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
黑猴眼前一亮,大喜道:「你小子修行成了?」
凌勝身子憑空消失,入了木舍,再現身時,已然換上一身潔淨衣物,身上血痕尚在,但都並未往外流血。原本,這劍氣如此厲害,每一道蘊含的氣息,都如千百斤精鐵中的精金之氣,凌勝吸納十餘道,就有突破之感。
法力雖然增長不小,凌勝卻並未直接去撞擊白金劍丹,而是使法力增強許多,才在最後,一舉破了白金劍丹數個竅穴。
黑猴雙眼微亮,問道:「如今共有幾個竅穴?」
凌勝面上露出幾分笑意,但卻並未答話。
方凝玉見凌勝脫困,終於放下擔憂,待到見得凌勝發笑,又不禁一怔。細細想來,跟在凌勝大哥身旁,也有不短時日了,但是從來都不曾見過他露出笑容,今日……想必是劍陣當中收穫甚多,心生喜悅,才會露出笑容。這般想着,方凝玉不禁為他欣喜。
黑猴仔細瞧了半晌,眼中露出驚異之色。
「這山中陣法尚可使用,還有幾日時光,待我休息片刻,鞏固了當前修為,便入陣修行。」凌勝認真說道:「此番入陣,便等到劍陣難以支撐,或是時候到了,才會出陣。」
黑猴微微點頭,說道:「當時李招煉器之時,我親自去挑材料,以那劍胚材質,再把劍陣撐上幾日並非難事。」
說罷,黑猴躍入木舍當中。
凌勝就聽黑猴傳音道:「我取了一頁仙家級數的陣法,交與玄雲,其中不僅有符紋之道,還含有陣基煉製之法,與尋常煉器法門亦是不同,相信這兩個醉心痴迷的老頭兒,會給你當很長一段時日的苦力。」
果然,猴子傳音才停,天上正自商談的兩個大師,目露堅毅之色,按落雲光,來到凌勝面前。
玄雲法師深吸口氣,心內整理一番言語,才道:「你若是說服了那猴子,把所有陣法符紋,以及煉器符紋和法門交與我們二人,我與李招願意為你辦事。如這兩日間煉器,佈陣之事,我等二人想來足以為你效勞,這東海雖然浩瀚,但是我二人對於符紋,煉器之道的造詣,方圓數萬里之內,無旁人可比,你就是遍尋東海,也尋不出幾個似我二人這等造詣的宗師級人物。」
李招接着說道:「雖然玄雲這老東西向來虛榮,喜歡結交高人,滿足心理,但是不得不承認,他今次說的話,確實屬實。」
凌勝微微沉默。
又聽黑猴傳音道:「呸!兩個老不羞,還宗師級人物?明顯可還差了一籌,不過有了我給他們的上古法門,與當今世上的法門相比較,對應,以及二人原本的理解,確是有望成就宗師。除了大周天庚金劍陣之外,我還通曉許多符紋,陣法,鍊氣之道的法門,好,猴爺勉強把這兩個免費苦力收下了。」
玄雲與李招見凌勝仍是沉默,似乎無動於衷,當下有些陰鬱,想自己兩人,都是精通符紋,煉器的**師,就連顯玄真君,都要好言來請,怎麼今次自降身份來給人辦事,反而吃了閉門羹?
兩人心下抑鬱不樂。
玄雲嘆道:「其實我還通曉許多陣法,其中不乏劍陣,雖然比不上這大周天庚金劍陣,但是那些尋常陣法,還能製作陣盤,不必每到一處就去佈置陣法,只須把陣盤展開,就可用以修行,或是困敵。」
李招也道:「我不僅能夠製作劍器,也能煉製許多器物,什麼陣基,陣盤,都是能行。」
說罷,二人望着凌勝,原本頗不情願的眼神中,在經過閉門羹之後,漸漸地竟然多了幾分期盼。
「好吧。」
凌勝點頭道:「兩位都是聞名東海的人物,對於符紋,煉器,造詣精深,願意為我辦事,自是大好。至於那些古時陣法紋路,煉器符紋,以及煉器法門等等,我會逐一交與兩位。但請兩位放心,我這裏的上古陣法,煉器法門,俱是不少,足以兩位鑽研終生。」
後面幾句,自然是黑猴的意思,只是借着凌勝說出來罷了。
玄雲,李招這兩位大師聽了,頓時面色一振,喜不自禁。
接下來幾日,倒是風平浪靜。
凌勝借着劍陣修行,接連破開劍丹竅穴,堪稱修行以來進境最為神速的時日。
……
月仙島上,蓬萊仙島的住所。
文城從弟子手上接來一份關於滅魔門的消息,翻過之後,眉頭緊皺,自語道:「先是用斬妖除魔之名,讓我各大仙島前來,我本還想,難道他就沒有料到仙島怒火?此時看來,早有靠山了。只是,西土禪宗,飄揚過來,跨越中土而來,也想在東海之上攪起風波?我等三仙島,七道宮,可不比他西土眾佛寺弱上分毫。」
「強龍尚且難壓地頭蛇,何況東海仙島足可降龍伏虎?」
「縱然西土廣袤,但我東海之浩瀚,比之於西邊荒漠土地,勝了何止百倍?」
文城自言自語,最終冷哼一聲,暗道:「此事且先傳與其他人,再來商議。」
隨後,便要把手中這封信件毀去,忽然一捏,又從紙下取出一張,乃是一張畫紙,上邊繪有一人畫像。
「嗯?」
文城眉頭一挑,沉思片刻,低喝道:「進來。」
門外一個道童推門進來,恭敬道:「長老。」
文城把手中畫像一樣,問道:「這畫中何人?」
道童看了一眼,遲疑道:「滅魔門這些日子以來,揚言斬妖除魔,適才送信的人似乎說,這就是那魔頭的畫像。」
「劍魔?凌勝?」
文城眉頭緊皺,思索良久,揮手道:「你去請周長老過來。」
道童領命而去。
文城看着手中畫像,憶起船上那個自稱姓方的年輕人,眼中神色漸漸陰沉,腦中閃過許多思緒。
咚咚咚。
文城從沉思中驚醒過來,正是門外有人正在敲門。
文城道:「進來。」
門外那人推門而入,正是先前離去的道童,他面色通紅,低着頭,不言不語。
文城皺眉道:「怎麼?」
「周長老說……」
「說什麼?」
「周長老說,他是師兄,乃是長輩,讓他親來,成何體統?」道童苦笑道:「周長老要您親自去他那兒。」
「不知輕重。」文城哼了一聲,擺手道:「你把房中清理一下,我去他房裏。」
道童應是。
文城邁步房門,身子一轉,雲光繞身,不足半個呼吸,就已在旁邊院落當中,他走上前去,輕輕叩門,道:「師兄,是我。」
房內沉默不語。
「師兄?」
「師兄?」
待到問出第三句,房內才有聲音淡淡道:「進來。」
文城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這師兄聽得傳說多了,總喜歡這種把戲。
房內,周長老盤膝而坐,一副道骨仙風模樣,氣度非凡,脫卻凡俗。見到師弟進來,這老者面色仍然平靜,只是以蒼老聲音,淡淡問道:「文城啊,為兄有話問你。」
文城本想開門見山,把畫像之事說與他知,哪裏知道,這師兄不待他開口,就已發問。師兄問話,若不答他,未免不敬。當下,文城頗覺無奈,只得說道:「師兄有話,但請直說。」
周長老道:「你說,我是師兄,你是師弟,咱倆要見面,是該讓你來見我比較合禮數?還是讓我去見你,更來得符合禮數?」
文城無奈道:「自然是小弟來見師兄。」
周長老頓時怒道:「既然如此,你還敢傳我去見你?長幼不分,你還講不講理了?」
「我這不是來見你了嗎?」文城捂住額頭,道:「我有重事。」
「什麼事?」周長老正襟危坐,頭顱微昂,道:「有事直說。」
「我說不太清楚,你來看看。」
文城雙手奉上那副畫像。
周長老接過,掃了一樣,驚咦出聲,道:「這不是那個方小子麼?」
文城說道:「這是空明仙山叛徒,月仙島眾人意欲斬殺的劍魔,凌勝。」
「這分明就是方小子嘛。」周長老說道:「什麼劍魔凌勝,你說錯話了?」
「你仔細看。」
「咦?倒有點兒不對。」
周長老仔細觀察,倒是發覺有些異處,這畫上之人,銳利逼人,眼神冷漠至極,渾身遍佈寒氣,但是搭乘船隻的那個方小子較為平靜,眉宇柔和,雖然長得相似,但是氣質倒是截然相反。
兩人都不知這是黑猴使得障眼法,只覺這是長得相似的二人。
但是文城為人謹慎,皺眉道:「我看還須再查,不如派人出去,找一找這個方姓年輕人,探他一探?」
周長老搖頭道:「萬一下手重了,打死了怎麼辦?」
「死便死了。」
文城冷哼道:「先查再說,另外,我們船上搭乘過外人的事情,看來先要保密。此事如若外傳,簡直成了笑柄。」
「也未必是他嘛。」
周長老嘟噥幾句,說道:「我知道了,到時候去滅魔門見到這畫像,不要大呼小叫把他當成方小子,以免成了笑柄,對吧?」
文城點頭道:「師兄既能知我心中憂慮,小弟便可放心了。」
周長老氣得白胡飛翹,哼道:「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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