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次 第951章 沒有答案的問題

    因為有了考試的原因，所以時間總是匆匆忙忙的便過去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白寧遠便將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到了學期末的考試之上。

    好在到了大二下學期之後，考試的科目更多的還是專業課，像大課類的課程已經佔據了很少的比例，再加上選修的課程，所以在經過了考前突擊複習準備之後，白寧遠和寢室里的兄弟們也算是有驚無險的通過了考試。

    「乾杯！」

    所有科目考試完畢之後的當天晚上，寢室里的幾個人，帶着朋友們，來到清木北門外的燒烤攤上進行着最後的聚會，考試結束之後，雖然距離放假還有幾天的時間，但是從某種程度上來將，他們的大二生涯，已經正式宣告結束了。

    回想這一年來的點點滴滴，白寧遠的身份曝光，曲思遠的意外身亡，章俊浩和古景程開始自己的事業，整個寢室裏面的眾人，正在一個超越同齡人的速度，在飛快的發生着變化。

    「老白，說真的，要不是你的話，我們都不會想到自己的人生會變成這個樣子！」章俊浩拖着大舌頭，對着白寧遠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個學年的生活就要結束的原因，章俊浩的心中有幾分感傷的情緒，幾瓶啤酒下肚之後，整個人也是一下子變成了話嘮一般，嘰里咕嚕的說個不停。

    「說出來真不怕你們笑話，以前的時候吧，我想的就很簡單，能夠考上清木美院，對我來說就已經是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和幸福了，畢業之後再找個單位當個設計師，最好是能留在京城，那麼我這一輩子，也就是覺得知足和安穩了，但是認識了你們之後，我才意識到，原來人生還有如此多不可思議的奇妙之事，原來我還可以有一個土豪的朋友來扶持我創業，讓我的人生有了新的意義……」章俊浩看着白寧遠，眼睛裏帶着很多的情緒。

    或許是從開始創建和推廣美圖網開始，章俊浩的心中便一直背負了很多，在淳樸的他看來，這不僅僅是自己的事業，更是當初曲思遠的遺志，他不想將這個網站給辦砸了，所以他幾乎是拼了命一般的在不斷充實着自己，努力讓自己的眼光變得發展起來，可以說是逼着自己在前進着。

    可時間久了，心裏難免會疲憊，要知道，當初的他，可是打算着過四年混吃等死的生活啊！

    聽着章俊浩那絮絮叨叨的話，原本還有些熱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寂靜起來，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轉到了章俊浩的身上，就連正在低聲嘀咕着的柳思穎和章紫林，美眸也是一直看着他。

    不知道為何，空氣當中忽然瀰漫起一股感傷的氣氛來，每個人都在不由自主的默默回想着自己的事情。

    就像白寧遠和柳思穎他們這一級的人，不知不覺的，自己的大學生涯已經過去了一半，在這兩年的時間裏，幾乎每一個人都從當初那個單純的青年男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很多人，在這份變化當中，不知不覺的已經掉隊。

    對於人生，他們這些不知愁滋味的人，好似在這一瞬間，又有了新的感悟。

    「好了，不說這些了，好不容易考試結束了，就別再說這些讓人不愉快的話了，每天都要過的開開心心才對，畢竟人生苦短嘛！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就在眾人集體沉浸在感傷當中的時候，章紫林回過神來，然後笑着開口，將眾人的情緒給重新激發出來。

    聽到章紫林的話，眾人頓時也是一下子回過神來，臉上隨即便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乾杯！」

    許多隻手擎起酒杯碰撞到一起，酒花四濺。

    第二天，白寧遠便和柳思穎一道，乘飛機回琅琊，在琅琊短暫的待上幾天，和家人小聚之後，他便會和張言一道，直飛美利堅，和那裏正在同伏特進行接觸的談判團隊匯合。

    辦理完登機手續之後，白寧遠便和柳思穎一道，坐在登機口那裏安靜的等待着，至於莫蘭、龍俊才以及童曉博三個人，則是識趣的和他們保持着距離，給這對小情侶一個足夠的私隱空間。

    看着周圍的人來人往，柳思穎很自然的將自己的頭靠在白寧遠的肩膀上，說着親昵的悄悄話，只有在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她才能感到一種充實的感覺，才能感到他是真正存在的。

    一對身影忽然從兩個人的面前經過，從女子身上的大紅色旗袍，以及兩個人之間不時對視時，眼睛裏那份化不開的濃情蜜意當中能夠判斷的出來，這是一對新婚夫婦。

    柳思穎看着那臉上帶着止不住的幸福笑容的女子，不由得有些微微發怔，許久之後，才好似呢喃一般的對着白寧遠輕聲的說道：「白寧遠，以後我們結婚了，也會這般幸福麼……」

    雖然柳思穎的聲音很輕，但是聽到白寧遠的耳中，卻好似山呼海嘯一般。

    第一次，柳思穎在他的面前，提到了「結婚」這兩個字眼兒。

    熱戀的情侶之間，表示出對於婚姻的嚮往，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而且對於愛情而言，它的終極目標往往也是婚姻。

    只不過因為白寧遠的特殊性，柳思穎作為他的女朋友，這麼多年以來，始終都沒有提過這兩個字，就好似是刻意的避開一般，而今天，或許是因為觸景生情，她幾乎是情不自禁般的說了出來。

    而話一出口，就連柳思穎自己也沉默了下來，而白寧遠，更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很清楚，他是無法和柳思穎結婚的，因為在他的心目當中，妻子只有一個，那就是徐清茉。

    哪怕因為他心中那份對於白洛的執念，所以固執的要和徐清茉完全按照前世的時間節點去相識相戀，但是對於要和徐清茉結婚的念頭，他從來都沒有質疑過。

    可面對着此時柳思穎那略帶一絲黯然的眼神，他失去了對視的勇氣。

    重生以來，他的身邊，有張言，有柳思穎，有章紫林，每一個女人，對他來說都是不同的，都有着幾分刻骨銘心的情意在裏面，而這幾個女人，對於其他人的存在，同樣都是心知肚明，只不過每一個，都刻意的裝作不在乎而已，就連白寧遠，也總是自我安慰着，覺得距離結婚的年紀還早，有的是時間，讓他下意識的迴避着這個問題。

    可是現在，柳思穎不經意的一句話，卻是無情的戳開了這層遮羞布，將這個問題再一次擺放在他的面前。

    有些事，終於還是要面對的。

    他可以因為前世的情意和對婚姻的誓約，而去娶徐清茉，可是這幾個女人怎麼辦？她們對自己的那些感情，同樣也不是假的。

    從道德上講，不娶徐清茉是不對的，可和徐清茉有過婚姻的，是前世，這一世的他，依舊是自由身，更何況，在和這些女人經歷過種種之後，這些情意，一點都不比徐清茉少多少。

    特別是柳思穎，兩世加起來，她陪伴白寧遠的時間，遠遠的要比徐清茉多的多。

    他又如何能夠辜負這些情意！有如何能夠給出承諾？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重生之後有些膨脹的他，可以濫情，卻不想做不負責任的渣男，對於這些已經深深紮根於心中的女人們，他無法接受失去她們任何一個。

    那支和柳思穎緊緊握在一起的手，不由自主的又加上了幾分力氣，低頭看着柳思穎，前世那些曾經經歷過的種種，再一次浮現在腦海當中。

    津門雪夜的街頭上那熱烈的親吻，元宵節在校園那漫天煙花下的相互依偎，電影院裏的怦然心動，琴島海邊的漫步，分手時的痛徹心扉，各奔東西之後，再得知她婚訊時那份要窒息的惆悵，一幕幕，讓他的眼前不由自主的有些模糊。

    重生伊始，曾經堅定的要將她重新抓住絕不放手的那份決心，仿佛也是重新佔據了他的胸膛。

    大概是感受到從那支包裹着自己的手上傳來的力量，柳思穎就好像能夠體會到白寧遠心中的那些波動一般，她微微的抿着嘴，然後抬起頭來看着白寧遠，給了他一個淡淡的笑容，可是眼睛裏，依舊瀰漫着一層水霧，帶着沒有完全遮掩住的失落。

    她的笑容，讓白寧遠感動不已，心痛不已。

    他微微低下頭，將自己的臉緊緊的貼着她的臉頰，感受着那份微微傳來的冰涼。

    「柳思穎！」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呢喃聲輕輕的響起。

    「嗯？」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直到很老很老，一定會！」

    聽到白寧遠那近乎於保證一般的語氣，柳思穎微微怔了一下，然後用力的點點頭，不斷的對着白寧遠說着「嗯！」，嘴角上還帶着一抹笑容，可是眼淚，卻止不住的落了下來，淚淚滿面。

    ——他的口中，終究還是沒有說出那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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