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紫萍吃驚的看着穆國興,她被這個消息給驚呆了。三號長能專門為這個事情做出指示,並且還請穆國興吃了飯,這就說明穆國興計劃在廣南成立的這個國際貿易加工區,已經引起了中央長高度的重視,現在這件事情已經不單純是廣南一個省的事情了,而是上升到了國家戰略層面的高度。
按照慣例,中央成立的經濟開區級別都很高,大多數是副省級單位。如果廣南這個國際貿易加工區取得了經驗,這無疑是穆國興一個最大的政績。兩個多月後,穆國興將接任廣南省的省委書記,在中央全會上,按慣例穆國興也必定會被選為中央委員。如果幾年後開區正式成立,穆國興這個省委書記極有可能會水漲船高,當上政治局委員也是很有希望的。
周紫萍越想越感到穆國興這個人深謀遠慮,簡直是太可怕了。自己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幾十年的打拼,到現在才混了一個正部級。穆國興這個三十多歲的人,比自己的孩子也大不了多少,一旦當上了政治局委員,那可就是響噹噹的國家領導人了。
可是又一想,人家的能力就擺在那裏,其他的先不去講,就拿招商引資這個事情來說,周紫萍在擔任省長期間,求爺爺告奶奶,費盡千辛萬苦,最多的一次才簽訂了五百個億的投資意向,實際上到最後才落實了不到一百個億投資額。這一次穆國興去安江,遊山玩水似地,沒費什麼大的力氣,一下子就搞來了三千個億,還要再建設一個投資額達到三千個億的國際貿易加工區,這件事情不要說讓周紫萍去做了,就是想她也不敢想啊。
周紫萍此時的心理非常複雜,她對穆國興是既佩服又嫉妒,在心裏嘆了一口氣,說道:「穆省長,這可是一個大手筆啊。說實在話,對你這次招商引資取得的成績我就感覺到很意外了,這又要成立一個國際貿易加工區,並且還得到了中央長的支持,這可是我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您剛才說的很對,投資環境是決定招商引資能否成功的大問題,而幹部在這裏面起着決定性的作用。」
穆國興不動聲色的注視着周紫萍,聽她又繼續說道:「穆省長,對於幹部的使用問題,原來我有個想法,準備等你擔任省委書記後,再由新一屆的常委逐步的進行。現在看來形勢已經生了變化,我們也必須要加快這這方面的步伐了,這也就算是我最後再為廣南做點實際工作!」
穆國興好像看出了周紫萍剛才的心理動態,笑着說道:「周書記,不管是新一屆常委,還是老一屆常委,都是在為黨和人民做工作,只要有利於黨和人民利益的事情,我們就要不分彼此和時間的去完成。我認為你剛才提的那條意見也很好,一步一步的調整一些幹部的工作,也是個不錯的想法。只要是先把幾個關鍵崗位的人整頓好了,抓點帶面,也會把工作搞好的。」
周紫萍想了想又說道:「國際貿易加工區是三號長親自指示的,這就說明中央已經把這件事情提到了議事議程,對中央的指示我們要認真貫徹堅決執行。我認為咱們有必要召開一次臨時常委會,傳達中央長的指示,提前對我們全省的招商引資,和建立國際貿易加工區的工作進行部署。時不我待,這是關係到我們廣南省今後一個很長時期的展戰略的大問題,這個機會我們一定要抓好!」
兩個人的情緒此時已經完全緩和了下來,剛才充滿着的火藥味,此時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接下來的談話自然是在有好的氣氛中進行的了。
在回省政府的路上,穆國興在反覆的琢磨周紫萍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如果說她固執,通過這一段時間的交往,現她的思想轉變的也很快。如果說她是一個牆頭草式的人物,但是她有時候又很有主見。
最後穆國興得出了一個結論,周紫萍就是一個十足的政客。她所做的一切,並沒有從黨和人民的利益出,而是先考慮到自己在一件事情上會有什麼好處。穆國興此時又想起了他與爺爺談話時,爺爺曾經說過的政客與政治家之間的區別來了。
周紫萍的動作也夠了快的了,下午與穆國興談過話後,第二天就指示省委組織部下了免去毛有餘等五個正廳級幹部的文件。原來她還以為陳守軍會對這項工作提出一點質疑,還準備好了一大堆的說辭,卻沒想到陳守軍問都沒有問,文件打印好之後,就帶着人挨着個的去下面廳里宣佈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棒,把毛有餘給打暈了。進入黨校學習之前,朱宏成就告訴他,省委讓他們這些人去學習是穆國興出的主意,準備要拿下他們的帽子。原來毛有餘還抱有一絲幻想,以為有朱宏成等本地派系幹部的支持,這件事情也並不一定能夠成為事實。可是後來省委竟然通過了要調整他們的工作決議,這個時候毛有餘就認識到形勢有些不妙了。
毛有餘當了這麼多年的公安廳廳長了,早就把公安廳經營成了鐵板一塊,凡是重要的崗位都安插上了自己的人,也可以說公安廳已經成為他的自留地了。毛有餘也像馮松山一樣,在公安廳內部就是一個土皇帝,什麼黨組啊,其他的副廳長啊,他統統的不放在眼裏。對於省委的指示也是陽奉陰違,有利的事情就去做,沒有利益他是屁股都懶得抬。但是有一樣,毛有餘對於馮松山和朱宏成的話卻是言聽計從。
這麼多年了,馮江兩家在花江市鬧的什麼樣子,毛有餘的心裏非常清楚,公安廳也不知道接過多少群眾來信,大多數都是反映馮江兩家欺壓善良的惡劣行徑。馮江兩家之所以敢這麼囂張,除了有馮松山和花江市公安局局長蔡言開的保護之外,也與毛有餘有很大的關係。
馮江兩家不僅要按時孝敬蔡言開,還要在年節的時候,給毛有餘送上大筆的厚禮。在這種情況下,警匪已經結成一家了,要讓毛有餘去打掉馮江兩家的涉黑犯罪團伙,那無疑於是痴人說夢。
後來省委常委作出要在全身範圍內開展打黑除惡的專項行動,這項任務的總指揮理所當然的就落到了省政法委書記朱宏成的頭上,而朱宏成以便於統一指揮為名,又讓毛有餘擔任了常務副總指揮,具體負責打黑除惡行動。
在這種情況下,毛有餘即便是進入了黨校學習,也依然在遙控指揮公安廳的工作,利用任凌雲和柳天山兩人,直接就把主持公安廳工作的韋元文給架空了。即便是省委作出了調整他工作的決議之後,他依然緊抓着公安廳的工作不放。不僅如此,毛有餘還四處揚言,省委到現在並沒有免去他公安廳長的職務。言外之意就是沒有免去他的職務,他就還是公安廳的廳長,依然可以指揮公安廳的一切行動。
穆國興的判斷一點也不錯,周紫萍之所以遲遲沒有免去毛有餘的職務,就是朱宏成在她面前遊說的結果。朱宏成這個人也不笨,他也知道省委常委會既然作出了決議,免去毛有餘的職務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因為他與馮江兩家的牽扯太深,必須要爭取時間,讓這兩家處理好他們在花江市龐大的地下黑資產,擦乾淨屁股,這樣才有可能矇混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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