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地圖前面,穆國興又繼續看了下去:穆書記,我早年讀過一些書,也曾在外地工作過,在那場政治運動中,由於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被趕回了老家,村民們就讓我擔任這個學校的校長兼老師。我今天給你寫這封信並不是要求你為我甄別冤假錯案,而是代表我學校里六十七個孩子向你求援。
我們這個學校建立之初就是擠在一所荒廢的廟宇里,地方雖然的小,但也勉強可以遮風避雨。可是最近鎮上來人要讓我們搬出去,說是上邊有文件要保護宗教信仰,原來在這裏修行的和尚又要回來,不僅廟宇要還給他們,還有原來廟宇的土地要也還給他們,這樣一來,我們這六十七個學生就沒有了讀書的地方,我多次到鎮上去反映情況,可是他們都以上面有文件為藉口推託了,當我問他們我們的學生今後到哪裏上課的時候,這裏的幹部說我們是村民自辦的民辦學校,沒有列入到政府的教育計劃當中,再加上鎮裏的財政緊張,是不可能能給我們解決校舍問題的。現在,天氣漸涼,眼看就要到冬天了,我這六十七個孩子將無處可去,無書可讀!
我也知道,鎮幹部說的是實話,我們這個學校確實是群眾自辦的,也可能沒有列入到政府的教育計劃當中,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村子距離最近的小學都有十幾里的山路,又有誰會放心讓幼小的孩子跑那麼遠的山路去讀書啊?
沒有列入政府的教育計劃,就不給我們建校舍,可是,這些孩子總有受教育的權利,他們還是這個國家的公民,也是安江市的一員?
信中最後說道:穆您日理萬機工作很忙,這封信是我托一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轉交給你的,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就請您幫幫我們!幫幫我們這六十七個孩子!
看到這裏穆國興震驚了,他沒想到,在安江市這個經濟達的城市裏,竟然還有這麼一個貧困死角,孩子關係到國家的未來,當地的政府官員怎麼能如此冷漠呢?沒有列入到教育計劃里,就可以剝奪他們受教育的權利嗎?
穆國興按鈴叫來了應一偉,:「應秘書,最近兩天有什麼重要安排沒有?如果沒有重要的活動和接待,我想明天就到永田縣去調研,專門考察一下那裏的教育情況。通知一下市教委請他們派出主要領導隨我一起去。」
應一偉掏出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看了看說道:「穆書記,這兩天裏除了要聽一些幹部的匯報之外,還有三個重要活動需要你去參加:第一個是參加五月花廣場土地拍賣會,並表重要講話。第二個是應安江商會的邀請,參加企業家座談會,討論在安江三橋建設中有沒有利用民間資本的可能。第三個是與財政部駐安江辦等幾個中央直屬單位的領導座談並共進晚餐。
穆國興想了想:「所有的工作匯報全部推遲。五月花廣場土地的拍賣儀式請保正市長去參加一下,企業家的座談會就請彥靖書記代表我去。與中央直屬部門的領導座談,等我調研回來再另做安排!」
看到應一偉欲言又止的樣子,穆國興又說道:「我這次下去調研實屬突然,不要影響到縣裏的正常工作,也不要他們搞迎來送往的那一套。咱們輕車簡從,只有你一個人和市教委主任跟着就行了。
穆國興的命令被迅傳達了下去,雖然他指示不要影響到縣裏的正常工作,要輕車簡從,但下面的人可不敢真的照辦,副部級的市委書記下去調研那是何等大事,又有誰敢不引起重視來呢。
安江市委辦公廳給永田縣委辦公室下達了緊急通知。當天晚上,永田縣自然忙的是雞飛狗跳,各部門緊急行動起來,做着各項準備工作。雖然時間緊做的準備工作也不會很充分,但是臨陣磨槍總比不磨要看的順眼一點嗎。
縣委書記言羽秋忙到大半夜才躺在辦公室的沙上迷糊了一會,天剛一亮連早點都顧不上吃,就帶着同樣是一夜沒睡的縣委辦主任、副主任來到街上,親自檢查迎接穆書記的準備情況。
路上看到了縣長言之凱,兩人相互看了看同時苦笑了一下,大家都知道,這一晚上誰也沒有休息好好。
簡單的匯總了一下情況,兩人又一起來到了縣教育局。市委辦公廳的通知講的很清楚,穆書記這次來永田縣調研,主要就是考察教育情況的,對這一方面兩人是誰也不敢掉以輕心。前一任縣委書記欒世金由於工作不得力被調整到閒散衙門去喝茶,可是前車之鑑啊。
教育局的大門緊閉,縣委辦一個副主任上前敲了半天,才有一個看大門的老頭睡眼惺忪的披着衣服給他們打開了門,問他局領導時,這個老頭想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讓人哭笑不得的話來:「現在還沒到上班的時間,局領導還在家裏摟着老婆睡覺哪!」
「這是怎麼回事啊?嗯?」
縣委辦主任看到言書記的臉色鐵青,嚇了一跳,急忙解釋道:「昨天接到市委的通知,縣委辦馬上就按照縣委緊急常委會的決議,召開了全縣科級單位的電話會議,傳達了縣委常委的決議。在點名的時候,我們都清清楚楚的聽到了教育局局長盧新宇的聲音,他應該知道這件事情啊。」
那個看門老頭的話是一點也不假,教育局長盧新宇此時還在摟着女人睡覺,只不過這個女人不是他的老婆而是另外一個女人罷了。
言羽秋和言之凱感到事情嚴重了,穆書記此次突然來到永田縣就是要考察這裏的教育工作情況,而作為縣裏的教育主管部門的領導竟然對工作如此不重視,假如被穆書記再給挑出點毛病來,還會有他們兩個人的好啊。
穆的,最恨的就是工作不負責任和對上級指示執行不堅決的幹部,要是被他挑出毛病來,估計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像前任縣委書記欒世金一樣被調整到一個地方去喝茶,這一輩子的前途也就算完了。
兩人正在這裏琢磨着,就看到副局長孫連奇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在縣委書記和縣長劈頭蓋臉的臭罵之下是一聲也不敢吭,乖乖地聽着。直到兩位領導停住了嘴巴,才有些委屈的解釋道,他昨天到下面學校去檢查工作了,很晚才回來。今天早上晨練才聽說市委書記要來檢查教育工作,這才急忙跑了過來。
言羽秋聽後點了點頭,他知道剛才是批評錯人了。但是,領導是永遠不會犯錯的,批評錯了也就錯了,是斷然不會向下級去承認錯誤的,如果一個幹部連這點委屈都受不了,又怎麼要求進步呢!
言羽秋看着言之凱問道:「之凱同志,你有什麼意見?」
言之凱馬上就明白了言羽秋的意思,縣委書記是真的火了,這是要現場免掉盧新宇的教育局長職務了。雖然免掉這個教育局長要經過縣委常委的討論,但是在緊急情況下,縣委書記同樣可以停止教育局長的工作。如果以後真的要免去他的職務的話,在常委會上再追認一下也就可以了。以言之凱的強勢來看,只要是他在常委會上提出了這個提議,獲得通過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你是班長,您做決定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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