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空氣如是凝固,死般寂靜!
仿佛一陣風吹過,一顆晶瑩的汗水滴落地上發出彈落之聲。
剎那間,只見眾人的臉色由莫名的期待漸漸轉到驚喜,再由驚喜漸漸轉到不解,直到恐慌溢涌而上,眾人的一顆心完完全全卡都在嗓子上!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的那份恐懼更讓人心驚膽戰!
它就像無形的黑暗,無時的透過你的骨縫侵蝕着你的身體,一如它會告訴你自身的處境,在你潛意識種下恐慌,令你不寒而慄!
只看,當漫天的弓箭與禿鷲迸擊的那刻,眾人心中所想,都是不由得希望能一擊將禿鷲擊潰!
既是穆遼與浩離等人也暗自握拳!
其實他們都明白,聖獸超出人類範圍的力量已實實在在的擺於眼前。
如若眾勢所敵於聖獸都無用,那他們又如何以單人之力奪取聖珠?
驚喜只是一閃而過,穆遼等人仿佛也看到了希望,因為此時巨長的火龍,確實在吞噬着護得滴水不漏的禿鷲。
然而,待到空中傳來一聲長嘯,眾人的不解,已隨着他們心裏的恐懼,再度襲卷而來!
只見,空中的禿鷲羽翼一展,與生俱來的駭然神氣一現,下一秒,一道形如火龍的火焰猛的噴射而出,場面猶如洶湧的驚濤駭浪,瞬間淹沒了漫天弓箭!
兩者相比,弓箭甚是不堪一擊!
只是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暗紅的火龍早已從天而降,激起血戰。
不亞於巨蚌的黏液,火龍所過之處,一剎那淨化了空地上大片面積,掀起了場腥風血雨!
當然——也包括空地上的眾人!
「大家快閃!」
這邊,穆遼眉頭一緊,迅速的拉過莊初羽頭也不回的喊道。
他的話剛落下,便感到一股烈焰般的熱量從他身後快速撩過,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面對這種異常的熱度,穆遼的身軀還是不受控制一怔!
當莊初羽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時,人已在穆遼的懷中。
在望之前所站之地,哪還有什麼大石的存在,只留着地上一道焦土和石渣,證明着剛剛那驚險萬分的一幕!
「浩離兄,你們可還好?」
穆遼迅速掃到另一邊的浩離三人,連忙趕上去問道。
此時的浩離大氣大喘,面上佈滿細細汗珠,觀之右臂觸目驚心的竟是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事實,眼見剛剛禿鷲所噴發的火龍蓋過死士們的弓箭過,竟好巧不巧的朝他們的方向續而噴發。
因為浩離深知以他們的輕功去躲避,那已來不及。
所以心中只得橫出一記,運用借力打力之勢將兩女推送出去,以求將危險降到最低。
而他自己便以內力阻擋了禿鷲所帶來的部分熱量,雖然右臂傷了道口子,但好歹兩女總無大礙!
也算,值了!
浩離輕輕挑眉,血如泉涌侵透衣襟,他卻一聲也沒吭出。
安陽跌在地上迅速的站了起來,撕下衣角裹住他哥哥的傷口道:「果真是浩離哥哥才願做如此傻事!」
「保護安陽便是浩離哥哥的一切!」
「安陽不願浩離哥哥保護。」
莊清憐默默的站在一側,面上暗道那浩離不懂女孩的心思,心中卻是因那浩離一暖。
莊初羽自懷中掏出一小瓷瓶,抬手甩向浩離,道:「自暴狂,接着!」
「多謝。」
浩離看了她一眼,也不過問瓶中之藥是何用,輕挑瓶蓋,仰頭直吞一顆!
倒是一旁的穆遼緊盯着那小瓷瓶,心中思忖!
這夜少門主獨有的療傷藥,初羽她怎麼會有?
五人只是微微的喘息時間,在另一邊上,卻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仿佛也就剛剛那一會兒的功夫,禿鷲已低飛在眾人眼前。
因為在空中時,眾人還未曾覺得這禿鷲有多龐大,可如今它就近在眼前,看上去說是一座欲要熔岩爆發的火山,真當不為過!
而禿鷲那無預兆的壓迫感也隨之籠罩而來,令眾人猛縮瞳孔,駭然失色!
暮時,透過眾人的一雙雙眼睛,反射出的是一道暗紅的火龍,與,那密密麻麻緊湊在一起的黏液!
戰爭又扭轉!
只見這倆只聖獸,竟打起來了!
隨巨蚌它殼中張張合合,忙不失迭的對禿鷲噴射一團接一團的黏液。
顯然禿鷲對這些黏液也有所顧忌,但又礙於體型過大,幾個笨拙的躲避後,身上已烙下數十個墨黑的傷痕!
可是在那一層如鱗的羽翼上,看上去卻依然散發着火紅的光澤!
禿鷲怪叫了幾聲,幾個來回間,尖銳的利爪踏着地上的屍體奔至巨蚌當前,一個照面便是一道如龍灌水般的火焰!
然而,這巨蚌似乎早有所提防,一個閉門關戶,一瞬間,蚌殼與火龍在眾人眼中磨出一道又道火花!
火花所波及之處,再度引起了一聲聲慘叫,眾人在次睜大雙眼,唯恐殃及池魚,連連為倆只聖獸讓出一大空地!
這時,不知禿鷲想到什麼,它死灰色的眼珠一轉,隨即放棄了它的攻擊。
然而,只見禿鷲一下騰空而起,竟趁巨蚌不備之時,以泰山壓頂之勢,壓在巨蚌上方!
那一瞬間,眾人仿佛看見巨蚌一下深陷土中幾分,而禿鷲那尖銳的利爪,也開始在蚌殼上一陣肆虐!
「它,是在給它撓痒痒嗎?」
安陽冷不冷的一句話,在這蕭殺的氣氛中,一下惹得莊初羽等人哭笑不得。
莊初羽抿了抿唇,淺笑:「不,安陽,你在仔細看看!」
安陽她雖沒看出端兒,但聽莊初羽聞言,還是仔細端詳起來。
其實這禿鷲的利爪並非毫無規律,可以說它每足下一爪,都是在相同位置!
而且,這禿鷲的爪力相當大,每爪之下都會留下三條淡淡的淺痕。
「難道聖獸是想從一個點下手,而採取致命的攻擊?」
看到這裏,安陽也明白了過來,隨即她又道:「就像浩離哥哥所說的面於敵人,若劍式太過花哨,所發揮的力量便會大有削薄,而若手中之劍只攻於一點上,方能做出一招致命之效!」
莊初羽望着四人,對於安陽的話既是點頭又是搖頭。
事實上,在禿鷲躍上巨蚌殼頂,下爪的那刻,莊初羽便想到了那夜少門主在湖底對巨蚌射出一劍之事!
她清晰的記得,那次夜少門主持皓影劍從巨蚌眉間直穿殼部,也就在當時,便在巨蚌的殼頂留下了破碎的碗口。
而現在再去看禿鷲所下爪的位置,不就是剛好是那碗般大小的口嗎!
但此時因倆只聖獸的體型過大,加上眾人視線的原因,所以眾人都未察覺到那碗口的存在!
也就是安陽認為的,禿鷲是在從一個地方下手,而後給出巨蚌致命的一擊!
畢竟誰也不知道那巨蚌體殼堅硬的厚度,而巨蚌殼頂那碗口,也就成了禿鷲所下手的弱點!
從側面看來,可以說這禿鷲的智商,真當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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