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還差十分鐘就六點鐘,穆國興就和孫書庭提前來到了金城賓館的大門口。
等了沒有幾分鐘時間,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就駛到了門前。只見汪文浩從副駕駛的位置上跳了下來,跑到後面打開了車門。一個五十多歲頭上稍微有點禿頂,身體瘦長帶着一副黑邊眼鏡,頗有幾分學者風度的人從車裏鑽了出來。
穆國興看到來人就意識的這個人可能就是省教育廳的副廳長,連忙走下台階迎了上去。
「胡廳長,這位就是寧北地委常委、寶和縣委書記穆國興穆書記。」汪文浩說完後又對穆國興說:「這位就我們教育廳的副廳長胡俊傑胡廳長。」
今天上午汪文浩來請胡廳長晚上參加一個飯局時,只說是寶和縣的縣委書記穆國興,和汪文浩的一個大學同學,卻沒有提到人家還是一個地位常委。對穆國興這個名字,他在今天早上聽到汪文浩說起時,就感到非常的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去年
向行寧北省行的陳行長要求貸款時就聽到過。
當時陳行長愁眉苦臉的樣子至今還記憶猶新。說是教育廳這兩千萬的貸款本來可以給予解決。但是沒想到被寶和縣的縣委書記穆國興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從總行那邊硬生生的要去了五千萬。就這樣省行上半年貸款指標就全部沒有了,只能等下半年再說了。
當時胡俊傑還沒有怎麼在意這個事情,這次聽到汪文浩又提起這個名字,他才重視了起來。他又想起了交通廳李廳長好像也對他說過那次寶和縣公路開通典禮時,常務副省長黃大觀對穆國興的態度,就隱隱感覺到穆國興有深厚的背景。
當汪文浩又一次提起晚上吃飯的事情時,胡俊傑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他一來是想看看這個穆國興是怎樣一個人物,能得到黃省長的青睞。二來他想既然黃省長和穆國興這麼熟悉,這筆款子又要黃大觀最後批准才能下撥,穆國興這時來找自己肯定也是為了這筆款子,既然他和黃省長這麼熟悉,不如就順水推舟的給了他,自己今後也好多一條路子。所以才推掉了幾個應酬趕到這兒來了。
「胡廳長,您好!非常感謝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也謝謝你對我們寶和縣教育工作的支持!」穆國興一邊握着胡廳長的手一邊微笑着說道。
「穆書記,你就不要客氣了,對你的大名我可是早有耳聞啊!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個時候,又駛來了一輛高級轎車,從車上下來了一個矮矮胖胖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子,一下車就向胡廳長打招呼說:「胡廳長,你的車跑的這麼快,一轉眼的功夫就把我甩沒影了!」
胡廳長一看來人馬上招呼道:「來來來,老呂,我給你們介紹一下,穆書記這位就是金格建築公司的老總呂成彪!現在掛靠在我們教育廳也算是我們的實體企業吧!」然後又轉頭對呂成彪說:「這位就是咱們寧北省最年輕的副廳級幹部,寶和縣委穆書記,!」
那個呂成彪故意裝作吃驚的樣子誇張的說道;「不會吧,胡廳長,有這麼年輕的副廳級幹部?那要是到了你這個年齡人
家還不得當了中央首長啊!」邊說邊從挎包里拿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穆國興,媚笑着說道;「穆書記,今天第一次見到你非常高興,以後到省城來儘管來找我,在這個地界上就沒有咱老呂辦不成的事!」
穆國興接過名片一看,上面一行字赫然就是寧北省教育廳直屬企業。下面一行才是寧北金格建築工程有限公司。就這樣還嫌不夠,又五花八門的印了一些什麼協會的理事啊,什麼會所的顧問等等。
從這個人的一舉一動上穆國興就斷定這是一個暴發戶似的人物,想必胡廳長所帶的那個客人就是眼前的這個呂總。他來的目的也就一目了然了,那就是胡廳長可以把寶和縣列為一個試點單位給你撥下這筆錢,但是這個工程卻必須要交給這個姓呂的來做。
想到這裏穆國興心裏就有了一絲的不快,但是臉上也沒有流(露)出任何絲毫的不滿,仍然禮貌的把胡廳長一行人讓到早已定好的包廂里。
胡廳長一已進入包廂就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主位上,只有那個呂成彪跑前
跑後的張羅着,就好像這個飯局是他組織的一樣。
「穆書記啊,我這次來到你這裏只能待一個小時,我還有好多的客人今天要去見。」然後這個胡廳長就對着穆國興說起了今天要見的人有那個地區的書記、又有那個行署的專員等等,就好像比省委書記和省長還要忙似的。言外之意就是你看看我對你夠關照了吧,那麼多的書記和專員我都沒見先來見你,也夠給你面子,等一下你也要給我面子啊,大家等價交換嘛!
穆國興對胡俊傑的心思是一清二楚,你裝糊塗我也跟着裝糊塗,這時就見那個呂成彪不斷的胡廳長使着眼色。胡廳長端過了一杯酒對穆國興說:「穆書記,其實啊,今天下邊那些書記和專員找我,我都心裏很清楚,我為什麼先到你這裏來呢?就是聽我們汪主任說你這個人是一個重情義喜歡交朋友的人,你的來意我也知道了。這樣吧,你把您那份報告就交給汪主任吧,明天讓他交到廳里,等武安福廳長回來後我們儘早研究給你一個答覆。對你們寶和縣這一年發生的變化,我們也都很清楚,夏省長几乎每次開會都會表揚你們寶和縣,這錦上添花的事我們當然要做了。不過呢,肥水
還是不要流到外人田裏才好。」胡廳長喝完了酒後就告辭走了出去,那個呂成彪在穆國興送胡俊傑到包廂門口後就堅持不讓他們再送了,自己反倒追上胡廳長,兩人嘀咕了好一陣子才又回來。
胡廳長一走,呂成彪就把剛才對胡廳長阿諛奉承的那一套全部使到了穆國興的身上,也許仗着自己有一點酒量就一杯一杯的不斷向穆國興敬酒。穆國興這個酒量曾經喝倒了省委組織部全部的處級幹部,呂成彪哪裏是他的對手。穆國興也恐怕等一下他向自己提出一些難以答覆的問題,就半推半就的和他喝了起來,一會呂成彪就喝的出溜到桌子底下了。
穆國興看了看汪文浩和孫書庭,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就又對小田說:「你認識這個呂老闆的車嗎?如果認識去把他的司機喊來,把這位呂老闆送回去。」
送走了呂老闆,穆國興看了看時間還早,就對汪文浩說:「汪主任,今天這個事情還真是要謝謝你,沒有你幫忙的話,恐怕這個胡副廳長也不會來,我們這個報告也就很難遞上去的。怎麼樣事情也辦完了,叫書庭陪你洗個桑
拿按個摩。今天嫂子沒有給你規定時間吧?」
「穆書記,時間呢老婆到沒有規定,可是我這個人比較另類一點,我不喜歡到那些風花雪月的場所去,我來的時候看到旁邊有一間茶社不錯,要不我們去那裏坐一坐,聊一聊?」
穆國興聽到汪文浩這樣說,不由的心中對這個人更加敬重了起來,他也知道當今的官場上有好多的官員就喜好這一套。上次在地委開會時,遇到地區財政局的魯局長,就和他說起這個問題。本來他去財政廳要求下撥一筆款子,酒也喝了禮也送了,就是這一點沒有滿足人家的要求,結果一筆應該正常下撥的款子硬是讓人家給壓了一個多月,被朱專員好一頓批評。這股風在當今的官場上有愈演愈烈的勢頭,一吃二喝三桑拿,已成了寧北官場上一個非常普遍的現象。常人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現在在這官場上又有幾個人能脫俗呢?
三個人來到了酒店旁邊的一間茶社裏,這間茶社是一個江南老闆開的,茶社裏裝修的非常古樸典雅,有一種古韻古香的風格。一個小姑娘正在談着一首琵琶曲,穆國興聽出
來這就是古琵琶曲《高山流水》,不(禁)想起了白居易詞中的一段: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汪哥,來到這裏真使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為之脫俗的感覺啊。這個地方不錯,今後我們不妨經常到這裏來坐坐!來坐的多了我們大家也就變得高雅了,你們說是不是啊?哈哈哈」
「穆老弟,我也頗有同感啊,不過今天晚上胡副廳長導演的這齣戲,可是非比尋常啊。尤其是那個呂老闆,一個堂堂的教育廳的副廳長和一個渾身充滿銅臭氣的爆發戶攪在一起,這裏面頗有點深意啊!」
「汪哥,這個事情我早就看出他們的目的了。你只要把這份報告替我交上去,你們廳長一簽完字,剩下的我就好操作了。我經常說的一句話,書庭你還記得嗎?」
「把餌吃掉,把鈎子拋回去,讓他們吞下!」
「噢,哈哈哈……」茶社裏響起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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