蠻得很。」
小屋內堆滿了無數的皮箱,但每個皮箱都擺放的很仔細,連邊角都沒有一個歪斜。皮箱還貼着明顯的標籤,上面寫着:冬季衣物、夏季衣物、酒具茶具、皮裝,等等。
蘇雪找見了標着「洗漱用品」,見箱子沒鎖,忙偷偷打開,向裏面一瞧:沒拆封的牙膏、毛巾等等,還有大瓶小瓶,標滿了外國字的瓶瓶罐罐。其中一瓶,看它的大致模樣,蘇雪推測那可能是洗浴鹽。
抱着這箱子出了地下室,譚彩玲正在客廳整理酒櫃,見到蘇雪,劈頭就問:「你沒順便帶幾瓶酒上來?」
蘇雪委屈地回答:「你可沒交代……」
「算了」,譚彩玲打斷了蘇雪的話,還不忘順便打擊對方的自信心。「瞧你們」,她指點着酒櫃說:「都什麼品味,這種酒也能喝?還是我自己來吧。」
在譚彩玲下到地下室的功夫,蘇雪生着悶氣,一霎時,她甚至生出了儘快逃離的念頭。僅僅是不忍丟下金小姐一人的堅持,才讓她止住了腳步。
金慧珠,對了,得趕快通知金小姐。蘇雪急忙抓起電話,慌亂地撥通了號碼。
「金小姐,房子裏來了個人,女人,好囂張哦,她用鑰匙開的門,進來後一點沒客氣……」
金慧珠截斷了她的話:「她說她叫什麼?譚彩玲?還是劉秋卉。」
果然如此,蘇雪頓時明了:「是譚彩玲。」
「哦」,金慧珠小心地喘了口氣,說:「你別管她,嗯,羅君剛打過來電話,說讓她來照顧我的……他不敢把我怎樣。」
金慧珠的話明顯底氣不足,蘇雪頓時明白自己應該採取的立場:金慧珠無依無靠,需要自己幫助壯膽。但眼前這女人與羅亦安關係非淺,也不能輕易得罪。
傍晚,金慧珠幾經猶豫,終於鼓足勇氣走進了自己家,停車的那一刻,她的表情就像是走上刑場的烈士般悲壯,充滿了作為犧牲的自憐自哀。
當時,譚彩玲正搖晃着紅酒杯,站在客廳里打量着房間的佈置,心裏籌劃着如何改動。金慧珠住進來幾個月後,這裏已充滿了韓式風格,窗簾、沙發靠墊、花瓶擺設等等,這些個人烙記讓譚彩玲發狂,她滿腦子想着如何一一抹去這些烙印。蘇雪已經悄悄得躲在樓上,迴避着譚彩玲。
「哈,這麼晚才回來」,望着進門來的金慧珠,譚彩玲牙根發癢,禁不住發出別有意味地暗示。
「您來了,歡迎光臨,招呼不周,請您原諒」,金慧珠軟中帶硬,回了她一句。
「不用客氣,『招呼不周』的話,我倆還不知道該誰說呢?你可別忘了,這房子我住進來的比你早」,譚彩玲反唇相譏。
「很抱歉,把您從這兒趕出去住,我一直很內疚」,金慧珠咬着牙回嘴。
「不錯」,譚彩玲惡狠狠地回答:「你現在不僅用了我的男人,還用了我的車,剛才你開的寶來,還是我的吶。不過,突如其來的愛情,需要最長久的時間才能治癒――你的傷我會幫你治的。」
「一見鍾情是唯一真誠的愛情,稍有猶豫便不然了」金慧珠挺起胸膛,驕傲地回答。
兩個女人像鬥雞般相互瞪視,蘇雪的到來緩和了氣氛。「金小姐,你還沒吃飯吧,我幫你拿包」,蘇雪摻和着。
「好吧,看你年紀小,我讓着你」,譚彩玲後退了半步,搖晃着酒杯說:「免得別人說我欺負小孩子。」
「是呀,你那麼老,應該讓着我」,金慧珠得勢不饒人。
「什麼?誰老?」譚彩玲一揚眉,差點沒將杯中酒潑出去。想了想,又忍住氣說:「你最好別惹我,我現在火大着呢。照顧他的工廠不說,連她的小情人我還要照顧,告訴你,我現在火很大,問題很嚴重,你別給我機會發作。」
金慧珠後退小半步,鞠了一躬:「很抱歉,剛才我沒控制住自己。承蒙您照顧,今後請多多關照。」
譚彩玲沒有回答,轉身,領先向餐桌走去。
這頓飯吃得格外彆扭,餐桌上的氣氛壓抑。直到結束,兩人再沒有交談。等蘇雪進入房間學習,金慧珠沏上了一壺熱茶,禮貌地為譚彩玲斟上一杯。看到這杯意味着道歉的茶,譚彩玲才緩和了語氣,開口說:「安子今早打電話回來,說給我們寄回了禮物,大概明天就到了。他讓我來陪陪你,嗯,他沒給你電話?」
金慧珠搖搖頭,又點點頭,說:「他到是打了個電話,但只說你要來陪我,就匆匆掛了。」
譚彩玲歪着頭,仔細地觀察着金慧珠的面容,說:「啊,他在電話里說話羞羞答答,吞吞吐吐,很不好意思的樣子,倒象……別不是,你已讓他吃了?」
金慧珠略顯羞態。譚彩玲恍然,繼而深深失望:「哈!哈!哈――,我說他怎麼老不給你打電話,我還以為他比較看重我呢,原來……,原來……,你知道嗎,我等了他三年,三年的青春啊!我們連手都沒跟牽過呢,我還以為他是個純潔的小男人,原來……」
金慧珠聽到這話,一肚子對羅亦安的怨氣頓時煙消雲散。她眉開眼笑,連譚彩玲的刻薄也不計較了。「原來,羅君是不好意思面對,所以才迴避的呀」,她一臉痴迷地沉浸在幸福中。
譚彩玲眼珠一轉,忽然朗聲大笑起來:「差點叫你騙了,你們之間發生這種事,安子為什麼不敢告訴我?這說明什麼?哈哈,知道什麼叫外遇嗎,那就是有了麵包之後,還想吃蛋糕的心情!蛋糕不能當飯,只有麵包才能長久。」
譚彩玲說着,聳了聳胸乳,繼續說:「小蛋糕,告訴你,別想打擊我的自信,我唯一不會改正的缺點是自信。男人的心就像是風箏,老想高飛,但線在我手裏,他飛多遠總在我手心。」
金慧珠不敢再刺激對方,笑而不言。譚彩玲自持把握住了羅亦安的錢袋,故作大婦般,寬容地說:「安子太忙,你多體諒點,他大概還要在紐約住上兩三個月,聖誕左右才會回來。這段時間,我會陪你四處轉轉,你想去看看安子的工廠嗎?」
金慧珠搖搖頭,說:「羅君的工廠既然交給你打理,我就不去了。至於說到體諒羅君,這我早知道,我們韓國的戀愛寶典中說:不要試圖尋找男友的毛病,要學會體諒他。還說:切記不要和男人講理,對待男人要像對待小孩。遇到什麼他不對的事,可以慢慢的給他說,但不要又吵又罵;如果是你做的不對,要主動向他認錯,這樣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爭吵。」
譚彩玲撲哧笑了:「戀愛寶典、情書大全,在圖書的分類應該屬於科幻類!那上面的話你也信,可見你真是個小蛋糕。哈哈。」
金慧珠面臉赤紅,繼續說:「這是正確的,譚小姐,從心理學上說,男人潛意識裏只有兩樣東西:自尊心和虛榮心。能夠掌握到這種心理,叫一個驕傲的大男人站起來,坐下去,都容易得很。」
「哦,這倒有點道理」,譚彩玲好奇地問:「你那本韓氏寶典還說什麼?說說看。」
「書上說:沒有一個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是個淑女,所以就算你不淑女,在剛開始交往的時候也要裝淑女,這樣會讓他有種保護你的**。此外,切記不可在他面前顯示出你兇悍的一面,就算有再大的火也不要像個夜叉一樣對他大吼大叫,不要以為讓他怕了你就不會對你不忠,也不要讓他對你有煩的感覺,當然怕你就是煩你的前兆,寧可用眼淚也不要用爆力,眼淚才是女人最有利的武器。」
「嗯,不錯,當女人淚眼??時,視線受阻的是男人。不過,我認為:大多男人雖然喜歡聽話的女人,但若是他開始喜歡一個女人時,就會在不知不覺聽女人的話了。」
「書上還說:吃飽喝足的豬是不需要圈養的,因為它們已經遺忘了尋食本領。所以女人要學會餵養男人,做飯的手藝要一級棒。哪個男人不希望回到家後吃上心愛的人為他親手做的飯菜,抓住一個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那樣會讓他覺的很幸福。」
「切」,譚彩玲徹底失去了興趣:「戀愛都要看着書本,可見你真是個小蛋糕,記住:婚後千萬不要使自己淪為藍領階層中的體力勞動者,不僅廉價,往往一錢不值,還不見得有養老金。」
兩個女人聊起男人來,立刻有了共同話題,彼此間的距離拉近了許多,金慧珠雖然不滿譚彩玲的霸道,但想到這個女人曾與心生人共同生活過很久,也不敢得罪,反而藉此機會,小心翼翼地詢問他們彼此的過去。但譚彩玲口風很緊,一點沒給金慧珠機會。
等到夜深人靜,兩人間已也無話可說,金慧珠不但沒套出譚彩玲什麼,反而讓譚彩玲知道了兩人間的一切:「什麼?你說那天晚上,安子要了你好幾次,卻一直沒滿足,你一直擔心是這個原因讓安子不理你,哈哈哈,你真是個小蛋糕,笑死我了。」
金慧珠臉紅過耳,局促不安地東張西望,似乎擔心消息泄露。等譚彩玲在沙發上笑夠,方才小聲地說:「我問你呢,你快回答?」
譚彩玲坐正身子,嚴肅地回答:「說實話,我曾經想把安子騙上床,但一直沒成功,你問的這問題,我沒法回答你,哈,等我考察過後,我會對他的能力,向你做出書面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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