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田此時正在笑眯眯的看着穆國興,等待着他的答覆,他也很清楚,穆國興權衡利弊之後一定會答應自己的這個要求的。如果答應了還好一點,他就會在今後的檢查報告中,對廣南省人大工作寫的好一點,如果不答應的話,哼哼,……
「既然文副秘書長提出了這個要求,我原則上同意檢查團這樣做,同時我也在這裏表個態,這件事情的影響現在已經很壞了,如果不能得出一個正確結論的話,對人大工作危害性也是極大的。必要的時候,省委也會派出調查組。」
文田心中一喜又是一驚,喜的是穆國興同意了由他們這個檢查團在進行調查,這樣以來事情就好辦多了,在調查中略使一下手段,情況也很容易就按照自己設想的方向展了。現在上面派下來的的一些調查組和檢查團,又有幾個能夠站在正確的立場上,對一些問題做出正確的結論呢?還不都是根據長官意志來的嗎?
文田驚的是穆國興對他們這個檢查團再次調查這件事情還有些不信任,否則的話,他不會說出必要的時候省委也會派出調查組這句話來的。如果這樣的話,那可就糟糕了,人大檢查團所作的調查結論,如果與省委調查組的調查結論不相符的話,那麼上級肯定會採納省委調查組的意見。
這不僅僅是兩個調查主體的身份地位不同,更是因為兩個調查主體的工作性質也是有着巨大差別的。全國人大檢查團只是來對人大工作進行檢查的,而省委調查組則是針對她們的幹部情況進行調查的。
再說了,副廳級幹部屬於省管幹部,人家完全有權力對出了問題的幹部進行處理,也根本不需要徵得人大檢查團的同意。這個官司即便是打到中央去,中央也會重視省委的意見的,斷然不會考慮檢查團的意見,現在就又回到了一句話上了,黨是領導一切的。
不管怎麼說,文田還是感到他已經從穆國興這裏打開了一道口子,只要是能在這件事情上保住了朱明景就行了。他現在最擔心的是朱明景還會不會有其他的問題,如果沒有其他的問題還好講一點,文田可以利用寫檢查報告這件事情和穆國興討價還價,使穆國興對朱明景的處分不至於太過嚴厲,如果朱明景確實有問題,他這個人大的副秘書長可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文田回到房間的時候,朱明景正在等着他,一見到文田回來了,朱明景急忙迎上來急切的問道:「姐夫,穆書記怎麼說?」
看到朱明景慌裏慌張的樣子,文田也意識到他的這個小舅子可能還有其他的問題,不動聲色的招呼朱明景坐了下來,先聊了一會家常,然後才說道:「穆書記已經表態,原則上同意檢查團對你的問題進行重新調查。」
「那太好了,只要是讓你們重新調查,那一切事情都好辦了》」
文田看了一眼朱明景,慢悠悠的說道:「這件事情也並非那麼簡單,人大檢查團只能對你在人大代表資格買賣的問題上進行調查,但是其他的事情我們可就管不着了,畢竟人大的權力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省委的。我現在想讓你實事求是的告訴我,你除了這件事情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比如說你有沒有牽扯到經濟方面的問題。」
朱明景聽後一驚,端着茶杯的手不由得一晃,濺出來的茶水燙了他的手。這這番慌裏慌張的樣子,被文田看了個清清楚楚,他意識到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了。小舅子的問題一定小不了。
朱明景放下了茶杯,邊用紙巾擦着邊說:「姐夫,你也知道,現在基層的工作很難干,也很艱苦,公務人員又有幾個屁股底下都是乾淨的呢?我也沒有敢沾多少,以前給別人辦過一些事情,事後他們到家裏感謝的時候,也送了一點辛苦費勞務費什麼的,估計也就是那麼三四百萬。自從穆國興來到廣南之後,施行的這些條條框框越來越多,我就再也沒有敢沾這些東西了。但是這些錢我也都花在了別人的身上,現在官場裏的人情也非常重,娘生日孩滿月的,哪一方面打點不到都要得罪人的。光靠那點死工資,怎麼能夠呢?再說了,這種情況在官場裏也都是司空見慣的。」
文田的眉頭皺了皺:「你的膽子也忒大了點,我三番五次的和你講,不要在經濟上不清不楚的,可你就是不聽。三四百萬,也不是個小數目,足夠你身敗名裂了。雖然你說的這些話也有那麼一點道理,官場上現在也確實是這種情況,但那是建立在你沒有出什麼事,別人又不想收拾你的基礎上的,如果你有了事,而這件事情又被捅了上去,上邊再派下調查組來進行調查,也難免不會拔出蘿蔔帶出泥來。」
朱明景嚇了一跳,急忙問道:「姐夫,不就是一個代表資格的問題嗎?再說上次的調查也是省人大調查組下來的,這次穆書記及又答應你們檢查團再對這件事情進行調查,難道這裏面還會出什麼問題嗎?」
「一般的情況下,人大調查組只是就事論事,不會過問經濟方面的問題,但怕就怕,省委已經掌握到了你收受賄賂的問題,這就不好說了。穆國興剛才也講過了,必要的時候,省委也會派出調查組,這個必要的時候,就很難說是一種什麼意思了。事到如今你也只能主動一點了,先把一些靠不住的人送給你的錢退回去,再向省委寫一份檢查,主動承認你在取得人大代表資格問題上所犯的錯誤。這樣以來,我估計最多也就是給你一個紀律處分,也許還能躲過這一劫。」
朱明景聽到文田的話也意識到問題嚴重了,他可是知道穆國興的厲害。自從穆國興來到廣南後,所作的這一切都能夠說明他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特別是對一些貪官更是殺伐果斷毫不留情。
自從施行了紀檢幹部委派巡視制度之後,紀檢幹部也不受同級黨委管轄了,權力大的驚人,整天盯着他們這些人的腳後跟,搞的他們膽戰心驚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雖然自己的事情只是以前生的,但是誰又知道穆國興還會不會揪住這件事情不放啊。
朱明景正在這裏琢磨着呢,就聽文田說道;「穆國興這個人不簡單啊,又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絕非是眼下一些官僚所能比的。人家的家族背景那麼強大,他本人又深受中央長的賞識,不要說是你們這些小小的廳局級幹部了,就是京城裏的一些政治世家也得讓他三分。人在矮檐下是不能不低頭的。如果你想保住你目前這個位置,就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否則的話,我這個小小的副部級幹部對你的事情也無能為力了。」
說實話,文田的思想變化還是很大的,在未與朱明景談話之前,他想的是要在調查中儘量的做出對朱明景有力的結論,最好不要讓朱明景受到受到什麼處分。雖然背上一個處分倒是影響不了現在的官帽子,可是檔案里勢必會留下這麼一頁不光彩的記錄。按照有關規定黨政幹部受到紀律處分之後,在一定的時期是不能立功受獎的,更談不上提拔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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