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有勇也很清楚,沈衛東有着軍委的背景,又有誰敢隨便招惹他啊,就是他把這些出警的警察給暴打一頓,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拿人家一點辦法也沒有。
危一峰也在一邊琢磨呢,這個穆書記不愧是一個太子啊,用的司機都是中央軍委的軍官,誰要是和他作對,那不純粹是老壽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煩了嗎!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沈衛東被武田樂接走了,應一偉看到事情了結也一同告辭離開,辦公室里就留下了李青山、危一峰和衛有勇三人。
「一峰書記,你看這件事情怎麼善後啊?」
危一峰笑着說道:「青山書記,這是在你的地盤上,當然要聽你的了!」
李青山看了一眼魏一峰,心想這個老滑頭,把球又踢到我這裏來了,穆書記讓你來處理這件事情,難道就只是讓你來看熱鬧的嗎?你想溜,可沒那麼容易。
「呵呵,公安局是我管這倒是不假,可是,那幾個行兇者可是你江東區的幹部啊,再說了,你是奉穆書記的指示來的,說句開玩笑的話就是欽差大臣,你不表意見我們也不好辦啊!」
一邊是自己的鐵杆老部下,一邊是強勢的市委書記,危一峰也很清楚這裏面的利害關係。如果不保一保自己的老部下,那他苦心經營成鐵板一塊的江東區,就會不可避免的產生裂痕,要是不能處理他們,就會讓穆國興看出目前江東區的局勢來。
自從單世旭的秘書向劍秋被調到江東區擔任區委副書記之後,危一峰就意識到穆國興已經對他產生了懷疑,把向劍秋派到江東區就是要給他摻摻沙子。雖然穆國興是一個很強勢的人物,在市委常委會裏是一手遮天,但是他可不允許在自己的治下也出現一個獨立王國。
思量再三,危一峰感到還是不能因為這件事情讓穆國興看出來江東區的情況來,要是讓穆國興知道自己已經把江東區經營成了一個獨立王國,想要收拾他也是很容易的。
作為一個市委書記想調整一個區委班子的工作,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啊。尤其是現在穆國興在市常委會裏一手遮天的情況下,任憑是誰也不敢與穆國興來對着幹,兩任市長與他對着幹的下場,不就很能說明這個問題嗎。
危一峰到這時候才明白了,穆國興為什麼要打電話讓他來處理這件事情。事情處理的讓穆國興滿意了,他在江東區的地位就要生動搖,原因也很清楚,自己的幾個鐵杆老部下都保不住,人家誰還肯再忠心耿耿的跟着他干呢?
如果處理的讓穆國興不滿意了,那穆國興就有了收拾他的理由了,尤其是在現在,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正在進行的時候,拿下了這幾個幹部,也就可以順利的打開江東區開展這兩項工作的局面了,更為重要的是,可以讓區長劉志鵬和副書記向劍秋趁機展開對危一峰的反擊,這樣以來,危一峰的土皇帝位置可就坐不穩了,。
危一峰是越想越感到穆國興的可怕,利用司機出的這麼一點小事,就可以搞出這麼大的舉動來,這豈止是一箭雙鵰,簡直就是一箭數雕啊!而這一切又做的是這麼的光明正大。他的司機頭上有傷這是明擺着的,打傷了別人是正當防衛,即便是不算正當防衛,人家有軍方的背景,又有誰敢和軍方來對抗呢?
儘管危一峰對拿下他這幾個鐵杆老部下心疼肉疼的,但他依然還必須要這樣做,看到李青山正在目不轉睛的盯着他,危一峰終於下了丟卒保車的決心。
「青山書記,對於這些行兇打人者我們區委也有責任,這也怪我平時對他們的教育不夠,既然他們已經觸犯了刑律,那就請公安部門依法辦案。」
對於危一峰的表態,既在李青山的意料之中,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李青山在聽到危一峰講到,是穆書記親自打電話讓他來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很快就明白了穆國興的意思。從這一方面來講,除了李青山這個人聰明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李青山與穆國興是同一個陣線的人,雙方的目的也都是一樣的,既然目的是一樣的,做到有默契也是自然的了。
「既然一峰書記表態了,那我們就按照你的意見辦了!」
李青山講完後又對衛有勇說道:「你們聽到危書記的指示了沒有,對那幾個行兇打人者你們要堅決按照危書記的指示辦事,依法辦案,不可有絲毫的疏忽和懈怠。」
衛有勇哪裏敢不聽啊,連連稱是,不要說是危一峰已經表態了,就是危一峰沒有表態,在李青山這個黑無常的面前,衛有勇也不敢不依法辦案。要怪就怪那幾個人倒霉,你招惹誰不好,單單去招惹市委書記的司機。那個司機是個簡單人物嗎?人家還是軍委特勤大隊的軍官呢。
聽到李青山這句話,危一峰心裏是一陣陣的悲哀,李青山這樣一講,就成了危一峰下指示辦他手下的幹部了,這件事情要是傳了出去,江東區的大小官員們還不得全都罵危一峰是個混蛋啊。自己的鐵杆老部下出了事,不僅不保反而落井下石,像這種人誰要是再跟着他干,那純粹就是瞎了眼。
危一峰此時仿佛看到,他手下的幹部正在指着他的鼻子罵,那幾個老部下的家人也在找他要一個說法,他感到他苦心經營的江東區就要完蛋了,他再也不會是江東區的土皇帝了。沒有了這些人的支持,他還能再有什麼威風呢?講出去的話還有誰會聽啊。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危一峰此時腦子裏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現了這麼一句話。
事情的展正如危一峰想像的一樣在展着,沒過兩天,檢察院就批捕了江東區安監局局長陳有福為的聚眾行兇傷人團伙。這一下子江東區熱鬧了,有哭的也有叫的,更有上告的。
危一峰的辦公室里也被陳有福等幾人的家屬給坐得滿滿的,這些人都是來問同一個問題的:我們的家人就是因為打傷了穆書記的司機,像這麼一點小事,你為什麼要指示公安局嚴辦,難道他們忠心耿耿的跟你幹了這麼多年,還比不上一個市委書記的司機嗎?
這還是輕的呢,更有人在罵危一峰是個白眼狼,說他為了討好穆書記,竟然翻臉不認人,連自己的鐵杆老部下都不要了。一時間原來投靠在危一峰麾下的幹部們紛紛倒戈,轉而投向了市長劉志鵬,這倒是讓這個一直備受壓制的區長欣喜若狂,說話的底氣也足了,腰杆也比以前挺直了許多。
事後武田樂也問過沈衛東,有一身的武功為什麼還要被別人打傷?沈衛東笑了笑說道:「那幾個人說的話太太難聽了,不把事情鬧大一點,怎麼能收拾的了他們呢?」
這也是一個實際情況,雖然現在有一些憤青之類的人物,對國家的政策或者說某一個地方官員的做法看不慣,但那也是在他管不到的基礎上才敢亂說的。如果說這個人就是你的頂頭上司,或者說就是你所居城市的當權者,說話的時候可就要小心了。要知道隔牆有耳,要是被這個人或者是他的親信知道了,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即便是這個領導礙於身份不會親自下命令收拾你,但又有誰敢保證他的親信不會這樣做呢?要知道這可是向領導表衷心的好機會,收拾的你越狠,越能體現出這個親信對領導的衷心來。像穆國興的徒弟沈衛東與江東區安監局局長陳有福生的這點衝突,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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