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溪,以後你就留在這裏吧!跟着我修煉吧!」我倚靠着門邊看着小溪幫我整理剛剛送來的衣物和一些瑣碎的東西,小溪停下了手裏忙活的事情。
她直起身子回頭,有些為難道:「小姐,不是我不想留下,只是夫人那兒,沒有我恐怕是不行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娘那裏自然有人服侍他,你就安心呆在我這兒吧!」
「這……既然小姐您都這麼說了,那小溪也不好一再拒絕,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小姐,小溪有一事不明,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什麼事就直說。」我看着小溪那雙清澈的眼睛,不禁感慨如果自己不是月女轉世,也許就平平淡淡地過完這一生吧。
「小姐,您這次出去回來後,小溪覺得小姐整個人都變的不再似從前那麼的灑脫靈動,倒是多了些您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淡然,與其說淡然倒不如說有一種看破紅塵,超脫一切的清冷。」
「小溪,我現在不能告訴你那麼多,知道越多肩上的擔子越重,我倒是有些羨慕你什麼都不懂得純淨。」小溪眨巴着眼睛,懵懂的看着我,我嘆了口氣,搖搖頭道。
「小溪,你收拾好東西就去休息吧!我去後山修煉了,晚上也不會回來,你自己弄着吃吧。」說着我就轉身向着後山飛身而去,小溪回過頭來時,發現我已經走了。
幾個閃身我就來到了山頂,我仰望着天空,看着即將下山的太陽,想起在仙界的日子,從前,都是我站在雲端看着人間,看着生老病死,四季更替,總覺得這些與自己而言是十分遙遠的,卻不想如今我也在這紅塵中漂泊,更沒想到我也會有那所謂的七情六慾,仙界的日子每天過的都是一樣,雖然索然無趣,卻也逍遙自在,不被任何人和事所牽絆。每天坐在雲朵上看着地上的一個個小人或哭泣,或大笑,或憤怒,而我總是樂此不疲的看着,我就好像一個極有耐心的觀眾,而他們就是一個個演技極好的演員,每天表演着不同的內容,直到有一天,我因為看人間太過入神,不小心讓雲朵飄到了神界與仙界交界的地方,那個地方被我們私下裏叫做——混亂區,只有仙將和被仙帝懲罰的仙才會出現在那裏,那裏雖然每天都戰火連天,但誰也奈何不了誰,可下界卻不安穩,不是整天陰雨連綿就是大雪紛飛,我正準備在所有人沒有注意到我的時候偷偷的離開這裏,卻不想恰巧被在那裏做戰的神發現了我,更沒想到他居然認識我,大叫道。
「抓住月女,誰抓到她,神王一定重重有賞!!!」
神兵紛紛調轉方向,向我衝來,我看着密密麻麻的神就一陣頭皮發麻,我拿着輕音向前一掃,一道清亮的月色阻擋住了大多數神兵,但是有一個神沒能擋住,倒是讓我有些驚訝,他無視了我的攻擊徑直飛來抓我,我嚇了一跳,急速向後撤,這時,仙將帶着手下來幫助我,就在他即將抓住我的衣袖時,我退出了混亂區,一道無色的屏障擋住了他前進的路,我心有餘悸的看着他,他顯得有些懊惱,掉頭離開了,事後我問了當天在戰場的仙將,那個差點拿住我的神是誰,那個仙將告訴我,他就是雨神,我也立刻醒悟過來,當時能夠無視我的攻擊也就只有他了,後來因為我時常會去混亂區,也時常會與他交手,逐漸熟絡了起來,在那無盡的生命里能有一個可以和自己比試,不用因為害怕傷到自己而愧疚的感覺真的很好,雖然神界與仙界是敵對關係,但並不妨礙我們切磋,交流,有時累了,會去混亂區的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談談心,他其實真的很有趣,並不像外界傳言那麼冰冷,那時候的時光是我最開心,也是笑容最多的的日子,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也不知是被誰發現了,傳的到處都是,我們也只好為了避嫌,好久沒有去混亂區,直到有一天連神王和仙帝都知道了這件事,本就蠢蠢欲動的兩界,終於大打出手,我和雨神也只好參戰,那場戰爭,戰況相當慘烈,我們也十分傷心,心甘情願的喝下了孟婆湯,轉世來到了人界,也就有了後來的一系列的事情。
太陽漸漸走進地平線之下,屬於我的夜晚悄然降臨,一輪滿月慢慢爬上天空,看着離我似乎遙遠的月亮,此時卻如同故人相見,那柔和的月光籠罩着大地,我手中的輕音更是不停的震顫着,同時也發出與天上月亮一樣的光芒,在那不知不覺中,為我加上了結界,突然,手中一空,原來是輕音掙脫了我,「輕音!」只見朦朦朧朧的月光中,一個女子漸漸出現在我眼前,越來越清晰。
「你是……輕音?」我略帶疑惑的看着眼前清新脫俗的女子。
「月兒,我是輕音啊!還記得我第一次能夠幻化成人的時候,你比我還開心,輕音這個名字還是你給我去的呢!這才過了一千年你就不記得我了?」輕音用手掩着面頰,可那雙狡蔑的眼睛卻出賣了她,我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髮,說道。
「我怎麼會忘了輕音呢!就算過了一千年輕音還是我的輕音,永遠不可能變成別人的!」
「嗯嗯,輕音永遠是月兒的!」 站在我面前的女子開心的抱着我,我輕笑着抱着她。
「輕音,歡迎回來,以後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了!因為我的轉世,有好多事我都不太清楚,你以後慢慢告訴我。」輕音乖巧的點了點頭。
「輕音,我想回仙界看看,可是現如今捲入紅塵的我,是萬萬不能回去的,也不知仙帝大人還在不在仙界。」
「月兒,仙帝大人如今不在仙界,就連神王也不在神界。」
「什麼?怎麼會這樣?難道仙帝大人和神王也轉世了?」我睜大了眼睛看着輕音,輕音心虛的低着頭,沒有說話。
「輕音你倒是說話呀!這到底是是怎麼回事?」我把躲在我懷裏的女子扶了起來,輕音依然低着頭,半晌才低低的說了一句。
「茉琴姐姐不讓我說,我不能說,對不起,月兒,我只能告訴你,仙帝和神王現在各自都在很安全的地方休養,當初他們為了你和雨神能安全的轉世,靈魂上沒有一點點損傷,已經傷及根本,耗盡修為,你就別再問了。」
「輕音,你現在學會隱瞞我了,說是不是和茉琴在一起久了,學壞了?」
「月兒,人家才沒有,茉琴姐姐也是為了你好,現在不讓你知道一定有她的道理,你就別逼人家了。」輕音轉過身不肯再多說一句。
我嘆了口氣,說道:「也罷,遲早是要知道的,也不在乎是早是晚,輕音,以後多陪我來這裏修煉,好嗎?」女子點了點頭,重又變回了蕭,靜靜地躺在我的手上,就好像剛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般。
輕音,如今就只有你我能信任,能依靠了,以後就好好在我身邊陪着我,我們再也不分開了,我看着手上的蕭那淡淡的光暈律動着,嘴角微微彎起,笑着望着頭頂那一輪滿月,心裏甚是滿足。
第二天早上,我一個飛身從樹上竄了下來,信步向山下走去,遠遠地看見沈家莊,第一次竟然有了一種回到家的感覺,這是我恢復記憶後除了擁有一顆出塵的心後,又有了一種家族的歸屬感,這也許就是人界所謂的七情六慾吧,雖然這種有些奇妙,但我竟然不反感,連我自己都感到意外,想着想着就走到了家族的城門口,我自己居然完全沒有察覺到,稍作停頓,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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